太鬼時輪 (又名: 太鬼小魚傳) - 0/ 太鬼．蛇眼(9)

三人正要走時，里西背靠的樹後忽然轉出一個矮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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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聶小魚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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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瞧去，卻是方才那險被踩在腳下的小女孩。她抽抽答答，手裡還緊抓著六戒給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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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西離她最近，冷不防地伸出一手，襲向女孩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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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間，聶小魚已搶前去，待要對里西出手，卻見他手裡多了條蠕動的黑蛇。原來，里西不是要襲擊女孩，是要捉她背上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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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她被咬了沒。」里西把蛇扔到草叢裡。他傷未好全，又動氣受驚，不由身子一歪，撫胸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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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魚仔細瞧了女孩的脖項，摸了她的手腳，問她有沒有哪裡痛。女孩一雙黑白分明的巧目，豆大淚珠直往下掉，不作聲搖了搖頭。聶小魚抬手，欲給可憐人兒抹淚，怎料那女孩忽見一個冰冷物什湊近來，嚇得躲開，撞到里西又坐到了地上。終於小臉憋紅，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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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嗓直接對準了里西的耳，他沒扛住，兩眼一翻趴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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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戒上前收拾殘局。白蛇從他的掌中鑽出，見聶小魚還杵在那兒，呆呆地望著自己的指尖。白蛇努力掙爬迷你的身子，揚頭引起她的注意。她還在出神，全然沒注意到腳下有一條白色的蚯蚓在奮力跳動。他爬到聶小魚的腳背上，蹦了幾下，她仍瞧不見。少女天真容顏，面上不似平日那般笑了；靜如止水的眉目，竟流露出少許蒼涼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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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歪頭看著。她用力眨了眨眼，伸手去揉。他憐愛地扯了扯她的裙擺。別哭啊，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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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她把食指摳到自己的眼角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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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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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她把拇指也插到另一邊眼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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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瘋了。別別別，不開心也沒必要這樣自殘吧！太鬼人表達情緒的方法都這麼激烈的嗎？六戒！六戒！你不考慮阻止一下你的徒弟嗎？喂喂喂，她把眼球都挖出來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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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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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魚拎著自己的右眼球，湊到左眼那邊查看，像修車師傅檢查汽車零件那般，上下左右仔細翻看，朝它呵了口氣，輕輕放到衣襟上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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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忙著擦眼球，那邊忙著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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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六戒哄好了孩子，兩人一問一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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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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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慌亂一片，爹娘伸手捉我，卻捉錯了人，把別人的孩子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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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娘該不會是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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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真的是傻子！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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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施主莫慌，貧僧先帶你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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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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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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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沒有米飯……我好多天沒吃米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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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吃米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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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六戒將小女孩帶到那些石化的蕃兵前，讓她過一把扔沙子的癮。法術解除，六戒朝眾人和善道：「施主好。」那些蕃兵一個個像見了鬼似的，撒開腿就往園外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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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廂，聶小魚剛擦淨她的眼珠子，又把它塞回眼眶裡。一旁的里西蹣蹣跚跚，走向竹簍，鑽到裡面，縮成一團就不動了。聶小魚重新將那竹簍揹起，與六戒並肩出園。她掏出剛才沒吃完的果子繼續吃，邊走邊道：「師父，他們催我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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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戒牽著小女孩，答道：「速去歸還，晚了要罰款。還好了，到楚大夫經診口對面的飯舖子找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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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魚應了一聲，腳背一勾，便將白蛇送回六戒掌中；朝著另一邊，疾風一般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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