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虺一聽這話登時氣結,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牠忍不住反唇相譏:「我這是壯不是胖!你才怎麼回事!法海才走多久你怎麼老成這副德性?」一夜白髮這種事是小說才有做不得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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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呂博,許仙也愣住了,這尾蛇當真是成精了,居然能口吐人言。還有,法海都過世那麼多年了怎麼會才離世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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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博垂首胸腔快速震動,肩膀一聳一聳,玉虺才想這有甚麼好笑,下一秒就見呂博聲嘶力竭的放聲大哭:
「痴兒啊痴兒……師傅他走好多年啦!嗚……轉眼都十二年了……你、你怎麼這麼狠的心,連回來看看都不曾?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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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虺困惑,雖然景櫃幻境裡的時間流動不一般,但牠入幻陣前明明才跟法海告別的啊!難道現在又在另一個陣裡?牠與法海的第一世裡可從來沒見過呂博這麼滄桑衰老的樣子,也不確定眼前的人軀殼裡裝的是不是許仙?
牠吶吶開口:「你哪來的十二年?你是許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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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博哭得傷心,沒聽清玉虺的話,在他體內的許仙卻是靈魂震盪。這個夢好長好長,他原來的人生都沒活到這麼久過,他都懷疑自己現實的人身是不是成了植物人,所以靈魂要困在這個夢裡再也醒不過來,然而眼前這條蛇不但會說話還叫出了他現世的名字。
「我是我是!你怎麼知道?!蛇蛇你能穿越嗎?」
無奈靈魂的吶喊半點都傳不出去,他自己的聲音都被呂博的哭聲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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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响呂博情緒終於緩了些,他抬袖擦擦眼淚:「甚麼仙?你這些年跑哪去?我每月上山或到金山寺都不見你。還有……你當真成精了是不是?怎麼會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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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虺搖搖頭沒說話,如果眼前人不是許仙那他去哪裡了?牠這一路行來也沒看見陣法痕跡,雖在幻境但眼前人有血有肉、真實的令人心驚,如果呂博當真活到這個歲數,就該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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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博對牠的沉默不以為意,他也沒跟蛇聊過天,只是下山要點時間,現在時序入秋天暗的快,他想帶著蛇走卻不知道牠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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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下山了……你想留在這裡還是跟我走?不然……還是你想回金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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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不在玉虺就沒有回哪裡的問題,牠也不知裴海許仙是否在同個幻境時空,眼前人卻是唯一的線索,於是蛇尾一勾將呂博落在草叢的竹簍捲來,說道:
「我跟你走,但你怎麼帶我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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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虺讓呂博坐在牠身上沒一會就行到了山腳,呂博細細跟牠講了方位,約好亥時三刻到西北角城牆下的破洞接牠。
呂博跟其下的採藥人進出城頻繁,難免有過了關城門時分進不了城的時候,後來意外聽城內的乞丐說起在城西一角有個年久失修的牆洞,因為地點荒僻所以一直沒被發現上報維修,有時獵人樵夫們實在趕不及便趁夜走小洞進城,呂博也貪過一兩次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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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白蛇身形有如玉帶在街道遊弋,鱗片在月光下發出淡淡光暈。呂博坐在玉虺身上,輕聲指示著方向。一人一蛇到了仁濟堂旁邊的巷子,從平常僕人進出的小門進了偏院。玉虺身形雖大卻十分靈巧,一點都沒驚動藥堂裡留夜的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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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博喜靜,夜裡所居的南廂不留僕人,領著牠一路進了自己的院落。
玉虺今晚一直隱隱覺得有那裡不太對,進了南廂全身鱗片便不可抑制的片片豎起,牠看著呂博的背影又瞧瞧他映在地上的影子,懂了那份違和感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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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博帶著牠一路進了小佛堂,幽微的黯息飄散在空中,玉虺直立起身,瞳孔警戒的豎起。
呂博拈了香,虔敬對著案上供奉的舍利子說:「師父你瞧瞧……是誰來了?」
「你在說甚麼?這種污穢的東西跟法海甚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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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博轉身面對牠,動作時地上的影子卻半點不動,他澀然開口:
「我忘了你在他離世前便消失,自然認不得他的舍利子,但師父至高至潔,怎麼容得你汙衊稱穢?」
說到最後,呂博語氣已是忿忿,許仙在呂博體內感受到他的怒火狂躁,這是一個令他感到陌生的呂博、一個令他感到有些害怕的呂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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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虺蛇尾悄悄伸到桌案底下,牠嘶吐著舌頭臉上看不出表情,說出的話滿含懊惱惋惜帶著憂傷:
「如果你是真的該多好?我不曾看你活到這把年紀……是我執迷,明知不過幻境一場卻還是來了……」
牠頓了頓繼續往下說:
「呂博,你忘了嗎?舍利子早就被我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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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聲一落,蛇尾破開桌案直接捲起案上供奉的東西,那是一塊錆色鱗片內嵌著玉白鱗片,與先前幻陣裡見到的陣眼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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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尾一個發力擠壓,鱗片自嵌合處開始碎裂,同時裂開的還有呂博的軀體,從左肩到右胯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般微微分離開來,他模樣可怖卻沒有血肉滲出,只是目眥欲裂抱頭發出尖嘯:
「啊啊啊……我想起來了!是你!是你吞了祂!叫我連最後一點念想都沒有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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