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個人的軀殼裡感受著他的感受、悲喜著他的悲喜,度過歲歲年年是怎樣的一個感覺?
這對以前的許仙來說是無稽之談,當然更無法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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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件事發生了,他跟呂博一同度過那麼長的年月,所以拿這個問題來問他,許仙最大的感想就是鬱悶吐血。
他的前半生大部分都處於飄零失意的狀態,總是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然而心裡有那麼多的憤恨鬱火藏在乖巧的表象下隨時要引爆,要不是後來人生際遇有了轉折,許仙早就上了社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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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呂博體內的時候他總有種割裂感,那些情緒喜惡太同步了,然而兩人在應對處理上卻是天差地遠。每一次呂博與法海相見,他也跟著歡喜情熱,每一次無心的肢體碰觸,許仙都會在腦海中勾動天雷地火,擴充成各種不可描述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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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博腦中的綺想與意動都被他克己有禮的忍下了,回到自宅後才又懊悔又羞慚的自瀆,人生不斷在悔恨與自溺自慚中來回。
在這樣的鬱悶裡循環,許仙少時以前總揮不去的憋屈憤恨又被勾動出來,他總想著要是有一天是自己見到法海,定要讓他破戒還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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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自己終究還是跟呂博在一起太久了,厭看自己踏入陷阱轉眼就要GG,死前浮在腦海裡的人居然不是原身世界裡的任何一個而是法海那個大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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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下許仙看不清他的臉,但那氣息輪廓刻在呂博心底太久,又怎麼可能錯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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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渾身無力,眼皮重若千斤,只感覺那張臉越靠越近,炙熱的唇瓣印上他的,將氣息徐徐哺進他的胸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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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氣息稍離復又落下持續渡入生氣,許仙本來冰冷的身子逐漸溫暖起來。他還沒回神,只想著得償所願,憑著本能在那雙唇再度落下時抬手搭住對方的脖頸,同時舌尖舔過對方唇瓣後探入那人口裡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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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海把人救上來的時候這人已是出氣多入氣少,眼看胸口起伏漸弱就要活不成了,他也不知道哪來的衝動,一口真氣吸足,輕輕捏住那挺直秀氣的鼻尖,低頭便覆住對方口唇將氣息渡了過去。
他渡了一口又一口,感覺到胸口的起伏雖然微弱但逐漸穩定下來,鳴海正要退開時便被攬住,接著感覺那人唇舌探進他嘴裡掃弄勾纏。
他被驚得往後一退,那人唇舌追逐著他卻不肯放,被他帶得上身抬起卻又虛軟的撐不住,鳴海反射性的伸手抱住人,失了平衡一個踉蹌跌坐在地,兩人雙手交纏反而抱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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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體膚相親對鳴海來說既陌生又熟悉,夢裡的糾纏成真,令他忍不住戰慄興奮,這下卻捨不得放手了。他嘗試用舌頭輕輕勾住那人滑嫩的軟舌吸吮,得到的是更熱情的回應,香甜的津液在兩人唇齒間哺渡,體膚相貼的情熱讓兩人就算一身濕也感覺不到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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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邊勤勤懇懇打妖怪,你們卻在這裡卿卿我我,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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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清亮的女聲打破了旖旎情景,鳴海渾身一震瞬間清醒,不敢相信自己這麼輕易就犯戒。他抬首退開唇舌,把頸後攬著他的雙手拉下,警戒的看向發話的來人。
只見對方長髮垂落全無贅飾,穿著簡單飄逸的白衫卻是不知名的樣式,一雙丹鳳大眼直盯盯的看著他們兩人,一臉的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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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熟悉的聲音,被剛才的唇槍舌戰逗得渾身火熱暈呼呼的許仙這下也清醒了,他轉頭看向郁迴尷尬得咳了幾聲清清喉嚨,開口詢問:
「你怎麼換地圖就不見了?剛剛是你推我下水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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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剛才可能是這女人推人下水把人送進妖怪嘴巴,鳴海拋開綺念全身戒備,手往空中做了一個微微托起的姿勢,擱在岸上的瓦缽瞬間便飛來,縮成掌心大小在他手上穩穩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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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沒有不見,就只是先查個陣眼誰想到你一下就被拐了?然後……你!傢伙先收好!」
一見那個缽郁迴就PTSD發作,覺得背上都隱隱作痛了起來。
當初那個缽砸到她身上,把她幾百年來吐不出的舍利子震得碎成兩半飛出體外。其中一半在飛出嘴巴前又不小心被她吞回去了,另一半現在已經回到裴海身上,照理說也該通曉過去種種了,但為何他現在滿臉戒備,不認得她還準備開打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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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認出女人身上的妖氣,男人不敢掉以輕心,他冷凝著臉,手中法器蓄勢待發:「憑甚麼?你說剛剛在打妖怪,你自己也是妖,莫不是同類相爭要吃他飽腹?」
清朗的聲音從腦袋斜上方傳來,許仙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被人抱著。他抬眼看去,這人眉目雖跟法海有六分像卻不是他,但加個頭髮再綁個馬尾,就是出車禍前他看到的那男人。
許仙將男人推開起身坐正:「恐怕剛剛推我下水的真不是她,雖然我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但說起來我跟她算有點交情,還是你先把東西放下,我們三個好好聊一聊先把狀況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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