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迪悠悠轉醒,熟悉的木製天花板映入眼簾,他發現自己躺在家裡的床上,窗外漆黑一片。
床邊的木椅上,頭髮凌亂的深藍髮少女正打著瞌睡。
他輕推對方的肩膀,「貝麗莎……」
貝麗莎睜開紅腫的雙眼,咬著下唇,「笨蛋威迪,你知道自己暈了多久嗎?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威迪搖了搖頭,「你怎麼哭了呢?」
貝麗莎看著虛弱的威迪,心道:「卡特爾老說威迪會沒事,不知道他哪來的信心說威迪肯定會醒來……現在實在太好了。」
「我哪有哭?有沙子吹進眼裡而已。」
貝麗莎揉揉眼睛,「你整整昏迷了五天。我和卡特爾、珍妮娜和奧斯卡輪流在這裡等你醒來。」
威迪坐起身來,摸著額頭,「五天......查爾呢?他沒事吧?我想見見他!」
貝麗莎微微一笑,「查爾沒事。我們落入那漆黑領域後,我遇到了想取你性命的蓋瑟,交手後很快就落敗了。醒來時,已經身在萊特堡,是裴蘿發現我們三個暈倒,把我們救回來的。那時候托爾和雪莉阿姨打傷了梵雪納,逼她放走查爾,但最後還是讓她逃走了,恐怕她還會再回來找麻煩吧。不過這樣也好,或許我們能親手替瑪奇報仇了。」
威迪閉上雙眼,靠在牆上,「拉帕朗……我記得他和我們同行的,但我不太記得他的模樣了。」
「他長得蠻好看的,很冷靜卻又不會太冷酷。奇怪的是,卡特爾和你一樣,對他沒什麼印象。托爾猜你們的記憶被人刻意消除了,可能就是拉帕朗的所為,畢竟他是殺手,暗殺組織懂得這些手段並不奇怪……因為之後再也沒見過他了。」貝麗莎道。
「不會是他,他是個好人,他教我用貫魔弓破解蓋瑟的領域。但射出那一箭後的事,我全都記不起來了。」
威迪看著手上的貫魔戒,「我成為神器使的事,你知道了嗎?」
「救你回來的那天,克雷領主認得你手上的貫魔戒,蘭斯叔叔眼見瞞不下去就說了出來,現在虛無親衛團的人都知道了。只是,我沒想到自己也被蒙在鼓裡……」貝麗莎道。
貝麗莎心中一沉,以前威迪什麼都會跟她說,但當上神器使這麼重大的事情,他卻瞞著自己。
威迪下床走到窗前,晚風迎面吹拂著;貝麗莎跟在身後,倚在窗台的欄柵上。
「我是為你的安全著想。成為神器使意味著一生要與魔族對抗……雖然爸爸、雷叔叔和師傅總說討伐魔族、保護人類和國家領土是我們的義務,但媽媽的態度並不是這樣。」
威迪停頓了一會,道:「我敬重師傅他們,但到底哪邊才是對的,我心裡也沒底。想到一生都要拿著神器與魔族戰鬥,我就沒法下定決心。還有,冥界現在盯上了我,太接近我的話……你也會很危險。」
貝麗莎看著威迪的側臉,沒想到這個笨蛋已經思考得這麼全面了。
「我不怕……這麼長篇大論的廢話,虧你說出來不臊。我們現在都有著各自的秘密,不可能像兒時那樣,事事都跟對方坦白了。」貝麗莎道。
「不是這樣的!如果你主動問我,我自是不會瞞你……我是真的怕你出事才不跟你說!」威迪一動氣,胸口隨即作疼,靠向貝麗莎,她連忙扶住他。
「你看你,站都站不住還敢出來吹風。我開玩笑的,我明白你在想什麼,你不是故意瞞我。」貝麗莎柔聲道。
威迪在貝麗莎的攙扶下回到房裡,二人坐在床邊。
威迪低著頭,「這幾天,我夢到蓋瑟一拳打得地面下陷,你跑過來推開我,卡特爾和拉帕朗及時救走了我,而你卻掉了下去。我求蓋瑟用我的命換你的命,但他不應允,還出言侮辱你,說你該死。我憤怒之下又被貫魔弓控制了,卡特爾被我一箭射中了心臟......我好怕這樣的夢會成真。」
貝麗莎噗哧一笑,「放心,這還真是夢,不然憑你的箭法,怎可能一箭射中別人的心臟?」
威迪不禁苦笑,「我可是認真的,其他人修煉是為了把神器發揮得更好,而我卻連瞄準也成問題,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所以只要跟你保持距離,就不會被牽連到了嗎?」貝麗莎道。
威迪撇了撇嘴,嘆道:「事實如此,姆拉村被滅村和瑪奇的死,全因我接下委託而起。之前又用神器誤傷師傅,讓耶魯接近大家,幾乎害死了大家,現在又招惹了冥界人......我的存在可能本身就是災難。」
「你不認同你的看法,委託是我們一起接的。」貝麗莎道。
「媽媽的印章是我偷來的,我是最錯的那個!」威迪反駁道。
貝麗莎與威迪對視良久,不屑地冷笑起來,道:「你真以為自己是神器使,就很了不起了?」
「誒?」
「克雷領主和國王都有退位的打算,我是卡魯多家族的準繼承人,未來可能會被捲進許多麻煩。在我身邊當朋友也很累、很危險。不如我們乾脆絕交吧?那樣就不怕誰拖累誰了。」貝麗莎道。
威迪聞言一急,猛地搖頭,委屈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以為你會懂……我以為你會懂我的,貝麗莎!」
貝麗莎心中一暖,威迪還是她認識的笨蛋,不過心裡多了一份猶豫。
「我懂,但你呢?」
威迪愣住,兩眼望著貝麗莎,「貝麗莎,我……」
貝麗莎微微一笑,「不用說了......以後,我們還有許多要一起面對的事呢。」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mhowidXS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