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劍幻世 - 第四十四章　真意‧下

第四十四章　真意‧下

Aug 9,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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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魯斯眉頭微微皺起，「你跟蹤我？」

　　若伊點點頭，從背包取出一疊文件，「這是我在部隊的最後一份財務報告。明天起，我就會離開總部了。」

　　「放在那裡吧。」布魯斯指向房內的一張桌子，「教皇和團長什麼時候批准你離開的？」

　　「我只跟團長說過……至於教皇，團長說會代為轉告。」若伊道。

　　布魯斯一疑，「真的？」

　　假的。

　　若伊兩眼看著布魯斯，臉上仍然保持微笑，「你看你，喝得臉都紅通通的……謝謝你替我喝了這麼多杯酒。」

　　「可能被你影響到了，不想錯過那種貴價酒。」布魯斯轉身走進房間，站在窗前，凝視著漆黑的夜色。

　　他坐在床上，輕輕嘆了口氣，「不過我酒量並不好，現在有點頭暈……明天再看報告吧。印章放在我總部房間的抽屜裡，你完成後自己拿給團長。」

　　若伊退到門外，站在原地。

　　如果一切能回到當初，若伊肯定不會答應穆林加入救世騎士團，接近布魯斯。

　　「還有事嗎？」布魯斯道。

　　若伊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愧疚，「不，沒有。只是想起克米奧曾跟我提過，你的夢想是解放奴隸島上的人，就覺得你真的是個好人……跟那些只顧著自己的貴族不一樣。」

　　布魯斯冷笑一聲，「島上的人把那監牢當成家一樣，懵然不知的為加害者賣命，想想就覺得可憐。然而這群可憐人的存在，全因薩巴王國的自私自利。所以我到底算不算真正的親王國派，我自己都不知道。」

　　「但說你是親聖庭派也不對，聖庭排斥異己的做法，你同樣看不順眼。」若伊道。

　　布魯斯對於王國和聖庭各自的問題都相當了解，而且都進行過抨擊。他是真正的中間派。

　　「以前我以為你只關心錢，沒想到你看得這麼透徹。」布魯斯走到若伊面前，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若伊臉上泛紅，推開了布魯斯。

　　「你喝醉了！」若伊厲聲道。

　　「以前的我從未考慮過結婚，總覺得要斷絕我這個傀儡貴族的血統才行。過去，我也拒絕了很多次相親，但自從我們從零度雪原逃生後，我第一次萌生娶妻的念頭。幸虧你後來說出了真相，不然我真的會鑄成大錯。」布魯斯道。

　　對不起。

　　布魯斯握著若伊的手，放在她腰間的佩劍劍柄上，「你動手吧。現在我手無寸鐵，狀態也不佳，事後調查起來，可以當成是我自己疏忽被刺客暗殺。」

　　他已經知道了。

　　若伊渾身顫抖起來，低聲道：「死在我手上也無所謂嗎？」

　　布魯斯冷笑不已，「唯一懂我的好兄弟已經死了，剛喜歡上的女人，原來是聖庭派來接近我的刺客，還有什麼好在乎的？」

　　若伊聽後，拔出了佩劍，劍尖抵在布魯斯的胸前。

　　但我下不了手。

　　布魯斯閉上眼睛，「快。」

　　若伊一咬牙，將劍塞到布魯斯手中，「除了副主教的命令，我根本沒有殺你的理由......如果我真的殺了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但副主教說這是最後的機會，還是說他手上握有你的把柄？」布魯斯道。

　　「沒有……我加入救世騎士團是因為義父救了我一命，而且見習騎士的俸祿不低，也能報答他的恩情。如果不是遇見他，我早就死在貧民窟了。」若伊道。

　　「就算他當初救了你一命，也不代表你必須接受他的任何要求。恩必須以自己能接受的方式去報……我經常這樣告訴克米奧。」布魯斯道。

　　若伊伸直雙臂，一臉無助，「所以我無法下手，你快抓住我，說我是刺客。」

　　「我不會抓你的。」布魯斯看著那些財務報告，「你自己有什麼打算？」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沒傻到認為你會原諒我。」若伊道。

　　即使你願意原諒我，我也沒有資格留在你身邊。

　　「你要走的話，海頓王國是最好的選擇，那裡聖庭完全管不著，憑你的能力，一定能在那裡在軍方得到重用……但我希望你留在我身邊，我們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布魯斯道。

　　海頓王國位於亞德拉大陸，當初就是由一群異教徒建立，境內更是禁絕任何傳教行為。

　　「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他為什麼能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可是穆林副主教……義父他雖然心術不正，但我不能背叛他。」若伊道。

　　「我有辦法對付他。」布魯斯道。

　　若伊聽了這番話，臉頰滑下兩行淚，他從來沒想過捨棄自己。

　　「每次看到你形單影隻，我就會想起克米奧……他的死就是我一手造成的。你為什麼還留我在你身邊？我只是一把義父放在你身邊的刀，不值得你這樣做！」若伊道。

　　布魯斯緊緊抓住若伊的雙臂，「如果你當時知道會害死克米奧，還會把副主教的情報說出來嗎？不會吧……害死克米奧的人是穆林副主教，還有他所效忠的聖庭和教皇。」

　　這些我都知道，但我的罪惡感還是沒有消失。

　　「你是在強詞奪理……」若伊道。

　　「說得通就行，我不管強不強詞奪理！對於王國和聖庭來說，我們也只是政治角力下的兩枚棄子，你是聖庭的，而我是薩巴王國的。」布魯斯道。

　　若伊閉上雙眼，深呼吸一口氣，「請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

　　布魯斯與若伊對視半晌，整理好行裝，離開旅館，連夜返回救世騎士團總部。

　　第二天早上，布魯斯與團長路易士在房間內進行了密談。隨後，教皇接受了路易士提議，將若伊晉升為正式的救世騎士，彌補先前親王國派的空缺。

　　現在，救世騎士團共有十二名正式騎士。

　　幾天後，救世騎士團接到了薩巴王國的委託，這任務由副團長金妮接下。

　　她拿著委託書來到布魯斯的房間，「這是難得的機會，你要不要跟我到北方走一走？」

　　「金妮大姐，我們兩派向來很少合作……為什麼這次你主動找我？」布魯斯看著委託書上的內容，「帝國巴路多的伯爵──犯下拐賣人口罪、盜墓罪。為什麼王國不派軍隊追捕？要來委託聖庭？」

　　金妮搔搔頭，「也許他們覺得由聖庭出面會更好吧？聽說他在某個古墓中偷到了一件神器，你是神器使，應該能感應到附近的神器吧。」

　　「是有這種說法，但我從未感應到過。」布魯斯想起亞蘭特提及的少年神器使威迪，神器使增加未必是一件好事。

　　金妮湊到布魯斯身邊，笑道：「大姐我啊，感覺你這幾天好像變得更開朗了，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若伊她晉升為正式騎士，不必再對穆林那傢伙千依百順，我自然替她高興。」布魯斯道。

　　「但她必須有自己的部隊，你們小倆口以後不能再待在同一個部隊。」金妮道。

　　布魯斯臉上一紅，「誰跟她是小倆口了？那種貪錢的女人......她一開始是以見習騎士的身份加入，不是標準的副官，早晚會有離隊的一天。」

　　布魯斯答應與金妮同行後，金妮又找來了親聖庭派的騎士海蒂‧哥里特。

　　臨行時，若伊策馬趕至，隨金妮三人一同出發，四人根據照薩巴王國提供的線索開始追捕。

　　布魯斯與若伊見面後，一路上默不作聲，金妮引導下才打破了沉默。

　　我想繼續留在布魯斯身邊……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決定自己的事，也是我第一次的任性。

　　任務完成兩個月後，布魯斯和若伊被教皇調離天聖神庭，派往西面的喬里亞王國聖庭分部駐守。

　　喬里亞王國麗蒂亞王后是布魯斯的姨母，而國王阿伯特則是他的姨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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