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友翻車後 - 15.狗狗是會黏人的

　最後是怎麼入睡的，林謙不清楚，是聽見手機鈴聲不停地響著，很刺耳與感到煩躁，迷迷糊糊地摸上自己記憶中，擺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接聽。

　「Chef，你怎麼沒來店裡？」小薰帶著關心的聲音傳來。

　林謙撐起身體，看了眼床頭櫃上的時鐘，時間快要十點，他的嘴唇非常乾，喉嚨則乾渴到有些痛，勉強硬吞下一口口水滋潤，他渾身似要虛脫，沒什麼力氣的輕回：「我不太舒服，會晚一點再去，今天中午的餐盒就先讓你們處理，有什麼要緊事再打給我。」

　「Chef生病了嗎？」小薰問著。

　「嗯。」

　「看過醫生沒？」

　「看過。」林謙嘆出一口氣，明白小薰的好心與關懷，試著別發脾氣。

　「好好休息，如果還是不舒服告訴我，我去看你。」

　「嗯。」

　結束通話，林謙再次把自己埋進被子裡睡覺，耍任性地什麼都不想管，甚至有種反正這個世界也不需要自己的念頭。

　他睡到十二點多起床，身體傳來飢餓感，腹部不熱了，大概藥效發作。他來到廚房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煮來吃，用菠菜跟魚片簡單煮了一鍋粥，強迫自己進食一點，好再吃藥，能夠撐過晚上的工作。

　他快到下午三點才到餐廳，大部分員工都不在，燈也只點亮一半。

　「你的臉色真的不太好，晚上行嗎？」Jack正在外場滑手機，一見到林謙的狀態，反射地皺眉。

　林謙不發一語先進入廚房，看一下今晚的訂單，一共十桌，透過出菜檯傳話，「告訴外場，今天不接散客，也不接任何電話訂位。」

　「好。」

　「Chef你來了，是哪裡不舒服？」小薰剛午休完，從洗手間整理好頭髮出來，見到林謙在店裡，立即湊上前觀察他的狀況。

　「腸胃炎而已，大概吃壞肚子了。」身為廚師，林謙自己說這種話都感到丟臉。

　「找蘇醫生看的嗎？他大概會唸你一頓。」

　林謙沒回應，回到料理檯前，蹲下身去查看食材的份量，讓小薰誤以為他因為真的被唸，所以在生悶氣，不再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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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撐過去了，除了依舊胃口不好與強烈的疲憊感，讓林謙快要瘋掉的噁心感與胃痛沒再出現。

　但這一折騰，也讓他看似消瘦不少，下巴更加尖細。

　回到家，懶得動的他，直接撲上床鋪睡覺。是睡到半夜四點突然餓極了，被那股想進食的衝動煽惑著到廚房泡了一碗泡麵吃，吃完又坐在沙發上睡著，睡到六點多才醒來去洗澡。

　也差不多要振作了，這樣要死不活的拖下去沒意義，得在蘇至恆再次懷疑他之前，讓自己恢復到堅強的狀態。

　林謙看著浴室鏡子裡自己長快到肩膀的頭髮，想到蘇至恆那一次不經意的觸碰，身體仍會自然地產生一種細麻感，但他眸色黯淡，升起一股想剪短的衝動。

　就換個造型重新開始，剪掉頭髮後，他逼自己不准再像以前一樣軟弱。

　他這麼決定了。

　小薰對非營業時間，不請自來冒出在餐廳裡的男人愣了一下，覺得對方看起來很眼熟，再加上手裡的超商咖啡與屬於自家主廚一貫的穿衣風格：白襯衫搭休閒褲。

　大吃一驚！

　「Chef你換髮型了。」

　「早。」林謙向以往般打招呼，喝了口精神糧食，先到廚房裡把自己的筆記拿出來，然後坐上外場的位子。

　「剪這樣有人性多了，怎麼會突然想換？」Jack跟著從廚房出來到外頭，喜歡林謙的新髮型。之前是太過有個性了，再加上那時不時能一技必殺的眼神，Jack知道有些客人私下討論著林謙是不是冰山類型。

　「夏天還是短髮適合。」林謙習慣性地要去重新整理頭髮，摸到頸後空空的，改撥弄起瀏海。

　他把頭髮剪短到耳上，而原本露出來的額頭，聽從設計師的建議弄了個時下流行，那種有層次跟空氣感的瀏海，讓他五官看起來變得柔和一點，也比較好親近。

　「今天開始會換上新的夏日套餐，限量二十份，看看客人的反應如何。」他告知著小薰跟Jack。

　「好。」小薰似被傳染，很有精神的道。

　能看到林謙身體康復，而且心情好像也很不錯，員工們都認為這會是很棒的一天。

　林謙也這麼想著，想要重新開始，一鼓作氣把中午的餐盒弄好，為晚餐的新套餐備料，準備迎接新的生活轉變。

　不料，晚上營業時，在PUB認識的那名男人猛然出現在他店裡，還微笑對著在廚房裡的他打招呼。

　「又見面了。」

　林謙一臉錯愣，在其他人發現前，快速地來到外頭，要男人跟他到店門外。

　「你怎會知道我在這裡？」他不爽地質問。

　「上次在醫院幫你掛號時，在你的皮包裡看到你的餐廳名片，想說你的身體不知道有沒有好一點，所以就過來看看。」男人對林謙的新造型很喜歡，雙眸染笑地反覆欣賞，加上一口白齒，「你剪這樣很好看。」

　「關你屁事，你來是想做什麼？」林謙充滿警覺性瞇眼。

　「關駱呈，我的名字，還沒跟你自我介紹過，我是一名體育老師，現在在國小裡教書。」

　「沒人問你這些。」

　關駱呈對林謙看起來一身斯文有型，卻開口閉口都嗆辣無比的反差感很感興趣，更別說那一晚流露出來的脆弱一面。他越是充滿防備，越是讓關駱呈想靠近他。

　「就當作我是來用餐的，對曾經幫助過你的人，你是不是該表示個什麼？」

　「就知道你那晚硬要留著陪我，一定有什麼企圖。看你想吃什麼，我請你，但吃完請你馬上離開，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我第一次遇到有廚師這樣趕客人的。」關駱呈無辜地說道。

　因為林謙不想惹上麻煩，尤其是年紀比他小又是狗狗類型的男人。關駱呈一看就是超級會黏人，而且還需要花時間陪伴的那種人。

　他不想回應，自己先回到餐廳裡。

　「Chef你跟那個男生認識喔。」小薰在林謙進來廚房後，看向再次坐回位子上的帥氣男人，有看到兩人到外頭談話。

　「不認識。」

　林謙知道小薰腦袋裡一定充滿問號，明明他們剛剛才在外頭聊，說不認識太詭異了。但他不想讓男人跟他有任何的牽扯，也不可能向小薰解釋他們是在同志PUB認識的。

　林謙接下來都把關駱呈當作空氣，無論他稱讚自己做的菜好吃或是跟自己說再見。

　只要他無心，關駱呈再黏他也沒用。

　蘇至恆給自己跟林謙一個星期的冷靜期，很清楚林謙不會生氣這麼久，但如果他不主動聯繫，林謙也不會聯繫他。

　一直以來，都是蘇至恆去找林謙比較多。

　蘇至恆想過見面後，就像平常一樣相處，只要他不惹林謙生氣，就當沒發生過那場爭執。

　他利用休假日來到「夜訪」，服務生見到他，露出親切地笑容，「蘇醫生晚安。」

　這是熟客兼老闆朋友的好處。

　蘇至恆一眼就搜尋到林謙的身影，林謙正在外場跟某桌獨自一人的男客人談話，側對著他。

　突然變短的髮型讓蘇至恆一愣，蘇至恆再仔細打量起林謙的新造型，喜歡林謙現在給他的溫和感，看起來沒那麼布滿尖刺，要壓制人的幹練。

　於餐廳柔和光源下露出的頸子跟耳側的線條很吸引，蘇至恆在服務生帶位下，坐上他喜歡、也能觀察到廚房動靜的位子。

　林謙的表情露出微微地煩躁，蘇至恆再看向那名男客人，男人年紀很輕，眉眼神韻皆充滿自信，也散發出一種精力旺盛，加上不錯的外在條件，蘇至恆沒察覺自己折起眉心，為男人看待林謙時，目光裡的熱度與感興趣。

　這男人對林謙有好感，蘇至恆很確定。

　這時，林謙注意到他了，卻在一眼瞥過後，冷漠地收回。

　好友正在不爽中，原因可能出自那名男人。

　「發生什麼事？」蘇至恆自然地走上前來到林謙的身邊，要幫林謙處理。

　「沒你的事，蘇至恆。」林謙蹙眉看向蘇至恆。

　「如果沒有重要的事，很抱歉我要去忙了。」林謙看似很有禮貌的對男人道，神情卻是抗拒。

　「說好，如果我成為你喜歡的那類型，你就要讓我追。」男人不怕死，繼續傳遞出對林謙的喜歡。

　林謙當作沒聽見，卻沒像被蘇至恆打斷前，直接一口回絕關駱呈，人回到廚房裡。

　「他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蘇至恆跟到廚房口，在意地問。

　「你好奇做什麼？」林謙先查看料理架上的出菜單子與眼下製作的出菜進度。

　「擔心你被什麼怪人纏上。」蘇至恆實話實說。

　「他不是怪人，算是好人。」

　「好人？你們認識？」

　「別在我忙的時候問這些沒意義的話，給我滾出去。」林謙突然很兇的回，一副在這個廚房裡，他就是老大，誰都得聽話配合的氣勢。

　眼下六點半，正值廚房最忙的時刻，Jack跟小薰都在處理自己的工作，雖然有看到蘇至恆出現，但沒空打招呼。

　蘇至恆識相地不干擾林謙工作，但走回到自己的位子前，目光無意與男人對上，反射地凝聚眸色，對男人傳遞出一種警告。

　男人則微微笑著，似挑釁地回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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