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引 - 十四、心念一動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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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十四、心念一動

凌曉潔

Jan 20, 2024

163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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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吉祥到廚下來幫主家拿早飯時小蟬就覺著他不對勁。

兩人畢竟都在蕭家待久了，吉祥什麼樣子小蟬都看得出來，那張苦瓜臉一看就是心裡有事憋著。

趁吉祥拿了飯正要出門，小蟬走近他身邊開門見山問道：「你是怎麼了，心裡有事？」

吉祥見問，一臉天人交戰，好似不吐不快，但終究還是苦著臉把話嚥回去。

「我不能說。」他縮著脖子跑走。

小蟬也不以為意，吉祥這人天生嘴上就沒個把門的，根本藏不住話，肯定沒過幾日就會忍不住主動跑來告訴自己了。

這時遠遠看到香詞走來。

「小蟬姐早。」

「妳也早，春喜呢？」

「她先到射堂去了，我想問妳今天是不是還做枸杞菊花糕？」

「是，我一會就做了給二少奶送去。」

「那小蟬姐請妳多做些留著，我昨日跟大少提過妳做的糕好，今晚就留幾塊等他回來吃。」

「那自然好。」小蟬又問：「只是怎麼會無故提到這糕？」

「昨日大少吃夜宵要我陪他說話時講到的，他說他看帳冊看得費神，我就和他提了菊花糕的事。」

「原來如此……不對，」小蟬嗅到不尋常的氣息：「他要妳陪他說話？」

「大少說他吃飯一定要有人陪著，」香詞輕道：「我覺得挺怪的。」

小蟬定定看著香詞許久，又問：「他只是和妳閒聊？」

「嗯，說了些他昨日下午在牡丹樓收帳的事，又問我今天做什麼給他夜宵。」

「這樣啊，」小蟬沉思著，又緩緩道：「他這人就是毛病多，不過妳自己拿捏分寸就行吧，他也不至於怎麼為難妳。」

看著香詞離開，小蟬若有所悟，她好像知道方才吉祥欲言又止的是什麼事了。

不過這會是真的麼？每天在外猶如穿花蝴蝶一般遊戲人間的蕭大少會對自家女使出手？這事從沒有發生過，小蟬愈想愈古怪，但目前事態不明也不好多做揣測，難怪吉祥諱莫如深。

香詞當然不清楚小蟬或吉祥的心思，和小蟬說完話她就趕著轉回射堂，一進射堂就看見蕭子逸站在春喜面前左右張望著。

「香詞回來了。」春喜一眼看見馬上招呼她，又對蕭子逸道：「所以大少我不是才說了麼，香詞只是到廚下去一趟，她很快就回來的，你只管著急什麼。」

「怎麼了？」香詞摸不清狀況。

「大少方才又讓如意哥帶了些人搬箱籠過來，然後就一直問妳怎麼還沒到。」春喜撇撇嘴：「我說妳去了廚房他還只顧張望呢，難道我會把妳藏起來不成？」

香詞看向蕭子逸：「我只是到廚房和小蟬姐關照一聲，讓她今日記得留些枸杞菊花糕而已。大少急著找我有事吩咐麼？」

哪有什麼事？只是一早起就想快點見到她而已。

但蕭子逸不敢說。

從昨晚確定自己心意開始，他已經決定了今日起就要洗心革面做回好人，絕不再到院子裡鬼混，在她面前也一定要保持正人君子的風範，含霜屨雪、高山景行……總之像陸大人那樣就對了吧？那些在院子裡張口就來的露骨肉麻的話、逗得小娘們臉紅心跳的輕浮之語最好是一句都別再說，總之自己要謹言慎行。

但她既問了，就算沒事吩咐也得擠出事來吩咐，蕭子逸馬上回答：「方才我讓如意他們搬了炭簍和幾個大水桶放到灶間，鍋碗瓢盆也拿來許多，都安排停當了。以後朋友們來這兒蹴球，要煮些香藥飲子也很方便。」

「這事大少交待我也行啊，」春喜失笑：「巴巴地等香詞回來作甚？」

蕭子逸臉上訕訕的，只道：「我想還是說一聲比較安心。」

左不過是些鍋碗瓢盆的事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不過春喜也沒再多說什麼，再說成了抬槓了。

「大少的吩咐我們都知道了，會好好收拾的。」香詞道：「那我們現在先把那些鞠球擦淨了，就去打掃浴堂和灶間。」

「咦？」蕭子逸猝不及防慌了一下：「今天不抹地了麼？」

香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地已經抹淨，刮痕我和春喜也在昨日都用核桃抹除了，所以接下來就做其他的雜務，趙管家的說了月底要全部收拾整齊。」

所以以後就看不到她擦地的姿態了，而且接下來打掃的重點是浴堂和灶間，他也沒什麼藉口跟進去找她……蕭子逸悵然若失。

「知道了。」蕭子逸頹然：「那妳們忙吧，不用管我，我練完棍就走。」

然後他就不再說話，真的專心練棍去了，春喜和香詞也看不懂他在失落些什麼，只是專心擦鞠球。

蕭子逸心中煩悶，棍子愈舞愈急，眼睛卻也沒閒著，一直看著她擦鞠球的身影，簡直巴不得自己就是她手上那顆球。

鞠球……對了！

蕭子逸計上心頭立刻開懷起來，棍子舞得更是歡快了。

待他終於收棍，便笑容滿面走向她身邊道：「我先走了，晚上回來吃夜宵，記得給我做好蝦子燴豆腐。」

「知道了，」香詞頭也不抬，隨口道：「那大少早點回來，今兒有些涼，記得添衣。」

聽見她的關心，蕭子逸心花怒放，離開射堂時只差沒小跳步了。

春喜看著蕭大少的背影噗嗤一笑：「大少肯定對妳有意。」

香詞一嘆：「妳別再說了吧。」

「我可不是瞎說，」春喜眼珠子轉了轉：「一點小事也巴巴地等妳來交待，聽見妳接下來打掃浴堂和灶間就垮下臉來，再聽到你關心他要他多添衣服早回家就開心得那個德性，不是對妳有意是什麼？」

「我沒有特別關心他的意思，只是以前做陸大人的身邊人習慣了，總是會特別注意主家的起居飲食而已。」

「妳看著好了，我猜的不會錯，大少就是喜歡妳。」

香詞難得不安：「我想不會吧，他是慣見世面的人，我算什麼。」

「妳算什麼？妳當然算是我們裡頭拔尖的人物啊。」春喜嘆了口氣：「我雖然也說過喜歡大少，但我心裡明白得很，我這樣的想讓他多看一眼都難，但妳不一樣，妳和他很般配。」

「妳別再說了，他是主家我是女使，就這麼簡單，也最好一直就這麼簡單，」香詞一嘆：「要是真有什麼變化，這地方只怕也就難待下去了。」

「難道當初妳離開陸家就是因為和主家的關係有什麼變化麼？」

話一出口春喜就後悔，她看到香詞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呸呸呸，是我張嘴胡說，香詞妳別往心裡去。」春喜慌得要命：「我不是故意害妳生氣的，我們是朋友啊。」

香詞深深吸了口氣，久久才輕道：「我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方才那些話真的別再說了。我只想做好女使的本份，沒有其他念頭。隨便揣度主家的心思也不是我們該做的，這樣的話如果傳出去，只怕也傷了大少的名聲。」

「我知道了，」春喜其實對這說法不以為然，但她能明白香詞的想法：「妳真的不生氣吧。」

「我不會因為這事生氣的，」香詞微笑，她知道春喜有口無心：「我們快把球擦了吧，待會還得去收拾灶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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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下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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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一、楔子

#2 二、蕭家大少

#3 三、紈褲子弟

#4 四、與君初識

#5 五、前塵過往

#6 六、女使閒談

#7 七、冒領功勞

#8 八、人心善惡

#9 九、魅骨天成

#10 十、心緒繚亂

#11 十一、東窗事發

#12 十二、射堂談話

#13 十三、心事初露

#14 十四、心念一動

#15 十五、各自猜測

#16 十六、下定決心

#17 十七、人盡皆知

#18 十八、女兒心思

#19 十九、蹴鞠大賽

#20 二十、表露心意

#21 二十一、瘦綠消紅

#22 二十二、偶染風寒

#23 二十三、貼身照拂

#24 二十四、窘迫羞人

#25 二十五、病中光景

#26 二十六、婉轉心緒

#27 二十七、屋頂談心

#28 二十八、流言蜚語

#29 二十九、互訴心思

#30 三十、夾纏不清

#31 三十一、拈醋含酸

#32 三十二、得寸進尺

#33 三十三、針線傳意

#34 三十四、情意綿綿

#35 三十五、軟玉溫香

#36 三十六、年節喜慶

#37 三十七、擬定良辰

#38 三十八、西湖暢遊

#39 三十九、千鈞一髮

#40 四十、怒火中燒

#41 四十一、追查線索

#42 四十二、故人重逢

#43 四十三、唇槍舌戰

#44 四十四、下落不明

#45 四十五、打情罵俏

#46 四十六、意外來客

#47 四十七、意在言外

#48 四十八、為難之處

#49 四十九、千帆過盡

#50 五十、把酒言歡

#51 五十一、柳暗花明

#52 五十二、半生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