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世界裂開了一半一般,有好一段時間我也不太想和別人說話。
當一個人經歷了巨大的變化,很多人也會經歷不同的階段,以我自己來說,我在最初不斷找其他人傾談,在一些認同自己的人,去正當化自己的價值,去確定自己在這件事的位置,去令自己減少自己的挫敗感。跟著,我開始承認自己得失敗,去找任何的理由去令自己承認自己的不足,令自己沉漫在事情一切也因自己而起的情緒面。最後,我會開始逃避所有人,讓自己處於最深的獨處,最自己習慣最負面的情緒擁抱著自己,再慢慢令自己再度走出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RzQJsFNLn
在這個最後的階段卻比我預期的時間還要長。
我甚至懷疑是不是不再能走出去,是不是永遠就困在這個糾結的階段。
大慨是離開家庭的第一年,我一直困在這個狀態之中。每天我如常的上班下班,進食最基本程度的食物去維持自己的生命表徵。盡量去減少社交活動,沉浸在自己諗為自己终有一日走出這個困局的心理狀態。
每一晚睡覺之前,我也需要用大量酒精麻醉自己,好讓自己的精神和身體去進不知是喝醉還是睡著的生理狀態。
為了自己可以維持自己的精神,我會進行大量的運動,讓自己的體能去抗衡酒精對自己的身體影響。
簡單點來說,每天便是起床,上班,吃,運動。喝酒和睡覺。每天日復一日,就像一個無間地獄一般。
我曾經預期過自己,就算離開了家庭,也只是身體離開了,我的精神仍然在那個家庭裏存在,他們仍然會需要我,我仍然會在那個家庭裏起到「我」的作用。但我很快發現,「我」自從離開了後,就已經沒法再回去,回不去那個家,回不了從前。
「亞當,過是你這個實驗裏的名字,在這個實驗室裏,任何人也只會稱呼你這個名字。」黑澤先生和我說這句說話的時候,我們正在接見室裏,在房間裏沒有其他人,只有我和他。
時間大約是我加入這間實驗室最初三個月的時候,也大慨是我離開了家庭一年的時間,黑澤先生告訴我他們在為最近的實驗尋找實驗體。
說起黑澤先生,他是我一個代課老師的老師。當時那個代課老師是一個很打破常規的人。他會帶我們到低年級的班級震壓頑劣的學生,又或是一同去他所屬大學的圖書館尋找千奇百怪的資料。
「佚名,你知道怎麼才能成立邪教嗎?」那天他如常的把我逮捕度大學的圖書館,尋找一些各地邪教的資料。「你有成為邪教教主的特質。」
「不要說笑了,」我尷尬地苦笑了一下,但我對於他這種怪誕的說話已習以為常。「我只是一個平常的學生吧了。」
「邪教教主的最主要條件,是要百分之一百信服自己的信念,因為唯有絕對相信自己,說出來的話才會令別人信服。」他拿出了筆記本,寫下了一堆重點。「個人魅力,說話技巧,核心概念,創作力,適當壓力,這些也是一個邪教教會必需擁有的組成成份。」
「老師,」我開始有點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說話,他過些說話已經不是第一次對我說了,我快可以把他的觀點重頭背誦一次。「我真不明白你為甚麼總是要我做甚麼邪教教主。」
「因為你說話的時候,總會給別人像在演講台上一樣的感覺。」他怔怔地看著我,看得我有點毛毛的感覺。「這不是所有人也可以做到的,這是你的個人特質。」
我一時間也接不上話,但有人讚賞自己,總不算是一件壞事,也許人總需要有讚賞,才有走下去的動力吧。
「這個學期結束你們的老師便會回來任教,」他從他的背包裏拿出了一本書,放了在我的面前。「『人與夢境的精神面貌』這本書是我的一位老師所寫。雖然書內的內容與邪惡無關,但包含了濃濃的邪教特質,當是我送給你的畢業禮物吧。」
我收下了書,隨意地翻開了其中一頁。
「人對夢境的追尋,是人類最原始的特質,最原始的渴望。因為夢是一種最個人的存在,沒有人可以侵入你的夢境,沒有人可以改變你的夢。如果有一個人可以改變別人的夢,他便是神或者是惡魔的存在。」
學期完結後我曾經嘗試聯絡那位老師,但卻一直聯絡不上。記憶很奇怪,有些東西你每天也會接觸,但當你忘記了的時候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就好像那位老師的名字,我到現在也是想不起來。
那本我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讀完了,書裏的內容令我的思維產生了很大的變化。雖然我主修生物科技學,但我開始閱讀了很多關於夢境的心理學書籍,對這個範疇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我曾經想過在夢這一個人無法控制的範疇裏研究,因為無改控制,無法改變,可利用的空間做越大。
但夢想是用來遺忘的,自從結了婚有了孩子後,所有夢想也只有埋藏在記憶的最深處。
在經過了一段時間不短的「日常」,為了生活也只能每天生活,我已經看不到生活的本質意義,一通不尋常的電話卻把我從日常生活中抽離。
「佚名先生?」電話那一端是一把甜美的女聲,因為她一開始便說出了我的名字,卻令我提高了警覺。
「請問是那一位,你是從那裏拿到我的電話號碼的?」我帶點不客氣的語氣追問,始終給一個陌生人擁有我的個人資料,的確令我有點反感。
「我們是黑澤研究所來電的,」她的聲音清脆而肯定,倒令人聽起來會安心不少。「你的推薦人把你的資料給了我們,而經過黑澤先生的甄選,我們發覺你是我們的識任者。」
「你在說甚麼鬼話?」我聽得有點一頭霧水,有點不耐煩的道。「你不知道在甚麼地方找到我的聯絡資料,在說一篇鬼話,你想我作甚麼反應給你?」
「簡單點來說,」她氣定神閑地說,彷彿已經遇過同樣的情況很多次,她的不慌不忙已經令我對她又不少少好感,警戒心也降低了不少。「我們想邀請你參加一個劃時代實驗項目。」
「是什麼劃時代的項目?」說到這裏,我多少有些興趣。「是甚麼明星經理人,看中我的甚麼特別之處嗎?」
「你想成為創世主嗎?」她說到這裏,故意地頓了一頓,這是一個成功的談判技巧。「甚至,你想成為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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