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為了能夠拉近與文惠的距離,不只好好學習東語,還自創東語和西文的簽名,算是一種彼此的結合。
「惠,以後我就這樣簽名。」凱第一時間就告訴文惠她的想法,文惠覺得凱的想法很棒,甚至覺得感動,她的手指輕觸畫紙上的簽名,卻是神情憂鬱。
「怎麼了?我寫得很醜?對不起,我會每天練習的。」注意到文惠的表情並不開心,凱馬上反省。文惠搖頭說:「不,不醜,只是覺得時間過得真快。」文惠的話有些感傷,凱不知所措,氣氛突然尷尬起來,面對文惠的欲言又止,凱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覺文惠要說一些她不會想聽的話。不能說凱逃避現實,只是才十五歲又身陷愛情的她,難以承受太殘酷的問題,所以她搶先文惠說:「惠,妳知道中央公園這個周末有國際平權遊行嗎?」文惠看凱慌張提問,她莫名放鬆下來,因為她也很不忍當面對凱說實話。
「我知道,每年都有來自四方大陸的平權人士到中島的平權區舉辦遊行跟其他活動。」這些事對文惠來說再熟悉不過,但矛盾的是她明明很了解相關行程跟資訊,卻從未參加過,即使她都已經到中島了,她還是沒有勇氣參與,畢竟以她杜家千金的身分,到任何地方都會有人監視。如果她去了,不免會有傳言,她要把風險降到最低,為了眾人的利益與身邊親友的名譽。
「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此話出口,除了表面上的邀約,凱也等於是變相的坦承自己的情慾是少數的那一群,雖然她不用開口,文惠就有相似的「雷達」,默契的知道彼此是屬於同一個世界。但親耳聽到少女承認的這一刻,女人興奮難耐,她從未如此激動、心情彭湃過,壓抑不住的情緒、情感使得她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微微抽動,手心漸漸出汗。
「好,我們一起去。」因為這一段話,文惠整個人彷彿經歷了一場浩劫,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但她真的花了此生所有的力氣說出這幾個字。
得到答應的回覆,凱笑容燦爛。也許有人會說凱的年紀太小,正在青春期摸索階段,根本還搞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但在本質上,所謂情愛是不分老少的,更甚,小孩子基本上是不會隱藏自己的真實感受的。
等待周末來臨的這一段時間,文惠跟凱都深深體會到了這一句話的意思-等待是最煎熬,也是最浪漫的事。夢想成真前的忍耐與苦痛,最終在得償所願的剎那通通變成無法估量的甜蜜與喜悅。
「凱,妳可以幫我畫,跟妳臉上一樣的彩虹在我臉上嗎?」遊行開始前,女人對少女提出這一個請求,也是對自己的釋懷。
「當然可以。」凱毫不猶豫,用人體彩繪的筆小心翼翼的在文惠的臉頰上畫上代表平權的彩虹,被畫上彩虹的這幾分鐘,文惠永生難忘。
一整天的遊行活動,兩人緊緊牽著手,文惠從來沒有這麼瘋狂過,在大庭廣眾沒有顧忌的吶喊尖叫歡笑,也不知道在喊什麼、笑什麼,總是一種釋放。到了傍晚還有舞會,來自西域的傳統社交舞,但此次為了響應平權,原本傳統男女的社交舞被重新改編,有了男男版,也有女女版的舞蹈。
「惠,我有這個榮幸,可以請妳跳支舞嗎?」凱伸手邀請,文惠微笑回她:「凱,下一支舞,請務必和我跳。」兩人相視而笑,當場現學現跳,到底是跳得好嗎?也不重要了,因為文惠在這支舞的最後與凱親吻,此吻震撼。這一場舞會熱鬧歡騰,但在她們嘴唇相貼的瞬間,全世界都安靜下來了,文惠從小就喜歡安靜-她環抱凱的頸回吻,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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