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弟弟回東國,文惠這一個星期都準時下班回家,親手下廚做菜給全家。以前還是學生的時候,文惠會料理一家人的三餐,後來她離家到中島讀研究所,父子就請廚師準備。現在她平常和父親在東國生活,父女倆吃得很簡單,她不常下廚是因為爸爸有時應酬多,她也在忙公司的事,他們一天根本見不到一次面。文惠不多想爸爸是否對弟弟偏心,她不想去爭論或花時間去忌妒,但她也感覺得到,隨著年紀越大,父親對兒子的關心與擔心也逐漸明顯,就如這一星期杜昊推掉跟其他長官的全部聚會,七個晚上都留在家裡跟孩子們共進晚餐。雖然杜昊幫女兒舉辦了隆重的生日晚宴,但業內人士都很明白,每一次杜家舉辦宴會基本上都是商業的角力戰場,在東國哪一個集團企業不想跟杜家有合作。
「姊,湯我幫妳拿出去。」
「謝謝,小心燙。」
文惠給文傑兩條抹布怕他燙,文傑小心翼翼把鍋子拿到客廳,杜昊這時還在臥房休息,飯菜碗盤都擺好之後,文傑去房間叫爸爸吃飯,爸爸的房門沒關上,他在走廊上看到父親坐在床沿,有點駝背的身影望向窗外,外頭的天早已黑了,那一刻他感覺到父親的寂寞,莫名哀傷,他上前輕敲房門,父親沒有回應。
「爸,吃飯了,姊今天煮得很豐盛,有你愛吃的……爸!」
話語未完,杜昊抓緊左胸彎下身,面部扭曲,話說不清楚,看上去很痛苦,文傑立刻衝過去抱住父親,文惠在飯廳聽到異狀也馬上跑到房間。
「姊,爸他……」
「藥!爸的藥!」
文惠見杜昊是心臟病發,趕緊從抽屜裡拿藥給爸爸吃,接著打電話叫救護車。這些年文惠都有聽醫生的話,定時帶父親回診,但大概是年紀真的到了,杜昊病發的頻率越來越頻繁,加上冬天氣溫低,這兩天寒流來,氣溫驟降,父親的身體承受不住是有可能的,所幸後來送醫沒有大礙。
「別大驚小怪的。」
病情穩定下來後,杜昊在病床上看著面色愁容的兒女,心情不悅,對孩子們的語氣是冷靜帶著一點責罵。姊弟相望無語,本來醫生建議留院觀察,但杜昊堅持回家,看爸爸倔強的穿上外套,他們也阻止不了。回家的路上,杜昊在車裡突然問起文惠關於「信封」裡那些男人的事。
「一個都沒有看上?」
文惠低頭沉默,沉默就是默認。
「文惠,我沒有反對妳的眼光設的高,畢竟要成為杜家的女婿,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我也不想看到妳成天像個沒文化沒教養的花癡追著男人跑,但我擔心文傑會學妳。」
此話出口,不出文惠所料,杜昊就要借她的事情來說弟弟,因為文傑今年也要三十歲了,三十歲是差不多該定下來了。
「文傑,我能理解你覺得自己還年輕,還想再多玩幾年,但我們這個階層的婚姻,你們都看得很清楚,大多是在商言商,找一個情投意合的太難,找懂得守本分的才是現實。對了,你還在寫那些無病呻吟的東西嗎?唉……你別浪費太多時間在這些興趣上,你沒有成為文豪的天分,你是企業未來的領導人啊。」杜昊嘆道,面對父親的訓話,姊弟倆很尊敬爸爸,即使不認同,也不會頂嘴。
「我希望你真的能聽進去我說的話,文傑,我相信有一個穩定的婚姻能穩定你的情緒,別再那麼婆婆媽媽、畏畏縮縮,做事果斷一點,男人要有擔當,你可是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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