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敬宜斜眼看著林之勤,看來已經非常確定了。差別只在──她是如何被殺害的。
兩位警員離開去進行其他調查,謝敬宜則帶著林之勤回到會客室。
會客室的門口有兩位警員看守,看來是為了避免裡面的人作亂。
對此,藍育英十分不高興。剛剛去會場和其他老闆解釋的時候,兩個警察就跟在身邊,一直到她和藍育雄回到會客室才離開,這是她不被信任的象徵。她才不會相信這些人是為了保護她。這分明就是監視!
兩人走進去後,謝敬宜率先在單人沙發上坐下;林之勤和藍語丹在雙人沙發上坐下;路易和陳真選擇站在艾易儒身旁,另一名警察遞過來兩張椅子讓他們落座;林之勤跟藍語丹對面則是一個三人沙發,藍育英、藍育雄跟呂念甫坐在上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盯著謝敬宜,他也環視每個人,冷靜地宣布:「藉由剛剛採集到的證據,藍蘭芳女士是中毒離世,我們警方認為這不是一個單純死亡事件。全案立即進入司法程序,還請在座各位配合警方調查。」
這話一出,會客室內的人都無比震驚。
「不、不可能!」藍育英瞠大眼睛瞪著謝敬宜:「你說我母親是被殺害的?不是因為身體原因……」
「是的。也請藍女士別再抗拒,配合調查,讓這件事的真相及早水落石出。」
林之勤的視線一個一個掃過他們的表情,所有人幾乎都是帶著緊張、害怕,對未來的迷惘,只有艾易儒的眼底隱隱帶著憤怒。
憤怒?是對心愛的主人被殺害而憤怒?還是精心安排的意外現場被警方宣布是殺人案而憤怒?
艾易儒那憤恨的表情兩、三秒就從他眼底抹除,目光轉移到腳上的貓咪。
受驚的咪咪還在躁動,艾易儒不斷梳順牠的毛髮安撫。
謝敬宜嚴肅開口:「首先我想請問藍育英女士,妳說案發前一小時妳與藍育雄先生、呂念甫先生一直都待在會客室敘舊,方便說一下是在敘什麼舊嗎?幾位是僱傭關係,有什麼共同話題嗎?」
謝敬宜明明問的是藍育英,藍育雄卻搶著回道:「呂管家是我媽聘雇的廚師,我們經常跟他索取菜譜,好帶回去給我們自己家裡的廚師使用,這有什麼問題嗎?」
謝敬宜聳肩:「沒問題,那藍育英女士呢?」
「一樣。我們都很喜歡呂念甫先生製作的菜餚。」
「想來藍蘭芳女士也是如此?」
呂念甫輕咳幾聲以後回答:「夫人當初就是因為喜歡我的手藝,才會特地將我從我自己開設的餐廳挖角過來。」
「所以你們三個人在會客室討論菜單一整個小時?」謝敬宜挑挑眉,恢復面無表情地問道。
「是啊,下天我還要準備這麼多人的晚餐,萬一不合賓客的口味怎麼辦!」呂念甫皺著眉頭微微揚起聲音說。
「好。接下來是艾易儒先生。聽說你前段時間下山採買物品的時候發生過車禍?可以詳細說說嗎?」
「……我不知道,被撞的時候整台車都翻了,我在昏迷前好像只看到是一台黑色的休旅車……。」艾易儒想到這件事還心有餘悸:「不過後來我有聽說,撞我們的人是主人在中國欠錢的債主,他們會對我下手就是想對主人下馬威。」
「這件事有證據嗎?」
「沒有。」艾易儒頭也不抬地回應,目光一直聚焦在咪咪身上,安撫著懷裡的貓咪。
謝敬宜追問:「所以案發當下,你都在自己的房間?」
「是的,我雖然腿瘸了,但主人一直都需要我陪在身邊,但這次,主人居然不肯讓我進辦公室。」說著,他憤怒瞪向路易和陳真:「肯定有人趁我受傷之時,挑撥離間我跟主人的關係。」
陳真嘆了口氣,撇過頭翻了白眼,一點也不把艾易儒的話放在眼裡。
謝敬宜敏銳觀察到,犀利直言:「你們幾個人本來就有過節嗎?」
路易和陳真搖頭,艾易儒則是聳肩。
謝敬宜笑著說:「看來只有你覺得有。」
艾易儒瞪著他們:「那是他們現在不敢說!警察先生,如果主人是被人害的,那兇手除了主人的兩個孩子以外,這兩個人一定也有嫌疑!他們嫉妒我可以獲得主人的寵愛,說不定連下毒這種下三濫的事也做得出來。」
艾易儒這話倒是精準說中了藍蘭芳遇害的原因,林之勤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路易和陳真被如此指控,倒是沒有什麼表情。謝敬宜問道:「你們有什麼話要說嗎?」
「我相信警方會還我們清白。」路易面露無奈說道;陳真也同意點頭。
「艾易儒,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除了我媽的兩個小孩以外?你把我跟我姊都當成犯人啊?你好大的膽子!」藍育雄瞪著他說。
「對啊,你想怎樣?在警察面前跟我叫囂,難道不怕我把前幾天在醫院裡吵架的內容說出來嗎?」艾易儒揚起下巴,一點也不怕跟藍育雄對著幹。
看到這裡林之勤真的不得不佩服艾易儒的勇氣,他一個人就可以挑起滿屋子人的戰爭,而且戰無不勝,誰都不敢跟這個瘋子多爭兩句話。
「冷靜點,想全部被我送進警察局嗎?」謝敬宜冷冷地瞪著他們,直到看見戰神艾易儒也安分了,才接著又問:「你剛剛說你們在醫院吵架了?內容是什麼?」
「警察先生,我們吵架的內容和案子無關!」藍育雄沉著聲音道。
「有沒有關係是我來判斷的,不是你。給我坐好,不然我第一個把你關進去!你,你先說。」
被點名的艾易儒抿著唇,像是有點後悔開了這個頭:「他們說我只是個小白臉,沒資格和他們搶遺產。」
「所以藍夫人已經規劃好遺產了?」謝敬宜問。
「還沒。」藍育英這時接著說:「但如果招商酒會之後就不一定了,真是可惜呢艾易儒,你差這最後一步。」
聽到藍育英的話,藍育雄眼底也露出笑意。
這句話和表情不只林之勤注意到,謝敬宜和一旁紀錄的員警也都注意到了。他們的眼神都緊緊地鎖著藍育英,而她的眼眶下一秒就噙滿淚水。
「也算老天開眼,在最後一刻沒讓我媽幹下糊塗事!」藍育英忍住淚水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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