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形｜The Shape Shifter ◇上篇 - 第一幕：費茲加斯的審判｜08-2

「你說第五名死者就是夏托，那個『夏托．佛里奇』？」馮站在他們位於「巢穴」的會議室內，眉頭皺完全在一起。

「沒錯。」奈恩點點頭。他的位子比較靠近門口，不過沒站著，而是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抱胸。「我已經請檢驗的人比對過三次，應該不會弄錯。」

「費茲加斯的心臟啊……」凱文靠在水槽邊的牆壁，不禁搔了搔自己的下巴。

更多謎團。霏心想，一邊打量其他人的反應。奈恩一早把那東西拿給她看過之後，他們都同意有必要聯繫其他人討論下一步。可惜艾斯諾依舊不在，不過這一次連薩妮塔也不在。她猜她大概還在處理他們的囚犯。

「西奧？」奈恩問道，看向夜足的首領。「他有透露什麼嗎？」

馮搖搖頭，沒出聲，表情卻道盡一切。

「你確定薩妮塔沒對他心軟？」奈恩用懷疑的口氣問。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奈恩轉過頭，看向一旁的霏。「那傢伙的話可以聽起來非常具有說服力。」他說道，視線轉回馮，就在霏回瞪他一眼之前。

「那不會是問題，奈恩。就我所知，西奧甚至不太願意說話。」

「哦？」奈恩挑起眉毛。「這就怪了，我們碰上他的時候他可沒有這麼害羞。」

「還不習慣這裡的環境？」

「凱文……」霏忍不住翻翻白眼，有的時候她真的無法分辨他是在開玩笑，還是單純沒有看場合說話的天分。

凱文兩手一攤，顯然沒打算要替自己毫無意義的發言多做辯駁。

「讓我重新釐清一下。」馮看著其餘三人。「愛德華當初給我們的線索其實是來自一名叫做西奧的幻形，而千面要我們除掉的目標——夏托．佛里奇，我們本來以為又有另一名受害者死在他手裡，實際上……」

「恩……聽起來像是麥達爾故意耍我們。」凱文不等他說完便擅自做出結論。「我的意思是……」他迎向三雙打來的目光。「我的意思是這怎麼聽都不合理，對吧？」

「如果我們的目的只是要做出『這不合理』這種判斷，幹嘛要聚在一起討論？」奈恩挑起眉毛。

凱文對他哼了一聲，不過沒有反駁。

「你說麥達爾在耍我們。」馮的聲音重回談話。「就我所知，他不太可能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呃……」凱文擺出一頭霧水的臉。

「意思是如果他要搞我們，不會讓我們看出來。」奈恩嘆口氣。

「噢。」凱文抿起嘴，似乎很不滿意自己沒有聽出來。

「霏，還有奈恩。只有你們兩個到現場看過。」馮面色凝重地轉向他們。「你們有什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嗎？」

「等等，你說只有我們兩個是什麼意思？」霏向前一步，靠近桌子。「凱文呢？」她看了看他，再看看馮，最後轉向奈恩。「我以為你說你會找凱文過去。」

「我們……慢了一步。」奈恩嘆口氣。

「慢了一步？」

「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了，霏。」馮主動替奈恩說明。「不過按照目前的結果來看，恐怕也沒有再讓凱文追蹤氣味的必要。」他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告訴我，奈恩。依你的判斷，殘留在地上的那東西有沒有可能……只是某種夏托的分泌物？」

「你的意思是夏托還活著？」被問話的男子回應。

「或者詐死？」馮換個說法。

「……或許吧。」奈恩低下頭，盯著空無一物的桌面。「不過根據愛德華的說法，前面幾起案件的現場也都留有類似的痕跡，而那些被判定死亡的人到現在都還沒有被找。如果夏托還活著，那些人不應該也是？」

「嗯。」馮在眾人面前闔上眼。

「我認為無論那東西是夏托的……什麼部分，他存活下來的機率都很低。」奈恩注視閉目沉思的男人。

「不過這也代表兇手另有其人了對吧？」凱文藉機問道。

「他也可能是自殺。」奈恩聳聳肩。

「你是說他先殺了其他人，然後再用相同的方式殺了自己？」

「為什麼不行？」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我不知道，至少這很符合殺人魔的邏輯。」奈恩解釋。霏聽在耳裡，內心卻升起一絲怪異感，總覺得他是故意這麼說，像是刻意在他們面前強調夏托的惡行惡狀。

「以我的理解，那種人的腦子通常都不太正常。」他繼續說道。

「可惜他的腦子已經成了一坨漿糊。」

「我的老天，凱文……」霏忍不住瞪向天花板。為什麼他老是有辦法把話題帶往奇怪的地方？她問自己。

「正確來說，他整個人都成了那灘漿糊。」

「奈恩，你可不可以不要順著他接話！」霏看轉過頭，一臉認真地抱怨。

「各位。」馮再度將雙眼張開。「我想我們有必要先聯繫愛德華說明目前的狀況，除非千面那裡有進一步指示，否則這樁委託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那麼西奧呢？」凱文接著問道。「那傢伙可能知道些什麼對吧？」

「如果他不肯開口，知道再多對我們而言都沒有意義。」馮搖搖頭。「我們不可能把他一直關在這裡。」

「或是放走他。」奈恩補充。

「我們要不按照原本的計畫殺了他，要不把他交給麥達爾。」馮做出最後定奪。他一說完，死寂隨即吞沒眾人。

親自滅口，或者上交千面。霏心想。然而無論是哪一種，都白費了她當初抓他回來的目的。

「讓我試試看。」她開口。

「試試看？」凱文皺起眉頭。「你想親自拷問那傢伙嗎，霏？」

「我只是想問他幾個問題。」

「你不覺得如果用問的有用，我們現在還會什麼頭緒都沒有？」

「我知道，我就是……想試試看。」霏拐彎抹角地說道，她依舊沒打算透露西奧最後留給她的訊息，免得其他人覺得她被他牽著鼻子走。「我只是覺得也許換個人他會比較願意開口。」她補上一句。

「團長？」奈恩向他瞄去。這一次，他沒急著制止她。

「我不反對。」馮說道，臉上沒有出現太多情緒。「不過我們恐怕沒剩多少時間。不……如果警方已經介入，代表千面那裡也會收到消息。」

「……所以？」霏朝他拋出等待的眼神。

「今晚。」馮回應那雙眼。「如果你想問他話，今晚搞定，霏。明天或後天我會再召集大家一次，決定要如何處理西奧。」

女子想了一下，最後點點頭。她可以現在就回住所，然後忘掉這件事。或者把握最後一線機會。

「還有件事。」馮看著準備散會的眾人。「西奧還不曉得你們查出的結果。」他說道，不過很明顯是在對霏說，因為只有她動身往門邊走去。

「你是指死者的身份？」霏停下腳步。

「我本來就打算叫薩妮塔告訴他，測試他的反應，至少在我們對他做出最後處置之前。」馮說道，也朝門口的方向靠去。「理論上，他會跟我們一樣震驚。如果他願意替夏托保守秘密到這種程度，不太可能對他的死訊無動於衷。」

「你的意思，如果他聽到之後半點反應都沒有……」霏說道，似乎聽懂他的意思。

「既然你打算親自向他問話，也許這件事情可以交給你。你能判斷他的情緒對吧？」

「費洛蒙變化。」霏糾正他的說法。

「嗯哼。」馮靠在桌邊，沒繼續往門口走。「總之，我要你幫我留意。要是真的像我說的那樣……」

「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的話……怎麼了？」霏忍不住問。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也許我們一直都查錯了方向。」馮安靜片刻，然後給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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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費茲加斯的審判｜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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