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靜的辯駁張輕不敢苟同,但這番話只是張輕在拿她開玩笑,他接著又認真說道:「這人演都演得不夠真,就算剛才要殺妳都是那副準備拿命跟妳換命的樣子,完全不管後果。」
「他不管你只是因為你武功太差啦。」謝明靜回了一嘴,雙手抱著膝蓋蹲到張輕對面一起觀察屍體,「不過這人武功也不怎地。」
「妳怎麼看出來的?」
「內力。」謝明靜抓起工人屍體的手,「武者死後內力就會散失,此時我們就可以經由他的內力精純程度去判斷這人修練程度,這人內力雜亂不堪,猶如河道充滿各種石頭阻礙,若不加以修整假以時日只會傷害自身經脈,導致修為寸步不前。」
「這樣就能判斷嗎?」
「是呀!你內力不到家,武功又能強到哪邊去?」
謝明靜入道修行比張輕早很多,所以張輕也沒多想,只以她的說法為準,於是他又繼續推論,「這人並不是被抓到這邊的,他是自願在這邊留守,妳的動作太快讓他沒時間求援。」
「是這樣嗎?」
「是這樣吧,你看這個。」他走到男人剛才待的位置,木桌上有條線綁著的裝置,旁邊還有一把小刀,「這裝置很容易做,我以前查案經常會在那些幫派堂口看到。」
謝明靜蹲到裝置前面,用跟桌子一樣高度的視角去觀察裝置,張輕很怕她會因為好奇手去碰,「所以只要把這條線剪斷裡面的人就會發現?」
「對的。」張輕往洞道底下看,延伸的洞窟以木石結構支撐四面,洞口相當寬闊,「看來他們還有其他地方的出入口。」
「走吧,我們下去看看。」謝明靜二話不說就要接著往下探,張輕趕緊拉住她,「妳小心一點,不知道他們會在底下藏什麼東西。」
謝明靜雙手抱胸,「不管他們是誰,他們總是抓了人進去。」
「先回去找天火匠爐的人,讓他們處理。」
「就怕來不及救被抓進去的人。」謝明靜搖頭。
「我是怕有事情我們應對不了。」張輕耐心的說:「就好像妳破壞那些僧人祭殺惡鬼的禮俗,最後不是還引來那個大漢嗎?」
「誰管這麼多!」一提到那些僧人,謝明靜頓時面帶憤慨,「他媽的整天就守著志樂神叨叨念!你沒看到那母女哭多慘嗎?」
就是江湖俠士這種急公好義的習氣讓他感到頭痛,棘府辦案時,差役最怕的就是江湖武人涉入這些案子。他們率性而為不顧法律,只要有他們的身影在,以他們的角度事情看似是輕易解決了,對張輕來說反而變得更加難辦。
就在張輕還在想要怎麼說服對方時,謝明靜又說了,「張輕,如果你擔心的話你去求援,我進去探,我不會麻煩你的。」
「妳這樣說還不是明著要我跟妳進去?」張輕扶額,「罷了罷了,走走走。」
「哪有?」謝明靜一臉莫名其妙,張輕只是搖搖頭,既然放棄原來的計畫就不再多想,專心注意眼前罷了,他再多看了幾眼,說道:「有些事情還滿奇怪的。」
「喔?」
「妳看牆邊這些東西。」張輕指著貼靠牆壁,整齊排列的鏟稿等挖掘工具,「這些工具都很新,有閒心整理代表時間還不短。」
「所以?」
「能搞這種計畫看來他們的人還不少,花的時間也不短。能找出這種死士也代表不是普通的團夥,我好奇的是為什麼在這種時候這裡只有一個人看守。」
「什麼意思?」
張輕繼續解釋,這種時候他身體莫名其妙熱了起來,居然有些興奮,一講話話匣子就關不上,「我在猜,這麼久都沒被發現,他們這時候做事這麼粗糙,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快要達成了才變得這麼急迫。」
若是細想則實際上足供推論的證據依舊不足,不過辦了這麼久的案子,張輕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白的直覺,有時候還挺管用的。
「是這樣嗎?」謝明靜嘴巴微微張開,一臉茫然。
「不知道,往下走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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