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鄭翔基領著二人走到茅舍門前,再次像之前一樣打躬作揖,自報姓名與來意。楊瑋與黃耀嶔此時面面相覷,一陣尷尬之下,只得先一同低頭作揖,等待會兒再好好問問阿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鄭翔基:「在下逸仙圍棋社鄭翔基,我身後二位乃是本社社員黃耀嶔與楊瑋,此次前來拜訪派克會故主蒲累,是為一同商討有關暗黑圍棋界之事,還望蒲總垂憐,撥空接見。」
數秒之後,茅舍之門開啟,虛空中再次傳來與上次相同的邀請聲。
聲音:「請進。」
鄭翔基:「多謝。」
三人緩緩走入茅舍中,黃耀嶔與楊瑋這才發現茅舍內空無一物,但看鄭翔基只是默默閉眼站著等待,他倆也就不好說什麼。
等門關上之後,茅舍外便開始出現和上次相似的風切聲與嗚咽聲,甚至這次還夾帶了間歇性的七色閃光。數十秒後,茅舍逐漸歸於平靜,舍門再度開啟,鄭翔基依然率先昂首闊步走出,只是這次,卻連他也發出了小小的驚呼!
只見茅舍外竟是一片寬闊的草原,無數細軟的牧草正隨風搖曳著,隨著坡度緩降的遠處則是湛藍的海洋與蒼藍的天際,陽光灑落在海面上反射出無數閃耀的亮點,直刺得鄭翔基睜不開眼。
待稍微習慣亮度之後,這才注意到草原右側有一座高聳的圓頂山峰,峰頂此時正罩著一圈斗笠狀的雲朵。左側不遠處則有一棟三合院型的建築物,還未等鄭翔基細想,蒲累的真氣傳音便緩緩從此建築中傳來。
蒲累:「天者老友勿慌,還請三位先行入院一敘,待我慢慢道來。」
黃耀嶔與楊瑋此時並不明白蒲累此話的意思,他倆此刻只意識到原來中央公園的茅舍是一道類似電梯的傳送裝置,用途便是將蒲累真正的住所與派克會所在的中央公園隔離以減少危險性。此外由於此處空氣清新、環境宜人,而且環顧之後發現其實這裡四周環海,是典型的島嶼地形,驚訝之餘,不由得跟上鄭翔基的腳步,詢問關於此處的端倪。
楊瑋:「阿基阿基!這裡就是蒲累真正的住所嗎?這也太潮了吧!透過茅舍以術法進行超遠距傳送,真不愧是派克會創會元老耶!是說你有問過蒲累這個島實際位置是在哪裡嗎?等等,讓我猜猜看,是不是小琉球?還是東沙島?快跟我們說啊。」
黃耀嶔:「是啊,阿基,你既然不是第一次來了,應該知道這裡的實際位置是哪裡吧?」
殊不知,此刻的鄭翔基,面有難色。
因為,他還真不知道此處是何處。
這茅舍外的景色,與他上次所見的星河空間與鵬丘,著實大相逕庭。
鄭翔基:「這……其實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哪,因為我上次出茅舍時,景色根本就不是這樣。」
楊瑋:「什麼!難道我們是在傳送過程中被人暗算了嗎?該不會又是暗黑圍棋界搞的鬼!」
鄭翔基:「楊瑋你先別慌,適才的真氣千里傳音你們不也聽見了嗎?那確實是蒲累的聲音,所以地點應該沒有問題才是。總之這一切只有蒲累才有答案,我們就先按照他所說,前往那棟三合院再說吧。」
黃耀嶔:「嗯,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於是三人只得按照指示前往三合院。殊不知這三合院遠看不大,一走近可著實驚人,巨大的木造正門足足有兩層樓高,站在門前朝圍牆兩側看去,只覺得圍牆像是延伸至無限遠般,似乎與護龍之天的雲池凌舍相同,都使用了術法造成空間上的障眼法。
蒲累:「老友請進。」
一聲老友請進,木造巨門卻紋絲不動,顯然是有意讓鄭翔基露一手天劍絕學。只見鄭翔基微微一笑,左手凝掌朝門上平推,一招看似平凡無奇的「天無垠」即刻使出,源源不絕的掌力猶如無垠無邊的天際般不斷湧現,穩穩地推開了巨大木門,鄭翔基卻是穩健如昔、絲毫未喘。
三人進入門內後,巨大木門再度緩緩關上,楊瑋回頭這才發現原來木門內側安裝有大型油壓式門弓器,想必是除了要篩選來客之外,也可減少聘請僕人進行開關門動作的開支吧。
楊瑋:「連個門僕的錢都想省,這蒲累也未免太摳了吧?」
黃耀嶔:「搞不好只是單純耍孤僻而已?」
鄭翔基:「在說什麼東西,亂七八糟。我猜蒲累只是單純為了減少此處的曝光率啦,畢竟連我都不知道此處的存在,想必是極機密的基地才是。」
楊瑋:「哈哈哈!阿基你還以為你是什麼多重要的人物嗎?搞不好蒲累根本就不把你當一回事啦!連你都不知道?我看你是鐵定不會知道!」
正當楊瑋大肆吐槽鄭翔基自抬身價的同時,眾人正好來到大廳之前,只見一條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門口。此人身著休閒褲、深藍色短袖運動衫外加橘色長袖外套,年約四十,身材略胖,勁髮飄揚,面容祥和,負手仰望的同時,詩號已然念出。
蒲累:「背泰山,翼垂雲,扶搖而上九萬里;絕雲氣,負青天,九方任我消遙遊。」
鄭翔基:「又見面了,『逍遙遊』蒲累。」
蒲累:「哈哈哈,沒想到與三位在少女峰一別之後,這麼快就又見面了。先進來吧!有話到廳裡再說,裡面還有其他客人等著呢。」
鄭翔基:「哦?還有其他人也在此處嗎?」
蒲累:「嗯,而且你們也是互相認識的,至於是誰,進來便知。」
話到此處,三人也不便追問,只得先跟著蒲累進廳再說。
然而一進廳,三人便知道蒲累所言誠然屬實。
廳裡確實有幾位熟人。
而且是熟到讓楊瑋想要轉身逃跑的熟人。
虛竹:「天者!我們又見面啦!哎呀,連楊瑋這小子也來啦?欸欸欸!想跑去哪?」
一見廳裡之人有虛竹和尚,楊瑋本能就想施展輕功往外溜走,殊不知虛竹的輕功比他更上層樓,一招「靈鰲踏浪」轉眼便阻斷了楊瑋退路。心急的楊瑋忍不住一腳踢出想直接突破虛竹中門,殊不知才剛觸碰到虛竹的肚皮,就反被其達摩易筋經第九重的功力反震回廳內,頓時雙腿麻當不已。
楊瑋:「哇!黃胖子,你出手有必要這麼重嗎!」
虛竹:「死楊瑋說啥屁話!是你出腳踢我,我可完全沒動手啊!」
楊瑋:「可惡……不就仗著你易筋經了得!而且上次延平大學一戰不是才差點被蔡沂霖給一掌震死嗎?怎現在又活蹦亂跳了!」
虛竹:「呸!誰會被他一掌震死,我可是天生神力好嗎?」
蒲累:「哈哈哈,看來諸位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的融洽啊。」
二人:「誰跟他融洽啦!」
鄭翔基:「差不多了二位。黃老邪,我當然也是很開心能這麼快又見到你,只不過你們台南幫來找蒲累恐怕也不是單純來暑期旅遊的吧?更何況我瞄了一下,這次除了老面孔之外,似乎還有新朋友在。怎麼,不先幫我們介紹介紹嗎?」
經鄭翔基提醒,虛竹這才收起嘻笑,摸了摸肚皮之後,開始介紹廳內的台南幫成員。
虛竹:「阿基你也真是的,我都說別叫我黃老邪了嘛!算了算了,我先從老熟人介紹起吧。首先這兩位是熟面孔,曾遭高與郝南嘯,跟天者打個招呼吧。」
二人:「天者好久不見。」
鄭翔基:「二位久見了。」
虛竹:「再來這也是老熟人了,延平大學的『病皇侯』洪爺。」
洪敬堯:「咳咳……天者久見了。」
鄭翔基:「洪爺多禮了,您的肺癆有改善了嗎?」
洪敬堯:「咳咳……多謝天者關心,自從我每週定期服用咳精搭配溫開水後,已經改善很多了。」
鄭翔基:「那就好,請代我向勛爺和豪帥致意。」
洪敬堯:「這是自然。」
與在場的熟人寒暄過後,鄭翔基將目光放到獨自坐在大廳客位首座的男子身上。
只見此人坐姿端正、相貌剛直。雖留著短髮,卻保留了一對十分醒目的鬢角,仿古圓框眼鏡和一身大黑長袍隱隱揭露著其愛好,但底下露出的西裝褲在時代上顯得格格不入,細看卻又十分協調。一雙手的手背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繭,看得出是拳腳功夫的練家子,卻不知是練得哪門哪派的硬功夫。
鄭翔基:「黃……呃……虛竹和尚,熟人都介紹完了,是不是該介紹一下這邊這位高手給我們認識認識了?」
尚不待虛竹發話,只見對方雙手就著扶手將自身緩緩撐起,整個過程猶如起重機一般流暢毫無遲滯,待其站直之後,轉身面向眾人一個拱手,緩緩道出自身來歷。
男子:「在下乃北棋聯副總舵主『見賢思棋』詹士賢,幸會了,天者鄭翔基。」
(待續)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Hp9DJjm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