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一段路,透過冰層往兩旁望去可以看到左側是和緩的草坡,右方不遠處則有著像是湖泊的地形,洞穴便與湖岸隔著一段不遠的距離向前延伸。繼續走了不久,湖岸漸漸轉向遠離了洞穴,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遠處岸邊有一棟兩層樓的木造建築,那便是護龍之天的雲池凌舍。
然而,意外的是造出洞穴的人並沒有打算前往雲池凌舍,持續往前延伸的洞穴正緩緩向左轉去,隨後開始出現一連串驚詫眾人的景象。
只見轉向之後前方不遠處地上,躺著一具冰屍。
不只如此,在洞穴周圍的冰壁裡,更有人數眾多的黑衣人被活活凍死在冰中!
這些黑衣人姿態鮮活,有的拿著弓正要往前射箭,有的則是掏出短刀一副要往前衝刺的樣子。隨著洞穴往前走,也有越來越多的冰屍仰躺在道路兩旁,似乎是前人融化道路時連帶將他們從冰中解封,然後工整的擺放於洞穴兩側。
然而隨著黑衣人集團的出現,洞穴的形狀也就不像之前那麼規則,而是變寬而且凹凹凸凸的狀態。再往前那些還在冰中的黑衣人的表情可以明顯看出有慌張的樣子,甚至還有想轉身逃跑的,到底前方發生了什麼讓他們如此恐懼呢?
終於,洞穴似乎來到了盡頭。
只是,出現在這盡頭的,並不是他們跋山涉水特地來此找尋的郭嘉。
嚴格來說,裸露在洞穴盡頭的也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那是一支手。
一支看似原本握著什麼,如今掌心中卻空無一物的手。
而手的主人,此刻還在冰中,一臉怒不可抑的樣子,瞪視著眼前那早已不知何去的敵人。在其生命的最後一刻,恐怕依舊想喊出那滿口的污言穢語,以洩其心頭之恨。
此人,便是「目無王法」衛中龑。
山羊叔:「啊哈!這傢伙就算變成台灣黑熊的排遺我都鐵定認得,他就是衛中龑,當初帶人偷襲我們的就是這個胖乞丐!不過……怎麼這洞就只挖到他的手就停了咧?」
對於山羊叔的疑問,眾人也是一頭霧水,只有游柏恆一人緊盯著那支手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游柏恆走上前去仔細檢視,根據手指關節的彎曲方式,他確定了衛中龑在被冰封的當下手上應該是握著某種棒狀物,於是回頭問了問山羊叔,看他有沒有印象當時衛中龑手上是拿了什麼東西。
山羊叔仔細回憶了一下,答道。
山羊叔:「這個嘛!好像有那麼一點印象,他跟林小弟對招的時候,確實拿著一把名叫『妨足』的黑色手杖,但好像沒看到掉在哪啊?」
眾人這時往附近找尋,確實沒見到類似山羊叔所說的黑色手杖,只見游柏恆笑了笑說道。
游柏恆:「你們找不到是當然的,因為那把黑杖在冰封的瞬間應該都還緊握在他手中,然而現在黑杖卻從他的手中消失,而開挖洞穴的神秘人又剛好把洞穴盡頭停在這衛中龑握著黑杖的這支手,其意圖可說是昭然若揭。」
廖宜建:「難道說,他這麼大費周章的行事,就只是為了取走衛中龑的黑杖?」
游柏恆點了點頭,而這答案也讓在場眾人有了不祥的預感。會如此費事取走那把黑杖,想必是因為黑杖有其特殊意義或是用途,既然衛中龑本身是暗黑圍棋界之人,那前來取走黑杖的人,就有很高的可能性是了解衛中龑身分的暗黑圍棋界同黨。
游柏恆心想如果取走黑杖的人真的是暗黑圍棋界,那是否表示就是之前引起五戰決事件的暗黑本因坊一派所為呢?畢竟現在大家都知道衛中龑襲擊雲池凌舍是受了暗黑本因坊指示,但五戰決時暗黑本因坊受到天外飛來的那顆子彈重創,應該還在休養中,難道是派了其他高手前來回收嗎?
想了半天,游柏恆也很難確定暗黑本因坊是不是真的還有功力高強至此的手下堪此重任。
既然沒頭緒就別再耗神空想,游柏恆重新觀察了衛中龑,發現他握杖的手似乎正呈現運功揮擊之勢,想必他當初一定是想在冰封之招成形前先行擊殺波波吧,那麼出招瞄準的方向便是波波當初所在的方位。
重複仔細確認之後,游柏恆便請眾人稍稍後退一些,自己則站到洞底的冰壁前,運起仙宗玄法訣,打算試試道家術法是否能更快速的融化冰壁。
游柏恆:「遁甲現,奇門開,仙宗玄法訣,賁離火!」
隨著仙法火力全開,游柏恆周身頓時散發出金黃色的強力火焰,不知道的人可能會以為砲哥是準備要變身成超級賽亞人之類的。然而這些金光可是扎扎實實的熱流,冰壁一接觸到這些熱流,便迅速融化退縮成通道,一看到這景象,游柏恆便恍然大悟。
游柏恆:「原來是佛魔雙極‧寂天冰封咒!」
眾人聞言尚自一頭霧水,砲哥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前進發。
隨著冰層不斷快速融化,砲哥的步伐也如魔鬼般滑向山邊,突如其來一個瞬間前方視野大開,果不其然冰層已被仙法的火力洞穿!只見因踩空而逐漸下墜的游柏恆仍舊氣定神閒,左掌天魔手掌力一吸,整個身子便穩穩附著於岩壁之上,隨後便以輕功「仙雲階」徐徐踏回峰頂崖邊。
隨之跟上的眾人眼見游柏恆從崖外緩步而上,多少都捏了一把冷汗,只是疑惑仍存於心,還不等游柏恆清理完手上的塵土,廖宜建便趕緊詢問剛才他所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廖宜建:「砲哥,你剛剛為何會突然大喊是佛魔雙極‧寂天冰封咒?難不成這碩大的冰山便是由這寂天冰封咒所急凍而成的?」
游柏恆點了點頭。
游柏恆:「沒錯,這座冰山想必便是波波逆轉經脈中的陰陽之氣,強行施展寂天冰封咒之後的結果。至於為何我會知道,這是因為雖然此招招名之中有著佛魔二字,實際上卻是一名雜學甚廣的道家高手所創。然而因為此招實則為同歸於盡之招,一般道家學子可說是完全看不上此招,多半只是從歷史記載中讀到有這麼一門咒術而已,我也是從冰塊遇到天魔手掌力和仙宗玄法訣的融化差異才想起這門堪稱自爆大絕的咒術。」
自爆大絕,確實是無比準確的形容。
啟動這門咒術的條件是要逆轉經脈運行,等於強行把正在排水的水龍頭硬是用高壓幫浦把水擠回水管裡,要是熱情過剩,恐怕隨時都會變成醬爆。
而就在壓力的高速累積下,咒術完成了某種類似重力塌縮的過程,極度不平衡的溫度釋放導致核心區域瞬間失溫,至於產生的能量是否以重力波的形式傳遞散逸,至今仍是許多科學家持續研究中的課題。
飛月禪師:「沒想到游施主如此見多識廣,連失傳多年的咒術都有所耳聞,善哉善哉,真乃正道之幸也。」
游柏恆:「珍奶是不是正道之幸這我不清楚,但說到見多識廣,恐怕成功學會此招的波波還略勝我一籌吧。」
語氣中帶有些許惋惜的砲哥,重新站回適才跌落的崖邊,對著崖下端詳了許久,其餘眾人見四周的冰裡並無其他人影存在,也多少能推測出現在游柏恆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山羊叔:「游小弟,你是不是在想郭嘉小弟並未逃過此劫,他仍舊是被衛中龑打了一掌然後跌下山崖屍骨無存了?」
聽到山羊叔此言,游柏恆卻是默默揚起了嘴角。
游柏恆:「這個嘛,算是說對了一半。」
山羊叔:「哦?這話怎講?」
游柏恆:「山羊叔你有在看布袋戲嗎?」
山羊叔:「沒有。怎麼,郭小弟跌落山崖跟布袋戲有關聯嗎?」
游柏恆:「其實,布袋戲有一項定律,那就是摔下山崖的人都不會死,還會遭遇一番奇遇。」
正常人聽到這番對話,恐怕只會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但游柏恆此刻看起來倒是十分認真,這使得老山羊困惑到連眼睛都瞇成線了,卻依然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說詞。
砲哥當然知道自己這番話聽起來很像幹話,於是他輕拍山羊叔肩頭,將其領至崖邊往下探看。
游柏恆:「山羊叔,你看看那個地方,是不是有個突出來像是平台的地方?」
山羊叔:「咦?仔細一看還真有個平台吶!」
游柏恆:「我剛剛往下掉的時候,稍稍瞥見那個平台的岩壁似乎有個洞穴,而這一面雖然也是絕壁,但並沒有那陣擾人的寒氣,有可能是某人特意設計而成,因此如果波波當初真的墜崖,也許會在那個洞穴中留下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廖宜建:「這麼說砲哥是想下去一探究竟囉?」
游柏恆:「嗯,這點距離若是由我單獨前往並不成問題,我估計波波若是生還也必然已從洞穴離開,只是為何事後要隱去行蹤避不見面?我想多半與他在洞穴裡的發現有關,若能找到線索,便不枉我們大老遠跑這一趟了。」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sWzYu0ju6
眾人聽游柏恆一番推論似是有理,也就叮囑其小心為上,四人在此靜待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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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CWnefHjG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