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幾乎八年不見的侄子,昂寇側首嚥下剎那的驚訝,將眼神從對方已出落的萬分出色的臉孔移開,改注視著對方筆挺的軍服。「我聽說你自願前往鬧革命的殖民地,果真不是傳言。」否則,一個二十五歲的青年怎麼可能升至如此高的軍階?
「是啊,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危險我選擇接下了,就跟您一樣。」
帝宰爾踏著軍人沉穩的步伐走到昂寇面前,往下俯視的眼神讓昂寇感到些許壓力。
不,不只是眼神,別有深意的話語也讓昂寇蹙起了眉。這孩子知道了多少?猜測了多少?
「你花了多少錢讓符萊德參與了你的計畫?」
即便現在頭仍然隱隱作痛,他仍然逐漸想起他失去記憶以前,是在啜飲符萊德遞過來的紅酒,這樣思考一下就不難明白,他為何會在這個該死的房間醒來。
「錢?您真的相信這樣庸俗的事物會讓一向以興之所至聞名的符萊德叔叔配合我?我想符萊德叔叔聽到會很失望的。」
他自己也知道這猜測很荒謬。對於那個不愛按牌理出牌的傢伙,錢這種事物不值得引起他的興趣,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死纏著自己喝上一杯酒,從泛泛之交勉強進化為知己,無視自己一再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也想跟被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自己聊上幾句,反正對上眼了,他也不管他人耳語,我行我素。
不過有時他實在蔑視一般價值觀到近乎讓人無語的程度,要不是他含著金湯匙出生,加上本身也有兩把刷子,否則早就不知道要淪落到何種地步。
帝宰爾聳聳肩,俯下身,歪頭露出一抹媚笑。「不過叔叔怎麼光問這個,您不好奇我這麼做的目的,以及接下來的行動嗎?」
好奇,他有什麼好好奇?「還能有什麼理由,不就是為了復仇嗎?」
七年前的那個事件讓大家對他的印象從「毫無風骨繼承家風的次子」墮落成「被權力與憎恨矇蔽雙眼的陰冷狡蛇」,所以即便他最後成為滅家族家主,在商業領域走過腥風血雨踏出一片版圖,至今仍無人願意將女兒許配給他,雖然他也並不是很在乎就是。
然後,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侄子,被他強硬地從原本的學校踢到最偏遠的軍校,被外界解讀為避免奪權,發配邊疆,更合理也更有力地掌握這個家族的一切。
不過他想要的從來不是世人所想像的,這點無人知曉,也沒有必要知曉。
就連他自己,也快要弄不清了。
所以,這個孩子現在成長為挺拔的軍人,來要回他本該擁有的事物,有什麼好疑惑的呢?
甚至該說,他等待這一天許久了。2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tzClSNPY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