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我完全定型。不過,我完全沒想過要取代昂寇,要是他願意面對這個殘忍的世界,我沒有什麼好干涉的。可是,實在痛得受不了,再也抵抗不了的逃進我的陰影中,又何必再強硬的拖著他去品嘗痛楚?」
「咯噠」一聲,帝宰爾牙齒咬合得太用力,不住發出了細碎的聲響,彷彿冰山從細微的一角開始崩解。
「至於我與昂寇的交流,我能讀取他的回憶與情緒,但無法得知他的想法,更遑論交談。因為沒法交談,我其實無從得知昂寇是否明白我的存在,但我認為答案是否定的,我會把他的記憶空白補上,他應該不至起疑。」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一接管意識,杜爾便能馬上理清現況進行反應,扮演昂寇打點一切完美無缺。
「當你不在主導地位時,你能感知到叔叔正經歷的一切嗎?」
「不能,不然我何必要大費周章的讀取回憶。所以你不用擔心跟昂寇進行某些火辣的運動時,我會像個偷窺狂看完全程。」
雖然你們都幹過什麼我都一清二楚就是了。杜爾壞心眼的補充。
「……」
這種最私密的部分被瞭若指掌的感覺非常令人不悅,但帝宰爾沒有餘力去在意。
「既然你掌控叔叔身體一個星期了,對於這封信的調查有沒有什麼進展?」
帝宰爾拿起信箋,仔細端詳,期望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很遺憾,郵局沒有任何關於匿名寄信者的消息,所以這封信並不是透過郵差投遞。信封上只寫了給滅先生,沒有寄件人姓名或地點,對方還特地使用了摩斯密碼,避免留下字跡,整封信也沒有任何堪稱線索的部分。既然無法從信上推斷,就該思考動機。這種威脅信的目的不外乎就幾個,考量昂寇的身分,要求現金或商業利益上的讓步是比較合理的,然而除了這封信,並沒有任何包含後續要求的信件抵達,雖然提出要求有暴露自己身分的風險,可是這樣對方也撈不到什麼好處。
因為只有一行話,不排除對方只是想要虛張聲勢,也許這個匿名者自己都不確定你們的進展到哪,拿不出決定性的證據,不然這樣的威脅實在太過薄弱。他可能只是想試探下昂寇的反應再決定下一步,必須說這方面他做得很成功,要是沒有我昂寇不知道會露出多少破綻。」
杜爾語氣染上點點的自豪,帝宰爾決定無視。
「所以,現在有兩個方向:找出跟昂寇有巨大利益衝突的人,以及有可能知道你們倆關係的人。前者太多了,我試著篩選出了幾個比較有勢力足以調查到你們兩個禁忌內幕的,但既然他們勢力夠大為何不直接找昂寇談判,絕對比現在這樣默不吭聲能獲得更多利益。至於後者,第一個嫌疑當然就是宅邸的人,隔牆有耳難防,但是你也許不知道,現在主宅的高級僕人幾乎都是昂寇一手帶出來的,況且昂寇兄長就是被買通的僕役殺死,他不可能不小心。懷疑已經知道內情的人會沒完沒了,調查表面上尚不知情的人又可能打草驚蛇,你們的關係就是這麼麻煩。」
帝宰爾無言以對,叔姪關係是昂寇注意到帝宰爾的一個關鍵,卻也是緊緊束縛住兩人的致命禁錮。沒有這段血緣他們可能從不相遇,有了這段血緣卻也讓他們處處掣肘。
人生要是神所編寫的一齣劇,肯定是最狗血崎嶇,美麗又帶有嚴重缺憾的曲折旅程。
「除了宅邸的人,其他知情的人,或著與知情者交往甚密的人也有嫌疑。當然還有一種就是你在大庭廣眾下精蟲衝腦幹了什麼被路人發現,好險我看了下記憶並沒有類似的片段,希望我沒有遺漏,或是太過羞恥被昂寇選擇遺忘。」
杜爾的語氣泛起寒氣,帝宰爾毫不退縮與他直視。「不會有這種可能,先不說叔叔非常在意與我一同外出,我沒有蠢到因為一時興起將叔叔暴露在危險中。在你眼裡我八成幼稚過分,我也承認我不夠穩重,但不代表我會等閒看待。」
兩聲輕笑伴隨敷衍的掌聲,杜爾審視的目光沒有消褪半分。「不錯的回應,不過別再讓我反覆提醒,與你交往的行為本身就是置昂寇於命懸一線的險境。」
「……是。」
滿意的拍了拍帝宰爾的頭,杜爾從辦公椅上起身,又伸展了下身子,發出幾個骨頭劈啪聲響。「先去飯廳吧,晚餐時間差不多到了,表現自然點,你也不想被其他人發現吧?」
邊嘟噥著昂寇差勁的柔軟度,杜爾準確地在房門被敲響時應聲,門外站著提醒用餐的男僕。看著瞬間收起尖刻,完美扮演昂寇的杜爾,帝宰爾覺得左胸難以遏止的抽痛。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Onj5BOV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