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時代偽證者(DENIAL)》6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VZevil6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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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THE POST》,《DENIAL》來得平淡。為大屠殺議題進行抗辯,這樣的題材本來就很精彩,而電影討論的主題亦然。所謂的「平淡」是相對而言,《DENIAL》少了那種緊湊的刺激感﹑強力的迫壓,它把大部份的目光聚焦於庭上。而編劇David Hare將法庭戲份一字不改展現眼前,冗長﹑沉悶嗎?我卻認為能在平淡的編排下,從對話帶出高潮跌蕩,使觀眾投入這場抗辯,可見其功力。
於我而言,《DENIAL》討論了好些議題,很值得反思。
歷史、言論自由與真相。
人們習之以常,將歷史、言論自由與真相混為一談:
「我們有言論自由講述自己所相信的意見」;6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3bBzZ9IFf
「歷史不一定等同真相,畢竟它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甚至當年月飛逝,當事人一一離世,人們開始質疑何必執著於某些議題,何必執迷於此。
當日的震撼或許轟動了整個世界,但餘韻日漸被偽證者、不著重歷史的人撫平。很可怕嗎?它正在發生,一直默默地進行中。我們不陌生目見多少強權當權者改寫歷史的能耐,強勢否定某月某日有坦克碾過學生﹑毀屍滅跡將真相簒改。即使沒那麼強勢,它們有的是耐性。所以即便如今我們亦不難看見當權者借阿諛奉承的小人、專家的筆或嘴巴,電影中艾榮這樣的人於現實比比皆是,他們藉著後真相(Post-Truth)時代,一點一滴滲入下一代的腦袋,灌輸他們的「真相」。
「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尤記得以前上史學課,教授說過史家都避免寫當朝歷史,一有失公允,二會招惹殺身之禍。人們努力地保持中立,卻又無可避免地受到干擾。「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在文盲時代我們無法為之抗辯,可如今呢?我們是否抱著這樣的想法依然萬變不動?還是我們都得為「真相」﹑「已發生的事實」而堅持?也許過程動魄驚心且吃力,也許日後沒有人會記住我們的英勇,但為了日後世人能公允審視過去而求進步,我們是否該做些什麼?
電影的結尾,法官提出了艾榮有其「言論自由」發表他深信不移的意見,然同時編劇亦以女主角勝訴後的發言將「言論自由」與「歷史」清清楚楚分割。人有權發表任何深信不疑的言論,但言論自由不代表你可以扭曲事實。你可以抱有立場,可以是種族主義者,可以是愛國者,可以是共產主義狂熱份子,那是你個人的選擇。但熱愛它的光明同時,請記緊擁抱它的黑暗,承認它的殘酷、既已發生的事實。畢竟,你的好壞我全盤接受,才是真正的愛吧!
理性與感情
上文提及過後真相(Post-Truth)時代,2016年《牛津英語詞典》選之為年度詞彙,意指:
circumstances in which objective facts are less influential in shaping public opinion than appeals to emotion and personal belief.
簡單而言,真相之於個人情緒為之次要。
整部電影也充斥這樣的議題,無論女主角﹑生環者﹑支持者,他們的表現亦甚為激動。尤其當英方律師團體要求女主角別發言﹑不允許生環者上庭作證等決定,更使女主角怒火中燒。在一次實地考察時,律師理察不斷進行各種質問﹑要求證據,女主角激動得指責他應該要表示尊重。明明是為了「真相」而進行抗辯,情緒之於高漲卻使人盲目。當人無法克制自我,無法以事實作為依據,讓情緒暴走時,能服眾嗎?當我們任宣泄情緒的指罵身先士卒,又真有辦法掀露對方的真面目﹑詭辯之處嗎?
身為反抗者,或許我們該時刻緊記反抗不止於一種方式。突然又想重新看一次卡繆的《反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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