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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希,」費拉內爾道,「一陣子不見了,都好嗎?」
那名被喚作亞希的男子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盯著費拉內爾,眼神深處像是有著無盡的悲傷。
對於眼前人的深意,費拉內爾似乎沒有多少立場能夠回應,只能轉而問道:「伊卡姑姑在嗎?」然而,就像是觸動了某種警鈴般,那名亞希立即暴烈地關上門,並在關門時以一種極為憤恨的語氣帶上「不在!」這句話,「碰」地一聲,門縫與門框之間所傳出的劇烈撞擊驚遍了整條小巷,也震破了僅有的三個外人的心房;隨後像是意在定要補上的鏗鏘,他在屋內亂砸了一陣之後才平息下來。佩歐特想,雖然還未與之深識,但由此可想見這人的情緒有多麼熾烈。
於是她和費拉內爾對看了一眼,前者尷尬地說道:「……也許……你問錯問題了?」
「沒關係,等一下就好了。」
從費拉內爾的態度上來看,亞希的反應已經不是第一次,但也不知發生了多少次,才讓他得以淡然釋懷的態度來看待這件事情。撇開這點不說,他似是另有所冀地望著那道木門,雖然這間兩層樓的平矮木屋有一扇小窗能夠看見屋內,但是它上頭的窗簾已被拉起,只能憑著另一邊反覆走動的黑影來猜測屋內人的行止;然而不論那些門窗呈現多少的遮擋,他的心神似乎都能穿透而過,直至房內另一邊的盡頭。
不知等了多久,屋內漸漸地多出一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所道出的語句之中,多半都是理解型的問句,少有責罵或怨憤等等令人聽之不快的言詞,而即便是責罵的話語,程度也僅止輕斥,並且語富極盡的溫柔與疼惜,令人聽著、聽著,心頭也跟著軟了下來。由此讓人不禁好奇,究竟是什麼樣心寬的女人能夠包容得下這樣的男人。
待屋內的聲音平靜了幾秒之後,一位身材微胖的白髮婦人優雅地推開門,慈祥而略顯急切的雙眼朝外看了看,很快就捕捉到離門邊不遠的三人。她訝異地看向費拉內爾,心中似有許多說不出的激動,顫抖的雙手才剛伸出去,費拉內爾便立即上前握住。
「伊卡姑姑!」費拉內爾熱切地叫道。
「菲爾!我的小菲爾!」
兩人像是各自經歷了許多生死後,好不容易才得以見面般,雙手緊握著另一雙手,彼此從不離棄過誰。他們大大地互擁了對方之後,費拉內爾關切地問道:「妳都好嗎?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吃得好不好?」
「都好、都好!」伊卡止不住臉上的笑容,高興得像是連髮絲都能跳起來。「我才在想,亞希今天突然怎麼了,他已經很久沒像這樣表露自己的脾氣了……唔,對不起,我知道你和亞希相處的狀況,也希望你們能夠有和好的時候,但是……一看到亞希的心情反應,我還是忍不住高興。」
「謝謝妳,伊卡姑姑。關於亞希的事情,妳不用太在意我,我相信終究會有好的那一天。」
伊卡深深地笑了笑,她輕輕抹去眼眶周圍的淚水、捏了一下鼻翼後,柔聲地說道:「菲爾……你真是我這一生中最大的安慰,雖然我只是你的姑姑,但我覺得,你就像我的兒子一樣,如果沒有你……我也許早就不在了……」
「別這麼說,亞希還需要妳。」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這麼多年了,亞希的狀況還是沒變……」伊卡擔憂地緊閉雙眼,隨後睜開並讓嘴角撐開一個微笑,道:「不談這個吧——你多久沒回來了?要不要進來喝點什麼?現在裡面有點亂,我收拾一下就好,很快的。」
「謝謝姑姑,但我認為還是不要讓亞希見到我比較好,況且……這次帶著一位朋友,還有……」
費拉內爾轉身,向伊卡介紹道:「這是蒲西、佩歐特。」然後他對蒲西招了招手,後者很聽話地向前走了幾步,直到燈光完全照亮那清秀的五官,原本帶著微笑的伊卡,頓時換了一副詫異的臉色。
「菲爾……這是……?」伊卡不敢置信地問道。
費拉內爾輕輕地拍了拍蒲西,對伊卡解釋道:「早上的時候在長春市集遇到這孩子,我猜他已經失去家人一段時間了……在我們找到適合他的地方之前,妳能幫忙照顧他嗎?」
「噢,我的老天——」伊卡的驚呼簡直不能自已,那程度就像是費拉內爾若不在一旁,她的心跳便有可能因而停止。「——我是說,當然可以、當然可以!——但是……?」
「回頭我再跟妳解釋。」費拉內爾道。之後他半蹲下來,以在萊瑪那邊所使用的相同方式問蒲西道:「你覺得怎麼樣?伊卡姑姑……」
不等費拉內爾問完,蒲西緊擁著蒲南地點了點頭,而這份點頭幾乎融化了伊卡的心。
「菲爾……我……」伊卡幾乎說不出話來,而費拉內爾像是早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僅只微微一笑,輕拍了一下伊卡的背,道:「先休息吧,我明早再來。」
雖然伊卡想再多說點什麼,但當她看著蒲西時,心中那些想說的話,卻不是那麼重要了,而雙方像是在許多性質上都得到一種穩定與和諧,她和蒲西相互望著對方,不需言語也不需任何多餘的動作,兩人很自然地牽起了手,如同天生既定的母子般一起走進那間小而明亮的木屋中,彷彿此處不曾有過其他人,也不曾有過兩人從未一起共處的時空。
目送他們進屋之後,費拉內爾轉身對佩歐特道:「好了,再來換妳囉。」然而他有所不知的是,即使佩歐特能夠同感體會伊卡和蒲西之間的關係,這份隨著他人喜悅而感受到的喜悅,仍不能完全取代她於先前對話之中所感受到的疑惑和防衛,因此她並沒有表示任何的回應,僅只是面無表情地默默看著他。這一默看,讓費拉內爾突然不知該怎麼收拾自己,也還有點恍然的錯覺,幾乎差點以為對方是來自其他世界的使者,也許是自己的心情表現得太過熱烈了,或者他在哪個環節上漏了什麼眉角,所以當他帶著綻開得無法收回的笑容來到佩歐特面前時,雙手不自覺地在腰後間滑了幾下,尷尬地問道:「……怎麼了?」
佩歐特輕嘆了一口氣,道:「你忘了我們之前的對話?」
「對話?」費拉內爾半愣著,直到仔細地思索了幾秒之後,才恍然道:「妳是說,我們剛才提到的魔法師?」
一聽這答案,佩歐特沒奈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額,「不——是——!我是說,你剛才不是問我,想成為什麼樣的魔法師嗎?還說如果我回答得不好,你就準備拒絕讓我同行的事情!」
「啊——原來是這個!」費拉內爾看似有意,又像是沒怎麼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模樣,滿面悅意地笑問道:「我剛才還說什麼?」
「天——算了、算了!」佩歐特沒轍地心想,這傢伙是換了個人、還是換了腦袋?
費拉內爾笑了一下,道:「抱歉,我的意思是,因為一些事情,伊卡姑姑和亞希對魔法師特別感冒,或者說,光是一聽到這三個字,他們——總之,如果我的語氣和問話方式若有讓妳誤解的地方,請接受我的道歉。」
「不,算了,這沒什麼好道歉不道歉的,就當作我的胡思亂想吧。」
「或至少……讓我賠個禮?」
老實說,費拉內爾擁有的那股天生般的紳士氣質,總是能在適當的時機給予他人舒心的效果。
「好吧,你打算怎麼個賠法?」藏於佩歐特嘴角的笑容,此時已偷偷地顯露了出來。
「至少……讓我送妳回住宿處,如何?」
「噢!」佩歐特又拍了一下前額,這次的拍額是真的拍出了自己的愚蠢。「我沒地方睡。」沒想經費拉內爾一提,才發現自己落了這項重點。
「什麼?」
「你沒聽錯,我忘了找住宿的地方了。」
「萊瑪那邊呢?也許她能讓妳待個幾天。」
「不,我已經是成年人了,不能住她那裡。」
「附近的旅店?」
「我沒錢。」
「嗯……」這次,費拉內爾是認真地在思索某件事情,而不是那種隨順又無邊無忌的思考。「如果……我意思是,如果妳願意的話,我家族的舊家就在前面,裡面還有一些空房間,若妳願意,妳可以在那邊待幾天,任妳高興都行。」
佩歐特愣愣地盯著費拉內爾,尤其是那張有著半面圖紋的清俊面貌和青稚的雙眼,若說她了解這個人的品行,那還真不算是全權認識,但要說這人或許打著什麼鬼主意,又沒有足夠的理由和跡象來證明這點。
像是聽到她心中的疑惑般,費拉內爾慢慢地補充解釋道:「我知道魔法師的生存能力不容質疑,或許我的提議對妳來說顯得無禮了,但是考慮到妳對梅本因斯並不熟悉,也許妳對哈文特區的認識也是同樣的情況,因此我想,若能得到一位當地人的協助和指引,或許對妳來說是最好的——另外,以人身安全來說,如果我打著任何壞主意的話,妳那位全知的萊瑪也許早在那時就做出了什麼舉措或提醒,不會讓我拖到現在或是往後;若我真的在計劃什麼,也必然不會讓妳知道哪些人對我很重要——總之我不是那種意思,我只是——」
費拉內爾困擾地抓了一把那長短有秩的頭髮,順著它們落下的方向滑下來之後,顯然有點無措的雙手一下子交環於胸前、一下子又叉置在腰間,之後,隨著他的一嘆而落下,沒多久他又一邊叉著腰、一邊向左挪動了幾步又轉向右方踱了幾步,在這短短幾秒到半分鐘、甚或幾分鐘之間的來來往往後,他才終於立定了自我,一手反彎在背,一手放置於胸前,躬身行禮道:「其實我真正的目的在於,我對魔法師有著很大的欣賞和憧憬,所以能夠偶遇到的妳,對我來說是很珍貴也很重要的客人,如果能夠增加和妳交流的機會,這會讓我很高興;再者,我也想和妳多談點關於魔法師的任何話題。因此,希望我有這份榮幸能夠邀請妳到家作客,也能夠多少為妳緩解住宿的問題。」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ifa6IqSa9
他以一種極為肅謹而誠摯的眼神,重新看向佩歐特,問道:「不知妳的想法和意願如何?」
「噗——」好不容易耐著心聽完後,佩歐特還是忍不住以一個噗笑作為回應的結尾,這讓費拉內爾頓時覺得很失禮。
「喂喂,我是很認真的。」費拉內爾毫無保留地表達出他的不悅。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佩歐特輕摀著嘴,轉向旁側忍笑了幾聲。不知為何,看著她抖動的雙肩,費拉內爾心中方才急速升起的不悅,一下子便消影無蹤。
「帶我去看看吧,你家族的舊家。」她竊忍著笑意地說道。
雖然佩歐特的反應依舊讓人覺得失禮,但也僅止於如此,並非是那種會一直讓人耿耿於懷的錯點,她的反應很純粹地就是來自心底真實模樣的自然狀態,讓人無從去指責或是挑揀其任何優劣;再加上她那句話像是一股涼爽而清新的秋風,一瞬間便卸下許多於常態狀況中,為了某種公認的價值觀而壟罩在心頭上的東西;它也像是一種點撥,明智地去除了那些不必要的冗餘之物。費拉內爾沒輒地輕笑著,然後靜靜領著佩歐特向來時的路線走,經過那條安靜得要死的巷口後,再走出一條彎道,不多久,兩人停在一幢靜謐而幽暗的木屋前,各自於心裡默默細數著眼中的景物。
佩歐特大略看過這幢約三層樓高的別緻木屋一周,雖然夜間的光線有限,仍能夠看出這間木屋的小花園明顯受人定期照顧,因為依照那些花草的長短與整齊度,顯然與左右鄰房隨意落長而毫無理序的花園形成強烈對比;而沿著木屋繞行一圈的外走道像是等待家人的再度踏上,由其所傳達出的久遠空寂以及上頭看似能夠擺置不少裝飾、花盆或是家具的寬闊模樣,讓人不由心疼木屋的主人似乎已有一段長時間不曾使用過;再藉由吹拂過來的風向,夾帶在空氣中的灰塵像是一個個訴苦的孩子,喃喃地告泣著它們的思念。
她悄悄看了一眼旁邊的費拉內爾,根據對方身心所散發的氛圍能夠明顯感受出,自從兩人即將趨近這間木屋,費拉內爾就已經緩緩層層地流露出心裡某種深沉的情感,而那樣的情感程度,在兩人正式來到木屋前方時,更是顯得深刻而廣泛。雖然她現在不知原因為何,但她相信,若費拉內爾願意,總會有與她說說的時候。
「進來吧。」費拉內爾邊走近大門邊說道,「經過這裡的時候小心點,這邊有個大坑。」他刻意繞過自己所指的那個點,然後深深地看了那道坑一眼之後,從褲子的側邊口袋中拿出一把鑰匙,老熟到不能再老熟地將門鎖轉開,先行進入道:「稍等一下,我打個燈。」他精巧地將門邊牆上的燈筒小門打開,拿起倒蓋在裡頭的小圓盤,並俐落地掛在燈筒側勾上;只見小圓盤一離開後,藏在其中的小石頭便無所制抑地散發著自身的光芒,像是一顆小太陽般,映照著室內。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mNV1DEMlq
據佩歐特所知,那種石頭叫作「盛光石」,產於南都西邊的鄂托斯山區,除了能夠一直散發如陽光色調的光以外,還能維持與人體無異的溫度,因此這種石頭通常是馬格非境內,個人或家庭的財力及身分指標。佩歐特暗自心想,也許費拉內爾的家族並不一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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