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跪歉】由於昨日家事和身體狀況需要處理+照顧,因而沒能來得及完成更新,在此跟大家致歉。為了補償遲更,在「附圖」下方新增一篇關於《普羅斯米亞》寫作計畫的一些說明,以及另一篇〈各章篇名簡介〉,簡單介紹關於每一章的篇名為何是以「心」作為開頭而寫,而各章的篇名又都有著什麼樣的涵義。我想,這應該能夠幫助大家更深入地理解《普羅斯米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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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以來,哈文特區在梅本因斯的平民眼中,並不是一個多麼討喜的地方,因為它代表著超越人類極限、獨立於外且令人無比困惑的魔法師世界,是一個不屬於人間常理和邏輯的詭異區域;尤其是現今普遍的觀念中,魔法師就是一種欺善怕惡的代名詞,不可靠也不可信,當然還是有一部分的群眾無條件支持、崇拜魔法師這種俱足力量、智慧並超脫於人類的形象象徵,只是這些熱情的崇拜者多屬於社會中的支末階層,他們零散的推崇力道始終無法對主流觀感造成太多的影響。因此,當佩歐特前往哈文特區、偶爾遇到路牌不明或需要問路的狀況時,僅從那些知曉與不知曉的人們反應來看,「哈文特區」是一個容易勾起他們內心最複雜層面的一句醒詞,由於這層關係,使得原本半小時就能到達的路程,反而讓她走上兩小時之久。
此外,哈文特區也是馬格非全境之中,最特別也最難搞的區域,單從這個特區與外界的界線來說,它根本就沒有什麼界線劃分,而是很單純、很簡單也極其隨意地在某一塊土地上座落一個不固定面積的空間——何謂「不固定」?因為這塊特區會不定時依照魔法師的個別或公共需要等變動因素,建造、毀壞、推擠、擴增、刪減、取捨等改變這塊特區的佔地大小,所以哈文特區的周遭,即使和梅本因斯的其他劃區相鄰,馬格非仍保留了大片面積的餘外空地供魔法師使用,只有意圖做些不法生意或事情的人,才會沒命地在那片空地與周遭區域的邊界上駐留或建造據點。
至於「沒命地」這三個字,為何會以這樣的詞彙去形容那些點子錯置的人?因為很大的原因在於,哈文特區周遭的空地邊界環帶,屬於魔法師時常往來和活動的區域,所以基本上並不受轄於王國法治,再加上少數的魔法師偶爾心血來潮時,他們會潛入一般平民之中尋點樂子,雖然魔法師受公會守則制約,不能隨意奪取其他生命,但是他們很擅長挖掘那些制約中的漏洞,而樂子的定義也因人而異,因此,種種經驗與案例的累積和傳播,使得許多民眾對魔法師所產生的那些愛恨情仇、糾結難解的心情更趨複雜。這也是為何佩歐特一來到空地的邊界時,立即感受到許多詭怪又扭曲的視線和氛圍。
即使是佩歐特,或者說就因為是這樣的她,這種地方讓她多待一刻都不敢想,於是她朝著那片廣如海洋的空地上快步前進,更朝著如同海市蜃樓般、燒滾的剪景而去。就在大約從岸邊走向退潮的海岸線這段距離後,她停下腳步,雙眼捨不得移動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乍看之下,整片空地如同空氣般無形無物,但是仔細觀察,那些滾動、漂蕩無依的透明氣流之中,不時一陣一陣地顯現哈文特區內裡的建築和街道景象,若不集中注意盯住那些景象,只要一刻的放鬆便如雲煙即逝,而且同樣的景象幾乎不再復現。因此佩歐特極其認真地捕捉、瀏覽那些不停切換的景象,直到突然跳出一座氣勢雄偉、造型特殊的高大城樓時,她趕緊屏息跨步地衝了出去,然而沒想才剛踏進一步,周遭的景觀瞬間切換成一個人來人往的內室,而且若是她反應再慢個零點零一秒,她幾乎就要撞上前方寬大的背影裡。
至於那道背影的主人,像是察覺到自己背後突然出現一道氣息,立即側身瞪向佩歐特,低吼道:「幹什麼?第一次來的是不是?」不等佩歐特表達歉意,他頭也不回地逕直往前方快速走去。
這是哪裡?佩歐特心裡疑惑道。她發楞似地環顧這間看似石頭建材的巨大圓頂內室,寬廣而曠遠,似乎除了這兩個詞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詞彙能用來表達她此刻雙眼所望的結果,此外,她就像一根針落於一片海域般,內心的所有事物頓時都被剔除得乾淨,只剩單純的自己和內室的一切,一股敬畏之感也因而油然升起。這間內室沒有門,而是以眾多石柱之間為進出口,那些石柱群以U型的形式環立於最外圍,似是牢固地踩於地面並承支著上方圓頂,又好像守衛般,駐紮在它們應守的位置;內室的最裡邊——也就是離她最遠之處,則由一面連接圓頂和地板的素面大牆擁顧全場,那面大牆的前方擺放著幾樣木頭色的東西,而活動於此處的人群似乎都以那裡作為行動目的的核心。
雖然外頭的陽光極為容易地造訪內室,仍是有部分角落會因為光的死角而呈現陰暗,然而周遭漂浮著無數如棉花團的小光球,就像正是為了此景而生,它們如同遵循著自身本能的生物般,非常緊密地尋找陰暗可能出現的地方,並在那些地方尚未生成深邃的黑暗之前,將其驅散,使得所到之處,皆能顯露應被見著的形貌;不僅如此,光球還會隨著環境的光線強弱調整自己的發光程度以及數量,除了本身的功用之外,也為整體空間增添了一股淡雅的氛圍。此外,抬頭望向屋頂,會發現屋頂並不是一味地被當作覆蓋用的罩子,而是不定時地顯現不同地區的天氣狀況,例如站在這裡,除了能夠直接望見哈文特區上方的天空與自身地景之外,還能見到南都以及南脊環帶、北鴒地區等大陸的各大城市現在的天氣和景貌狀況——當然這些細邊的資訊並不是佩歐特本來就知道,而是聽鄰近人們的談話才曉得,不然沒去過多少地方的她,一時還真不明白那切換風景的屋頂是不是如同進入哈文特區的氣流一樣。
不過要說最酷的一點,還是這地方的許多設置非常通人性,例如這個地方其實還有更上面的樓層,因為某種設置,在一樓的人能夠直觀屋頂的天氣圖而看不見樓層之間的遮擋,又從某些處於一樓中心、突然想到什麼事情而急欲上至二樓者之所行來看,只見他們隨便往一個方向跑,那些人的前方立即顯現出一條長階梯,為他們引導、並以最適當且不會打擾到其他人的路線,讓他們跑至上方的樓層,而當他們跑至某一個高度時,下一腳踩下之前便會出現一階踏板,那些人一踩進去後便立即消失了身影;至於那些階梯,一旦沒了用處就會馬上消失,或是只出現正在被使用的那一段。此外,似乎根據人的不同,階梯的款式也會不同。佩歐特因而不禁極度好奇,若是她踩上去,這項設置究竟會為她安排何種風格的階梯呢?
另一項吸引她目光的地方在於,這個看似由石柱圍繞而成的大空間,事實上也免不了許多商店、飲食攤林立,不過特殊的地方在於,那些商店和攤販各自依駐在石柱的某個高度上,而根據店鋪的形象或風格,都有各自不同的裝飾和空間建構——雖然她想再仔細探究那些商店究竟是怎麼個建成法,又是怎麼不需多少東西支撐就能安穩地處在那些位置,但是身處這種人多的地方,總是會在自己最專注的時候被某種意外的人或事物給打擾。
在她沉浸於新奇的心情時,頭頂上方突然出現一道巨大的黑影壟罩全身及周遭大片區域,由於上頭急速降臨的巨大壓迫感,其來勢極其猛烈,就算是神經再大條的人或物種,也絕不會輕易地讓這層驚懼的感受浮掠而去!於是她趕緊往旁邊一躍,再迅速跨出三大步,但即使是拉出了將近五個人身的距離,她仍差點被壓在那個突如其來的沉重東西之下。幸虧她搶在那東西即將壓到自己的瞬間,側身翻躍而出,順著那東西落地的震波翻滾了幾圈之後,復身呈弓步半蹲姿態,並一手五指輕點於地、另一手虛握於半空中——這個姿勢能守能攻,隨時可以應接下一秒的狀況;但是當她發現,那個沉重的東西居然是一顆巨大的蛋時,她才解除這個像是上了栓的姿勢,重新回復為立姿。
這顆蛋足足高達六公尺,寬約成人六至七個跨步,乳黃色的表面有著灰黑色的圓斑,而且根據其表面周遭的滾燙空氣來看,它自身的溫度應該非常高,然而,距離這顆蛋只有七、八步的佩歐特,卻感受不到任何的熱度。
當她正在探查這顆蛋的時候,一襲人影忽然自蛋頭頂端躍下,立於她面前:那是一個長相奇特的男人,有著說不出是帥、還是醜的五官,讓人一見到了就移不開視線,難以自拔;他的身材高挑,使得及膝的卡奇色寬敞大衣在他身上煞是好看,但是這人的衣著像是大雜燴,圍著一條應是冬天使用的墨紅色格子圍巾、素色長袖襯衫、輕薄但修身得宜的簡藍色直紋九分褲以及適合走跳的烏色步鞋,讓人不易猜透這身衣著的主題或者用意究竟是什麼。就某種角度而言,這些元素理想地融合在一起,但同時,它們又彼此獨立,各自成立不同的世界。
「居然這麼鬆懈,這是妳的第一次嗎?」
那男人聲調中穩,他的發聲道大部分是來自鼻腔的共鳴結果,而似乎被當作基底的絲微喉音,僅只是為了讓周圍的空氣加速振蕩,除此之外,那些聲音裡面似乎又隱隱滲和著勾引的味道,他的話語就像他的衣著般,從不同的角度理解就會有不同的意思。當佩歐特思考著要從哪種角度理解時,頂上的高空處傳來另一個男人沉斂的咆哮,罵道:「你是白癡嗎!把蛋帶去一樓幹嘛?」
那個咆哮的男人站在有頭無尾的階梯上,身體前傾約十五度角,半扶著握把,看起來和他差不多歲數,擁有方正五官的神情顯得很是急躁。
「不然去哪裡?」他狡詰地笑問道。
階梯上的男人扶著額頭,簡直氣得快抓狂,口中雖說不出半點字句,可手指不停地用力指著上方。
「懂——嗎!」那男人咬牙切齒地喊道。
「是、是,遵旨——」他一臉愉悅地笑了笑之後,轉而看向佩歐特,自言道:「黃家半步法嗎?」然後不問也不吭一聲,直接湊近佩歐特。那種不帶任何情感的靠過來,就好像只是為了更近地看看自己的感覺,讓佩歐特本能地向後傾,直到兩個鼻頭的距離時,她再也忍不住,左手剛提起來,對方的動作卻已在半秒前停止。
他看了一眼佩歐特提至胸腺高度的手以及虛握的手勢,相較而言,他的手所停留的高度是在自己的腰線上,手勢則是欲捧撫臉頰的姿勢,不管怎麼說,他算是輸了一半,無論是速度還是靈活度,看來眼前的小姐在這方面的造詣勝過他許多,但是剩下的另一半——經驗和反應,就不是能夠說準的東西了。
「十三么!」
不管階梯上的那男人氣成什麼樣子,他又是狡猾地笑了一下,對著佩歐特道:「下次見。」然後輕盈地躍上那顆蛋,舒舒服服地坐在蛋頭頂端,「別讓我太興奮啊。」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和那顆蛋瞬間一起消失,那個階梯上的男人也不見人影,至於被蛋壓壞的地方,在蛋消失之後,一道巨大的坑口自此展現它的深陷,而深度大約是二至三個成人的高度。照理說,突然出現這樣的意外,應該會有很多人圍觀或是表現出驚訝等反應,但是這間內室裡的所有人都如水面般平靜而淡定,像是早就習慣這類事情的出現般,各自依舊專注在自己的時光裡,除了幾位年輕的清潔員前來修補那些碎裂的地板、填滿這個坑之外,沒有人對此停下腳步或是顯露出任何的關注。
——只是凡事都有例外,就在佩歐特身旁不遠處,一個路過的男人對此評論道:「遇到他,算妳倒楣。」
「他是誰?」佩歐特問。
「天胡十三么,人稱瘋三,是個不要命的賭徒。」
對方看來是一位極其普通的中年男子,除了濃濃的粗眉之外,並沒有什麼值得特別注意的地方,如果他沒有特意發言的話,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存在。
「賭徒……那顆蛋是他的籌碼嗎?或是他從哪裡贏來的獎品?」佩歐特問。
「我如何知道?但我猜,八成是『結行』之後需要的東西。」
「『結行』……?是指魔法師的工作內容嗎?」
「妳不知道?」男人的眼神充滿輕視和敵意。
「……我是指說,他可能花了很多錢和時間,結果贏得的只是一顆……蛋?」
男人對於這句問話靜默了幾秒,而後才開口道:「他賭的不是金錢、寶物那些庸俗的東西,他賭的是心。」
「賭心?」
「總有一天,妳就知道了。」
那男人正要走的時候,佩歐特才想到自己對此處所知甚少,於是趕緊叫住他:「不好意思,我想請問這裡是哪裡?魔法師公會該往哪裡走?」
對方雖然沒有表現出誇張的表情,但眼神中的奇怪意涵卻已經展露得很明確。「這裡就是公會。妳從哪裡來?」
「我從——」原本打算回答的是「從萊瑪那裡過來」,但這個想法一蹦頭的霎那,佩歐特隨即想起,狄伯特曾叮囑過,在尚未正式成為公會的魔法師之前,盡量不要跟其他魔法師提及自己的來歷。
於是她轉口道:「橡蘭街……走過來……」
男人又盯著佩歐特一小段時間,這期間足夠佩歐特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話了。「魔法師在橡蘭街的名聲很差,那裡普通人的平均素質也很糟,除非是不在乎拉低自身品格或是像天胡十三么那種瘋子,這十多年來已經沒有多少魔法師會經過那條街。」男人質疑地問道:「妳從那裡來?」
「呃……對,因為我——」
「第一次來?」
「……對。」
「學院?不,學院出來的人不至於像妳這樣,妳是『良人』?」
「『良人』?」
男人忽然閉緊雙唇,開始對於需要樣樣解釋的對話感到不耐,雖然如此,他仍成熟地將這種厭煩感穩下來,沉著回應道:「凡是不受公會、任何組織、團體、國家等管制的獨立魔法師就被稱作『良人』,這是我們內部人自己取的叫法。」
「喔……嗯,懂了。」佩歐特心想,怎麼那個姓狄的,就沒跟她提醒有這種外號。
見佩歐特那種呆愣似的反應,男人的沉著算是仁至義盡了。「前方櫃台,」他以眼神示意那面大牆,「任何一個都行,會有人帶妳走完報到程序。」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管那男人的態度究竟符不符合禮貌,現在的佩歐特,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這裡居然是魔法師公會!天哪!這還要不要命啊?——而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從踏進這裡遇到的第一個男子、帶著蛋的瘋子還有喊他的男人,以及剛剛離開的那位路過的男人,全都是魔法師!包括在這間內室裡所見到的每一人也都是魔法師!不過究竟有沒有包含清潔工或商鋪店員,目前還不可得知,但是光想到自己現在、當下就處在魔法師的聚集中心,那份興奮之情再也抑制不下來。
「呀呼——!」佩歐特極其小心且小聲地為自己開心道,雖然握拳得分的如意姿態還是引來不少側目,不過那都不要緊,該放懷什麼樣的情緒就讓它放露出來,這才是人之性情。然而這層洶湧的興奮之情或許來得太快,反而使她一度無法邁出腳步,直直地呆立在原地許久,一直到那份心情稍微減緩下來之後,她才懷著雖然降至某個水平卻仍滿溢的高興與期待走向櫃台。
然而,從她所在的位置到那面大牆,目測的距離約有一大段路要走,雖然不怎麼影響雀躍的心情,還是引發了些許的嘆息,好在這個空間深諳人心的設置不僅止於階梯,當她心裡想著櫃台的下一秒,人就已經瞬現於櫃檯前的等候區了,完全不需費予任合腳程上的氣力,這不但減省了許多寶貴的時間,也考驗著人心對於自身目的的精準和專注——也就是說,如果內心的猶疑和分心程度非常強大,其他人便立即能從自己位置的轉換頻率一覽無遺。
細思此點,還真是讓人警惕的設置。
一樓櫃檯區負責接洽與收發魔法師的各種事物,應該說,這裡的服務是從基礎的文件和需求開始做起,例如某一位魔法師想了解自己的財務狀況,他只要向櫃檯的服務員講述自己的需求,並讓櫃檯桌旁的某種生物辨識自己的公會印記,就能直接被傳送到相關的單位處所去;又由於魔法師代表著人類的頂峰,是菁英中的菁英,取號排隊等候這種事情並不容許在這裡發生,那有辱魔法師的格調和素質,再加上櫃檯的設置數量大約落在二十來個左右,彼此連接著彼此,呈半圓形擺放,如遇難以處理的狀況,憑藉這個石室空間本身的設置,不論是支援或撤離的效率都很快,所以幾乎不會讓等候的人群發生滯留或迷亂的相關狀況——或許這也是為何每位魔法師看起來大都是悠哉游哉模樣的關鍵原因,似乎只要哪處有縫可入,他們便自然而然地到那裡去。
另外值得一提的有趣點在於,魔法師彼此似乎都很喜歡社交,幾乎每一位見一位都會打聲招呼,不過說到底,那些招呼還是與一般人無異,也都是因交情而略有不同,例如有些招呼能感受到真誠的熱情,而有些則明顯聽起來就是純粹的挑釁。
當佩歐特正在探詢究竟該找哪一處櫃檯時,距離此區不遠處,大約是佩歐特方才遇到那個瘋三的位置附近,一道極大的轟隆聲突然從那裡爆發出來,緊接著無數忽大忽小的撞擊聲起起落落,迴響於圓頂、地板與石柱之間,那些聲響急遽、沉硬而刺耳,就像是有兩個堅硬的東西正在劇烈地互相碰撞。
「又來了,就不能來點人來管管他們嗎?」正在幫佩歐特查核入會許可的服務員發著牢騷道。
「誰敢理他們?一被他們盯上肯定沒完沒了。」隔壁櫃檯的服務員答腔道。
「誰知道呢?搞不好烏爾諾先生能夠秒殺他們。」
「別想了,他能夠出現在公會中就已經是天上掉下來的大福!」
隔壁櫃檯前的魔法師突然挑起一邊眉頭地看過來,像是在對佩歐特說,這兩個毛孩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那位魔法師是一名鬢髮蒼白的老人家,或許在他眼中,任何人的發言都是在凸顯自己的無知吧。佩歐特笑了笑,聳聳肩,她沒有什麼相應的想法能夠回應,畢竟自己是新人,或許無知之處比這兩位看來只有十八、十九歲的年輕女孩會來得更多。
「好了,妳到舞訊部的人事處去,那裡會有人帶妳走完全部的審核程序。」服務員道。
「謝謝。」
然而,佩歐特有所不知的是,就在她離開後的下一秒,那兩位服務員彼此對看了一眼,暗自竊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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