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第一個刑警率先打破沉默,說道:“王哥,剛剛我的手槍距離你的額頭只有一釐米,我注意到你面帶微笑,一點緊張的表情也沒有,我敢肯定你有辦法對付我,能告訴是什麼方法嗎?”
我微微一笑,答道:“你的槍口離我的額頭只有一釐米,如此近的距離,我本想微微抬頭,同時雙腿微微向下彎曲,如此細微的動作你能察覺,但是你不會介意。”
第一個刑警點頭,我接著說道:“然後我會迎著槍口向右側撞上去,你肯定會開槍,子彈將擦著我的頭皮飛出去,而我的肩頭則會撞到你的鼻樑骨上,鼻樑骨碎了,你將失去戰鬥能力,我要殺的不是你,而是你身後的員警;因為,如果我重點攻擊你,那麼你身後的這個員警完全有時間開第二槍,如此近的距離我必死無疑。”
看樣子,三個刑警都在思索,都在模擬,一臉的驚訝,這樣的表情仿佛在說:“這還是人嗎?”
確實不是人,沒有經過非人的訓練,在直面槍口的時候是不可能談笑風生、泰然自若、揮灑自如……他們說的沒錯,我確實經歷過一段不能稱之為人的生活,在師父細竹棍的鞭打下,完成過一系列生理和心理承受極限的訓練,師父養的那些雞、豬和牛的生活品質都比我高。
刑警隊長道:“但是,我們有三個人?”
我答道:“兩個半!”
“誰是半個?”
“你!”
“你就這麼看不起我?細說起來,他們倆都是我徒弟,是我帶出來的兵!”
“我沒有看不起你,實戰的大忌是輕敵,可勝在敵,不可勝在己,最難對付的人就是你,他倆歲數比我小,我人生閱歷比他倆豐富,而你歲數比我大,比我更沉得住氣,我怎麼激你,你都不生氣,方寸不亂,確實有領導的風範,但是你是坐著的!”
這是我第五次拒捕,也就是他們所說的第五個“最後一次警告”,我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在第一個“最後一次警告”時我就想殺了這三個刑警,然後拿走他們的槍和錢,管它千山萬水、重重封鎖、九死一生,一步一具員警的屍體一路殺到北京,告禦狀。
至於為什麼要激怒刑警隊長,因為人在憤怒時,會失去判斷力,智商接近於零。這三個刑警最難對付的就是這個隊長,我甚至說現代漢語裏的隊長,指的就是影視作品裏那些頭戴圓頂帽、脖子上掛個王八盒子、跨下騎個破單車、在日本鬼子面前點頭哈腰、在父老鄉親們面前橫眉豎眼的人,他都能置之一笑。這樣的人之所以難對付,是因為從他的臉上、言行裏洞悉不了他的內心世界,也就是無法判斷他下一刻要做什麼、要說什麼以及在想什麼;他笑,不一定就是高興,他怒,不一定就是生氣。
刑警隊長微微起身,我仔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此時此刻,一個再細微的動作都有可能對我造成致命傷。刑警隊長模擬從椅子上站起,在這個過程中拔槍、子彈上膛、開保險、瞄準並射擊,我冷眼旁觀,刑警隊長道:“最多不超過1.6秒,我能夠擊斃你,信嗎?”
我回答道:“我信!”
因為,要是1.6秒以內,刑警隊長完成不了整套射擊動作,通常情況下他當不了隊長;花錢買官、裙帶關係的除外。
刑警隊長道:“但是,在1.6秒以內你不可能把他倆都殺了!”
我微微一笑,答道:“我只撞擊用槍頂著我額頭的這個員警(第一個刑警),真正要殺的是站在後面隨時準備支援的這個員警(第三個刑警),1.5秒對於我而言剛好夠。”
“第三個殺的是我?”
我看向第一個刑警,說道:“第四個是他!”
三個刑警面面相覷,看樣子都在腦海裏反復模擬和推演。就在前天,我僅用了三招(牽引卸力、反擒拿和空手奪白刃),沒盡全力,3.2秒制服三個員警,還繳了其中一個員警的槍。如果全力而為呢?輕傷一個、死一個、終身殘疾一個。
這樣的結果,這三個刑警都是認可的;所以,他們肯定不會懷疑在1.5秒以內,我能重傷第一個刑警,再殺了第三個刑警。
刑警隊長道:“沒必要王偉,你才三十歲,襲警也不是什麼大罪,進監獄兩三年就能出來,表現好還可以減刑。你還沒結婚,也沒有你的繼承人,人長得這麼帥,個人能力又這麼強,工作又這麼出色,這些我們都是知道的,想想你的父母,你邁出這一步就是萬劫不復,你會成為公安部A級通緝犯,中國雖然很大,但是不會有你的容身之地。跟你說這些,不是我們怕死,軍令如山,我隨身攜帶老婆和兒子的相片,閑下來的時候就多看看,因為我擔心有一天再也看不到他們。我知道你有委曲,你冤枉,但是你這案子太大了,你知道你打的都是些什麼人?對,沒錯,那三個員警都是警界的敗類,但是他們畢竟是員警,短短3.2秒你就把他們三個人都制服了,還繳了其中一個員警的槍,你讓我們市公安局的臉往那擱?說實在的,我很佩服你,也很欣賞你,我不在乎抓捕匪徒的時候被匪徒用你打員警的事侮辱,但是把你放在外面太危險了,我覺得這是對社會不負責任,要是你哪天把這些匪夷所思的武功教給你的兄弟,這個世界就亂套了,把你關進監獄,是想感化和教育。你擔心我們把你抓進去,你會被被你打過的那三個員警折磨死,這點你放心,我會讓刑警隊的員警去看守所值班,他們三人見不到你,我也會跟法官說你沒有拒捕,很配合的跟我們走了,如果你想魚死網破,我們也會玉石俱焚,奉陪到底,曲靖的員警並不是你所認為的,都是些沒血性、沒骨氣、沒原則、沒職業道德的孬種!”
刑警隊長的慷慨陳詞,真像是“高漸離擊築,荊軻合而歌。”
我不想坐牢,我沒有違法,更沒有犯罪,為什麼要坐牢?我設想過我的死亡,是在與人民警察的對戰中被亂槍打死,我甚至已經看到那一幕,一個特種兵用狙擊步槍觸碰我的屍體。我還活著,但是我認為那個場景是真的,至於我為什麼還活著,是因為我盡最大努力克制自己。要是不克制自己,在我腦海中浮現的那個場景就會變成現實,再好的武功也逃脫不了狙擊步槍的追擊。
那是一片寧靜的樹林,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投射在地上,低矮的灌木和小草的葉子上點綴著晶瑩的露珠……顯得是那麼安詳和寧靜。我的屍體側躺著,臉上沒有恐懼、也沒有憤怒,仿佛在熟睡。一個特種兵走出密林,在他身後的樹叢裏又走出十幾個兵,特種兵用狙擊步槍的槍口觸碰我的屍體,我知道,他在檢查我死了沒有,他見我沒有動,一腳踢在我的屍體上,我面朝著天空,然後他蹲了下來,跟在他身後的特種兵抬著槍圍了上來。只見特種兵一手持槍,另一只手按在我的頸動脈上,片刻過後,他冷冷地說道:“確認,兇犯死亡!”
那個特種兵的樣子經常在我的腦海中浮現,瘦高個,修長的臉上盡是迷彩塗料,佈滿血絲的雙眼堅毅而冷靜。我很想知道這小子是誰,也很想找到他,然後狠狠地踢他一腳,僅此而已。
理由?
我死都死了,你還踢我幹什麼?!
我仔細分析過這個場景,我認為只有真正感覺到死亡即將降臨時,才會在腦海中浮現這樣的徵兆,這或許這就是第六感應吧,也或許是天神對人類的恩賜。
至於我為什麼不肯跟員警走,不僅僅是因為我做了我認為是對的事,而是家族的榮譽、師父的臉面,我不想、也不能做牢。師父曾向我解釋過什麼是榮譽,當時我不明白,甚至是懷疑,但是此時此刻我有些明白了。
什麼是榮譽?師父說:榮譽比生命寶貴、比人格高尚、比鮮血滾燙。我後悔當時沒有好好琢磨、更沒有認真理解、也沒有用心去揣摸,要不然,後來的很多事都不會發生。
一聲輕歎,我說道:“給家裏打個電話吧!”
這話並不輕鬆,我的心裏就像是灌了醋,酸!酸得都要從眼睛裏、鼻子裏和嘴巴裏流出來。
刑警隊長道:“你終於想清楚了!”第三個刑警收回了槍。
我冷冷地說道:“我是說,你們!”
刑警隊長答道:“哦,你要是不敢跟家裏的人說,我們可以幫你打電話,一定會和你家裏的人好好說,這個你放心,你家電話號碼是多少,這個電話我親自打!”
死神的微笑,我自己都覺得我笑得很邪惡,我說道:“我是說,你們!給你們家裏打個電話,道個別,然後我送你們上路!”
地獄之門開啟了,我寧願被員警亂槍打死,也不願意戴上手銬跟員警走。一旦我戴上手銬,我的父母將如何做人?家族的名譽和師父的顏面此刻在我心裏的分量勝過我的生命。我要殺了這三個刑警,拿走他們的槍和錢,一步一具員警的屍體,一路北上到北京告禦狀。
三個刑警同時一愣,都想拔槍,我憤怒地說道:“不要有多餘的動作,否則你們連最後一次傾聽親人聲音的機會都會失去,我又忍了一次。”
確實,我又忍住了一次,本想出招的,但是這三個刑警著實可愛,我還真是不忍心殺了他們,所以才忍住了。
刑警隊長道:“你讓我們怎麼跟親人告別?哦,告訴他們,我們就要死了,讓他們別難過?”
不等我開口,刑警隊長繼續說道:“你們倆,有什麼話要和家裏人說?”
“沒有!”第一個和第三個刑警爽朗地回答道。
我很敬重這三個員警,他們都很清楚,我是被冤枉的,但是軍令如山,他們不得不這麼做;我很欣賞他們,甚至不忍心殺了他們,但是他們非死不可。
第一個刑警道:“王偉,我有個問題,想向你請教!”
“請講!”
“手槍有近戰之王的美稱,為何在你面前就失效了?”
“拔槍、上膛、開保險、瞄準、射擊,最快1.2秒,也就是說在這1.2秒以內手槍就是一塊廢鐵,甚至連廢鐵都不如,因為廢鐵不用上膛、開保險,可以直接攻擊,過分依賴和信任手槍,它會要了你的命。正在執行拔槍、上膛、開保險、瞄準這一系列動作的員警,對於一個功夫高手而言如同一塊放在砧板上的肉,懂我的意思嗎?”
三個刑警的臉上寫滿驚訝,看表情,他們仿佛在說:“警校的教官就沒有這麼教過我們!”
是的,沒有哪一位教官會這麼教學生,但是我師父這麼教過我。
第一個刑警問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員警應該怎麼做?”
我解釋道:“兩種方法,第一,你不用上膛,甚至打開保險,因為當你將槍口緊緊地抵在我大腦所在的任意位置時,我不會跟你賭這支手槍子彈有沒有上膛,保險有沒有打開,哪怕這僅僅只是一支仿真的玩具手槍;第二,你不用把你的手槍當成是一支槍,你可以把它當成是一塊半截磚,或者就是一塊生鐵,只要你砸得准、砸得狠,一樣能夠達到子彈從槍口射出的效果。”
第三個刑警問道:“你的意思是,超近距離抓捕像你這樣的高手,手槍是個累贅或者是負擔?”
“可以這麼說!”
第三個刑警問道:“你認為手槍應該如何使用才是最合理的?”
“9到50米為理想射擊距離,低於9米,容易被射擊目標繳械,超過50米,影響精度。”
第三個刑警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低於9米,被射擊的目標可以不用逃跑和躲避,最有效的方法是直接攻擊射擊者?”
“是的,這叫打時間差!”
刑警隊長道:“1.5秒以內,你能跑9米?”
“不能,如果我手上有武器呢?比如一塊半截磚、一把小匕首、一根木棍?”
刑警隊長道:“你還是不想死!”
“我確實不想死,跟你們說這麼多廢話,只是想讓你們瞑目,因為說實在的,我挺喜歡你們的!”
又一陣死寂,三個刑警和我,仿佛都習慣了,我一身輕鬆,而眼前這三個員警則是面帶微笑,仿佛不是員警在抓嫌犯,而是老朋友相聚,在談天說地。
刑警隊長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師父是誰?你在什麼地方接受訓練?”
我回答道:“如果我和你一起下地獄,黃泉路上我會很樂意和你結伴而行,到時候再告訴你!”
刑警隊長道:“你們倆,還有什麼要問的?”
“沒有!”兩個刑警堅毅地、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刑警隊長道:“和你們一起戰鬥,我非常榮幸,和你們一起戰死,是我的福分;平時對你們過於嚴厲,我是真心為你們好,別記恨我;每次出警,我都會在心裏對自己說,一定要把你們活著帶回去,今天可能不行,是我無能,我對不起你們;如果今天我們非死不可,一定要拉上這個混蛋,這樣黃泉路上也熱鬧一些!”
“是,隊長!”兩個刑警響亮地、異口同聲地答道。
第一個刑警說道:“隊長,你在我心裏是個好大哥,我非常敬重你,從來沒有恨過你,如果有下輩子,我還跟著你!”
第三個刑警說道:“隊長,我和他一樣,你是個好領導,好大哥,我打心裏敬重你,如果有下輩子,我還跟著你!”
我在心裏感歎:“這也太肉麻了,三個大男人真是基情四射,聽得我一身雞皮疙瘩!”
刑警隊長從椅子上站起,另外兩個員警一左一右站在他邊上,並向前挪了一小步,我明白,他倆都想擋在刑警隊長之前,死在他們的隊長之前;能把兵帶到這個份上,這個刑警隊長夠100分了。
一觸即發,說實在的,我真沒有把握,這三個刑警和前天那三個員警完全不是一個檔次,能否再次在3.2秒以內結束戰鬥,完全是個未知數。
大限將至,所有放不下的東西此時此刻全放下了,身上如同卸除千斤重擔,輕鬆、愜意。
三個刑警凝視著我,我也同樣如此,一個再細微的動作,此時此刻如果沒能及時發現,都有可能對我造成致命傷。
就在這時,刑警隊長的手機響了。誰也沒去理會,任由手機響,我和刑警如同雕像一般,“可勝在敵,不可勝在己”,如此淺顯的道理這三個刑警不可能不知道。
保證自己不犯錯,讓敵人犯錯,我已經看到這三個刑警正在犯錯。刑警隊長邊上的兩個員警已經是第三次身體微微前傾了,很明顯他倆想率先發起攻擊,這就好辦了,我攻擊的主體目標確定了。
我攻擊的主體目標不是率先發起攻擊的這兩個員警,而是刑警隊長,為什麼呢?因為,我如果把攻擊的重點放在率先發起攻擊的這兩個員警身上,那麼刑警隊長對我發起的攻擊將會是致命的。
電話那煩人的、容易分散我注意力的鈴聲終於停了,我集中注意力,時刻準備出招,但是這煩人的手機鈴聲又響了。
刑警隊長道:“不介意我接個電話吧?”
我回答道:“隨便!”
刑警隊長取出手機,說道:“領導!”
……
“還在4S店,王偉的辦公室。”
……
“這小子簡直就是個魔鬼,不像是我們人類,可以肯定,受過特殊訓練!”
……
“問過了,他說是在黃泉路上很樂意和我結伴而行,到時再告訴我!”
……
“我想抓活的,殺了他太可惜了,這案子本身就是我們的員警錯在先。但是這小子不僅武功高,而且還視死如歸,槍頂在腦門上,還談笑自若,並且多次對我進行漫罵和挖苦,我們剛剛抓了他四次,他都拒捕,現在是第五次抓捕,這混蛋揚言,這次要殺了我們三人,然後拿走我們的槍和錢到北京去告狀。我們三個決定以身殉職,就算是死也要跟這小子同歸於盡。”
……
“槍口頂在他額頭上,這小子說他可以微微抬下頭,然後迎著槍口撞上去,就算是我們的人開槍了,子彈也是擦著他的頭皮飛出去!”
……
“也試過了,這混蛋說,手槍的安全射擊距離是九米以外,低於九米,他可以在拔槍到射擊的這個間隙沖到射擊者面前,不繳槍,而是直接攻擊射擊者。”
……
“這小子還有些人情味,前四次我們跟他來真的,他跟我們玩演習,這次,他說要玩真的!”
……
“支援就不用了,要真是打起來,也就幾秒鐘的事!”
……
“這混蛋簡直就不是人,這些個打法我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
……
“完全是個未知數,但是最低限度我也會拉這小子墊被。”
……
“看得出,他不想殺我們,要不然早就動手了,他是想讓我們知難而退,收隊肯定沒什麼問題!”
……
“兩個多小時了,我感覺不是我們在審問他,而是他在審問我們,大條大段的法律條文他能直接背出來,並且用我們這些天收集到的證據反證了他不是黑社會,我也向法律事務處確認了,他確實不是黑社會,現行的法律條款對他不適用。”
……
“問過了,他說是不喜歡他現在的專業,也不喜歡現在的工作,想換工作,所以要轉專業,正在攻讀法律!”
……
“揚言不請律師,在法庭上自己為自己辯護!”
……
“現行法律不適用,是他贏。”
……
“這小子說員警收受賄賂在先,又先後兩次說今天不是員警,因此我們的員警不是在執行公務;和他打架之前又說是員警,奉命到4S店抓捕他,這是假公濟私、濫用職權;因此,他攻擊員警,和襲警的定義相矛盾,因為員警不是在執行公務。以襲警、拒捕這樣的罪名逮捕他,他認為沒有法律依據,擔心被他打的那三個員警把他弄死在看守所,所以死硬到底。”
……
“領導,你要這麼說我就違抗命令不收隊了,你現在就準備我們三人的追悼會,順便叫臺救護車,就算是救不了人還可以收屍。這小子就沒有賄賂我,也沒有人找我為他說情!”
……
“肯定受過特殊訓練,而且對法律也很熟悉,口才也很好,說話非常刻薄,我從警二十多年就沒有見過這樣的混蛋!”
……
“罵我們三個都是法盲,說我論武功呢,打不過他,論法律知識呢,沒他全面,論對槍械的使用呢,沒他精通,還刑警隊長呢,活著不如死了。並且質問我手下的這兩個刑警為什麼如此沒品味,要跟著我,不如棄暗投明跟著他,這樣就可以更好地為人民服務,更好地為曲靖城的社會治安做貢獻。”
……
“沒有成文的法律,也就是說法律沒有規定員警在知法犯法、執法犯法時受到攻擊也是襲警,同時也沒有規定公民在員警違法執法時進行反擊是違法行為。”
……
“從刑法的制定原則上講,是這小子贏!”
……
“是!”刑警隊長回答道。
……
掛斷電話,刑警隊長道:“收隊!”
“是!”兩個員警回答道,卻並沒有放鬆警惕。
刑警隊長問道:“王偉,你是不是認為我今天真的抓不了你?”
“不是!”
刑警隊長說道:“說說看!”
“前天,你審訊我時,我向你示範了打敗你們那三個員警的三招,並且做了詳細的解說,你非常清楚擒拿對我無效,而且你也知道,我能夠使用手槍,綜合判斷,你肯定知道我受過特殊訓練,你們剛進我辦公室時,並沒有說是要抓捕我,而是跟我擺事實、講道理,希望我主動跟你們走。因為你的人性還沒有泯滅,作為員警,你的職業道德還沒有喪失,作為男人,你還有些血性!”
刑警隊長說道:“好、行,不錯……知道就好,千萬不要讓我有一天覺得我今天的做法是錯的,你好自為知!”
看著刑警隊長漸漸遠去的背影,我後悔,我真的好後悔,為何要放了這三個員警?為何要去北京?殺了這三個員警,取走他們的槍,沖進曲靖市公安局殺個天昏地暗,讓曲靖市公安局血流成河、雞犬不留!
抓了200多人,這200多人對應200多個家庭,僅僅只是為了將我送進監獄;不僅如此,還把我曾經幫助過的人都抓了起來,真是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三個代表”、“三講”、“三學”和“依法治國”這群土匪都學到狗肚子裏了。
讓我的兄弟、小妹如何向他們的父母交待?如何向他們的領導解釋?讓他們如何在世為人?當年,我庇護過的女孩,很多都為人母了,也被員警抓了起來,員警威逼利誘,讓這些年青的媽媽作偽證:我庇護她們是居心不良、別有所圖,這些年青的媽媽痛斥員警的卑劣行徑,員警無奈,只得放人。
我越想越生氣,項棟賄賂員警,員警收受賄賂,然後假公濟私、公報私仇,要打我一頓為項棟出氣,這個案件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曲靖市公安局護犢子護到沒有原則、沒有底線,顛倒黑白,讓我承擔全部責任,承認威脅、恐嚇、黑打過我的同事,承認陷害項棟。
我總算是明白了,我他媽的就是一炮灰、替罪羊、替死鬼……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我抓起電話,道:“喂,你好!”
聽聲音,是個中年人,這人說道:“王偉,狗雜種,將你亂槍打死了,你也當不了烈士,你信不?”
我答道:“我信!”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中年人說道:“要想活命,就主動把所有罪責承擔下來,我調查過了,你爹在曲靖不算什麼,你家在曲靖更不算什麼,你知道被你打傷的三個員警都是些什麼人?”
“就是三個狗雜種!”
“你找死?”
“告訴我,你是誰,你在什麼地方,我把你的人頭割下來掛在南城門城樓上,如同到公共廁所撒泡尿,到時,你又算什麼?”
“狗雜種,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你是誰,在什麼地方?”
“你……”嘟嘟聲響個不停,我卻久久地握著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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