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後,我看到潘根姬站在晨會的隊伍裏,在醫院躺了一星期傷就好了,真是太便宜她了,我後悔啊,下手太輕了。我很想再揍潘根姬一頓,轉念一想,沒必要啊,萬福的配件部經理被開除了,曲靖安特和雲南萬福的關係也惡化了,潘根姬是始作俑者,賴自林肯定饒不了潘根姬。
果不其然,當天下午,賴自林來了,配件部方向傳來潘根姬殺豬般的慘叫聲。人群有如潮水般湧向配件部,我混在人群裏,只見賴自林一腳接一腳連踩帶踢全都落在潘根姬身上,潘根姬有如蛆蟲般蜷縮身體,任憑賴自林毒打,一身贅肉好似波浪在翻滾,圍觀的人紛紛倒吸冷氣。
胡亮和李雪松急忙拉住赖自林,賴自林破口大骂,骂累了,轉身要出配件部,圍觀的人急忙讓出一條道。胡亮和李雪松一左一右將潘根姬從地上拖起,有如快要臨盆的孕婦的肚腩從潘根姬的上衣裏蹦出,肥碩的胸前還印著兩個腳印,圍觀的人全都忍俊不禁,就連胡亮和李雪松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賴自林也太會踩了,將兩個腳印一左一右印在潘根姬臃腫不堪的胸前。
胡亮和李雪松架著潘根姬出了配件部,潘根姬腳背著地,在地上拖行,我指著潘根姬胸前的腳印嘿嘿一笑,說道:“看看,還是我夠溫柔吧,懂得心疼女人,你們這些狗日的還拉著我!”
圍觀的人哈哈大笑,一個維修技師說道:“唉,就數你最不是東西!”
“就是!”同事們紛紛附和。
潘根姬掙扎著將腳底板著地,試圖掙脫胡亮和李雪松的手臂,呼喊道:“王偉,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胡亮急忙制止,罵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都是你自找的!”
我雙手一攤,答道:“人不要臉,鬼都害怕,你別髒了鬼的名聲!”
胡亮和李雪松架著潘根姬走了,交通醫院距離我們公司不足500米,潘根姬傷癒出院才一天就被架進醫院,交通醫院的院長肯定愛死她了,這樣的優質病患誰不愛啊?當然啦,交通醫院的院長應該好好感謝下我,因為我隔三差五就為他們製造病患。
半個月後,胡亮來到我辦公室,說道:“王偉,夠了!昨天我去潘根姬家,潘根姬的父母告訴我,她想自殺!”
我笑出了聲,答道:“如果她還有羞恥感、還有作為人的尊嚴、還有作為女人的人格、有面對死亡的勇氣……早死一萬次了!”
“不管怎麼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讓她來上班吧,我知道她是個賤貨、是個爛人,這是唯一能救她的方式。”
“她還有臉走進公司?如果是一個有人格有尊嚴的女人,星際移民——逃到別的星球也說不定!”
“王偉同志,你行行好吧,她要是死了,你肯定會被牽連,儘管是她咎由自取、自取其辱,但是都與你有關,她被退婚了,而且還是在請柬都發出去的情況下被退婚,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比死還難受。要不是我苦勸,潘根姬的爸爸要來找你拼命!”
“來啊,歡迎!我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老雜種才生養得出這般恬不知恥、卑鄙下流、無人格無尊嚴的賤貨。”
“她被打了那麼多次,別說女人了,就算是男人也扛不住,夠了,王偉同志,饒了她,讓她來上班好嗎?”
“如果潘根姬有人格和尊嚴,不會提這樣的要求,她要求返回公司繼續上班,其實是想找機會報復我!”
“不會的,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我嘿嘿一笑,答道:“你說的是最後第三次吧?”
胡亮答道:“我以我的人格和黨性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王偉同志,我這麼做也是為你好,要是潘根姬自殺了,潘根姬的爸爸肯定會找你拼命,要是潘根姬的爸爸死在這裏,對你的人生會造成嚴重的影響,對我們公司的聲譽也會造成影響,這就是我的苦衷,希望你理解。”
我覺得胡亮說得有理,就算是塊爛肉,養了28年自殺了,任何一個作父親的都無法接受。即使潘根姬有一百個爸爸,我一步一具屍體也能回到我溫馨的小家,但是我的人生會留下污點。
想到這,我承諾放過潘根姬,胡亮興高采烈地走了。第二天,我看到潘根姬站在晨會的隊伍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潘根姬依舊是配件部經理,我隱約感到危險正在逼近。
我從家裏搬出來快一年了,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我一次又一次死裏逃生,我有絕學在身、有經天緯地之才、有長期和腐敗分子鬥爭的經驗、有數百兄弟……曲靖市公安局奈何不了我,但是我的家人沒有,我擔心曲靖市公安局誅連九族,迫害我的家人。
是時候回家了,回去看看爺爺、父親母親、哥哥姐姐和兩個侄子,我想他們了。我不能容忍他們受到傷害、遭受迫害,說走就走,回家去。
吃過中午飯,我回到家,我問父親,最近一年家裏有沒有出事,父親說沒有,我轉身就走,摔門而去。
在院子裏,我遇到陳銳和一個小個子男人,二人將我夾在當中逼問打員警的詳細經過。
陳銳,我剛出道時的小弟,在我危難時棄我而去,我飛黃騰達時又想重歸我門下,我拒絕了。不久後,陳銳色膽包天,去到他女友家,碰巧他女友的父母回到家,陳銳出不去了,就躲在他女友的臥室裏。吃飯時,陳銳的女友夾了菜就往臥室跑,而且飯量出奇的大,連續兩天都如此,引起陳銳女友父母的警覺,被抓了個現形。
事發時,陳銳和他女友還不滿16歲,這事在大院裏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陳銳被他准岳父暴揍了一頓,然後捆在樓道裏,陳俊(陳銳的爸爸、農業銀行的副行長)趕到了,陳俊說道:“這個兒子我也不要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兒子是小流氓,老子是老流氓,在曲靖,這樣的父子很多,比如大嘴、項棟、鐵恒、潘根姬的未婚夫……陳銳是陳俊夫婦生、陳俊夫婦養、陳俊夫婦教……養了16年說不要就不要,當初為什麼要生下來?這不是耍流氓是什麼?
陳銳的准岳父報警了,陳銳被員警抓走了,這事鬧到學校,陳銳被學校開除了。陳俊用100餘箱紅塔山(雲南名煙)上下打點,將陳銳的年齡改大2歲(法定參軍年齡為18歲),賄賂體檢醫生,將先天性心臟病改為無先天性疾病(先天性心臟病不能參軍),再買通徵兵官,將陳銳送進軍隊,就在曲靖市馬龍縣(現在是馬龍區)武警部隊服役(為了避免軍閥割據,中共嚴禁屬地服兵役,必須跨省)。
人比人,氣死人。中專畢業,我報名參軍,被中國人民解放軍拒於千裏之外;參加公務員考試,連續三次都比最後一名還低一名,招聘六人,我考第七名,招聘三人,我考第四名,招聘二人,我考第三名,世間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萬般無奈,北上廣堔成了我唯一的出路,去到東莞,我如魚得水,在外企和大型私企裏徜徉。
陳銳服役兩年就退役了,退役時的歲數剛好是參軍入伍的法定年齡,陳俊將陳銳安排進農業銀行,子承父業。
陳銳說道:“他是我的戰友,在沾益縣(現在是沾益區)西平鎮派出所當員警,把你打白石江警署那三個員警的招式示範一遍,我們饒了你,否則要你好看!”
此處距離我家不足100米,我家在二樓,若是我父親此時站在窗前,我們三人的一舉一動他能看得一清二楚,我不想禍及家人,不想父親為了保護我而委曲他自己,我長大了,無論斧劈刀削、煙熏火燒,風雨我一肩挑。
我仔細感受這兩個退役武警手臂上的力量,他倆的注意力都在按在我肩頭的那只手臂上,我只出一招就能結束戰鬥;我很想將雙手背在身後,迅速上移,按在二人的後腦勺上猛然發力,二人的腦門必然撞在一起,整套动作一秒鐘之內就能完成;但是我不能這麼做,因為其中之一是員警。
“唉!”我一聲長歎,接著說道:“寫個申請,到你們市公安局找你們局長或者政委簽個字,我教你們如何破解《擒拿》和《格鬥》。”
員警答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讓我們局長或政委簽字。”
陳銳說道:“狗雜種,你媽……(國罵)別給臉不要臉,現在就示範,你以為你是新街老大我就怕你了,你和你的兄弟在我面前算個球,我的戰友就在馬龍縣,曲靖城也有,只要我一句話,幾百個武警就到了,你和你的兄弟全部加一塊也不夠我們打,現在就示範,操你媽的!”
2000年,我報名參軍,師父給我指定了幾支部隊,如果可以選擇,師父希望我到他指定的那幾支部隊服役。後來我才知道,師父給我指定的那幾支部隊其實都是國共內戰時他的對手。師父想和解放軍打擂臺,因此鼓勵我參軍,而我卻被解放軍拒於千裏之外。
不等我開口,員警拉開外衣,亮出腰間的黑心手槍,說道:“狗雜種,你媽……(國罵),現在就示範,否則老子一槍崩了你!”
又一個大嘴,這支黑心手槍裏肯定也潛伏著一只蜘蛛。我說道:“你們市公安局的局長還是政委,我忘了,親口對我說,不得洩露如何破解《擒拿》和《格鬥》,我答應了,你要是想學就寫個申請,找你們市公安局的局長或政委簽字,只要看到他們的簽字我就教你。”然後看向陳銳,接著說道:“不包括這個狗娘養的。”
陳銳對著我的小腹就是一拳,員警一巴掌抽在我頭上,我紋絲不動,微微一笑,惡魔的微笑,就連我自己都害怕,而這兩具行屍卻一臉的無所謂。
陳銳罵道:“狗日的,你媽……(國罵),老子讓你示範是看得起你!”
員警說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你以為你是啥玩意兒,還要我向我們局長和政委申請,操你媽的,現在就示範,否則老子一槍崩了你!”
惡魔的微笑再次在我臉上浮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那就怪不得我了。我一臉的無所謂,說道:“那還等什麼?”
陳銳說道:“你要是敢還手,我戰友來了我讓你死在這!”
員警說道:“狗日的,讓你示範是抬舉你,不知好歹的東西!”
不等我說話,陳銳說道:“動手!”
既然退役武警下命令了,我只有執行命令的份。員警率先出招,標準的格鬥術,我用左手格開員警的拳頭,右手彎曲的同時右腳向前一步,肘關節重重地砸在員警的額頭;陳銳大驚失色,擺出格鬥姿勢,我展開左手,一掌砍在陳銳的脖頸上,陳銳一個踉蹌,我立即起跳,淩空一腳踢向陳銳的前胸,二人一前一後、兩聲悶響,重重地摔在地上。
最多不超2秒,戰鬥就結束了,這就是兩年武警的實力,我的心涼到了腳後跟。我向前一步,員警和陳銳嚎啕大哭,眼淚有出開閘的洪水從他們的眼眶裏奔出。
“唉!”我一聲長歎,有如置身海王星,不止是心寒,而是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建國才59年,退役武警就孬到受到輕傷后赖在不起并且嚎啕大哭的程度,在武警部隊裏服役兩年,他們是如何度過的?如同從未受過傷的嬰幼兒,這不是我認識的解放軍,也不是我師父口中的紅軍、八路軍和解放軍應有的樣子。
若是此時臺灣反攻大陸、印度入侵西藏、越南兵進雲南……如此孬的兵如此保家衛國?我要揍他們,揍到他們不哭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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