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隊長再次將臉拉得跟馬臉似的,眼睛睜得滾圓,怒斥道:“蜘蛛呢?”
我暗叫不妙,自己戴上手銬跟刑警隊長走,還得聽從刑警隊長的安排;曲靖的看守所就是民國時期的白公館和渣滓洞,比起奧斯維辛集中營就差個焚屍爐,我進去後還有活路嗎?肯定有,從正門進去,再從正門出來,順便把看守所裏的囚犯全部帶出來。
理想總是美好的,現實卻很骨感。若真這麼做,人類軍事史兵王將以我為標準;好萊塢的警匪片將以我為標杆;我的英雄故事至少會被傳誦1000年,只是故事的結局很淒慘,我會被爺爺和父親活活打死,然後我的家人將遭受無窮無盡的迫害,這就是我第N次拒捕的根本原因。
我故意環顧四周,然後看向左前方的天花板,指著大嘴的蜘蛛說道:“在那!”
員警和法官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刑警隊長差點笑岔氣,只見刑警隊長用雙手捂著肚子,臉上的表情極為痛苦,就像是腸子打結了,刑警隊長喘著粗氣,怒斥道:“你如何證明,這只蜘蛛不是……不是……上次那只?”
我樂得不行,就差人仰馬翻,刑警隊長又羞又惱,環顧四周,取出手銬,命令道:“把王偉也銬起來!”
其中一個員警從刑警隊長手上接過手銬,我急忙後退,說道:“且慢,我有證據!”
刑警隊長向前一步,怒斥道:“拿出來!”
我蹲在地上,從辦公桌下取出蚊香盒,太好啦,蚊香還在燃燒,突然發現另外兩個員警正用黑心手槍瞄準我的腦袋,我不予理會,微微一笑,將蚊香盒遞到刑警隊長面前,說道:“昨天晚上我加班,一夜到亮,到現在還沒合眼,今天白天又要工作一整天!”三個員警和兩個法官不說話,呆呆地看著我,於是我繼續說道:“如果,此時天花板上的那只蜘蛛是上次……上次那只,肯定早被蚊香薰死了。我昨天夜裏加班,蚊子太多了,就像是轟炸機一般在耳邊嗡嗡響,於是我關上辦公室的門,我差點就被蚊香薰暈了,那只蜘蛛會扛得住?我去上廁所,剛打開辦公室的門,就有蚊子撞到我臉上,因此一夜到亮,我辦公室的門幾乎都是關著的。所以從邏輯和常識上分析,這只蜘蛛不可能是上……上次那只,也不可能……”我看向法官,接著說道:“也不可能是這兩個法盲進我辦公室之前爬進來的,因為我在辦公室裏點了一夜的蚊香,按照蜘蛛的習性,這只蜘蛛不可能會選擇我的辦公室作為狩獵場。合乎邏輯和常識吧?這只蜘蛛就是這兩個法盲用黑心手槍……帶到我辦公室的!”
三個員警和兩個法官都在仔細思索我的陳述,我確實加了一夜的班,一夜未合眼,當我被蚊香薰得受不了時,我打開辦公室的門,一直到天亮,所以大嘴的蜘蛛僥倖活了下來。
刑警隊長面向蜘蛛,揚起右手,有如驅趕鳥雀般對著蜘蛛“哦”了一聲,蜘蛛沒命似地逃了,我笑得前仰後合,看刑警隊長的樣子,即尷尬又難堪。
刑警隊長道:“誰能證明,你昨天夜裏加了一夜的班?”
我回答道:“我們公司的保安,他就睡在客戶休息區的地板上,夜裏還要起來巡視,保安每天下午六點鐘上班,你可以去核實!”
刑警隊長道:“王偉同志,辛苦啦!”
我急忙整理著裝,然後以標準的軍姿站在刑警隊長面前,非常響亮地回答道:“為人民服務!”
刑警隊長氣不打一處來,看他的樣子很想抽我兩巴掌,卻又無可奈何,因為我的回答滴水不漏。我確實是在為人民服務,而且還在為國家創造財富,法官在幹什麼?我加了一夜的班,沒有得到任何獎勵和肯定,還被法官持槍威脅,分管售後的副總經理李雪松連續兩次從我辦公室門口經過,都裝作沒看見,還笑得那麼賤,天理何在?對啦,曲靖沒有天理,只有權勢!
刑警隊長將法官的黑心手槍交給身後的員警,然後取出他自己的五四式和六四式手槍,當著我的面拆解,請我代表全國勞動者對他的槍支進行檢查,我仔細查看刑警隊長的五四式和六四式手槍,挑不出任何問題;然後刑警隊長命令另外兩個員警拆解槍支,我仔細查看,也挑不出問題,同樣是公務員,差別為何如此之於大?
刑警隊長道:“王偉同志,還有什麼問題?”
我想了想,然後把目光落在那兩個法盲身上,說道:“領導,我很喜歡小動物,黑心手槍裏養蜘蛛,可以申請專利了,同時還可以申報吉尼斯世界紀錄;教教我好嗎?我想買支仿真的五四式手槍,在槍裏養只蜘蛛玩!”
員警和法官忍俊不禁,刑警隊長走到我面前,完全在我的意料中,刑警隊長揚起右手,將兩座五指山重重地砸在我腦袋上,大腦充血,我只覺天旋地轉。
刑警隊長道:“現在會了嗎?”
我不加思索,答道:“不會!”
在眾目睽睽之下,潘根姬的親哥哥和未婚夫各戴一對銀手鐲被員警押解著向警車走去,當警車開動的一瞬間,我看向李雪松,李雪松駭然,可能是出於本能,李雪松一步三回頭,向辦公室走去,很明顯,李雪松擔心我打他。
很多人問我:“你的兄弟還好些,只要是被你打過的人都只剩半條命,診所不敢收,轉到醫院,醫院直接開病危通知,為何你打了那麼多人卻從未把人打死,也沒有賠過醫藥費?”我笑而不答。
路過李雪松的辦公室,我微微一笑,既然要揍李雪松,一不能把李雪松打死,二不賠醫藥費,三若要讓“一”和“二”同時生效,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沒有作任何停留,回到辦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無心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一個陌生中年男人闖進我辦公室,說了一堆廢話,我只弄明白一件事,這個中年男人是曲靖市陸良縣(現在是陸良區)中級人民法院的副院長。
副院長道:“王偉,狗雜種,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的家庭情況我們都調查清楚了,你爹在曲靖不算什麼,打你就打你了,把你抓起來槍斃,你也是死有餘辜!要是想活命,就主動承擔全部責任,否則格殺勿論!”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我的心在滴血,我想哭,號啕大哭。建國才59年,還差一年才一個甲子,法制就已經崩潰,這是亡國的徵兆啊!24史,關於亡國的描述大致相同,法制崩潰,統治階級草菅人命,人民活不下去,然後大規模的起義就暴發了。陸良縣中級人民法院副院長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給我的感覺是在為創作第26史提供素材。
周朝近八百年,兩漢四百餘年,大唐三百多年,兩宋三百餘年,元帝國近百年,大明二百餘年,清朝二百餘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才59年,法制就已經崩潰到草菅人命的程度,按理說法院的副院長是法官的頭,假設全國的法官都和陸良縣中級人民法院的這個副院長一般無二,中華人民共和國能否撐過百年?據此推論,共產黨的江山遲早要亡在這群敗類手裏!
民為邦本,本固邦寧。我想殺了這個副院長,為國除奸、為民除害,若是讓他繼續在法院副院長這個崗位上為非作歹,真不知他要禍害多少人、積累多少民怨、讓中國共產黨失去多少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以其讓他胡作非為,不如由我送他去見馬克恩。
我微微一笑,惡魔的微笑,就連我自己都都感到害怕。我說道:“一、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憲法》沒有賦予法官打人的權力;三、死刑需要最高法核准;四、進我辦公室先敲門或者‘喊報告’;五、這是第一次警告,三次警告無效我將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非法闖入罪》,使用武力對你進行強行驅逐;六、現在、立刻、馬上滾出去,先敲門或者‘喊報告’!”
副院長道:“我是陸良縣中院的副院長,別說你這個破辦公室,就算是你們總經理的辦公室,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你找死啊!”
“又一個法盲,既然嫌‘破’,你們中院出錢幫我裝修一下,我不介意,第二次警告!”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碰我一下試試!”
“從打員警到現在,我見過很多官(棺),就沒一個成材(才)的,第三次警告!”
“不知死活的東西!”
我從椅子上站起,副院長急忙後退,一個踉蹌,摔了個狗吃屎,然後連滾帶爬出了辦公室。
這就是共和國的法官,我的心涼到了腳後跟。在法庭上,若是有人威脅這個副院長,他是不是也會摔個狗吃屎,然後連滾帶爬地出法庭,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憲法還有尊嚴嗎?
我看到刑警隊長帶著兩個員警向我辦公室走來,於是放棄追擊;副院長惱怒交加,見我沒有追趕,以為我怕他,就如同打了雞血,盛氣淩人、不可一視,在我辦公室門外活像潑婦在罵街。
公司的員工已經在集結,晨會就要開始了,依然沒人干涉法官的暴行,對於這家垃圾公司,我的心涼到腳後跟。沒了方向,我如同深陷淤泥,隨時都有可能被黑暗吞沒。“空手奪白刃”已經用過一次了,和高手過招最忌諱的事就是同樣的招式使用第二次,儘管眼前這個法官一點也不像是高手,但是我不想冒險,第二次使用這招。
我啥也不幹,靜靜地聽副院長罵街,刑警隊長聽不下去了,站到副院長的右側,說道:“我是市公安局刑警隊隊長,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副院長答道:“我是陸良縣中級人民法院的副院長,王偉要打我,把他抓起來。”
刑警隊長用餘光看向我,問道:“王偉為什麼要打你?”
副院長答道:“我……我進他辦公室,他讓我滾出去!”然後,副院長看向我,說道:“王偉,你不是很能打嗎?你不是想打我嗎?來啊,來打我啊!”
什麼是流氓?大嘴就是個小流氓,再過20年,大嘴會成為老流氓,什麼是老流氓?小流氓到了中年就是老流氓,比如陸良縣中級人民法院的這個副院長。
我看向刑警隊長,說道:“員警同志,我剛剛是想對他進行強行驅逐,因為他非法闖入我辦公室,對我進行人身攻擊、脅迫我做偽證、誘導我違法和犯罪……我警告了他三次,他都不聽,依據《刑法》我準備對他進行強行驅逐!‘強行驅逐’和‘故意傷害’的法律定義不一樣。”
刑警隊長將臉拉得跟馬臉似的,看向陸良縣中級人民法院的副院長,說道:“按照法律程式辦事,這是個用法律把自己武裝到牙齒的混蛋,你當心進他的套,現在還不到你們,別丟人現眼。”
“用法律把自己武裝到牙齒的混蛋”這句話我喜歡,終於等到一個成材(材)的官(棺)了,一個會說人話的員警。
刑警隊長看向我,說道:“先去開會,一會再和你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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