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地站在接待大廳,目送員警離開,無視主人階層的目光,我在等,等員警走遠了,我在心裏說道:“今天要是不打李雪松一頓,晚上我肯定睡不著覺!”
我轉身走進李雪松的辦公室,李雪松正在打電話,我起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抽在李雪松臉上,說道:“你不是不管嗎?那兩個法盲用黑心手槍指著我的時候,你連續兩次從我辦公室門口經過,不僅置之不理,還笑得那麼賤,剛剛員警抓捕潘根姬,你為什麼要管?”
李雪松道:“你有種再打一下,我兒子的幹爹是員警,我現在就叫他過來!”
這些年,誰要是對我說“你有種再打一下,我……”我會再打三下,甚至更多。
我手起掌落,就連閃避的機會都沒有留給李雪松,三記耳光結結實實地抽在李雪松臉上,李雪松的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我說道:“就算你親爹是員警,我打你就打了,打完就打完了,就是打給他看!”
李雪松道:“你打員警的事還沒完呢,你找死啊?”
手起掌落,又一記耳光抽在李雪松臉上,我說道:“我不知死為何物!”
李雪松退到牆邊,看樣子恨不能穿牆而過,同事和客戶紛紛擠進了李雪松的辦公室。
有同事勸解道:“偉哥,別打啦,有話好好說!”
我沒有聽從同事們的勸解,把這些天的怨氣全部宣洩在李雪松身上,主人階層連屁都不敢放,我毒打胡進純、龐俊、項棟、鄧小龍的經過,我想他們一定記憶猶新。
我淩空一腳,李雪松應聲而倒,一身贅肉晃個不停,我繼續連踩帶踢,打李雪松不需要招式,把憤怒宣洩完了就行了。
車間主管王曉明將手搭在我肩膀上,說道:“王偉,算了,別打了!”
我答道:“老王師,放開!”
我輕而易舉地甩開王曉明的手,繼續揍李雪松,李雪松曾揚言要開除王曉明,所以王曉明也就是做個樣子給李雪松看,根本就不是在勸架,從王曉明手上的力度和臉上的表情看,他恨不得和我一起揍李雪松。
就在這時,前臺主管楊愛東抱住我,我暗想,還真有敢勸架的,楊愛東道:“王偉,別打了,總站(曲靖交通集團)的人也不是好惹的,一會,總站在黑道上混的人都來了,你武功再高,我看你怎麼打?”
我怒斥道:“是嗎?一會,我把曲靖總站在黑道上混的人召集起來,每人砍你一刀,誰要敢不砍,整個滇東北他就別混了!”
楊愛東鬆手的速度快如閃電,退到了一邊,楊愛東補充道:“偉哥,我這也是為你好!”
我沒有理會,抓起李雪松的紫砂杯,杯子裏至少還有大半杯熱水,對著李雪松的頭砸了下去,就在我砸下紫砂杯的一瞬間,李雪松用雙手護住頭,杯子應聲而碎,李雪松一聲慘叫,碎片、茶和開水順著李雪松肥碩的臉頰滑落。
胡亮道:“王偉,別打了,我來處理!”
不用多想,肯定是主人階層通風報信把胡亮叫來的,我沒有理會總經理,繼續揍副總經理。
胡亮道:“王偉,夠了,要是他真該打,我來打,所有法律責任由我承擔!”
總算聽到句人話了,於是我住手了。
我怒斥道:“這個狗雜種,那兩個法官用黑心手槍指著我的時候,他連續兩次從我辦公室門口走過,他看到了我辦公室裏發生的事,他都可以裝作沒看見,置之不理也就算了,還笑得那麼賤;剛剛員警抓捕潘根姬,他阻礙員警執法,試圖賄賂員警,這他媽的算什麼?他是分管售後服務部和配件部的副總經理,法官用槍指著我,他為什麼不管?他收了潘根姬多少錢?”
胡亮道:“打得好,李雪松,你活該!”
李雪松不說話,喘著粗氣,靠牆站著,臉上除了紫砂杯的碎片、茶葉和開水,還有痛苦之色。
胡亮道:“都散了,去工作吧!”
胡亮看向我,說道:“王偉,陳董事長說得好,我向陳董事長學習,以後在這家公司,誰要是再敢從黑社會或者別的地方叫人來打這家公司的任意員工,也如同打我的父母,我也跟他拼命,你看怎麼樣?”
我回答道:“早上的晨會我說得再清楚不過‘以後儘管叫人到公司裏來打架,要是管理層有誰敢管,過來告訴我,我幫你處理,管他媽的是總經理、還是副總經理、或者是部門經理,要是誰敢管,我砍死他!’今天沒帶刀!”
“王偉,你的這種想法讓我很失望,項棟、潘根姬和李雪松都不是人,難道你要跟他們比誰更不是人?”
這話還真是有道理,“破罐子破摔”這樣的做法肯定不對。假設:項棟、潘根姬和李雪松是夜壺,繼續“破罐子破摔”,我豈不是要跟項棟、潘根姬和李雪松比誰更髒、更能裝尿?
我答道:“胡總,就算是窯子、賭館、大煙館……也還有看場子的,堂堂曲靖交通集團的分公司,外單位的人可以隨意來打架,本公司的管理人員可以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置之不理,這算咋回事?”
“王偉,這些事發生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我也沒有在場,要是我知道,我一定會管。拼了這個總經理不幹我也要管,管他是員警還是法官,只要他們沒有正當的、合法的理由,敢碰你一下,我跟他們拼命!你的老領導——陳董事長做得出來的事情,我也做得出來!”
這話我聽著舒服,怎麼聽怎麼舒服。公司的CEO不僅僅是團隊的首領,同時也是公司——這個大家庭的家長,天底下有看著自己的家人被外人毆打而無動於衷的家長嗎?
我問道:“你的副總經理呢?你的這些部門經理呢,他們又是怎麼做的?”
胡亮道:“他們這麼做都是錯的,我會教他們,對他們提出要求!”
“潘根姬是如何賄賂李雪松的,李雪松從我的辦公室門口經過了兩次,他看到法官用黑心手槍指著我,他為什麼不管?剛剛員警抓捕潘根姬,他為什麼要管,還試圖賄賂員警?你先把這個問題調查清楚了,否則這件事就不用你管,我用我的拳頭來管!”
“好,行,你給我點時間!”
“那兩個法官把到我辦公室找我辦理三包索賠業務的同事趕了出去,李雪松和陸良縣中級人民法院的副院長說,沒有對我們公司的工作造成任何影響;維修車間的工位上有三臺車,從昨天早上一直停到現在,既然李雪松說法官的所作所為沒有對我們公司的工作造成任何影響,你讓他去處理,這事我不管!”
“好的,我讓他處理!”
我知趣地離開了李雪松的辦公室,回到了我的辦公室,辦公桌上又堆滿了等待處理的維修合同。我無心料理,習慣性地查看電子郵件和QQ留言,胡亮在隔壁辦公室訓斥李雪松。
炮灰,我確實是炮灰。原本以為自己是替罪羊,依目前的情況看,我就連當替罪羊的資格都沒有,比替罪羊還要低一層次——炮灰!
但是,這個世界還有比我更具殺傷力的炮灰嗎?我要是爆炸了,其威力不亞於一枚戰略導彈,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就在這時,我辦公室的電話響了,區號010,這個電話很有可能是最高人民法院的工作人員打來的。我一把抓起電話:“喂,你好!曲靖安特索賠員王偉,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確實是最高人民法院的領導打來的電話,通話內容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曲靖市公安局和陸良縣中級人民法院反咬一口,一口咬定我是曲靖的黑社會老大,傷天害理的事做了一籮筐,真是罄竹難書,他們這麼做是為民除害。
我回答道:“領導,我想為國除奸,砍下曲靖市公安局政委和局長的人頭,提著這兩顆腦袋到北京找主席或者總理自首!”
通話近兩個小時,最高法的那位領導哭了一次又一次,我向最高法的領導講述我和龍易的故事、我和七個小姐妹的故事、我和前來找我報警的那些青少年的故事、我和我的兄弟們的故事……
最高法的領導道:“王偉同志,我以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法官的名譽問你,你陳述的案件都是事實嗎?”
我回答道:“領導,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我尊重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維護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的尊嚴,如果我的陳述不是事實、扭曲事實、掩蓋事實真相……請最高人民法院按照現行法律一切從嚴從重處罰,我鄭重承諾,無論最高人民法院的判決結果如何,我不上訴、不反抗、並認真執行判決結果,決不反悔,無論判決結果如何!”
從出道第一天到現在,我敢用雙手拍著胸脯說,我自始至終都站在家鄉父老鄉親們這一邊,從未想過站在人民的對立面;無論最高人民法院的判決結果如何,我堅決不上訴,我堅信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人民的共和國,而不是某些黨政狗官的諸侯國。
掛斷電話,我高興不起來,一股從所未有的危機感向我襲來,仿佛數支狙擊步槍正在瞄準我;最高人民法院介入,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曲靖的政治生態就像一個長了惡性腫瘤的病人,我寄希望於最高人民法院,期望最高人民法院即能割除這個惡性腫瘤,又不復發,如果最高人民法院做不到這兩點,等待我的將會是什麼?曲靖政法系統和我的矛盾將會白熱化,如同數支狙擊步槍全天候瞄準我,只待一聲令下。
第二天晨會,胡亮來了,李雪松沒有到場,估計在家養傷。在會上,胡亮嚴厲地批評李雪松及各部門的經理,點名批評潘根姬。我很奇怪,居然能在晨會的隊伍中看到潘根姬,昨天她雙手戴著手銬被員警架走。估計昨天晚上就被釋放了,好強大的社會關係,換成是我不知要關到什麼時候,很有可能會被員警或者法官折磨致死。金枝玉葉、真金白銀就是不簡單,視共和國的法律如同無物,甚至可以淩駕在共和國的法律之上。很多時候,曲靖給我的感覺不像是地級市,而是諸侯國,施行的是人治而非法制。
潘根姬依然是配件部經理,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處罰,換成我們這些被管理層當成狗的員工,肯定會被撤職,然後開除,這就是國企的特色。胡亮在李雪松的辦公室裏辦公,公司正常運營。
打女人,我真不知道如何打,感覺女人全身上下都是禁區,不知該如何下手。打法官,肯定不行,法官的頭銜和制服比希臘神話中自由女神的巨盾還要堅固。
曲靖有句諺語:捏著鼻子吃個屁!公司的做法,明擺著要我這麼做。經胡亮審問,李雪松沒有收受潘根姬的賄賂,但是我想不明白,李雪松為什麼要沉默,就因為潘根姬是董事長賴自林的小姨子?如此下賤的女人,沒有任何從事汽車配件管理的經驗,依靠她姐夫進公司,一步到位,擔任配件部經理,曲靖交通集團組織部為什麼不干涉?
第三天早晨,曲靖市中級人民法院的副院長帶著陸良縣中級人民法院的副院長來到我辦公室,向我道歉,我有如訓孫子般,將陸良縣法院的副院長從頭罵到腳,再從腳罵到頭,陸良縣法院的副院長除了認錯還是認錯,三天前的匪氣蕩然無存。
罵夠了,也罵累了,我看向曲靖市中級人民法院的副院長,說道:“幫我給分管政法的市委副書記帶句話!”
曲靖市中級人民法院的副院長道:“要說什麼你自己去,我不幫!”
我自己去說?中共曲靖市委門口的那群狗會放我進去?會幫我通報?肯定不會,那群狗會把我弄死在看守所。
我一聲冷哼,答道:“那算了,不用你幫,最高法的大法官會很樂意幫我做這件事!”
曲靖市中級人民法院的副院長慫了,看表情,活像一條哈巴狗,連連道歉,反復保證,我說的話他一定帶到。
我深吸一口氣,說道:“讓他,把他的狗栓好了,再放出來亂咬人,來一條我宰一條!”
切勿模仿,會有生命危險。不是因為我有一身絕世武功、有經天緯地之才、有和腐敗分子鬥爭的豐富經驗、有數百兄弟……而是我真的很想見中共曲靖市委書記或者分管政法的副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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