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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王國的邊界一向排外保守,金泰亨以為王宮內的慶典也會相對比較拘謹,但卻比想像中氣氛來得輕鬆,一如街道上的佳節歡騰氛圍。開放入場的多是有頭有臉家境殷實的仕紳貴族,還有來自他國的使節,但仍然以人類的族群居多,顯得金泰亨一個外貌出色的精靈有點顯眼。
而更顯眼的可能還是眨著漂亮的異色瞳,已經在花園中搭建的人偶劇場前,跟著其他孩子們一起聽故事的涅涅。放孩子過去玩之前,金泰亨再三叮嚀他人類的小朋友很脆弱,玩耍時要有分寸不可胡鬧,田柾國想起自己小時候曾經把竹馬哥哥鄭號錫給拋到空中去,把人給嚇得大哭,類似諸多熊孩子行徑常常讓田母很是頭痛,看著金泰亨緊張的樣子就忍不住笑了。
「涅涅我來看著,你準備好就可以去做想做的事。」
「不問我是要做什麼嗎?」
田柾國一出現就被奉為上賓,看來還真的是在這個國家說得上話的人物,自己以他的眷屬名義進來,萬一出了什麼差錯,田柾國也是難辭其咎,要是拖累他的名聲都還算事小。
「我當然想知道,但你願意告訴我嗎?」
金泰亨沉默了一會兒,對方幫到這個份上冒了成為共犯的風險,自己一點都不透漏似乎很刻薄無情,但茲事體大,一旦說了他有預感從此更會與他拉扯不清。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覺得能夠告訴我的時候。」
「……好。」
今天早上出門前,趁著涅涅拖拖拉拉上廁所的時候,他攔住了田柾國,無視他又驚又喜的表情再度送上了一吻。倒不是因為什麼浪漫的情愫,而是他知道田柾國一直為易感症狀所苦,在車上相處的幾天,他總會發現房間垃圾桶裡的抑制劑空瓶,默默觀察他短短幾天內居然可以如此牛飲,所以就當是拿他自己的信息素救濟病患的心情了。
但一吻結束時,田柾國眼中濃濃的慾念讓人為之心驚。金泰亨也臨近發情期,狀態並不算太好,如果他想要、如果他夠惡劣,只要這個時候放出一些信息素就能逼自己就範。但他並沒有,一吻便罷,克制隱忍地不加以糾纏。
金泰亨很清楚如果不讓他標記自己的話,這不過是飲鳩止渴,既是解藥也是毒藥,好比在破洞的船上舀水搶救一樣治標不治本,但總好過毫無作為。
金泰亨張開手掌,上面藏著一個小小的法陣,前一天以研究企劃的名義,在宮殿周邊幾個佈下了收集靈能流向的大型法陣,而現在解析的結果已經出來,顯示了出已經失去效能的地脈支流。一個地區只要地脈失衡,蘊藏在地底下的靈能就容易開始躁動,進而影響到周邊的魔獸。這裡正在舉行聖靈祭,聚集了大量的人口,要是此時發生魔獸狂化的現象,後果可以說是不堪設想。
他一個眼神,田柾國就明白他準備潛入宮殿底下的遺跡,田柾國嘆為觀止地看著在暗示術式的作用下,金泰亨如入無人之境地穿越封禁區域的告示。
他一直都在做這種看起來這麼危險的事嗎?田柾國嘆氣,即使知道了他的真實身分跟實力非凡,他還是無法完全放心,畢竟金泰亨原先那個弱小的模樣對他來說還歷歷在目,對他來說這是自己必須去保護的對象。田柾國想著只能慢慢的取得他全然的信任,才能夠哪天直接站在他身邊守護他。
在慶典正式開始之前,在王室聖堂裡即將舉行榮耀聖靈的儀式,於是家長們紛紛把自己的孩子帶回身邊,進入祭靈堂裡就坐準備觀禮。
涅涅看著身邊的小朋友一個個都被雙親帶走,慌張地東張西望,就看見田柾國在不遠處微笑對他招手,一張小臉像被點亮了一樣,邁著小短腿朝他跑去。
旁邊經過了一人看見田柾國,發現是自己的熟人,正想上前打招呼,就目擊了這溫馨的一幕,年輕爸爸把奔向自己懷裡的孩子給抱起,拿出準備好的小方巾輕柔地擦去小朧兔頰邊的汗珠。
田柾國一轉身就發現鄭號錫看到鬼似地,滿臉疑惑不解,張著嘴卻不知道自己該從哪邊開始問起。在他印象裡,這些年若難得能見到田柾國,總是一副悵有所失、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此時的他卻周身溫暖氣息抱著一個孩子。
「學長,好久不見。」對比鄭號錫的震驚,田柾國倒是一臉舒心的微笑,頗有我兒子超可愛,現在就讓你看看的得意神色。
「你怎麼⋯⋯?」
語音未落,聖堂鐘聲就響起,預告了神聖的儀典即將開始,就算這兩人來自的家族都不是屬於聖靈信仰的文化體系,但畢竟都是重要外賓,出於尊重也不該缺席,鄭號錫只好暫且壓下內心的疑惑,與田柾國一同進入聖所內。
短暫的步程中,鄭號錫好奇地看著田柾國懷裡的孩子,涅涅發現了陌生的叔叔熱切地盯著自己,怕生地把臉埋進了爸爸胸膛,只露出圓滾滾的小腦袋瓜跟看起來手感極好的兔子垂耳,田柾國溺愛地出手揉了揉,並不強迫他一定要跟長輩打招呼。
每一個座位都是分配的剛剛好,鄭號錫注意到田柾國的座位旁是個空位,接收到鄭號錫詢問的眼神,田柾國回答:「孩子的媽有事先離開。」
儀式馬上就要開始,鄭號錫在自己的位置上收回了視線,內心惆悵地想起兩年前拯救他故鄉的精靈少年,他曾經因隱瞞這名少年的行蹤而對田柾國有些內疚,如今看來幸虧他沒有多嘴,也許時過境遷不要互相打擾,各自安好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但他馬上就知道自己把一切都想錯了。
當所有人開始唱著聖歌時,小朧兔似乎是對異國的儀式感到有趣,不再躲在田柾國懷裡,探出頭來好奇看著聖壇上的王族成員,還有穿著華麗服飾的祭司,翻著石造書台上的厚重的聖典引領詩歌吟誦。
本來就很在意田柾國居然有了孩子,不時鄭號錫就瞄過去看,一下子就跟涅涅對上了視線,看見了那雙特殊的異色眼瞳,鄭號錫陷入第二波震驚,腦中冒出更多的疑問。
「這孩子的媽就是金泰亨?!」等到終於憋到了儀式結束,拉著他到無人的角落,鄭號錫劈頭就問道。
鄭號錫的故鄉在朧兔之鄉隔幾座山頭的八壑山谷,是地脈支流當中一個靈流泉眼,從古至今就以地靈人傑廣為人知,盛產晶石。但成也靈流敗也靈流,一旦地脈壅塞失衡,一個人間仙境很快就會化為煉獄。
相傳每五百年都會有一次的魔獸災禍,鄭號錫家族中祖傳的古籍裡記載,目中蘊藏生與死的精靈聖子才能化解此災厄。
以白話的方式說,他們族人從古代以來就與黑暗精靈是共生共榮的關係,他們替精靈們提供靈泉晶石,而精靈幫助他們調節地脈,教導他們使用術式。也因為這層關係,在兩百年前的大戰中,八壑一族也沒少被其他種族打壓,一直到鄭號錫的父執輩一代,致力於與他族的商業貿易往來,才改善了他們一族的地位,甚至開始與周遭的朧兔一族建立起友好交流。
古代的傳說就好像一個嚇唬孩子們的童話故事,直到兩年前魔獸狂化現象在八壑山谷頻頻發生,這段古文才重新被重視起來。
但黑暗精靈在兩百年前已經覆滅,只剩下零星數人行蹤裊裊,跟他們之間早已斷了往來。這個古時的舊盟友已幾乎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之中,就連眼中有生死這一段晦澀不明的文句,也已經無人知曉其真實的含義。
八壑一族只好重振戰力,準備迎擊傳說中每五百年一次的災禍,打算咬牙硬挺過去,至少古籍裡的警示讓他們有了提前備戰的時間。周邊一些友好勢力也表示願意派出兵力相助,尤其是朧兔,就地理位置來說他們是唇亡齒寒的鄰居,八壑山谷要是陷落,朧兔之鄉將是首當其衝。
鄭號錫原以為田柾國也會來助陣,但他當時失去音訊許久,恐怕在世界的另一頭找尋他的心愛之人,而對故鄉附近的危機一無所知。
然而他所找尋之人卻靜悄悄出現在靈流泉眼,出現在束手無策的八壑一族面前。
少年有著一紫一綠的眼瞳,沒帶著任何偽裝來到了古老的盟友身邊,他們馬上就明白了他就是傳說喻示裡的黑暗精靈,更是此時應當沈睡中的守門人。
八壑一族生死存亡的困境解除,他們出於感恩,同時也基於古老的盟約替少年保守了秘密,為了保全他的安危對外隻字未提:在門的封印裡沉眠的少年已然醒來。
「⋯⋯學長,為什麼你會知道他的名字?」
鄭號錫一時衝動就說了出口,田柾國眼中斂去了所有笑意,帶著森寒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鄭號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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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制隱忍不加以糾纏的田某兔表示:不能因為貪圖這炮就錯失未來千千萬萬次炮19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h59tjLf9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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