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有病 - 10

　　幹Ｘ娘。

　　喔不對，是自己被幹。

　　溫亮面色複雜地坐在馬桶上，黏膩體液從臀縫間緩慢滴到水裡，每次離體還會有種這顆水滴依依不捨的古怪感。

　　居然爽到了。

　　居然被幹射了。

　　他居然射在裡面。

　　還沒有幫忙清理。

　　一點都不貼心，之前那個不僅幫他洗澡還上藥的的那個是誰？

　　不得不說溫亮誤會了，不過這裡先暫時不提。

　　讓我們把時間倒回到五分鐘前，邵允鋒經過近百下的抽插，終於射了出來。

　　溫亮屁股都麻了，身上人的喘息愈來愈粗重，一聲低吼，便將濃稠白濁射進溫亮抽搐的後穴。

　　他連罵髒話的力氣都沒了，大口大口地喘氣。剛結束射精的傢伙非常淡定，抽衛生紙擦了擦自己與溫亮身上不可言說的白痕，整理好自己的凌亂衣著，一臉面癱站在仍舊狼狽地光著下半身的溫亮面前。

　　場景有些詭異——兩個人剛在公司廁所打完一砲，零號還在賢者時間腦子還是熱的，一號已經穿好西裝並且目光沉著地盯著裸身的零號看。

　　溫亮很想學小混混說出「看屁啊」三個字，但他自詡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雖然剛剛在心底罵了無數次髒話。

　　好吧他承認自己就是膽子小嘛，況且這傢伙是他的大甲方，他貞操不要但還要獎金啊。

　　「我們來定個協議。」

　　「……什麼？」

　　沉浸在自我厭惡與吐槽之中，溫亮完全沒聽清楚男人講了什麼。

　　邵允鋒猶如在開什麼高層會議，態度慎重，簡潔扼要地將內容用八個字呈現：

　　「我給你錢，讓我摸你。」

　　……蛤？

　　臉部表情已經完美表達溫亮的疑惑。

　　「摸？」

　　「對。」邵允鋒答道，「就像今天這樣。」

　　讓我撫摸你的皮膚。

　　不過後面發生的事情的確是不可預料的，就連邵允鋒也掌控不了。

　　邵允鋒有些不適應這種無法控制自身、只能任憑事態失控的意外，但他沒多說什麼，慾望滿足能蓋過一切。

　　狼就是要自私點，才能存活下去。

　　溫亮狐疑地看著他，嚴重懷疑此「摸」非彼「摸」。

　　畢竟他的菊花裡還有對方的東西，如果僅僅是「普通摸」的話那也不符合對方的行為模式。

　　搞不好摸一摸就開始辦事了。

　　溫亮腹誹，邵允鋒那張冷淡臉之下隱藏的居然是這種欲求不滿的傢伙。

　　「……廁所不方便吧……」他決定採用拖延戰術。雖然這種狀況的確不方便又極尷尬。「不然……改天？」

　　邵允鋒思索一下，答應了：「好。電話地址給我。」

　　「我們以後還會見面，就不、不用了吧哈哈……」

　　開玩笑，要是真的給他那自己菊花就要往向日葵進化了。

　　邵允鋒點點頭轉身開門要走，就在溫亮以為這人那麼好騙真是太讚了的時候，門外的男人說了一句：

　　「那我跟部長要。」

　　……溫亮內心蹦出今天的第三個幹。

　　他一口氣憋在肺部上不來，大力揍了牆壁一拳，然後痛得把手收回懷裡心疼自己。

　　究竟是造了什麼孽才會惹到這尊瘟神……

　　從皺巴巴的褲子翻出手機，自兩人進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溫亮沒思考多久就叫呂禾安幫他帶消炎軟膏過來，後面備註要抹痔瘡的那種。

　　反正他早晚都會知道的，不如讓經驗豐富的好友幫忙想要怎麼應付。

　　溫亮按掉好友立馬打來的通話，快速打字說晚點再講。

　　等待的時間，他一邊碎碎念著邵允鋒真沒良心，一邊忍著痠痛，抬起腿擦去腿根的黏膩。

　　果然流血了。溫亮內心的不爽升高一級。

　　衛生紙上早已分不清是汗液或者是精液還是什麼不明黏液了，溫亮也沒那個力氣去管是什麼，他只想早點整理好自己然後繼續工作把邵允鋒的臉忘掉，否則假期會被扣兩小時。

　　兩小時也是假，他懶得跑請假程序。

　　果然是瘟神。他想。不僅摧殘身體，還會摧殘他的假期。

　　溫亮擦拭過前戲時邵允鋒舔的三角帶，上面也是一片濕黏，滿是邵允鋒留下的口水與溫亮自己的汗。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這場堪稱屈辱的口交——與那張北極臉不同，對方的口腔相當濕暖，特別喜歡用舌尖磨他的傘頂，還對那塊光禿的粗礪皮膚特別關照，又是用舌舔又是用手摩娑，在快感與羞恥的夾擊之下，溫亮就如此輕易射了。

　　連他也不知道，那種地方居然是自己的敏感帶。溫亮由臉紅到耳尖，擦那塊皮膚的力道多了好幾分，用力得把幾根陰毛也拔掉了，力圖將邵允鋒留下的奇怪感覺全部抹掉。

　　過了十幾分鐘，門外傳來呂禾安帶著笑意的聲音：「溫亮我來了——」

　　溫亮扶額，壓低聲音叫道：「你安靜點！」

　　「欸欸，我可是特地出去幫你買藥欸！」他顯然在憋笑，聲線有些顫抖。「從下面伸進去，要接喔哈哈哈。」

　　溫亮擠出藥膏慢慢往紅腫的肛門塗，塗得亂七八糟也不管；按到皺褶時感覺到某種他很熟悉的、明顯是還沒排完的液體一點一點漏出來，忍不住反射性收縮了一下。

　　擦完藥火速穿戴整齊出隔間，一出來便對上好友那張臉——寫著大大的「八卦」兩個字。

　　「……晚上再跟你說……」溫亮捧起水洗了兩次臉，揉了揉太陽穴。「有空吧？去Ｅｃｈｏ講。」

　　呂禾安充滿深意地「哦——」一聲，視線掃過溫亮撐著腰的手，微笑道：「我是有空啦，不過——你有力氣出門嗎？」

　　「……閉嘴，有啦。」大概有啦。

　　「是嗎——」

　　溫亮瞪了好友一眼，可惜由於眼角還有紅腫，所以毫無殺傷力，反而有點嬌嗔的味道。

　　呂禾安看著溫亮一瘸一拐的姿勢，笑著搖了搖頭。

　　「所以——」在吧檯內毫無顧忌地拿著鏡子畫著眼線的何嘉仁邊畫邊聽溫亮說話，並且相當精闢地抓住了重點。「他是你的甲方？你們在廁所打了一砲？他沒有任何事後服務還要求包養你？」

　　溫亮趴在桌上看著面前的雪碧，聲音有些懨懨然：「也不能說『任何』啦……他後來有讓秘書給我消炎藥……而且那才不是包養……」

　　「那『要你當砲友』這樣講會比較好嗎？」何嘉仁拿出唇蜜潤澤，對著鏡子嘖了幾下。「靠Ｘ啊顏色完全不ＯＫ，下次不買這牌了。」

　　「……」溫亮徹底趴下，「沒有比較好……」

　　極度嫌棄地將唇蜜塞回化妝包，瞧瞧自己的妝容還有哪裡需要補色，左看右看沒什麼問題，何嘉仁滿意地收好東西，「那你舒服嗎？」

　　溫亮靜默了好一陣子，略彆扭地擠出一句：「被幹射了……」

　　「那就對啦！」現在才七點半，又是平日，Ｅｃｈｏ裡的人不是很多，他一拍手連最遠的座位區都聽得到。「既然你舒服，又可以有固定對象，還有錢拿，至於身體負擔呢——放心啦，適應一段時間就好了！」

　　「……」

　　欸不是，這邏輯是不是有點奇怪啊？

　　腦子因為屁股還在痛而喪失思考能力的溫亮短暫迷惑了一下，隨後趴倒在桌面繼續怨嘆。

　　「是說禾安怎麼還沒到啊？」何嘉仁嫌自己太閒，隨手開始幫溫亮調一杯酒精含量較低的琴費士，「他不是說會來？」

　　「大概是在跟傅辛……」

　　溫亮隱去關鍵詞沒說，不過同樣清楚那對情況的何嘉仁馬上就了解了。

　　他點點頭，「又來了啊——不過，上次他也沒講嗎？」

　　「上次是瞞著傅辛來的，後來大概是使出美人計才沒讓傅辛真的生氣吧。」

　　雪碧的氣泡啵啵地往上竄，冰塊融化速度很慢，裡面的微氣泡還是固定的，折射出細小光輝，竟比恩光教堂的燭火還刺眼。

　　何嘉仁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抬手召喚不遠處的常牧過來。高大的男人挽起袖口，偏頭表示疑惑，乖乖走到伴侶身邊。

　　何嘉仁把剛調好的琴費士往溫亮前面一推，隨後抱住伴侶的胳臂撒嬌：「阿牧我今天不想再工作啦——幫我調杯自由古巴好不好？」

　　「……」

　　溫亮默默轉移視線，考慮回家時買副墨鏡。

　　常牧看來並不是很想理會溫亮，只在伴侶對對方介紹自己時點頭示意友好，便拿材料開始調酒。

　　何嘉仁走出吧檯坐在溫亮旁，將點綴了薄檸檬片的酒杯推得離人更近一些。

　　「這杯叫琴費士，濃度不高，嘗嘗看。」

　　他身上不知道噴了什麼香水，香氣濃豔色氣，完全符合本人特質；溫亮的臉不禁紅了，何嘉仁就穿一件開襟騷氣衣，裡面什麼都沒穿，用餘光能瞥到胸口上的一圈齒印。

　　溫亮移著痠痛的大腿努力遠離對方，「謝、謝謝好意……」

　　「跟我客氣什麼，這杯要付錢的。」

　　見溫亮一秒切換無言的臉，何嘉仁又笑了，伸手搭上溫亮的肩膀。

　　「好啦逗你玩的，這杯請你啦。」收回手回到正常坐姿，何嘉仁聽見溫亮鬆一口氣的聲音，嘴角咧得更大。「太莊重不是好事喔——對嗎親愛的？」

　　常牧回應般點點頭，繼續專注於手上的工作。

　　「那也……」

　　「啊，你看。」何嘉仁打斷他，指往樓梯口的方向：「他們來了！」

　　溫亮轉身，看見依舊閃耀的呂禾安——以及緊牽著他的手不放的傅辛。

　　……幹。

　　溫亮快哭了。

　　是怎樣啦，他不想要在那麼多人面前講這種事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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