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有病 - 18

　　溫亮背對著男人側躺在床上，右手伸到後面讓邵允鋒摸摸，左手拿著手機跟呂禾安這個沒良心的損友聊天。

　　雖然這個姿勢有點不舒服，但起碼左手不用舉著，還能同時滿足雙方的愛好。

　　［蛤真假？他居然沒有幫你再開一次！！！！］

　　［幹，你是多希望我屁股開花］

　　在溫亮意料之內，呂禾安一聽到自己剛剛的遭遇，立刻就回訊息嘲笑他。

　　果然沒良心，不愧是相識十年的損友。

　　呂禾安手上拿著他家傅辛買回來的鹹酥雞，偏頭讓傅辛拿紙巾給自己擦擦嘴邊的油脂，笑著用無名指打字：

　　［都開過一次了，你不也很爽嗎］

　　溫亮看著他的訊息沉默，半晌才回：［是還不錯啦］

　　邵允鋒明顯是個處男——看他接吻的暴力樣子就知道了，卻莫名其妙地能輕易勾起他的性慾，然後強行把自己弄到高潮。

　　在遇到邵允鋒之前，溫亮根本沒想過自己的那幾塊皮膚會這麼敏感……敏感得令他害怕。

　　這樣不正常。

　　不正……

　　溫亮扭頭瞥了眼轉移陣地、正用模糊不清的眼神撫摸自己小腿的邵允鋒，心底的恐慌奇異地安分下來了。

　　［呵呵你這個小傲嬌］

　　［你才傲嬌啦幹］

　　［屁啦少在那邊死不承認］

　　另一邊，呂禾安抱著傅辛的脖子，在他唇角印了個油膩的親親，挑眉問道：「我傲嬌嗎？」

　　傅辛剛剛全程目睹他與溫亮的對話，一手攬住他的窄腰防止他往後倒，表情無奈又寵溺。

　　「安安不傲嬌，一點都不。」傅辛親親他的鼻尖，「……就算你傲嬌我也喜歡，最喜歡了。」

　　呂禾安「嘿嘿」笑了兩聲，心說幸好溫亮那隻單身狗不在，否則又要嫌棄他倆曬恩愛了。

　　［我告訴你啊亮亮］呂禾安窩在愛人懷裡打道，［你就是太傲嬌了啦，愛在心口不開，難怪最後沒跟初戀在一起］

　　［……他才不是我初戀］

　　溫亮抿嘴，無情反駁禾安。

　　那不是初戀，八字都沒一撇，窗戶紙還黏得牢牢的，光潔如新。

　　溫亮真心佩服當時的自己——年輕氣盛的大學四年，跟一個天天撩自己的直男朝夕相處，從大一分到同一間宿舍之後兩人就當室友當到畢業，而自己也忍了四年沒說出那句話。

　　只是「有好感」罷了。溫亮後來回想，總是如此自我安慰。自己沒理由說出口，也不能說——當年的魏寧宇有女友啊。

　　［好嘛不是不是，哪個小ｇａｙ沒有異男忘啊］

　　還沒等溫亮反應過來，呂禾安又打：［忘就忘，反正你現在有新目標啦］

　　溫亮來不及傷感，就被這句搞得哭笑不得。

　　講什麼笑話，金主只要他的身體不要心，而他……大概就是那點被認同、被喜愛的感覺吧。

　　只求有人要他。

　　只求被視為正常的人。

　　邵允鋒把他的腳趾含進嘴裡，剛剛洗過了，腳趾死皮都被邵允鋒仔細刷掉，圓潤的指頭露出來，勾得男人想舔一口。

　　不過小禿毛兔的腳趾毛沒拔，下次要叫他拔乾淨才好摸。

　　溫亮略感不適地動了動，溫熱的感覺使他回憶起被男人口交的恥辱快感。邵允鋒吐出不甚乖巧的腳趾，對著禿毛兔挑眉。

　　「不喜歡嗎？」他起身蓋到溫亮身上，雙手撐在身下人的身體兩側，黑狼巨大的陰影籠罩著獵物。

　　要是說不喜歡那就宰了吃掉——邵允鋒那雙本就泛著殺氣的眼睛變得更加凌厲，溫亮不自覺抖了兩下。原本拿著的手機掉到床上，螢幕跑出呂禾安傳來的［你就向著新標竿直跑吧！！！］，

　　邵允鋒疑惑地看著那條訊息，動作竟讓溫亮覺得有那麼一絲絲可愛。「……新標竿？」

　　「……什麼都沒有！」

　　可愛歸可愛，這種東西不能讓當事人看到！

　　溫亮炸紅著臉蓋住手機，隨便呼攏：「就只是……人生的新目標！」

　　「喔。」邵允鋒點點頭，就在溫亮慶幸他沒有追問到底時——「所以，你的人生新目標是什麼？」

　　「……」

　　他可以不回答嗎？

　　但男人顯然不接受空白答案。他倏地壓低身體，像隻鎖定獵物的孤狼，溫熱吐息噴灑在溫亮薄紅未退的臉頰上，目光專注而……危險。

　　溫亮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被吃掉。

　　「兩個問題，你都沒回答。」

　　對比溫亮的恐懼，邵允鋒倒是對自己的表現非常滿意——葉書鉑說要展現魅力，最好的辦法是拼命接近對方，讓對方適應自己的存在，特別是當溫亮是個膽小害羞又怕生的小可憐時……

　　邵允鋒認為好友說的話跟實際上有些出入，溫亮一點都不膽小害羞怕生，但這並不妨礙他用自己僅限的情商思考如何展現魅力。

　　他的最終目的是圈養小禿毛兔，讓溫亮永遠離不開自己。

　　「……你……」

　　小禿毛兔的耳垂都染成粉紅色了，好想咬。

　　邵允鋒低頭舔了舔那顆小珍珠，滿意地看著寵物臉上的紅雲徹底炸開，從臉頰耳際蔓延到脖頸，畫面相當賞心悅目。

　　溫亮從對方壓下來的那刻便僵直著身體不敢再動作，整個人被男人圈在懷裡，逃避一般地握著手機裝死。

　　黑狼鼻尖貼著小兔子的脖子嗅聞，濕潤舌頭滑過他脆弱的皮膚，皮下動脈的跳動也帶了懼怕的氣息。

　　小兔子從鼻腔輕輕「唔」了一聲，感覺自己性命不保。

　　「鈴鈴——」

　　「啊，有、有電話！」

　　「！」

　　溫亮也不知道為何會突然爆出這麼大力氣，把邵允鋒推得往後跌坐在床上發出一聲悶哼；他抱歉地看了邵允鋒一眼，在男人的注視之下接通。

　　對於他的反抗行為，邵允鋒倒也沒生氣，反而還因為小禿毛兔學會跟自己鬧脾氣而有點開心；他移回溫亮身邊，長臂一伸將小寵物圈在懷裡，抓住空閒的那隻手摸摸。

　　「喂？」

　　「溫亮，」魏寧宇的聲音傳進耳內，他聽見他溫柔地叫自己的名字，心臟似乎微微顫抖。「你最近有空嗎？我想約你一起吃飯，敘敘舊。」

　　自己身旁的男人還沉迷於「吸」自己的療癒感之中，他抿抿唇，「如果只是吃個飯的話，當然有空啊。」

　　即使知道對方口中的吃飯單純得不能再單純，溫亮仍會感到當初的那份悸動。

　　十年前，持續到畢業為止的，最純粹的暗戀。

　　「那後天晚上可以嗎？」

　　「好，」溫亮瞄了眼邵允鋒，答應了。「我ＯＫ。」

　　「那就再連絡囉，掰。」

　　那是魏寧宇每次分開時愛說的字，他前一次聽到是在畢業典禮上。

　　「……掰掰。」

　　溫亮長吁一口氣，扭頭看向旁邊還在「吸」的人，「邵……」

　　男人抬頭盯著他，溫亮趕緊把即將脫口的「先生」二字吞回肚子裡。

　　「……允鋒。」溫亮聽見對方低低地「嗯」了聲，「後天我有事情，不能約。」

　　邵允鋒抬眼，這次回應的時間慢了許多：「……嗯。」

　　「……這樣是……？」

　　「我知道了。」

　　溫亮發楞，只見邵允鋒從口袋中拿出某個塑膠包裝袋，撕開一個破口，自裡面拿出一個溫亮很熟悉的東西。

　　男人指間夾著鑷子，神色自然地幫他拔出新生的手毛，低聲道：「想出去就出去……我那天也有事。」

　　「喔……嘶……小力點……」

　　雖然對他的行為感到驚訝，溫亮也只是手微微扭了扭，沒有做出其他反抗——金主想幹嘛就幹嘛，自己沒有生命危險就好。

　　對方的動作頓了下，力度減小，輕柔地拔起毛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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