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受牠們影響。我，握有同類們全部的資訊。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mBLNSca5
算是自我鼓勵。依蘇菲娜對母親的理解，被改造成戰鬥用的木靈們，必與她所知略有差別。但不可為此過度畏懼。至少有七、八成行動模式是能夠預測的吧？像她一直以來總能正確決定鯨歌號的開發方向那樣。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UmkZDN9F
追趕而至的針桿藻型木靈數量增加，開始圍出各種幾何陣形，縮小範圍逼近，蘇菲娜漸漸缺乏閃避空間，只好選擇更曲折的飛行路線，繼續邊確認自機及鯨歌號方位、仍能收得到納蕾莎的訊號等，邊努力往南逃。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9NDfT9fH
巨大鉤針們也知道她的打算，有的開始加速，搶先在她面前猛然掉頭刺擊。蘇菲娜咬牙扭轉，命令蓮整架倒吊飛行，下方卻又有兩隻鉤針瞬間逼命，還是蓮主動開啟一片盾爪，鉗住其中一隻木靈才解危。
「唔！」女子低鳴一聲，自顧自說著「對不起」，總算拔下兩片盾爪，套於前臂格擋陸續襲擊的敵人。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sdqLdoIAc
『蘇菲娜，鯨歌號偵測到其他船隻，可能得下潛了——』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miV1hKq8
意即被她遠遠甩在後方的四膜蟲型木靈，不再受潛艦援護火力拖延，可以加速追上來。該逃或該戰的問題二度變成困擾；但這次，幫她做決定的並非納爾森，而是民間船隻。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Aa9zMRQr
「小心！」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1K4PMbAu
下意識對數百公尺之遙的民船呼喊，蘇菲娜伸長盾爪，驚險鉗住朝民船筆直飛去的針桿藻型木靈尾部。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iG44GloH
然後，當作棍棒般大幅度甩動、敲擊，震退其他從旁迎聚靠近的木靈。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Buz1iHVS8
「納爾森，民船沒事吧！」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mjBaimrp
轉身迴旋三大圈、垂直跳滾、戳刺敵人的動作期間，她還有關心那艘民船的餘裕。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MNuLj3tm
通訊語音卻在沉默近十多秒後，回答：『消失了……』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6Gp9LwHCs
「消失？」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IVO9mJin
往方才的位置眺望，該處確實漆黑一片，彷彿未曾有任何東西存在過。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cxlvk3Dr
『……數據測量結果非常混亂，很難判斷那塊海域的狀況。』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A43izH5m
蘇菲娜似乎想起某件事，然而急欲逃脫的木靈牽拉盾爪，打斷她的思緒，又陷進忙著應付戰鬥的狀況。
『別停在原地！快繼續移動！』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zbGLVCkm
鯨歌號發出警告，令她慌得隨手將木靈甩開，雙臂快速朝斜後方擺，按下盾爪內藏的粒子散發器扳機——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ruCco4tG
但一切已經來不及。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4ImAWi7U
無法用「鯨吞」這個詞彙形容，四膜蟲型木靈並未打開任何像嘴巴或入口的部分，彷彿透明幽靈直接從黑暗中浮現。等到蘇菲娜回神，自己和針桿藻型木靈群已被包覆其內了。
「這種細胞膜……與天鐘的聲響能力一樣，是前所未有的東西！」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8BzBK6Oz
能讓獵物毫無知覺地落網，沒有「通過膜」瞬間的觸感——「那麼，你的防禦力又怎樣呢？」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gIwRBCs3
舉高單臂扣按扳機，螢綠色木靈核粒子光束迸射，竟若流星輕輕劃越頭頂，自由投奔外界的無盡深遠。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3P6EAfawG
只是，行進軌跡並非完全的直線。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ufvn1Xpm
沒留給蘇菲娜太多思考時間，針桿藻型木靈重複剛才的幾何陣形，兩度、三度緊逼包圍。她嘖聲，張開盾爪尖端鉗制對手的強力擠壓、重新抓起其中一隻充作棍棒揮舞退敵，逐步接近四膜蟲型木靈的細胞膜內側。
她當然不指望就這樣飛出去；倒是可以試試把針桿藻型木靈扔離戰場。確認自機暫時擺脫糾纏後，蘇菲娜將手中木靈用盾爪扛上肩頭、後拉，當作標槍使勁往外拋擲——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V44dUW43
果不其然，「毛線鉤針」被硬生生整隻撞彎，無力沿著「羊圈」邊緣滑落，終至不再行動。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w9JuAwA16
「自由、快速地改變細胞膜與蛋白質通道啊……」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QHVJK8BD4
所以入網時才會沒有感覺。但膜的厚度增減、通道張縮幅度必有其極限。應該是以牠身上的「網格」為界線單位吧？即使如此，一格的範圍也大得足夠吞下電動小客車呢。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JMisW5Im
「再來就是交接點的纖毛了！」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LkeDarCB
像是呼應其話語，纖毛轉眼朝內急縮，變成巨大牢籠內側一排排的尖針，彷彿刑具「鐵處女」般陰森冷冽。
——真可怕……那麼溫柔的媽媽，竟會培育出這種姿態的木靈……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rc64dSlQ
並非軟性拘束的「羊圈」，而是囚禁獵物、折磨至死的「困籠」（Trap Cage）。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6CXxn3H1
傷疤（Scar）、天鐘、困籠，牠們都帶有人類「知曉且熟於操作恐懼」的元素。之中投注了多少法蘭西絲的知識和心血——也等同人類戰爭史、刑罰史裡「如何有效毀滅生命、達到目標」的經驗積累。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wWbZcZMdU
「但我沒資格說她……我們都在殘害同類啊！」
遙遙成對的纖毛底端，是已滑動至定位的錐狀粒線體。強勁木靈核粒子光束噴發，蘇菲娜眼前霎時連起一條條角度各異，直直向自己割過來的索命綠線——還有那些尚未放棄追擊的針桿藻型木靈！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Gp2c4Nhs
當機立斷命令背後兩片盾爪往前旋轉九十度，擋在左右兩邊形成肩甲，蘇菲娜屈身猛衝，不必逃、不必閃，而以精準的盾面微調加粒子散發器中和，輕鬆穿越第一條線。然後緊接著第二條、第三條、第四條……
針桿藻型木靈群略遲數秒，才對敵人利用盾面反射弱化光束一事產生反應。在那幾秒鐘的差距裡，已有幾隻被光束掃過，斷作兩截；驚險撿回一命的，也遭蘇菲娜手中盾爪夾切。離她尚遠的木靈群，有的開始朝其他方向飛行，試圖脫離困籠；但亦有半途就先自行撞上光束的。一片混亂裡，蘇菲娜卻目標明確地前進：找到困籠的木靈核，剪斷它與一切胞器的連結，停止全部攻擊——
而法蘭西絲，正優雅安坐於她的目標物上方。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3TepYTXW
極濃的木靈核粒子籠罩，令蘇菲娜擔心蓮的主導權被奪，不敢貿然接近；原本躲在法蘭西絲背後尋求庇護的針桿藻型木靈們探頭，模樣宛如縮著尾巴顫抖的小狗。法蘭西絲邊安撫牠們，邊輕拍雙掌，呼喚困籠細胞膜表面所有的粒線體集中——包括才剛從其他胞器製造出來、遞補空缺的新生粒線體，以蘇菲娜為中心圍成一個束腰形狀的巨大刺針環。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2XCwXtMQ4
「打到『那個妳』現身，或者直接殺了妳，兩種狀況都是我贏。」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TioriNnv
因此法蘭西絲根本沒有手下留情的必要。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gGDOFYbs
「那麼，妳要選擇哪一個結局呢？」
雙方對峙的漫長沉默裡，困籠把握時間壓縮液泡，讓密集排列的粒線體們更加接近獵物，確保百發百中。而被當作目標的蘇菲娜，卻意外地呼吸紊亂、眼神迷惘、表情痛苦，完全失去方才的冷靜果決。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L6RD3g0H
並非欺敵演技，且法蘭西絲早已由上次的心軟後悔中調適，這次絕不會重蹈覆轍——
足以照亮北極圈夜空一角的燦爛光芒，掩蓋了極光的美麗、星群的晶瑩。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03NCQzP7
然後，爆炸。
擁有強大特化細胞膜，原該堅不可破的困籠，竟毀於被自身全力釋出的粒子光束反彈。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Oe43lSjZ
綠輝消散，留下布滿裂紋、刮傷與焦痕，表層扭曲的紫黑色裝甲球。六片盾爪邊緣互相緊貼至極限，勉強封死縫隙，僅餘的窄小空間令人懷疑駕駛員究竟要蜷縮到什麼程度，才躲得進這裡面？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mVM7eKEi
但，總算是撐過攻擊了。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fK6aWzFI
而在其正對面，那顆宛若綠太陽般繼續散發濃烈粒子的木靈核，以及閒坐其上的冰雕美女，卻仍安然無恙，嘲笑著紫黑裝甲球的狼狽。
透明唇線勾勒漂亮弧度，冰雕美女輕巧浮起、單手按住身下的木靈核，稍微使力往前推，讓單人椅大小的圓球直線撞向殘破的裝甲球。木靈核粒子於兩球碰觸瞬間奪去機械控制權，硬生生掰開盾爪、拉大縫隙——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H2NHF1t5
蘇菲娜還來不及驚訝，長約一公尺的尖銳冰針，已經捅穿她的胸口。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Ks0lWZlJ
「呃……啊……？」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dZfwc1fh
「在妳真的死掉之前仍有時間唷。要選哪個結局呢？」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Ft9hDeTk
不惜犧牲優秀的四膜蟲型木靈，與武裝機組同歸於盡。真正的殺手鐧，是大爆炸後的這一刺。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hTtS1pLl
視野從水平變成了垂直。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vV4Tmi7S
法蘭西絲也轉為俯瞰視角，憑體重繼續押著蘇菲娜朝海面墜落。
◆
「為什麼……不反擊？」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sEuF12Uq
戰鬥發生得太快，只夠下潛遠航的鯨歌號重新浮至潛望深度。納爾森僅能一直焦急觀戰。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a96iZHoLw
若是納蕾莎，應該會優先劈砍細胞膜內側尋求出口，或者在伍德老師跟前用純物理方式擲刀，避免裝甲被奪操控權；換作林天音，大概還是老樣子一槍一槍打掉粒線體，然後開個光漪之類的大招突圍……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cKPEs0oo
可是蘇菲娜卻選擇什麼都不做，消極地承受巨大衝擊，乖乖挨打。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0YwaJp4N
無法理解。
膝蓋傳來疼痛感。啊，身體已經無力站直了嗎？指掌冰寒顫抖，逐漸麻冷，會不會就像此時的蘇菲娜一樣？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9Oduf8h7
「是我……拜託她戰鬥的……」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9hby8bEk5
只要上戰場，終究得面臨這種恐慌、這種心痛嗎？2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3ExGnIMKj
得看著恩師殺害自己的戀人，緊掐她的脖子反覆撞擊裝甲殘骸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