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妳的成熟。」韓德爾始終和這位台灣少女生疏，選擇了人際距離恰到好處的安慰話。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jp15J4NH
納爾森說：「我覺得目前『防堵所有風險』比『找出誰未來會變成樹』更重要，說服全人類停止使用蓮水，仍舊是最有效的措施。」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sNUPQObAQ
「可能性卻比三個女生巡遍世界還低……」弗蒙蘭悲觀道。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9ZIEv1G6S
「納爾森，我的呼籲並未解決『已經注射過蓮水的人該怎麼辦』。你們有想法嗎？」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gPiHPjkB
韓德爾詢問時，眼光悄悄從男軍官身上飄向女科學家，心想：航行北極期間接受的治療，該不會是……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SU02ZC96
果然，蘇菲娜後一秒即踏步朝前，開口：「用我們版本的蓮水——」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kAcFJUur
「妳會倒下的！」納爾森厲色斥責。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LemfXnBbq
老中將視線快速往返兩人之間，嘗試詢問：「困難點在？」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XzRqb2Gt
「原、原料和製備速度。短時間內不可能追上已風行多年的全球知名藥劑。」納爾森的動搖僅閃現一瞬，很快又恢復沉穩堅定的可靠態度。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eKuekM1A
心裡多少已有猜測，韓德爾做出結論：「看來需要動員生、醫學界去細尋蓮水裡有問題的基因了。但我們機構不能毫無作為，碧空戰姬們仍得盡速抓到元兇——ＳＫ。」
「請問……」由於先前被駁斥，天音這回舉手舉得戰戰兢兢：「為何只有ＳＫ能製作蓮水，兒玉夫婦變成的木靈卻不能呢？蘇菲娜好像也是知道這層差距，才直接咬定ＳＫ就是散布蓮水的——呃，人類吧？」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ORS9Dfg0
女科學家誠實回答：「我僅知道事實如此，卻不曉得個中原因。她……在基因結構的意義上是個非常罕見的特例，擁有遠比一般人更加豐富的假基因庫，某角度而言幾乎等同最高階木靈。」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srkoMHDz
「是伍德老師夫婦剛好有什麼隱性基因遺傳給ＳＫ，還是有其他理由導致她體質特殊呢……」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eVYR7xK6
納爾森對著空氣喃喃自語，吐露：「除了我們這世代的人，超過百分之八十九皆透過『仿生子宮』出生外，我想不到任何足以成為關鍵的差距。偶然的突變？飲食或發育長期影響？特意的人體實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7EKBVfibA
「說起來，仿生子宮研究計劃的原主持人正是兒玉樹；解決最終難關的人也是他。不過他將自己參與過的痕跡消除得一乾二淨，主持人光環歸法蘭西絲，獎金及名聲等延伸優惠則全團隊共享；我亦為受惠者之一。」弗蒙蘭若無其事透露世紀重大發明背後的秘辛。蘇菲娜以外的三位年輕人一愣，覺得似乎獲得了什麼重要新知，卻又不清楚它對現況有何幫助？
「提醒一下，與軍方的連線五分鐘後自動開始。倘若我們目前只能給出『停用蓮水』、『繼續尋找ＳＫ』兩個疲弱結論的話，根本無法說服對方。我建議你們都先退到鏡頭範圍外，我叫人報告時再露面。」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OOeu5TKih
韓德爾表情嚴峻。儘管情報量不斷增加、謎團陸續解開，但「該怎麼做」一事絲毫沒有進展，這在追求務實和解決問題的政治、軍事層面是相當糟糕的，很難向軍方高層、政府官員，甚至社會大眾交代。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Zi1t8jUm
五人帶著歉意垂下視線，聽從總指揮官之令遠離大型螢幕，留老中將獨自面對寬廣空白的半透明帷牆。不過彼此之間仍悄悄私語「仿生子宮會是個切入點嗎」、「蓮水也是軍中常備藥品，怎麼可能禁用」等。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eU5R8PIw
「為了即時提供中將資訊支援，我們還是以『軍方想知道哪些事』為思考核心吧。」納爾森說。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dO528GRK
蘇菲娜閉上眼：「我想仔細回憶一些往事情景，恕不加入討論。」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yFTpOoxE
少女們則保持沉默豎耳傾聽，打算同時關注韓德爾與軍方代表、納爾森及弗蒙蘭的雙邊對話。
時間到。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yhNp4UGX
甲板主螢幕自動填上漸層海水色，畫面中心顯現著動態的「連線中」字樣。眾人屏息以待。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hBhrbGAe
懸掛軍方標誌的灰白牆壁影像出現。底緣有合成材製的寬大桌面，上頭置放背向鏡頭的平板電腦、麥克風、電子紙小型名牌等物。然而桌後三張椅子卻空蕩蕩的，未見任何人影。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CDLjywKG
「怎麼回事？」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etXUvzkZ
韓德爾靠近己方的麥克風，大聲說：「這邊是鯨魚，請回答。」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9bPgztxo
畫面仍舊毫無變化。過了幾秒鐘，有雜亂遙遠的人群嘈雜聲由螢幕外傳來。納爾森旋即調整收音設備分析內容，似乎提及「大片植物」、「人員失蹤」、「軍港」之類的字眼。在鯨歌號這邊準備做出相應動作時，總算有位女軍官跑進畫面——是除了弗蒙蘭以外，大家皆認識的米蕾蒂軍事檢察官。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xEMlboVu
她無暇坐進椅子，僅彎腰捉住麥克風急切交代：「會議臨時中斷，部長要優先去事發地點勘查。其餘細節新聞正在報導！你們看哪台都行！」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R86Mo0rJ
說完便伸手想切斷視訊連線。韓德爾與納爾森警惕地同聲高喊「別再使用幹細胞指引劑」，但影像緊接著消失，無法確定米蕾蒂究竟有沒有聽見他們的話？
「總之先切換衛星連線，播放全球和英國前三大新聞台！」納爾森邊說邊自行動作，加入甲板人員之中；弗蒙蘭隨後跟上。韓德爾及兩名少女則回頭凝望閉目思考的女科學家。她正努力保持心無旁騖，抵抗不斷爬上眉宇的悲傷恐懼。最後終於睜開雙眸，哀愁道：「掉頭吧，現在回去克萊夫港也沒用了……」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aF4CNaSqQ
像是呼應她的發言般，六個新聞畫面儘管影像不同、主播各異，談論的皆是同一件事：幾座世界知名的大型港口，陸續發生人員失聯、港岸或船艦上冒出大量樹木盤繞的狀況，場面非常驚悚。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F38nuzayw
那些最不可能有自然植物蹤跡，充滿人造物與水泥、鋼鐵的場所，此刻正被蒼鬱得令人發毛的綠焰籠罩。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zZDWcGcvV
它們都曾經是人。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svxgZjdX
它們都還在繼續展枝綻葉，「變成樹」當中。
納爾森是第一個掙脫震懾詛咒的。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MB0gP4x0
他立即聯絡新聞台，要求播放「停止使用幹細胞指引劑相關藥物」的文字快訊。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SzJe8lAq
『您哪位？消息有確切來源、證據嗎？』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2gdytKxnq
「我是『對木靈研究機構』的納爾森．賽塔少校，在木靈——巨大怪獸首度攻擊台灣海眺市時……」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PKPsihf8
『非常抱歉，我們需要更明確的身分表示。』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8RxUcpIG
韓德爾突然說出一串英國軍方代碼，接著喊：「埃德里克．韓德爾中將，這樣的身分夠格了嗎？」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cQMvAehl
衛星電話彼端陷入沉默，十幾秒後回應：『呼籲停止使用幹細胞指引劑是嗎？我們會加進快訊報導裡，但請貴單位繼續提供詳細資料，方便向民眾解釋狀況。』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wHlx4dds
「我們也需要生醫界的支援，請他們快點化驗幹細胞指引劑裡，被稱為『蓮水』的藥品內含的基因片段，找出有問題的組合。」納爾森交代完後，新聞台僅簡單應個聲，即主動掛斷電話。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7UAyMqEvv
在場無人阻止。畢竟他們深知，幹細胞指引劑於人類世界廣泛運用已近十年光陰，通過各種試驗、適應各種體質、與其他基因改造療程藥物配合良好，從未聽說有任何嚴重案例。要在裡面分辨毒藥和真正的萬靈丹，太困難了，只能先全部禁止，之後再來慢慢細尋。
「……謝謝你們果斷的行動。」心靈仍處於脆弱狀態的蘇菲娜，彎腰九十度鞠躬致謝，亦致歉。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74DgE8S3H
「那麼，妳有回想起什麼線索，或推理出新的結論嗎？」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6BmpW48I
納爾森依舊保持務實，未讓心疼之情流露。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G4xqZSXw
「兒玉蘇菲娜——ＳＫ的思考邏輯脫離常識。因此我們也該用同樣角度來理解現況：她命令組成綠之方舟的木靈們分裂成小群、朝四面八方漂流，目的成謎；散布蓮水同時派監工監督，數量卻似乎沒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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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就透明如冰的無色容顏，傳達不了法蘭西絲此刻展露的錯愕驚恐。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pgBWivPW
甫回神，航海沿途偶遇、威壓、強制收編入隊的非巡游網木靈群，竟全數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無蹤。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pf3yRfII
「直接把指示刻在基因裡啊……真像我對那幾台機器留下的絕對命令權呢……」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WfMA0xq7v
若是出自本能行動，主意識的服從效果便有其限度。法蘭西絲將自身由離水半公尺的高度降低，沉入海水深至肩膀，散發木靈核粒子感測周圍海域的木靈活動狀態。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JFqOmFll
「巡游網也整個大亂，路線毫無規律。蘇菲娜，妳究竟想做什麼？人又在哪裡吶？」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wamxq5mq
當甲藻型木靈毋須再收集海上船隻、港岸附近人類活動的消息，即表示情報對女兒已不再重要。除了自己麾下的特化木靈，幾乎所有螢綠生物皆投入她無法解讀、看出端倪的混亂遷徙。若要掩藏綠之方舟蹤跡，不需要這麼誇張的規模吧？女兒是否還記得父親兒玉樹的樹瘤棺柩仍在島上？貿然讓方舟移動，對丈夫遺體是否會有影響？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yw8I0kz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