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若彤,今年15歲,葵青區一間男女校的中四級女學生。若彤的學校雖不算拔尖,但仍稱得上有競爭力,每年的大學升學率不低於七成。而且,這間學校與另外十幾間中學為姊妹學校,故名氣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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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該走啦!」若彤撇了一眼桌子旁的電子鐘,顯示「07:30」,然後把梳子擱下,用手指把頭髮往後梳,梳了三四下後,就用右手捉出馬尾,緊接著左手拽起套在右手腕上的皮筋,繞了三圈後,扭了扭頭,確保牢固後,便提起背包,走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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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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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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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了……」若彤從冰櫃拿起雞蛋三明治,一邊咀嚼,一邊向媽媽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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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真是的!」若彤母親放下手中的咖啡,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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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庭方面,若彤是三口之家的獨生女,父親為大學的教授,母親為四大會計行的精算師。雖則若彤的家境上好,但對於若彤而言,日常生活確實普通,家中沒有僱女傭,連鐘點工也沒有,三房一廳的房子就僅有一部掃地機器人。不過,若彤一家行事條理整潔,家中一事一物皆井井有條地放置妥當,收拾房子對她們自然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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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啊!小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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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啊,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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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孩是霍紫君,她與若彤自小學就是同學、鄰居。上中學後,鑑於中學距離家裏不到20分鐘的路程,所以兩人一般在門口匯合,然後肩並肩走路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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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若彤自己,名副其實一個天之驕女,學習方面本就頗具天賦,語文、數理也沒有不擅長的地方,而且家中良好的經濟狀況讓她不乏出國見識的機會,加上有成功父母的耳濡目染,使她讀書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個好成績,但就是有一個天才的通病:不願意努力。這個通病同樣蔓延到運動的領域,沒錯!若彤的天賦不僅在學習,運動也同樣卓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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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彤剛上初中時,身高已有165,但高挑的身型不礙她的協調性,反而佔據腳長的優勢,她踏一步等於其他人踏一步半。這根好苗子一眼就被田徑教練相中,隨後就加入了田徑隊。不過,因為在室外訓練,經常得接觸陽光的緣故,若彤的皮膚從原本剝殼雞蛋的冰肌肉骨,到現在被紫外線染成略泛黃銅,雖然還是以白晢為主,但白得不夠透徹。幸運的是,陽光沒有進一步侵蝕若彤光滑晶瑩的肌膚,配以曬成的淡淡黃銅色,若彤的身軀宛如琉璃加上翡翠般的通透,整個人流露出一股秀氣又不同流俗的氣場,十分討人喜歡。至於皮囊,大體五官端正,細看的話,皓齒明眸,蛾眉脣紅,唯二美中不足的是鼻子算不上高挺,也談不上扁平,只能說是小巧玲瓏,但相較其餘位置,確實稍嫌遜色;其二是眉毛,細長但不夠密集,素雅但不夠大氣,不過若彤也沒有特別在意這點,反正用眉筆添上幾筆,也足夠修飾了。當然,在日常上學她甚少化妝,不是因為她守規矩,純粹因為麻煩,更重要的是,她對自己的外貌頗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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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今天是開學日,待會見到的老師就是我們三年高中的班主任,真的好期待呢。」紫君用手撐起背包的肩帶,露出一臉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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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好期待吶!如果是宋老師當班主任該有多好,她人美心善,我多想中文是她教啊,如果順道,希望也能教中國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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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瞧你這追星般模樣,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不過啊!這樣想想也挺好啦!話說你選課好像文理商這樣選,你真的覺得沒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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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問題,應該……差不多……是這樣吧!我還沒有想好上大學唸甚麼,所以暫時選修一些自己有興趣的科目來讀吧!反正也不過是上大學的踏板,沒有甚麼值得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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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選一些有關聯的科目,不是更容易唸嗎?譬如Phy、Chem、Bio這樣的全理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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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但理科好像要學四年的課程,我們中三教的東西也在考核內容裏面,所以我想還是不要全部理科這樣選,否則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有點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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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哦,欸!學校附近開了一家新的泰式餐廳,我們待會去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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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那我們得去嚐嚐。」若彤眼冒金光,扭頭看著紫君,不斷點頭。「今天是開學日,我們12點就放學,可以優哉游哉地食,真是期待呢——今天有兩件事都很值得期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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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是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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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臉愉悅地說著,漸漸沉醉在美好的理想裏。突然,一個身影從前方的巷子冒出,神經敏銳的若彤迅速抽離夢中,一手揪住紫君的背包,接著往後一拉,把紫君拉到自己的身後。可到若彤自己卻閃躲不及,和巷子走出的身影發生了碰撞,加上剛才拉了紫君一下,連帶自己重心轉移,失去平衡,身子朝後方跌去。正當若彤快要跌倒時,那身影快速地踏了一步,伸出手,捉住了若彤中指和食指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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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知道是否天氣熱,掌心冒出的汗水把手指沾濕的關係,或是若彤的手指過於光滑細膩的原因,兩隻手終究沒有握緊。在若彤指尖滑出那人之手時,「砰」的一聲,若彤的頭砸在街燈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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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將喪失意識前,若彤感覺到有人在背後撐住自己,沒有讓自己摔在底下的水泥地上。朦朧間,映入若彤眼簾的是一張媲美歐美人士的臉蛋,但相比起外國人,他鼻子和眼睛沒有那般尖銳,臉蛋顯得格外柔和,符合華人的審美觀。至少此刻,在若彤迷迷糊糊的眼中,面前的這個男人稱得上俊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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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同學!你醒醒!」男子單手握在若彤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好撐起若彤的身軀,讓她維持站立的姿勢。男子發現若彤陷入昏迷後,環顧四周,視線猛地停在紫君身上。「這位同學,可以麻煩你聯繫一下救護人員嗎?我怕同學剛才那一摔,會有腦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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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哦!我立……立刻打電話!」聽罷,紫君慌張地抽出裙袋裏的手機。「電話號碼是多少……」紫君瞪大眼睛看著手機上的通訊錄,不知道該撥甚麼號碼,然後抬頭無助地望著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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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直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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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啦。」一道微弱的聲音從男子身畔響起,是若彤!她已經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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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你醒了!太好了!頭怎麼樣,沒事吧!」男子驚喜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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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有大礙。」若彤撫揉幾下自己的後腦勺,覺得有一陣刺痛傳來,但在可以忍耐的範圍之內,應該沒有大問題。隨後,她便悠悠地站起身來,走了一步,十分正常。然而繼續走,若彤覺得自己好像處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腳踏著一塊因海水流竄而猛烈晃動的木板,每走一步,都感覺自己要跌倒,墮進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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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還是去一趟醫院比較好,傷著大腦可就不大好了。」看到若彤走得踉蹌,男人一個箭步,衝向前攙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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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人的攙扶下,若彤再走了幾步,發現自己的腳受控制了,重新掌握好平衡,可以自己走路,不適的感覺也逐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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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剛才昏迷一陣子,所以剛剛甦醒,血液不流通才會覺得有點頭暈,現在真的沒事了,謝謝你。」若彤發現自己無礙後,向男子微微點頭示意感謝,便挽起紫君的手,打算繼續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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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不可以的,你傷著的是頭部,而且剛才還有短暫昏迷,為了你的健康著想,還是去一趟醫院吧!我可以替你付的士錢。」男子捉住若彤的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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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啊!給我鬆手!」若彤被男子用力握住,痛得她近乎咆哮般對男子吼著,然後拼命搖晃手腕,想擺脫男子的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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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男子發現自己失態了,瞬即鬆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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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麼也不需要!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真的沒甚麼大礙,你不用管我了,我還要上學。」若彤不耐煩地說著,之後用手指抹了抹被握出紅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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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事真的可大可小,是我弄傷你,我得負責,讓我陪你去一趟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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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需要你負責!」若彤對男子大聲喊道,顧不上身旁的紫君,氣沖沖地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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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朋友脾氣有點差,請見諒,哈哈……」紫君尷尬地為若彤致歉,而後提起書包,匆匆地跟上若彤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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