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導主任容儒嘉正使勁捉住若彤的手臂,以免她畏罪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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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放手,你沒有證據,憑什麼把我當犯人!」若彤手臂出力一甩,便甩開了容儒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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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老師!容老師!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區新博從很遠的地方喊道,他旁邊還跟著霍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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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區新博的發言,容儒嘉趕忙整理好衣裳,雙手搭在身後,昂首挺胸,露出一副凜然高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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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老師,到底發生什麼事?用不著跟學生起爭執吧!她們年紀少,做錯事自然是常事,煩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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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若彤揪著紫君的裙袋,露出一臉的委屈,明眼人也能看出端倪,這個小動作也自然被區新博捕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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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件小事!」容儒嘉橫眉睨視著若彤。「她涉及校園霸凌同學,這件事,不僅是學生之間的事,同時涉及家長、學校、教育局,你覺得這件事可以大事化小嗎?不要每次犯錯,就以年紀小,或是『她本性不壞』做藉口,錯了就是錯了,應該盡力去承擔,而非嘗試逃避,讓其他人搞定好一切後,再裝作沒有事發生般去繼續生活、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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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區新博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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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有位男同學從廁所走了出來,全身佈滿瘀傷和抓痕,而碰巧炎若彤就在這裡出現。另外,當炎若彤碰到那位男同學後,男同學嚇得馬上摔倒在地,我嚴重懷疑炎若彤就6060606是參與霸凌的學生。」容儒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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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回課室等我!」區新博對著紫君和若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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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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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老師你放心,她們就在課室等著,跑不掉的,就算跑掉了,也只是一時,終究還是得面對的。」區新博最後再細聲補了句:「有些事情,小孩子在場,很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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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容儒嘉別過臉,區新博馬上向她點頭道謝,接著招手示意她們回去課室等自己。看到紫君和若彤回到課室,區新博才又說起話來:「容老師,這件事情的疑點頗多。首先,剛才被霸凌的同學呢?老師,你不是說你看到那位男同學嗎?還說他受了傷,那為甚麼不優先安置那位同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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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容儒嘉背脊盜汗。不過她在職場打滾多年,就算心虛,仍能面不改色,擺出一副鎮定的模樣聆聽著。而後順著區新博的論點,快速分析過後,揪著話中的缺陷之處作出反擊:「區老師,你這樣想,就確實疏漏了,校園霸凌往往是容易治標,而難以治本,找出被霸凌的同學,輕而易舉。反而,我們若要找出霸凌者的動機,或是證據去懲治他們,可就難得多啊!所以說,如果可以在霸凌者與被霸凌者之間選擇,我當然會優先捉捕霸凌者,畢竟她們才是悲劇的源頭,無法處理源頭,你怎樣幫被霸凌者治療、輔導,用處都不大。區老師,你看我這樣,說得對不對啊!」說完,容儒嘉的腰板挺得更直,眼神也從急躁混濁,蛻變為清澈銳利,直直盯著區新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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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新博微笑對容儒嘉點了點頭。「容老師說得好,我聽完老師你剛才的話,才發現自己,確實!疏漏了!看來我的經驗還遠遠不足,處理這些大事也不夠火候,讓容老師你見笑了。哈哈!」區新博說話時,眼睛不敢直視容儒嘉,身子也有些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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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我知道炎若彤是你的學生,所以難免會擔心學生受委屈,明白的!明白的!不要放在心上,以後慢慢學就是。話說,你不是還有其他地方覺得疑惑嗎?應該不只剛才那一個吧!」覺得自己位居上風的容儒嘉,為免顯得自己官威過大,裝作體貼一般,讓區新博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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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還有一點,老師你不覺得當一個霸凌者真的參與了霸凌,途中被人發現,居然不是還乖乖待在原地,等待後果送上門,這一動作不是很迥異嗎?」區新博看著容儒嘉,依然是邊聽邊點頭,但不是同意你觀點的那種點頭,而是審視你話中漏洞,但強裝自己仔細聽你說話的那種。區新博等了不到三秒,看到容儒嘉的眼神即將回復清澈。這時,他趁機接上自己的問題,說:「哦!容老師,我知道了,又是我思慮不周啊!她這番動作,明顯是在掩飾自己的罪行。剛才老師你說,炎若彤好心上去攙扶受傷的同學,這不就是霸凌者藉機警告被霸凌者,讓那位男同學在你面前閉嘴嗎?她待在原地不就是為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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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儒嘉看著區新博,露出一臉疑惑,因為她不解區新博為什麼這麼說。區新博這番話雖有道理,但又不是很貼切。不過,感受到區新博的臣服,容儒嘉也沒有再辯解或者反駁。「差不多是這樣,學生的詭計就是如此這般,所以凡事要多了解一點、從不同角度去想,不要讓學生帶著自己走。好啦,讓我們回去課室,進一步審問炎若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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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老師說得有理。但我又想了想,我們現在的證據確實欠奉,不如等我們重看閉路電視、找回被霸凌的同學,再做進一步審問吧。否則啊!其他同學,尤其現在霍紫君同學也在,會覺得我們處事不周,又或者其他喜歡炎若彤的老師會覺得我們在針對她。倒不如先放她回家,反正我就不信她不回來上課。容老師,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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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理虧的容儒嘉,聽見後,雖然面露不甘,但為免節外生枝,最後也點頭贊成區新博的建議。不久後,若彤便被允許離開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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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陽曬在若彤和紫君頭上,燥熱的氣溫讓她們本能地躲在樹叢密集的路旁,踏著沒有陽光照耀的陰涼處,如履薄冰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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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算是走運,我剛剛回來,發現你書包擱在凳子上,但人不知道哪裡去。結果,我一走出班房,就看見你被幾個女生圍毆。有見及此,我當仁不讓,跑到教員室,去搬救兵。」紫君從後方把手搭在若彤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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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我被圍毆,還跑掉?」若彤瞇眼,往後無語地望向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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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默一點好嗎!對付那三個混混,你一個人肯定能搞定,就算打不過,你也跑得過啊!我是叫區老師來捉她們的。怎料,老師的作用遠大於這個,最後居然可以從容儒嘉手中保住你。嗯!我是不是應記一功啊!」紫君走到若彤身畔,挑了挑眉,露出渴求被稱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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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倒是沒想到,幹得漂亮!」若彤敷衍地伸了伸拇指。「但我沒想到,幫人還變兇手,唉!明明是B班的三個垃圾幹的,真是無緣無故、莫名其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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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覺得容儒嘉有些超過,根本就沒有證據。只是途經案發現場就覺得你有份霸凌。唉!可能你以往的態度不怎麼好,所以她一直懷恨在心。這次逮到機會,自然捉著不放,就算最後查明真相,知道不是你幹的,但可以趁機罵你幾句,她也會覺得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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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兩人來到建築物、食肆、交通燈林立的位置,因為缺乏遮蔭地的緣故,兩人的額頭開始冒汗,混合著廢氣和油煙的熱風,颳在兩人身上,更是為皮膚添上一層黏膩,困住躁動的汗水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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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應該幫那位男同學嗎?」若彤把手背抬到自己額頭的前方,俯視著地上的斑馬線,以免刺眼的陽光進入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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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麼幫他?」紫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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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或許讓他不再受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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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們需要找到證據,但就算真的懲治那三個女同學,他以後還是會被人欺負,就算不是肉體上的欺凌,在工作上,也會被人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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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長得不怎麼高,大約只有165,身子也很弱小,我想那群女生才會這麼敢欺負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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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的確是一個理由,但也不完全。我想究其原因,是他太懦弱,這是肉體上無法彌補的。譬如何嘉怡,她就只有152,但她為人大大咧咧,敢於跟男生叫板,有人會覺得她好欺負嗎?所以,就算哪位男生真的長高了,變壯了,受到欺負的時候,也仍舊不敢回擊。老實說,要是那個男生真的想要掙脫,他總能找到機會的。而且,如果他敢像發了瘋那樣,或者擺出歇斯底里的模樣,就算是霸凌者,也不太敢去招惹他。」紫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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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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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或許交給老師吧!反正我們能力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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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負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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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你親自找那三位同學的碴,然後以暴制暴。」紫君玩味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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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那我們今天晚上,躲在巷子內,等她們經過,接著用麻袋套在她們頭上,再把她們拖到巷子裡,毒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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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漂亮,講到事情好像要實現一樣。」紫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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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兩人對視一眼,抱著肚子,搖著頭,仰天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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