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若彤和區新博在走廊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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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區老師,我真的沒有甚麼大礙!不必去醫療室了吧。」若彤一臉不情願地對區新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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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禮堂說了,如果覺得沒有事的話,我會通知家長,告知他們詳情,你確定想我這樣做?去醫療室找負責的同事檢查,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區新博繼續向前走,沒有看向若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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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區新博沒有表情的臉,若彤只好別過臉,又唉聲又嘆氣地擺著頭,默唸道:「你那麼愛多管閒事,肯定沒有女人會喜歡,唉,白費這張長得比我還要白晢的好皮囊。」想完,若彤又把脖子一扭,端詳起站在身畔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剛才因傷導致眼睛模糊,所以看不清區新博的樣子,或者太匆忙,沒有注意到。若彤猛然發現,原來區新博是有戴眼鏡的!不過細看之下,區新博戴得是銀色的大框眼鏡,鏡圈又大邊框又細,本就很難察覺,而且他梳的又是中間分界的大波浪捲髮,細長的銀色金屬支架幾乎全被捲髮掩蓋,僅剩露出鬢角處的支架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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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我看不見。」若彤喃喃道,接著故意放慢腳步,讓自己的身位略略滯後新博,然後伸起右手,手掌攤開放在頭頂,接著保持平衡,讓手掌維持在同一水平,緩慢地朝新博後腦勺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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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嘛?」感覺背脊來風的區新博,快速轉身往回看,發現若彤的手掌距離自己的額頭不到一毫米。「你不會想要量我的身高吧……」新博蹙眉看著若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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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老師你想多了,哈……哈哈!天氣熱,我擦汗而已,哈哈……」若彤裝模作樣地拭擦一下自己沒有出汗的耳朵邊緣。自知露餡的她,心虛地往後退了兩步,然後雙臂往後擺,用左手握住右手的前臂,稍稍歪著頭,露齒微笑著,擺出跟霍紫音同款的小白兔臉,可惜眼神不夠水靈,還有長得太高了。故此,可憐程度遠不及紫君,表示自己是無辜的說服力也大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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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若彤才剛退後沒多久,區新博就一個大跨步,站在若彤跟前,而後如若彤剛才做的一般,攤開手掌,讓掌心輕輕觸碰若彤的頭頂,隨後手臂迅速回縮,攤平的手掌就停在自己的眉心。「同學你長得挺高耶,我可能就比你高四到五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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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若彤,被區新博這招反客為主,嚇得佇立原地。當區新博伸手,替自己量度身高時,兩人極近的狀態,更是讓若彤臉紅耳赤,窘得垂下頭,牢牢盯著區新博的皮鞋,不敢抬頭。可是,這一下的低頭,讓若彤的臉更靠近區新博的胸膛,隨之而來的是,清新的茉莉花香混合著皮膚溫熱的氣味,從區新博衣襟的縫隙處透出,漸漸滲進若彤的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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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不覺間,若彤血氣恢復通暢,繃緊的神經也開始放鬆,臉色亦沒有剛才那麼鮮紅。「這個味道很好聞,雖然是花香,但不算濃郁,男生用也合適。想不到區老師在香水這方面,倒是頗有品味。」若彤閉上眼睛,心裏念叨著,但嗅著嗅著,若彤的臉不自覺地往區新博的身軀靠攏,直到鼻頭碰到衣襟上的紐扣,才幡然退後,臉蛋重復剛才的滾燙和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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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你沒事嗎?」區新博關心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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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區新博再次呼喚自己,若彤倏地昂首,急忙喊了句:「老師,我們快點去醫療室吧!」便頭也不回,轉身大步大步地走著,把區新博甩在身後。「好尷尬,我剛才是不是貼在老師的胸膛,啊啊啊啊啊啊!不行,快點走,不能讓他看到我的臉,看不到,就沒有尷尬了。眾人皆醉我獨醒!對!就是這樣,走!」若彤嘴上不斷嘀咕,腳也沒有歇著,越走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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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醫療室,區新博向當值的醫療同事詳述若彤剛才摔倒的過程,便把若彤擱下,關上門,離開了醫療室,然後背靠牆壁,守在門旁,靜候檢查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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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10分鐘後,一把聲音傳來,以為若彤完成檢查的區新博,朝窗戶一看,發現若彤還坐在醫療室的椅子上,旁邊的房門也還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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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呢!區老師。」沈校長從新博的右側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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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校長啊!有甚麼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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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繼續走到新博的旁邊,往窗戶看了一眼,撇到坐在裏面的炎若彤。「你今天早上說不小心撞到一位同學,說的就是炎同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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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也真是巧呢!所以剛找她來這裏做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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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老師還真是細心。話說回來,你的母親最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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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沈校長洪福,母親身體康泰,手腳也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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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好!自你母親搬去外國後,我鮮少跟她聯繫。不過讓我驚奇的是,當年那個說要繼承母親衣缽,當一個比福爾摩斯還要厲害的大偵探的那位毛頭小孩。現在居然長得這麼高大俊朗,還這麼巧來到我的學校當實習老師,這個世界真是小啊!」沈校長雙手交叉抱臂,手指不停點擊自己的臂膀,仰望天空沒有雲彩的蔚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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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校長過譽啦!不過說起來,其實我並不介意繼承母親的衣缽,或許再過些時日吧!只是現在還年輕,母親的身體也健壯,繼續經營偵探社多幾年也不成問題。所以在當下,比起當一個偵探,我倒想跟隨自己的內心,當一個老師。其中,說不定也受到沈校長你不少影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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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言重了,我可沒那麼大的影響力,不過你能跟隨自己的內心,也確實是件好事。」沈校長拍了拍新博的肩膀,「如果有空,就上阿姨家吃頓便飯,你現在自己一個住,想必也很久沒有吃過家常菜,就算不是為了食飯,敘敘舊也好。叔叔很久沒有見你啦!有空就上來,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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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新博點了點頭,弱弱地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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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個大人,我也沒甚麼好囑託了,最後祝你工作順利,我走了。」沈校長最後又拍了拍新博的肩膀,然後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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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校長走了不久,若彤就完成了檢查。大致來說,沒有甚麼大礙,就是後腦勺腫脹,吃一些消炎藥,塗一些藥膏,幾天後就可以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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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炎若彤和霍紫君走在前往泰國餐廳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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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班主任找你有甚麼事?」紫君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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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還是撞到頭那件事,他剛才把我領到醫療室檢查,否則就給我爸媽打電話告狀,真不知道,這叫好人先告狀,抑或壞人先告狀,唉!」若彤撓著頭,撇著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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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他弄傷你,而且他又是你的班主任,我想在公在私也得好好照顧你。起碼這是善意的表現,說不定,他根本沒有誤信校長的讒言,對你有負面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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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事很煩!」若彤把嘴唇銜起,抬起右手,拇指與食指不斷摩擦。「剛才在醫療室,我看到校長來找區老師,雖然她們站在室外聊,所以我不肯定她們說的一字一句,但我清晰聽到校長說自己是『阿姨』,還有她十分親切地拍打區老師的肩膀,我想她們早就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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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這個是個大新聞啊!唉——棘手,實在棘手。」紫君搖了搖頭,不自覺地用手指捲動幾下自己的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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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若彤和紫君聽見背後傳來明顯的跑步聲,可還沒等兩人轉身往後看,一道身影便從兩人的中間穿過。那人正是何嘉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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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大美女,剛才你和老師去了哪裏……請教問題啊!為甚麼回來的時候,臉蛋都紅了呢?是不是,別有內情啊!」何嘉怡一個踏步,便卡在若彤前進的方向,然後面朝若彤睜大眼珠子,不停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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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是不是有問題?眨得那麼厲害,要不要我幫你挖出來,保證治標又治本,一勞永逸哦!」若彤雙手捉住何嘉怡的臉,拇指按在她太陽穴上,使勁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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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不要啊!」何嘉怡趕忙推開若彤的手,然後伸出自己的雙手,作勢要向若彤復仇。但是,若彤先她一步,伸長手臂,用手心按在何嘉怡的額頭,停住了她前進的步伐。被定住的何嘉怡,欲垂死掙扎,再次挺直手臂,向若彤襲來。可惜,手太短,儘管伸直了,也還是夠不著,只能在半空亂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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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趁若彤把注意力全放在何嘉怡身上,紫君悄悄來到若彤身畔,擺出拉弓引箭之勢,拇指搭在中指上,重壓之後疾速放手,讓中指宛如投石器投擲一般,重重地彈中若彤的耳垂。「嘻嘻,螳螂捕蟬,黃雀在後,Yeah!我找到機會報仇啦。」說完,紫君發動光速推進器,一個眨眼,便消失在若彤和何嘉怡的視線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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