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師願意的話——校園霸凌篇 - 女廁是逃生點？

聽到門鎖上的聲音，炎若彤先把郭祐榆放在一旁，接著飛奔到木門前，捉住門把又推又扭，卻怎麼也打不開門。

「不用白費力氣啦！你慢慢等死吧！」朱雪妍在女廁門外說。

聽到朱雪妍的聲音，炎若彤腦袋火速思考事情的來龍去脈，最終得出結論：惡霸三人組先是故意激怒自己，再放出郭祐榆被霸凌的消息，以此來引誘自己來女廁，最後再鎖上大門，讓自己與受害者共處一室。如此一來，只要等來校長、訓導老師或者任何一位教職員來見證，自己就會成為加害者的嫌疑犯，或者作為是加害者的鐵證。

思慮過後，炎若彤放下握在門把的手，沒有理會朱雪妍的挑釁，默默步回廁格與廁格之間的走廊。

「對不起......連累你了。」郭祐榆單手扶著廁格門，弓著腰說。

「不要緊，我沒有怕過，不是有你嗎？你幫我解釋就可以了，順便指證傷害你的兇手，這樣不僅幫了我，還幫了你自己。」

郭祐榆聽完，頭往下低垂，眼珠偷偷地往上瞥了炎若彤一眼，但並沒有回答炎若彤的話，只是點了點頭，不知道聽不聽得明白。

「放鬆點，我知道走出陰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如果不走，你又怎麼能逃出陰霾，看到陰霾背後的光明，加油吧！」炎若彤用紙巾擦了擦洗手槽上濕掉的磚瓦，然後背對洗手槽，雙手撐著磚瓦借力，最後輕輕一躍，屁股就坐在洗手槽的白色的長方形磚瓦上。待炎若彤坐好後，她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揮揮手，示意郭祐榆坐過來。

在炎若彤的邀請下，郭祐榆低頭走到洗手槽前，接著重複炎若彤剛才的動作坐到上面來。不過因為體格和受傷的關係，整個過程也費了他不少力氣。

炎若彤看著一旁的郭祐榆，他雙腿合攏，腰和頭依然是彎著和低垂著，只是這次手不是依靠在門上，而是合十放在腿上，偶爾會互相扭捏著手指或者用手指甲抓刮著雙手的皮膚。「怎麼不說話。」炎若彤見郭祐榆仍沒有理睬自己，於是繼續追問。

「哦！不好意思，我在想其他事情。」郭祐榆如夢初醒地看向炎若彤說。

「沒有關係，我只是問你想不想擺脫被人欺負這個窘境。」炎若彤說。

郭祐榆再次低頭，望著自己合上的雙手，大約過了五秒，他開口說：「我不知道，想與不想之間吧！」

「什麼意思，什麼是想與不想之間？」炎若彤詫異地問。

「炎同學有聽過叔本華的豪豬理論嗎？或者是箭豬、刺蝟理論，反正是一個意思。」

「叔本華？我不知道......原來箭豬有這麼多別稱......」

「他是一位德國的哲學家，至於豪豬理論，就是描述在嚴冬時分，豪豬們會聚集在一起取暖，以避免冷死的厄運。但豪豬有一個特性，它們身上有刺，當它們靠得太近時，它們便會扎傷彼此。在被扎傷一次後，它們會後退，退到一個彼此無法扎傷彼此的距離。但如果距離太遠，它們又會因為無法取暖而感到寒冷，故此它們又會冒著再次被扎傷的風險而前進，直到它們找到一個不會被扎傷，又不會冷死的距離。」

「喔！原來豪豬理論是這個意思，真的是長見識了。不過說回來，這個理論在現實生活上也是挺常見的，譬如和朋友相處，我們會因觸及彼此的底線而感到生氣，然後原諒，重複幾次就可以摸清楚彼此的脾性，接著就可以找到一個彼此都合適的生活模式。」

「嗯，大概與人相處之間都會存在這樣一個問題。不過，這可能也是人與人之間的一個篩選機制，如果人與人不能在受傷與溫暖之間取得平衡，這樣兩人就會被彼此的篩選機制篩選出去，最終無法建立起關係。」

「好深奧啊！或者這就是我會跟一些人合不來的原因。」炎若彤自然伸展著懸空的雙腿，然後舒服地看著稍嫌破爛的天花板，優哉游哉地嘆著氣。

「也不是很深奧，只不過是人與人之間的遷就罷了，我可能只是比較會遷就的人罷了。」郭祐榆也抬頭看著天花板。

「也不一定，一味遷就不代表是好事，否則單方面的遷就，只會導致其中一人變得扭曲。雙方無法互相調整，終歸是不可能合在一起的。或者如你所說，無法在受傷和溫暖之間取得平衡。」炎若彤看著郭祐榆說。

「那我該怎麼辦？如果願意遷就也是個錯誤......」

「遷就也分好壞，一方面說你為人圓融，另一方面卻會縱容或者助長他人氣焰。」

「為什麼要用二分法？世界或許不是光明就是黑暗，也不是彼此之間的灰色地帶，而是超越黑白色的另一個層次，或者只是事物的本身，就是說『遷就』就是『遷就』，不是好的遷就或者不好的遷就，我覺得這件事根本沒有必要！」郭祐榆越說越快，說到最後時，語氣變得十分自信和威嚴。

說完，郭祐榆發現炎若彤愣在原地，只是眼睛睜大看著自己，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接著，因為炎若彤驚訝的表情，郭祐榆瞬間反應過來，臉上的自信和威嚴變得蕩然無存，身體再次無力地駝著，而後怯怯地說：「不好意思，我說得太多了。」

「沒有關係。」炎若彤撓著頭，臉從驚訝轉回害羞的微笑。「只是你說的話有些難懂，什麼二分法？超越黑白的另一個層次？好像都是不易理解的概念，你真的見多識廣啊！」

「不是的！不是的！」聽到炎若彤這樣說，郭祐榆的面龐馬上窘了起來，接著不停搖頭擺手。「我只是碰巧從書上看來的。」

「嘻嘻！不用謙虛了。」炎若彤跳到地板上，轉身把手搭在郭祐榆的肩膀上。「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可以走出陰霾，起碼不要再被打了！」

聽罷，郭祐榆又點了點頭，這次的點頭比剛才果斷許多，力度也更重。

「好了！我們聯絡一下區老師吧！讓他來解救我們，至少不要坐以待斃。」說完，炎若彤傳了訊息給區新博，表示自己和郭祐榆被困在女廁，以及是惡霸三人組搞的鬼。不久後，區新博表示自己會過來處理，叫炎若彤好好照顧自己和郭祐榆。

「搞定。」炎若彤把手機塞回裙袋，接著悠遊地走向廁所的窗戶，發現對面學校的同學正在操場上踢足球，遠處還有一男一女在二樓走廊上聊天，但因為窗戶邊框的緣故，視線被擋去不少，十分有礙觀看的緣故，炎若彤需要在不同窗戶走動，以便觀察足球和人的動向。

「這個位置很好。」炎若彤來回走動幾次後，發現有一個窗戶特別長，觀感特別好，但再看了一會，炎若彤發現這個特別長的窗戶並不是屬於一個窗戶的！而是兩個窗戶！因為分隔這兩個窗戶的邊框消失了，所以這兩個窗戶合二為一，這才顯得窗戶特別大。

「這裡的邊框到底怎麼回事啊？」炎若彤看著兩個窗戶之間本該存在的邊框，接著視線慢慢往邊框兩邊的盡頭瞧去，發現上下兩邊的盡頭皆有金屬被扭斷的痕跡，但炎若彤伸手摸了摸這兩處被扭斷的金屬邊框，發現並不硌手，反倒有些光滑，而且絕對傷不了人。

看完這個獨特的窗戶後，炎若彤把頭探出窗戶外，然後朝窗戶外牆張望，發現外牆下方有一塊頗大的、包圍冷氣機或者是抽氣機外機的磚頭，長度起碼有30釐米，寬度也有20釐米，而且正對著窗戶下方。除此之外，窗戶的不遠處有一個直通地下的大水管。

「我記得區老師有跟我說過，說吳灝晴突然憑空消失了，不會是從這裡爬出去了吧！」炎若彤把頭從窗戶外探回廁所，心頭不禁一顫。接著，她拿出手機拍下這個窗戶，然後傳送給區新博，並加上自己的推測。

「如果吳灝晴可以，說不定我也可以。」炎若彤把右手握成拳頭，然後拍打在自己的左手掌上。

「炎同學？你說什麼啊！」郭祐榆走了過來。

「我要從那裡出去！」炎若彤用手指指著那個合二為一的窗戶說，然後迅速發了一條訊息予區新博。

「不是吧！」郭祐榆順著炎若彤手指指的方向，然後學她剛才探頭觀望一樣，看了看了外牆的四周。「為什麼要犯險？我就算不指證吳灝晴她們，也不會不替你解釋的。」

「我不想被她們捉住任何把柄，也不想為難你。」說完，炎若彤快速地把半個身體探出窗戶，然後不管郭祐榆的呼喊和阻止，瞬間就一腳在窗外，一腳在廁所地坐在窗戶上。最後，她看準下方包圍冷氣機的大磚塊，一下子就抽出廁所裡面的腿，然後雙腳垂直地落在那塊磚上。

「你小心點！」郭祐榆說。

「沒事的！」炎若彤回答完，心律明顯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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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廁是逃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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