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宴席上。
此時的餐點和台上的歌舞表演都已趨近尾聲,因此小米粒只來得及吃到剩餘的甜點,但對牠這種小老鼠來說夠填飽肚腹了。
牠跳上桌子,抓取最後一塊核桃小蛋糕時,突然想到在宴席周邊忙著斬殺熔炎巨魔的黑色老鼠。牠從頭到尾似乎都沒有出現在宴席會場,這不就表示牠都沒有吃東西嗎?居然還有力氣跟那一大群巨魔對抗?
雖然黑色老鼠還沒有正式成為牠的主人,但身為僕從的本能仍是讓小米粒決定把一些甜點儲備好。
小米粒跳下椅子,跑到專門給仙人們外帶用的竹簍區,從這些竹簍當中挑出最小──當然對牠來說還是很大的──用來裝準備拿給黑色老鼠吃的甜點。當牠吃力地拖著竹簍走回剛剛所待的餐桌時,發現牠的「前」主人巨龍正滿臉堆笑朝牠走過來。
「怎麼樣?見到我說的那個人了嗎?」
儘管巨龍的步伐不大,但小米粒還是從地板上感覺到明顯的震顫。要不是牠知道眼前的龐然巨物實際上個性相當溫順,牠一定嚇得屁滾尿流飛快離去。
「見到了……大概。」
「大概?」巨龍沒想到小米粒的回覆竟有些遲疑,好奇的牠歪了歪巨大的腦袋:「我想牠的特徵應該挺明顯的。凌亂的黑色長毛、肅殺的腥紅雙眼、配戴著的漆黑長劍,以及……跟你一模一樣的老鼠耳朵。你是見到這樣子的人嗎?」
「嗯……」
「這就對了呀!」巨龍笑著說,從喉嚨深處發出「隆隆隆」的聲音,再度讓小米粒認清自己確實不適合當巨龍的「僕從」,畢竟一個不小心牠可能就被踩成「鼠」餅了。「你剛剛遲疑了一下讓我很擔心呢,想說你是不是白跑一趟了?不過你看上去似乎不太開心?被黑米拒絕了嗎?」
「不、不是的!我問了,但是因為當時有很可怕的巨魔出沒,黑米……可能擔心我有危險,叫我先行離開,我就不確定牠有沒有答應了……」小米粒一邊說一邊捏緊手上的竹簍,深怕竹簍被人搶走似的。「反而是我自己擔心不配當牠的僕從,因為牠感覺很強,強到我都覺得自己可能拖他後腿,就……」
「呵呵,不過你心裡其實有答案了,對吧?」巨龍看著小米粒手上的竹簍,順手撈起一旁桌案上的核桃蛋糕,小心翼翼不把它捏扁地放進竹簍裡頭,這種舉動讓小米粒有些發愣。「去吧,我相信牠一定會很開心的。」
看起來冷冰冰的人,會有開心的情緒嗎?
小米粒不是很清楚,但是「前」主人都這麼鼓勵牠了,如果因著害怕黑米危險的氣息而錯過可能保護自己一輩子的強大主人,這損失豈不挺大的嗎?重點是,戰鬥力爆表的同類可遇不可求啊!
於是小米粒拖著比自己大了一倍的竹簍,努力朝著遇上黑米的無限瀑布前進。過程中,他其實很擔心黑米已經先行離去,而且照巨龍的說法黑米不太喜歡人多的場合,那牠更不可能出現在宴席會場了。之後若在無限瀑布找不著牠,又該去哪裡尋牠的蹤影呢?
就在小米粒一邊擔憂著一邊穿越森林準備踏入無限瀑布時,牠聽見周圍傳來隱約的對話聲:
「宴會還在進行著,您不回去吃點東西嗎?天帝也挺關心您的情況。」
「不用。」
「您還是不喜歡跟那群仙人相處嗎?」
「一個人挺好。」
「哦,不如我帶自製的玫瑰花糕給您吃?」
「好。」
這場對話是兩人在進行著,小米粒聽出其中一人就是黑米,另一個畢恭畢敬的嗓音則是熟悉又陌生,或許自己在哪裡聽過這道聲線,但是這個現在已經不是重點了。
重點是,黑米說了「一個人挺好」。
這句話讓小米粒有些退縮,就怕未來(自稱)的主人拒絕牠的請求,那牠就真的「失業」了,因為整個天界已經找不到比黑米還強大的老鼠啦。
「啊,不過我做的玫瑰花糕似乎也放到宴席上了,不如晚一些您再去吃呢?」
「不必了。」
「呵呵,不管如何都無法把您騙去會場呢。」
……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嗎?小米粒默默在心裡幫黑米吐槽。
牠開始好奇跟黑米對話的人是誰了,於是小心翼翼朝著聲音來源走去。
牠一起步,在牠面前的土地忽然蹦出一隻巨大的人型。
「啊啊啊啊啊!」小米粒完全不記得這隻人型長得什麼樣了,只知道自己在當時發出老鼠所不能及的超高分貝尖叫。
黑米則是在突襲的熔岩巨魔能夠傷及小米粒的前一刻,拔劍瞬斬牠的腰部,並且一臉嫌棄看著熔岩巨魔砸在地上碎成無數塊。稍早前知道這種怪物沒有鮮血後,牠懶得戀戰了,但也因此沒有注意到還在它附近的小米粒,小米粒也因為這樣被熔岩巨魔噴出的液體淋了滿身。
站在黑米旁的青蛇趕緊爬過去看看小米粒的情況,這一剎那似乎也動搖了某隻老鼠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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