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的馬戲團 - 第一雙手套

第一雙手套

Jun 1,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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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天生就喜歡惡臭的東西。金錢、權力、利刃，那只不過是他們囊中的腐敗之物。——卡萊爾•奧古斯特《紅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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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聲響徹耳際，鮮血如同烈酒充滿口中。卡萊爾咬緊下唇，忍住冒升的可悲眼淚，紅腫的臉頰鼓脹著，刺痛卻來自身體體內。

他轉回頭，看向眼前氣得抿起美麗雙唇的女人，她的姿態顯得緊繃，彷彿隨時都會應聲迸裂，而他很樂意看見那個樣子。

朝他揮出的手再次撲面而來，往另一邊反手打去，疼痛使他的臉頰更加紅艷，與他亮麗的黑眸形成對比。這次，他讓鮮血覆上他蒼白的唇瓣。

「你怎麼能？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女人對他毫無顧忌音量的嘶喊，站在緊閉房門門口、低垂著頭的瑪麗安不敢替他發聲，就因為女人的地位。

「又一次？卡萊爾！我受夠了你醜惡靈魂的行為！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讓我再次顏面盡失？讓你有著高尚品格父親抬不起頭？就因為你噁心的興趣？」

她控訴著他，彷彿他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僕人。

在奧古斯特大宅的人通通知道他的行為，他那噁心、令人恐懼的興趣，他讓他的家族蒙羞、他讓自己被人鄙視，他讓除了瑪麗安以外的人厭惡他的出現。

「對不起，母親。」他只能道歉，低頭握緊拳頭。女人發出鬼叫，她的痛恨毫不掩飾，她恨眼前的怪物，恨她的兒子為什麼被魔鬼附身。

至今十三歲了，他仍改不掉他的熱愛，他看著女人用憤恨至極的眼神看他，完全沒有一絲對親身骨肉的愛意。他內心麻木，卻又無法阻止它蔓延全身。

「把那個被你弄得骯髒的東西處理掉，如果再有一次，我會以十二棒處罰你的行為。你自己好自為之，卡萊爾。今晚罰你待在房內不准出來，晚餐我會要人送過來。」

她命令式的口氣讓他全身血液凍結。十二棒？只有僕人做錯事時才會被棒子處罰，但他是一個奧古斯特，他不應該被這樣對待。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女人轉身，漂亮的墨綠色蕾絲禮服被女人穿在身上簡直完美，仍夠一絲不差的顯示女人曼妙身材。

但她的性格卻是狠毒如同毒藥。

「母親，我不是僕人，就算我再怎麼可怕，我都不該被處刑十二棒才對。」他試著維持尊嚴的說，舌尖嚐盡噁心血味。

女人只是側頭斜眼看他，彷彿他只是不堪入目的蟲子，不值得正眼直視。

「你的惡習已經決定你的身分，卡萊爾。」

她優雅的離開他的面前，到門口時順勢要瑪麗安跟著她走。他的姐姐面色鐵青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尾隨女人離去。

他花了好幾分鐘才移動破碎腳步，走到床旁的鏡子面前，看著鏡中的男孩。

他很久之前就不再哭泣了，他的淚水已乾，但疼痛卻絲毫不減。

他忽視紅腫雙頰，麻木的伸手用力抹開臉上因瑪麗安巧手而創造出的美麗妝容，眼影在他眼皮上現成一陀藍色顏料，在眼下成為無法流出的眼淚。

伸手扯下耳朵上瑪麗安精緻的耳環，珍珠耳環的耳針狠狠的刮出傷痕，刺痛卻無法讓麻木從心底消散。

黑眸從鏡中直視他瘦小身材上的華服，淡藍的洋裝搭配小巧可愛的珍珠點綴，裙襬還有百褶設計。

他像是洋娃娃一般看著鏡子歪頭，他如果有著長髮就好了，看起來會更加完美。

如果他生來就是女孩就好了。

他鬆開馬甲繩線，讓裙子從身上脫落，脫下女性內衣褲，衣物的離去猶如靈魂脫離他的體內，他赤裸一身，從裡到外都是。

他環住自己，試著將身子縮到最小，彷彿這樣就沒有人可以找到他。

他想被黑夜吞沒，想要消失，想要死亡。

這樣就不再會感到悲傷，死亡會愉快的迎接他的到來，畢竟......地獄本來就屬於魔鬼的。

而他將在那獲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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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雙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