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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日的餐廳廚房是戰場,出餐要快速,品質也要保證,或許人就是要在充滿壓力的地方才能逼出自己的潛能。
「凱,快點!」
「是,師傅。」
金髮女人離開天宮大陸之後,不,被趕出家門之後,就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國家自力更生。她是這間餐廳廚房裡唯一的女性,從小被父母捧在心上的掌上明珠,因為結婚前夕反悔逃婚,父親大發雷霆,父女對質,女兒全盤托出自己無法結婚的理由,很簡單也是最重要的理由──她不愛,她無法跟她不愛的人結婚,只是為了迎合他人的眼光,家族的榮耀,又或是所謂的社會責任。母親被夾在中間,無法緩解丈夫跟女兒的矛盾,尤其當女兒下跪,同時也是「出櫃」。
大女兒從小到大都是最優秀的,從不讓他們擔心,母親很清楚,甚至是女兒愛女人這件事,她也隱隱有感覺,然而老天殘酷吧,兩個女兒都是同性戀。最讓金髮女人感到難受的是母親責怪自己究竟做錯什麼,或是對女兒們疏於照顧嗎?為何會有今天這種結果。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金髮女人離家前最後對母親說的話,除了對不起,其餘的都是眼淚。
為母的心疼是淚水,為父的心疼則是咆哮。即使都已經出國將近一年,金髮女人午夜夢迴都還可以聽到爸爸的怒吼:「給我滾!我沒有妳這種同性戀的女兒,我的臉都給妳丟光了!不孝女!只要我還活著,妳就別想踏進這個家門一步。」天之驕女變得一無所有,金髮女人起初很痛苦,可獨自生活一陣子之後,其實這一切並沒有她想像中的煎熬。偶爾看到帳戶莫名其妙多出錢,金髮女人想都沒想就拿去捐,就像她的金色長髮一樣。
「小姐,妳的頭髮很漂亮,妳確定要全部剪掉嗎?」理髮師還勸她。
「妳會剪頭髮嗎?」她反問。
「會,但……」
「那就剪掉。」
金髮女人態度堅決,但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即將變得不像自己,她也難免眼眶泛淚。
「凱,辛苦了。」
「你們也辛苦了。」
「要不要去喝一杯,明天餐廳休息。」
「今天先不要,我有事。」
廚房的大戰結束,所有的不滿與不愉快也都隨著用餐尖峰時段過去而消失,一出餐廳,沒有了資歷輩分,大家都是人。金髮女人早看出二廚對她有點意思,但她毫無心思,連告訴他我喜歡女人都沒心情。回到在街角的舊公寓之前,她去超市買些日常用品跟周末要煮的食材,這是再普通不過的日常行程,但意外難料,特別是在這個「自由」到令人難以置信,槍枝氾濫世界第一的國家,她不過是經過一條巷子就被一個男人搶劫,所幸對方不是拿槍,銀白的刀鋒抵在她的頸部,這不是演電影,金髮女人當然是不敢輕舉妄動,直到男人開始猥褻她,她的掙扎便是拚了命,拚了命的結果就是刀子劃開了她手臂上的皮肉,買好的東西都砸到男人的腦袋上,她趁機拔腿狂奔,確認對方沒有追上來,她才慢慢走回家,也用不著去醫院,這個國家的醫療體系就是以錢為尊,她心想隨便包紮就好,沒想到鑰匙才剛轉動門把,樓下傳來腳步聲,金髮女人有所警覺,餘光往下,竟是一個和她長相神似的黑髮女人抬頭望著她。
「哇,姊,我現在才知道妳短髮這麼帥。」妹妹語調輕浮,姊姊面無表情。
「妳比鶴熙難找。」但妹妹一句話就引起姊姊的敏感神經。
「妳的手這樣不痛嗎?是打算不想活了嗎?」妹妹看姊姊的手臂滿是鮮血。
「我很久沒有痛的感覺了。」姊姊冷漠的說,打開門也沒邀請妹妹進門,是妹妹厚臉皮搶先進屋。
「住這又濕又冷又黑又臭的地方,妳習慣嗎?」妹妹環視公寓。
「涼冰,妳有什麼事嗎?我沒東西可以招待妳。」
姊姊的冷淡一看就是假裝的,妹妹知道,本來因為一個女人她們姊妹鬩牆,但姊姊後來公然反抗爸爸,她們之間也算冰釋前嫌,況且她現在也有女朋友了。
「我沒要當月老,我只是想妳計畫未來怎麼辦?在這裡當廚傭一輩子嗎?」
妹妹的問題,姊姊沒有馬上回答,她站在浴室,靜靜的看著鮮血往下流,不知從何時起,她就感覺不到痛,被火燙到、被門夾到,就連剛才被刀子割傷手,她也毫無感覺,但神奇的是,一見到妹妹來,她感覺她的喉嚨很乾、很不舒服,她試圖講一些話,可是又沒有任何頭緒該說什麼。見金髮女人欲言又止,妹妹走過去,大拇指用力按壓姊姊手腕處的刀傷,切口很深,如果不去縫,不做處理,肯定會留下難看的傷疤。
「有點痛。」
「是,凱莎姊姊,但也就是有點痛而已。」
涼冰放開手,她還是老樣子,安慰人的方法很奇怪,凱莎無言,不過有件事,無論她到哪裡,她都很在意、關心。
「鶴熙,她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妳在說笑話嗎?姊,沒有妳,她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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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日的餐厅厨房是战场,出餐要快速,品质也要保证,或许人就是要在充满压力的地方才能逼出自己的潜能。
「凯,快点!」
「是,师傅。」
金髮女人离开天宫大陆之后,不,被赶出家门之后,就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家自力更生。她是这间餐厅厨房裡唯一的女性,从小被父母捧在心上的掌上明珠,因为结婚前夕反悔逃婚,父亲大发雷霆,父女对质,女儿全盘托出自己无法结婚的理由,很简单也是最重要的理由──她不爱,她无法跟她不爱的人结婚,只是为了迎合他人的眼光,家族的荣耀,又或是所谓的社会责任。母亲被夹在中间,无法缓解丈夫跟女儿的矛盾,尤其当女儿下跪,同时也是「出柜」。
大女儿从小到大都是最优秀的,从不让他们担心,母亲很清楚,甚至是女儿爱女人这件事,她也隐隐有感觉,然而老天残酷吧,两个女儿都是同性恋。最让金髮女人感到难受的是母亲责怪自己究竟做错什麽,或是对女儿们疏于照顾吗?为何会有今天这种结果。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金髮女人离家前最后对母亲说的话,除了对不起,其馀的都是眼泪。
为母的心疼是泪水,为父的心疼则是咆哮。即使都已经出国将近一年,金髮女人午夜梦迴都还可以听到爸爸的怒吼:「给我滚!我没有妳这种同性恋的女儿,我的脸都给妳丢光了!不孝女!只要我还活着,妳就别想踏进这个家门一步。」天之骄女变得一无所有,金髮女人起初很痛苦,可独自生活一阵子之后,其实这一切并没有她想像中的煎熬。偶尔看到帐户莫名其妙多出钱,金髮女人想都没想就拿去捐,就像她的金色长髮一样。
「小姐,妳的头髮很漂亮,妳确定要全部剪掉吗?」理髮师还劝她。
「妳会剪头髮吗?」她反问。
「会,但……」
「那就剪掉。」
金髮女人态度坚决,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即将变得不像自己,她也难免眼眶泛泪。
「凯,辛苦了。」
「你们也辛苦了。」
「要不要去喝一杯,明天餐厅休息。」
「今天先不要,我有事。」
厨房的大战结束,所有的不满与不愉快也都随着用餐尖峰时段过去而消失,一出餐厅,没有了资历辈分,大家都是人。金髮女人早看出二厨对她有点意思,但她毫无心思,连告诉他我喜欢女人都没心情。回到在街角的旧公寓之前,她去超市买些日常用品跟周末要煮的食材,这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行程,但意外难料,特别是在这个「自由」到令人难以置信,枪枝氾滥世界第一的国家,她不过是经过一条巷子就被一个男人抢劫,所幸对方不是拿枪,银白的刀锋抵在她的颈部,这不是演电影,金髮女人当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男人开始猥亵她,她的挣扎便是拚了命,拚了命的结果就是刀子划开了她手臂上的皮肉,买好的东西都砸到男人的脑袋上,她趁机拔腿狂奔,确认对方没有追上来,她才慢慢走回家,也用不着去医院,这个国家的医疗体系就是以钱为尊,她心想随便包扎就好,没想到钥匙才刚转动门把,楼下传来脚步声,金髮女人有所警觉,馀光往下,竟是一个和她长相神似的黑髮女人抬头望着她。
「哇,姊,我现在才知道妳短髮这麽帅。」妹妹语调轻浮,姊姊面无表情。
「妳比鹤熙难找。」但妹妹一句话就引起姊姊的敏感神经。
「妳的手这样不痛吗?是打算不想活了吗?」妹妹看姊姊的手臂满是鲜血。
「我很久没有痛的感觉了。」姊姊冷漠的说,打开门也没邀请妹妹进门,是妹妹厚脸皮抢先进屋。
「住这又湿又冷又黑又臭的地方,妳习惯吗?」妹妹环视公寓。
「凉冰,妳有什麽事吗?我没东西可以招待妳。」
姊姊的冷淡一看就是假装的,妹妹知道,本来因为一个女人她们姊妹阋牆,但姊姊后来公然反抗爸爸,她们之间也算冰释前嫌,况且她现在也有女朋友了。
「我没要当月老,我只是想妳计画未来怎麽办?在这裡当厨佣一辈子吗?」
妹妹的问题,姊姊没有马上回答,她站在浴室,静静的看着鲜血往下流,不知从何时起,她就感觉不到痛,被火烫到、被门夹到,就连刚才被刀子割伤手,她也毫无感觉,但神奇的是,一见到妹妹来,她感觉她的喉咙很乾、很不舒服,她试图讲一些话,可是又没有任何头绪该说什麽。见金髮女人欲言又止,妹妹走过去,大拇指用力按压姊姊手腕处的刀伤,切口很深,如果不去缝,不做处理,肯定会留下难看的伤疤。
「有点痛。」
「是,凯莎姊姊,但也就是有点痛而已。」
凉冰放开手,她还是老样子,安慰人的方法很奇怪,凯莎无言,不过有件事,无论她到哪裡,她都很在意、关心。
「鹤熙,她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妳在说笑话吗?姊,没有妳,她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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