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微微揚起一抹微笑跟在藍忘機身後,離開的路上與不少小輩擦肩而過。小輩們與他們交錯而過時紛紛開口向魏無羨道賀道:「魏前輩,生辰快樂。」
魏無羨笑吟吟地朝著小輩們揮手致謝,身軀卻悄悄地朝著藍忘機的方向靠了靠。藍忘機感受到魏無羨朝著自己靠過來,抬眼朝小輩們投以一個不冷不熱的眼神,小輩們不知是被嚇到還是明白了藍忘機的意思,紛紛識相地離開。藍忘機和魏無羨肩併著肩朝藍啟仁的住所走去,山道兩側幾棵稀疏的楓樹火紅地屹立著,點點緋紅點綴著有些蕭瑟的山景。
一片艷紅的楓葉搭著微風從天而降,搖曳地落在魏無羨的頭上,藍忘機從眼角餘光看見了那片楓葉,瞬間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魏無羨,不明所以的魏無羨有些困惑地望著藍忘機,問道:「藍湛,怎了?」
「楓葉。」藍忘機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取下那片落在魏無羨頭頂的楓葉,放進魏無羨的掌中。
魏無羨看了看藍忘機放在他掌心的楓葉,笑著說道:「藍湛,晚點回靜室幫我製成書籤可好?」
「好。」藍忘機小心翼翼地將那片楓葉收入袖中,隨後再次牽著魏無羨朝藍啟仁的居所走去。
經過一段時間的步行,兩人終於來到藍啟仁的居所前,一個專門服侍藍啟仁的弟子恰巧從屋裡走了出來。那位弟子手上捧著一個小小的錦盒走了出來,剛出來便看見藍忘機和魏無羨站在門外,他不疾不徐地朝著兩人走了過去。
「含光君、魏前輩。」那名弟子禮貌地朝著藍忘機和魏無羨行了個禮,抬起頭後繼續說道:「兩位可是來找藍先生的?」
「嗯,叔父是否已經睡下?」藍忘機問到。
弟子對著藍忘機答道:「方才離開前,先生說他有些累了想歇息,不知是否已經睡下。」
「多謝告知。既然叔父已歇息,那我們明日再來拜訪吧!」魏無羨有些失望地說道:「藍湛我們走吧。」說完,魏無羨便牽著藍忘機朝回靜室的小路走去。
此時,身後的藍氏弟子突然開口叫住他們二人,說:「二位前輩請留步。」
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藍忘機與魏無羨停下了腳步,那位藍氏弟子繞過他們身邊,站定在他們前面,將手中精緻的小錦盒遞到魏無羨面前,說道:「魏前輩,這錦盒是藍先生說要送您的生辰禮物。說是方才赴宴時忘了帶去,故本欲託我送去宴廳給您;不過,既然在此處遇到了您,便直接交付給您。此外,藍先生還寫了封信要我一併轉交給您。」說完又取出一封信一併交給魏無羨。
正當魏無羨眼眶盈滿熱淚,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屋內傳來藍啟仁低沉的嗓音,說道:「若有事,便進來吧。」
聽見藍啟仁的話語,小輩拱手對著藍忘機和魏無羨說道:「既然如此。含光君、魏前輩,我就先行離開了。」
「恩。」藍忘機對著那小輩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來看著魏無羨,一手托著要回禮的禮盒,另一手接過魏無羨手中的小錦盒與信封收進袖裡,這才牽起魏無羨的手朝著院落裡走去。
藍忘機牽著魏無羨來到房門前,突然間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將手中的禮盒遞給了魏無羨,然後才抬起手來輕輕敲了敲房門,發出了兩聲『扣扣』的清脆敲門聲。
「進來。」藍啟仁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咿呀』的一聲木門被藍忘機輕輕推開,藍忘機走在前頭領著魏無羨朝房內走去。房間內充斥著淡淡的薰香味,走進房中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木製的屏風,屏風之後坐著一位身著中衣的老者,背對著門口跪坐在桌案之前,氤氳的水氣在房中繚繞滾動著,濕潤的空氣中包裹著淺淺的茶香味,讓身處房中之人皆是不自覺地放鬆身心。
藍啟仁帶著威嚴的嗓音又一次在房中響起,說:「過來坐吧。」
藍忘機本欲牽著魏無羨往前走去,魏無羨卻輕輕地掙開那隻被牽著的手,藍忘機回過頭有些困惑地看著笑吟吟地對他眨了眨眼的魏無羨。看懂魏無羨的意思,藍忘機只是微不可查地深吸了口氣,然後收回望向魏無羨的目光,轉過身朝著桌案的方向走去。
藍忘機率先在案前坐了下來,手在身旁的空位藉著桌面的遮擋,用不被發現的方式輕輕拍了拍,示意魏無羨在他身側坐下。
魏無羨見狀走了過去在藍忘機身旁坐下,然後一臉認真地對著藍啟仁說道:「叔父,不好意思在睡前來叨擾您。」
「既然仍未睡下,何來叨擾之說?」藍啟仁淡淡地說著,輕輕拿起桌上的茶杯湊到唇邊喝了一口。
藍忘機拿起一旁的兩個空茶杯放在桌上,取起滾燙的熱水沖入茶壺之中,壺中的茶葉隨著倒入的沸水在狹小的空間中翻騰著,讓室內的茶香更加濃厚沁心,舒緩著魏無羨有些緊繃的神經。藍忘機將泡開的茶水倒入茶杯之中,緩緩地將一個茶杯推到魏無羨的面前,然後才替自己倒了一杯。
「多謝了,藍湛。」魏無羨眉開眼笑地對藍忘機說到。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準備伸手拿起茶杯,趕緊沉聲說道:「魏嬰,小心燙。」
「喔,好。」聽見藍忘機的提醒,魏無羨放下了準備拿茶的手,轉過頭朝著藍啟仁說道:「叔父,多謝您今日策劃的宴會,還有…謝謝您特意準備的賀禮。」
「這沒什麼,只因曦臣和忘機都忙於籌備清談會,故而由我代為操辦。」藍啟仁拿起藍忘機為他添加好的茶水,湊到了嘴邊輕啜了一口,然後繼續說道:「而生辰禮則是於情於禮都必須準備的。」
魏無羨拿起藍忘機進門前交給他的禮盒,輕輕地放在藍啟仁的面前,道:「叔父,這糕點禮盒是我給您的回禮,多謝您贈與我的生辰禮。」
藍啟仁輕瞥了一眼桌上的小木盒,又喝了一口茶後,說道:「我不喜甜食,這禮盒就免了吧。」
魏無羨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卻被藍忘機搶先一步說道:「叔父,此乃魏嬰特選之糕點,口味極為淡雅不甜膩。」
聽見深知自己口味的藍忘機如此說到,藍啟仁也不好再推拒,故而拿起禮盒收到一旁的木櫃上,說道:「那我便找時間嚐嚐。」
藍忘機拿起茶壺又在藍啟仁的茶杯裡添了茶水,然後抬起頭來看著藍啟仁說道:「叔父,時候不早,我和魏嬰先回房去,不留在這打擾您歇息了。」
「恩,回去早些歇息。」說完藍啟仁輕輕地咳了兩聲,然後執起茶杯又啜飲了兩口。
聽見藍啟仁輕咳的那兩聲,藍忘機紅著耳畔說道:「好的。」
魏無羨仰頭將藍忘機倒給他的茶水一飲而盡,爾後說道:「那…叔父,我和藍湛先回房去了。叔父早點休息,晚安。」魏無羨倒是沒注意到藍啟仁的暗示,反而笑吟吟地向藍啟仁道別。
藍忘機站起身來,朝著魏無羨伸出手來,靜靜地等待著魏無羨伸手。魏無羨本是笑吟吟地看著藍啟仁,直到眼角餘光闖入一隻纖細的手掌,便轉過頭去將手覆了上去,借著藍忘機的手掌站了起來。藍忘機和魏無羨朝著藍啟仁行了個禮,然後朝著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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