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轉過身看著那個小姑娘離去的背影,有些無奈卻又放鬆地呼了一口氣。此時身後傳來一陣低沈卻蘊藏著些許醋意的聲音,喊道:「魏嬰。」
「啊啊啊!藍湛,你聽我解釋。」魏無羨看著藍忘機有些慍怒的神情,匆匆忙忙地解釋道:「我絕對不是故意要把你送我的香囊弄掉的,也絕對不是刻意要與那姑娘糾纏的,含光君你可要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呀!」
「……」藍忘機不發一語地看著魏無羨,但臉色卻和煦了不少,經過一番沉思後,才緩緩地開口回了一個字:「好。」
魏無羨看著藍忘機仍舊有些生氣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藍湛,事情是這樣的:方才我倆被人群衝散後,我一不小心就和那小姑娘撞在一塊。而那小姑娘是個眼盲人士,所以我便想著要送那姑娘到沒人的地方,這樣也比較安全。誰知那小姑娘一口拒絕了我的提議,還匆匆忙忙地就跑了,但這途中居然連個人都沒撞著,你說奇怪不奇怪?」
「確實有異。」藍忘機一邊回答一邊伸手取過小姑娘塞進魏無羨懷中的香囊收到自己的衣襟之中。
魏無羨將藍忘機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卻也不戳破反而繼續說道:「是呀!我也是覺得奇怪,就摸了摸你給我的錢袋。想不到的是錢袋還在,但早上你給我的香囊卻不翼而飛了。這不,我心裡一著急就匆匆忙忙地跑來追這姑娘了,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才會不小心把你忘在人群中,但我也只是因為急著想要把你繡給我的香囊拿回來嘛。」
魏無羨看著藍忘機逐漸和緩的臉色,伸手輕輕抓著他的衣袖說:「藍二哥哥,看在我都把香囊找回來的份上,你就別吃醋了嘛……好不好?」說完還偏過頭直勾勾地盯著藍忘機淺色的雙眸。
「下次,別再弄丟了。」藍忘機一臉正經卻耳根泛紅地說到,伸手抓住魏無羨擺弄著他衣袖的手,話鋒一轉說:「那姑娘並非眼盲之人。」
「你也是這樣覺得?」魏無羨臉上露出得意且認同的神情,繼續說道:「我看見那姑娘都沒撞到人就走出人群時,便猜想說不定那小姑娘是裝盲。」
聽見魏無羨的話語,藍忘機有些不解地問道:「既如此,碎銀交換又為何意?」
「也沒什麼,就是看著那小姑娘這樣,不自覺地想起了義城的阿菁姑娘,便想說給她些碎銀幫幫她。」魏無羨邊說邊皺起了眉頭,眼底有一抹淡淡得憂鬱,突然對上藍忘機有些擔憂望著他的琉璃色雙瞳。魏無羨迅速收起憂傷的神情,語氣轉而有些調侃地對著藍忘機說:「況且我最寶貝之人親手做給我的寶貝還在她手上呢!若不趕緊拿些碎銀跟她換回來,贈物之人可就要不樂意了呢!」
藍忘機聽出魏無羨的話外之音,紅著耳根神色不太自然地問:「只因如此?」
「噗!我的天呀…藍湛,你說除了這個原因以外,我還有會因為什麼給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那麼多錢?還是你以為我對那個小姑娘有意思?」看著藍忘機一臉被說中的模樣,魏無羨舉起右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佯裝不滿地問:「我說呀藍湛,你為何會覺得我是因為對那姑娘有意,所以才用重金跟她買回那個香囊?啊!還是你根本覺得我是故意把香囊弄丟,好製造機會能和那姑娘多說幾句話?」
「魏嬰,我……」藍忘機一時之間被魏無羨堵的一句話也反駁不了,他無法否認魏無羨的質疑,畢竟他確實在遠處看見魏無羨跟著小姑娘走進巷子裡時,便有些不快的念頭萌生;而走近時又聽見魏無羨要給小姑娘錢,那一刻心裡更是將魏無羨剛才所說設想了一遍。
魏無羨趁著藍忘機發愣時,將被握住的手掙了出來,轉過身去背對著藍忘機,語氣有些傷心地說:「真是沒想到呀!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居然還對我這樣不信任。我不過就是一不小心和那姑娘撞上,還被偷走了香囊;沒想到在雅正端方的含光君心中,我就只是個滿腦子想著怎麼撩撥姑娘的浪蕩子,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魏嬰,你沒有,你很好。」藍忘機聲音有些顫抖地說,伸出右手輕輕攏著魏無羨的手臂,像是怕被甩開一般有些微微顫抖著,看著魏無羨並沒有打算接話,便繼續說道:「我的錯,抱歉。」
看著面前背對著自己的魏無羨,藍忘機有些慌亂,微微地朝著魏無羨靠了過去,確認魏無羨並沒有推開他的打算,大手一用力就把人拉入懷中,雙臂緊緊環著魏無羨,像是怕他跑了一般,低下頭靠在魏無羨頸窩,聲音低低地說:「魏嬰…抱歉,別生氣可好?是我的錯。」
靠在藍忘機懷中的魏無羨身體微微的顫抖著,感覺到魏無羨的顫動,藍忘機以為他委屈的哭了,有些慌張地看向魏無羨的臉龐,這一望卻是一張燦陽般的笑顏映入他的眼中。藍忘機一時間看得有些傻了,茫然地低喃道:「魏嬰?」
「哈哈哈!!!藍二哥哥我在,不是約好我們之間不需道歉和道謝的嗎?可你剛剛卻說了兩次抱歉唷!」魏無羨被藍忘機結結實實地擁著,整個人倚靠在他懷中開心地笑著。
藍忘機帶著氣惱又有些困惑的語氣問:「魏嬰?我以為你在生氣。」
「哈哈哈!剛一開始確實是有些生氣的,不對,應該說是委屈。我又沒做什麼卻被藍湛你吃了這麼大一口的莫名醋,我心裡可是委屈得很呢。可是看你一副怕我跑了的模樣,還那樣小心翼翼地道歉,就讓我無法生你的氣了呢!」魏無羨仍然有些委屈地噘著嘴,像是在思考什麼一般沈默了一會,才又開口說道:「委屈至極的羨羨,現在只能靠二哥哥的親親才能哄好了。」
「魏嬰我……」藍忘機面有難色地看著懷裡的魏無羨,現在雖說是在小巷中,但仍算是在外頭,況且這還是在彩衣鎮內,隨時都有可能會偶遇熟人,藍忘機正在思考著該如何做時,懷中的人稍稍掙開他的雙手,開口說道:「不樂意就算了,哼!我才不稀罕呢!」
眼看著魏無羨又打算逃離自己的懷抱,藍忘機趕緊將環抱著魏無羨的雙手攏緊,側臉輕靠在魏無羨肩上,聲音低低地在他耳邊說道:「魏嬰,現在在外面……可否先欠著?」
「不可以。」魏無羨佯裝生氣地說:「如果現在沒有好好哄哄的話,等等可就不是一個親親能哄好的了。生氣的羨羨沒被哄好之前,是不會和你回雲深不知處的!」
聽見魏無羨這樣說藍忘機一時間有些慌了,傾刻間也顧不得仍在外面這件事,右手撫上魏無羨的側臉,手一用力將人轉了過來面對自己,頭一低便熟練且準確地吻上那抹嫣紅。一個不帶情慾溫溫熱熱的吻就這樣維持了好一會,隨後藍忘機才緩緩地退開唇瓣,環在魏無羨腰際的手卻仍舊緊緊地摟著,小心翼翼地問:「還生氣嗎?」
面對藍忘機面容極近的提問,魏無羨只是微微噘起嘴說:「不夠不夠!這樣蜻蜓點水一的吻,怎麼可能哄好我呢?我要那種…」話還沒說完,便被藍忘機用唇瓣給堵得嚴嚴實實,溫熱的舌頭竄進魏無羨的口中攪弄著。
藍忘機一手環著魏無羨的後腰,一手輕輕揉按著魏無羨的後腰,無聲無息卻動作迅速地朝著一旁的牆面逼近。抵住魏無羨後腦那手,手臂下垂墜的袖擺恰巧擋住巷口的方向,讓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就算不小心朝巷內投以目光,也無法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藍忘機溫熱的舌頭在魏無羨的口中探詢著那方柔軟,環在腰際的大掌輕輕揉捏著那處敏感的軟肉,一時間魏無羨什麼生氣作惡的心思通通被吻得煙消雲散,雙腿一軟依靠在藍忘機手上任其擺佈。
過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藍忘機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那抹被他吻得紅腫的薄唇,看著懷中的魏無羨雙眼有些失神地望著自己,藍忘機輕輕啄了魏無羨的額際,低聲問道:「魏嬰,還生氣嗎?」
魏無羨藉著藍忘機的手掌有些搖晃的站著,胸口上下起伏地微微喘息著,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目光呆滯地盯著藍忘機有些擔憂的面容。
藍忘機看著懷中有些反常的魏無羨,開口喊道:「魏嬰?」
聽見藍忘機的呼喊,魏無羨稍稍回過神來看著藍忘機說:「藍湛呀藍湛,你說說世人稱你冰清玉潔,但為何我每每總是被你吻得腰肢酸軟、意亂情迷的?被你這樣隨便一吻,就整個人輕飄飄的,讓我還怎麼生你的氣?」一邊說一邊抬手撫上藍忘機俊俏的側臉,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描繪著藍忘機的眉尾。
「不生氣了?」藍忘機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魏無羨的表情,像是要從他臉上的神情看出他的回答。
「都說了沒法生你的氣了。」魏無羨微微噘著嘴說道:「雖然不生氣了,但二哥哥下次可不能再隨意吃醋了呀!否則可不是親親就能哄好的了。」
藍忘機淡色的琉璃瞳靜靜地盯著魏無羨的面容,刻意不回答他的話語,轉移話題地說:「既已不生氣,那走吧。」說完便牽起魏無羨的手,朝著市集的方向走去。
然而魏無羨並沒有跟上藍忘機的步伐,而是雙腿立於原地,任由藍忘機牽著他的手往前走,卻動也不動。
藍忘機被魏無羨的手拉住,因而停下了腳步,回過頭有些困惑地問道:「魏嬰,怎麼了?」
「二哥哥,我……我走不了了。」魏無羨被藍忘機牽著的手,輕輕地回捏著對方修長且指節分明的指節,小手指刻意摩娑著藍忘機的掌心,語氣裹著蜜糖地說:「你剛那個吻害我起了反應,所以走不了了。」
魏無羨的話語讓藍忘機一瞬間整個耳朵染上了緋紅,被握住撩撥的手悄然無聲地收攏,臉上卻仍舊一派淡然地問:「那我背你?」
「我可是下身起了反應的呀!藍二哥哥,倘若你這時背我,那我身下高高聳起的那物,可是會一整路頂在你的後背之上,如此一來……我可能會一路被你蹭得發出舒服不已的叫聲,我是不介意被別人聽去啦!但我怕二哥哥你回去又跟我吃醋,那我可就冤大了。」魏無羨邊說邊露出委屈的神情,一雙眼水汪汪的盯著藍忘機的反應。
而魏無羨那些過於直白的話語傳入藍忘機耳中,將其原本白皙俊俏的臉龐,熨上些許的紅豔。藍忘機聲音有些沙啞卻仍舊保持冷靜地說:「要不我抱你?」
「嗯?二哥哥要在這裡抱我嗎?是也可以啦!想想我們倆也很久沒有在野外那啥了,自從我們第一次在野外做了之後,我其實就一直很想在外面再做一次呢!」魏無羨故意忽視眼前之人臉龐上逐漸暈開的粉色和眼底越來越深沉的瞳色,繼續自顧自地嘀咕道:「讓我想想…若要在這巷弄裡天天的話,應該在哪個地方好呢?」
「魏嬰……」藍忘機低低地喊了一聲魏無羨的名字,便用唇堵住那張不斷說著污言穢語的嘴,直到魏無羨被自己吻得氣息不穩稍稍安靜後,才緩緩地離開那抹如蜂蜜般甜蜜的唇,聲音沙沙地解釋:「我的意思是抱著你回家,並不是……在這裡和你天天…」
「喔………我還以為今天是我生辰,可以來一些特別的玩法呢…沒想到是我想多了呀。」魏無羨微微喘息著,口中不滿地嘀嘀咕咕著,雙頰氣嘟嘟地鼓起,臉上寫滿了失落的表情,有些沒精神地說:「那藍湛你先暫時別管我吧……讓我一個人冷靜冷靜,等我萎了之後再去找你。」
「…………」藍忘機紅著臉看著魏無羨一臉的委屈和失望,抬眼看了看四周,隨後打橫抱起魏無羨不發一語地朝一旁漆黑的小巷走去。
魏無羨本來還沈迷在有些失望的情緒之中,突然間被藍忘機攔腰抱起,一臉困惑地問:「藍…藍湛?你做什麼呢?」
「…………」被魏無羨這麼一問,藍忘機臉頰又更紅了一些,一言不發地走進小巷中。藍忘機走進的是一條死巷,小巷裡有幾個高高低低的木箱堆疊在牆邊。此時已是未時末,偏斜的陽光恰巧讓木箱後形成一塊陰暗的區域,藍忘機抱著魏無羨朝著那處走去,在兩個堆疊在一塊的木箱旁停下了腳步,動作輕柔地將魏無羨放了下來,說:「站著稍等我。」
魏無羨有些困惑卻仍舊乖巧地站在原地,看著藍忘機站在他面前緩緩解開衣帶,並且動手脫下外衣時,忍不住開口說:「藍湛,你真打算和我在這做嗎?」
魏無羨的話語讓藍忘機一瞬間雙頰滾燙不已,好在此處光線昏暗無法讓魏無羨看清他的臉色,藍忘機有些艱難地說:「我不是,只是……想先幫你滅個火。」
「嗯?滅火?」魏無羨偏著頭有些困惑地看著藍忘機。
藍忘機輕輕地在魏無羨的額際落下溫熱的一吻,淡聲答道:「嗯,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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