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緊緊牽著魏無羨的手,兩個人並肩而行走進裏間,而老闆娘則一臉看透卻不點破的表情,立於室內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看著兩人緊靠在一塊的臂膀,老闆娘聰慧地轉移了話題問道:「不知魏公子所要的校服衣料,是要選擇透氣的?亦或者是質感佳的?」
藍忘機搶在魏無羨之前回答道:「魏嬰喜動,便選用透氣的布料來做吧。」
老闆娘露出一個曖昧不明的表情,說:「好的,那接下來我會拿布料來給二位選擇,並且替魏公子丈量身形。」
「丈量之事由我來。」藍忘機語氣堅定不容拒絕地對老闆娘說。
聽見藍忘機的話語,老闆娘先是頓了頓,隨後便從善如流地說:「好的,那就勞煩藍二公子了。」語畢,轉過身走向一旁的布料架,忙碌地挑選著要給他們選擇的布料樣式。
「藍湛,你連這種事情都會嗎?」魏無羨偏著頭對著藍忘機問到。
藍忘機一旁拿起一條披掛在木架上的捲尺,走回魏無羨面前,看著對方一臉疑惑地望著自己,語氣平淡地答道:「思追年幼時的衣物,皆由我親自採買。」
聽明白藍忘機此番淡然話語背後所隱藏的責任,魏無羨神情有些複雜地看著藍忘機,語帶心疼地說:「我都忘了,阿苑小時候是你一人帶大的,所以這些事情於你而言,應當只是小菜一碟。」
藍忘機將魏無羨話里話外的心疼聽得明明白白,柔聲對魏無羨說:「魏嬰,能照顧思追我很開心,並不辛苦。」
「可你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娘的,說不辛苦肯定只是想要哄我的吧?我之前聽江澄說過,說他以往一個人帶金凌的時候,可是又苦又累的,就算阿苑又乖又懂事,肯定還是很累人的吧?」魏無羨抬起手輕輕撫摸著藍忘機如玉雕般好看的俊顏,憐惜地用指尖描繪著藍忘機比年少時更為成熟穩重的側臉,魏無羨心裡清楚這份成熟與塵世感皆是因為自己而染上。悄悄瞥了一眼藍忘機身後的老闆娘,發現對方正背對著這個方向,故而伸手拉住藍忘機的衣領,微抬起頭將柔軟的唇瓣蜻蜓點水地落在藍忘機緊抿的唇線上,隨後臉上漾起陽光般的燦爛笑容,語氣堅定卻小聲地說道:「藍湛,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往後,你去哪,我便在那。」
「好。」藍忘機聲音溫和地回答魏無羨的話語,嘴角因為魏無羨的話語微微上揚,而一雙淺色眼眸裡蘊藏著滿滿的感動與欣喜,輕輕淺淺地在魏無羨額頭上落下一吻作為方才親吻的回應,唇瓣離開前還惡意的在魏無羨下唇輕嚙了一下,爾後說道:「站好別動,手平舉。」
魏無羨看著眼前的藍忘機一臉認真的模樣,便也收起打鬧作亂的心思,乖巧地將雙手向兩側舉起,看著藍忘機動作熟稔的丈量著他的臂長肩寬腰際等等數值,並且用勁秀的字跡在雪白的宣紙上悉心記錄下來。
看著藍忘機拿著皮尺在自己身上忙忙碌碌的測量著,腦海中不自覺浮現藍忘機拿著皮尺在阿苑身上丈量的情景,一時間魏無羨忍不住笑出聲來:「噗哈。」
藍忘機有些不解地抬起頭來看著魏無羨一臉的笑意,語帶困惑地問:「魏嬰,怎麼了?」
「沒事,只是看你在我面前這般忙碌的模樣,一時間無聊幻想了下,你過往替阿苑丈量的模樣而覺得有趣罷了。」魏無羨看著藍忘機一臉認真望向自己的模樣,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語氣歡快地繼續說道:「藍湛你呀!真的做什麼事情都格外的認真呢!連這種丈量的小事情都做得這麼認真,真不愧是一絲不苟的含光君。」
藍忘機不帶任何情緒地答道:「嗯。」
然而魏無羨卻聽出了藍忘機話語中的些許低落,趕緊接著說道:「但是呢……做什麼事情都如此認真的藍二哥哥,我最喜歡了!」
「……何意?」雖然話語是在詢問,但語氣中卻多了些許的愉快氛圍。
聽出藍忘機轉好的心情,魏無羨笑盈盈地說:「正是因為藍二哥哥做什麼事情都非常認真,所以……你對我的喜歡,肯定也是超級認真的呀!不是嗎?」
聽見魏無羨的答覆,藍忘機站起身來,牽起魏無羨的右手,動作溫柔至極地在他的手背上落下溫熱的一吻,爾後神情誠懇卻紅著耳根地說:「嗯,非常認真。」
這時魏無羨也換上一臉認真的表情,反抓著藍忘機的手放在胸口處,說:「我對二哥哥的心意,也是絕對真心的唷!用這砰砰鼓動著的心跳為證。」
「嗯,我信你。」藍忘機微微揚起嘴角,臉上漾著淡淡的笑意看著魏無羨。
正當魏無羨思考著該繼續說些什麼的同時,藍忘機的身後傳來了老闆娘輕淺的咳嗽聲,懷中抱著一大疊不同材質的白色布料走了過來。只見藍忘機仍未動作,魏無羨便匆匆地跑到老闆娘身旁,彬彬有禮地對著老闆娘說:「這麼多布料,您一個姑娘家搬這麼重可不好,來來來,讓我幫你拿。」隨後便利索地接過老闆娘手上的那一大疊布料。
藍忘機跟隨著魏無羨的腳步,站立於他的身後,在魏無羨抱起布料的一瞬間,便立馬將布料又接了過去,抱起沈甸甸的布料朝著一旁的空桌走去,隨後輕輕鬆鬆地將布料放置在空蕩的桌面上。魏無羨在藍忘機接過布料之後,便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後,他知道如果自己又與老闆娘有過多的交流,自家那位非常容易吃醋的道侶,肯定又得打翻一大罈醋桶了。
「藍湛,布料這種東西我不懂,就交給你挑囉!我在旁邊看著你選就好。」魏無羨笑臉盈盈地站在藍忘機身側,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著桌面上數十種不同材質的布料,像是真的不知該如何挑選般地呆站在原地。
「好。」藍忘機收回本欲叫魏無羨挑選布料的目光,轉而將視線投注在一大疊的布料之上,仔細地拿起一塊又一塊的布料輕輕摩挲著,似乎在測試布料的細緻度與透氣程度的樣子,大概摸了三四塊後,轉過頭對著老闆娘說道:「這些布料已包含孩童使用的?」
「嗯?藍二公子是想為魏公子選用孩童的細緻布料嗎?」老闆娘笑盈盈地問到。
原先聽不懂兩人對話的魏無羨,在聽懂之後迅速地說道:「藍湛,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著選那些給孩子做衣服的布料幫我做校服啦!那些布料還是留著做衣服給孩子們穿就好了。」
「無妨,老闆之後會再進貨,並不影響雲深的孩子做衣物的用料。」藍忘機淡聲地向魏無羨解釋著。
此時魏無羨本欲再說些什麼,卻被站在一旁的老闆娘搶先說道:「那我去取給孩童做衣用的布料過來,二位稍等我一下。」
藍忘機開口攔住準備離去的老闆娘,簡單的吩咐道:「無妨,用平日替思追製衣的那種布料即可。」
「好的,那我這就吩咐下去,定當在藍二公子吩咐的日期前製作完成送上山去。」老闆娘拿起藍忘機寫好的宣紙準備轉身離開。
此時在一旁沈默許久的魏無羨開口說道:「老闆娘請等等,不知是否能麻煩您用同樣的布料,也為藍湛做兩套呢?」
「嗯?是可以呀!但……藍二公子上個月初才與其他門生一同製作了兩套新的校服,這…確定還要再訂製兩套新的校服?」老闆娘有些困惑地看向立於一旁的藍忘機,似乎不太確定是否要接下魏無羨這單生意。
藍忘機接收到老闆娘傳來的求救信號,便說道:「按魏嬰的意思,帳的部分一併算。」
「藍湛說得對,按我的意思來做,但……他那兩套算我的。」 魏無羨邊說邊掏出藍忘機給他的錢袋,興致勃勃地問道:「請問老闆娘這樣兩套衣服多少錢?」
「這……」老闆娘面有難色地看著一旁的藍忘機,平時藍氏來訂製校服時,通常都是整月結帳,而這次魏無羨想要直接付款,讓老闆娘一時間不知該不該收,只好又一次向旁邊的藍忘機求救。
藍忘機轉過頭朝著魏無羨說道:「家裡訂製校服,通常都是月底老闆會統一向賬房請款,你無須如此。」
「那可不行!那兩套可是我要買給我家二哥哥的,怎麼可以讓老闆他們去和藍氏請款呢?」魏無羨轉過頭望著藍忘機,而臉上則是寫滿了堅持。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如此堅持的神情,只好寵溺地說:「好,都聽你的。」
聰明的老闆娘一聽到藍忘機的回答,便機靈地說:「魏公子,這一套校服訂製的費用是一錠銀,所以兩套要兩錠銀。」
「好的,兩錠銀是吧!來來來,我馬上給妳。」魏無羨趕忙從錢袋中取出一大把碎銀,有些尷尬地偷看著藍忘機,悄聲說:「藍湛,如果是兩錠銀…碎銀的話要給多少呢?」
「我來吧。」藍忘機接過魏無羨手中的錢袋,將足夠數量的碎銀放在魏無羨攤平的掌心上,對著魏無羨說道:「這些就夠了。」
「好,謝了。」魏無羨臉上堆著燦爛的笑容,對著老闆娘說道:「老闆娘,來,這些銀子給您,到時候衣服做好一併送到雲深不知處就行了,再麻煩您了。」
「好的,多謝惠顧。」老闆娘笑吟吟地收下魏無羨遞來的銀子,然後對著藍忘機和魏無羨說道:「那我就先去忙了,兩位請自便。」
「好的好的,您去忙吧!不用招呼我們了。」魏無羨對著老闆娘禮貌地應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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