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跟每天一樣,一片蔚藍的天空,幾朵白雲飄蕩在觸摸不到的空間中。究竟那是天幕內的投影景象,或是天幕外真實存在的一片雲朵,我依然無從稽考。無論是怎樣的存在也好,也沒有影響我今天來到出入境檢查站迎接我的好友回來港都的約定。
在我離開阿爾卑斯城前,紅鴕鳥也兌現了他在我十六歲生日時提及的計劃,成為第一位離開四人小隊的隊員,孤身一人前往非洲大陸的希望高原去了。而我也成為了小隊中,回港都的第一人,也是四人中第一個完成考察報告的畢業生。今天要來迎接的是新晉烘焙大師奧蘿拉和依然信守承諾,護送奧蘿拉回來的小龍。
在入境檢查大堂外等了約二十分鐘,終於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奧籮拉拚命的向我揮手,像是把全身的力氣也用來招我到他們身邊一樣。小龍也不遑多讓,聲嘶力竭地向我呼喚:「小綠~~!」在我離隊後的這一段短短日子裡,他們似乎在阿爾卑斯城開始同步起來了…
我來到了兩位旅客的跟前,逗趣地說:「熱烈歡迎你們來到港都旅遊。閣下已有住宿安排了嗎?」
「不要說笑了,小綠。好像很久沒見了~」奧蘿拉以無敵的可愛微笑應付我這個無聊笑話。
「嘻嘻,真的很久不見了,你們終於回來了。」
「小綠真的很厲害呢!」奧蘿拉握著我的雙手,睜大那雙圓圓的大眼睛興奮地說。「我完全想像不到小綠可以發表這樣認真的題目呢!」
「奧蘿拉是在取笑我吧,我就是不可能有認真的一面呢。」闊別了一段時間,禁不住也調侃了一下。
「不是,不是。是我沒想過小綠的考察報告會是這樣認真而富感染力的主題。我在回程途中經過轉播頻道看了。相比我將要做有關烘焙研究的考察報告,就好像是完全兩個層次的題目一樣。」
「沒有這麼誇張了…就只是一次發表,說一堆自己的想法和想做的事而已。是亞歷哥哥教我的,隨心表現自己想做的便是了。不過,我的表達可能都不太好,可能說得很混亂…」
「哪裡不好啊,雖然說的概念很深奧,但我們的遭遇,想和村民重新接洽的重點都清楚說出來了吧。」
「我認為小綠的演說很精彩啊。」小龍也忍不住加入我們的討論。
「哪兒精彩呢。我覺得好像有點一塌糊塗呢。」
「當時觀眾的反應你沒有察覺到嗎?和之前兩位同學完成報告後的禮儀式拍掌致謝比較,小綠完成後的觀眾反應是截然不同的。」
「不也是拍掌致謝吧。說真的,我在完成了發表後,曾經有一刻期待過大家會有很大的反應。不過,好像很普通…」
「不是啊!雖然我不在現場,但看轉播時看見他們的反應是先發呆,後報以熱烈掌聲的。發呆是因為思考小綠所說的內容,是認真地思考應該給予怎樣的反應吧。如果不是司儀和一些零星居民帶頭拍掌致謝,相信觀眾的反應會跟之前兩位同學的有很大分別。」
小龍在考察過後這一年,似乎學懂了說謊來安慰他人。不過,他所說的也不是完全的謊話。當天我完成了最後一段說話後,現場變得一片肅靜。我記得觀眾的樣子都有點嚴肅,不見得是很享受或是很厭惡。我看見大家的樣子後,覺得有點不自然。本來對發表已沒太大自信的我開始害怕起來,便對也同樣呆滯了的司儀報以求助的眼神。是我首先喚醒了司儀來催促大家給予我一個下台階。那究竟是一個好還是壞的反應,我也沒有再深究了。
「小綠的發表的確是很精彩的啊。在轉播的頻道中,有着很激烈的討論和留言分享。因為我們在到達阿爾卑斯城後一直都沒有把村民的事張揚,所以當小綠把我們失蹤時的遭遇,在報告中說出來後,阿爾卑斯城的一些新聞媒體便再次關注我們遇險的事,沉寂了一段時間的事件又再次成了新聞報導的焦點。有些還特別提到你的發表,在當地有着很大的迴響呢。
如果我不是已經起程離開阿爾卑斯城,恐怕我會出不了所住的民宿呢。」
似乎我選擇了在奧蘿拉出發回來的日子發表自己的畢業考察報告,也是一個不錯的決定。避免了帶給我這個好朋友不必要的麻煩。
「小綠的報告真是很厲害的啊。雖然不能完全明白所有內容,但我好像也得到了一些啟發。對我準備中的考察報告有很大的幫助。小綠的報告好像幫助了我定下民族英雄考察的主旨,添加了一個富有深度的訊息。」
「小龍未免說得太誇張了吧…」我向小龍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不過,能幫助小龍定下一個有深度的主旨,我心裡還是感到很雀躍的,忽然也有點期待聽小龍的報告呢。
我們一邊說一邊離開出入境檢查站,來到了出發到阿爾卑斯城前,四人集合的地點,向日葵紀念廣場。我們三人站在向日葵紀念石像前,這一年間發生的事都非常不可思議。我雖然完成了自己的畢業考察報告,但新的目標好像接二連三湧進腦袋裡。是真正的成長印記,一個新開始,比做畢業考察更大的挑戰和目標。
我把手袋中的通訊精靈拿出來,輕輕按了它一下。透明的翅膀由通訊精靈的軀殼內伸出,拍打着空氣浮在半空中,飛到我面前來了。
「來拍個照紀念好嗎?」我提議三人一同在石像前拍照留念。
「缺少了紅鴕鳥呢。」小龍提出了美中不足的地方。
「沒關係吧,我們拍了這張照片後,發送給紅鴕鳥,叫他把自己的相片加進去便是了。」我開玩笑般回應了小龍。
「他可能會把自己的頭放在向日葵的中心呢。」奧蘿拉靠到我身旁笑着說。
「好,來吧,笑一笑~」
半透明的通訊精靈顯示了剛拍的照片。
向日葵石像前,左邊是面貼面的我和奧蘿拉,右邊是模仿民族英雄一貫以拇指擦鼻動作的小龍。
我向通訊精靈發出指示,把這相片送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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