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和這兩個少女相處了兩星期以上。本來以為再也沒可能見到自己的同鄉,機緣巧合地讓我遇上了她們,更新了一下港都的近況。她們的出現,使我回想了不少港都的片段,憶起一些往事和習慣。從前的一班朋友,民宿的鄰居和曾經愛過的人等。
從前的我,不甘於困在港都這個細小的地方,展開了很多次跨越七大洲高科技都市的旅程。在我比她們年紀還小的時候,已經立志要在畢業考察後當個冒險家,就是用自己的一雙腿踏遍地球的每個地方。當時還不清楚新生人類有着只能活動於七大城和連接的高速跑道範圍的限制,所以妄想了一下自己可以走遍地球每個角落,什至走進汪洋大海的海床。
現在回想起這個天真的自己,也有點驚訝這顆冒險家的種子,原來一早已經栽種在我體內。種子一直隱藏在心裡發芽,成長,影響着我的每個行為和決定。直至那一天,已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糊塗大叔, 茁壯成長後的種子影響了這個大叔作出一個生命中最重大的決定。栽種這顆種子的人,現在不知道是否還在七大城之間遊走呢。
還未遇上這個人之前,我其實是個十分懶惰的小孩。沒什麼事幹的話,喜歡靜靜呆在房間裡,不像其他同齡的小朋友,終日蹦蹦跳跳,玩過不停。可能製造我的時候,科學家選擇了一對性格內向的居民基因,使我的性格偏向喜歡腦部運動,多於手腳運動吧。大概八歲左右,一個差不多比我年紀大一倍以上的少女出現了。完成了畢業考察的她,選擇了來到一直憧憬的這個東方都市,作為她人生中第三個到訪的地方。她的暱稱是風鳥(Fuuchou),一個帶有東方語言特色的稱呼,卻來自南美洲的亞馬遜樹海城。我想當時的她應該比小綠和奧蘿拉現在的年紀還要大幾年吧。
這位大姐姐在亳無通知下,來到了我們的民宿,向管理員提出了住宿的請求。每所民宿雖然都是以獲分配的長期住客為主,也就是在這裏長大,以民宿為家的住客,但是也會預留一些房間給旅客或從其他的高科技都市來的移居者。風鳥小姐算是前者,在每個都市作不定期住宿,以旅居為家的一種。這很切合她的暱稱,傳說中以風為餌的雀鳥,一種沒有腳的雀鳥。一直漫無目的地飛,直至筋疲力竭的一刻,才落在最後的目的地,一片極樂之地。她向我說了這個故事,說是自己暱稱的由來。
除了旅居的生活方式外,風鳥小姐還有很切合她這個暱稱的外形。可能是喜歡到處遊歷體驗的性格,使她的裝扮和衣服喜好也別樹一格,很有她獨特的韻味。生產於南美洲高科技都市的她,保留了當地人種的古銅膚色,一種強烈的陽光健康氣息。長長的眼睫毛點綴着明眸雙眼,使兩顆晶瑩碧綠的眼珠散發着攝人的魅力。帶點厚度的咀唇微微上翹,像是很會說話,能一整天喋喋不休的樣子。一頭深啡近黑色的長髮,結成了兩條長長的辮子垂在膊頭上。雖然沒有女性髮質常有的亮麗光澤,但卻散發着濃厚的,以四海為家的旅居者感覺。
除了她如雛鳥鳥喙般的咀唇外,最切合風鳥這個暱稱的,莫過於她的穿着。喜愛不同風俗文化的她,時常會把在不同市場店鋪搜羅到,帶有民族特色的衣服首飾穿戴在身上。身上長期披掛着色彩繽紛的衣裳,偶爾配戴了一些奇異的裝飾,在民宿內穿梭,活像一隻在林裡與花爭妍鬥麗的風鳥。
每天看着這大姐姐的身影,我不得不承認我給這漂亮的鳥兒迷住了。我很想了解她多一點,知道多一點她的旅居經歷。對於長期懶洋洋的我來說,這一股衝動非常不可思議。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想跟她變得熟絡一點。
在完成課堂後的自由活動時間,總是獨自一人回民宿躲懶,呆呆看看天幕,間中腦讀一下,偶爾跟同班的朋友在校園附近走走,都是些漫無目的的生活。不過風鳥小姐的出現,使我做了人生中一次很大的突破。我鼓起勇氣嘗試主動跟她說話。
「你..你好! 我叫+241009-2。今年八歲…請多多指教!…這個,給你…」
唐突的自我介紹,把喜歡的糖果當成見面禮硬送給新相識的人。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有點尷尬。這就是孩童面對着在意的人時,所用的結交手法吧。風鳥小姐當時並沒有回應我,或許應該說,我當時沒有給她回應我的時間,便緊張得掉頭跑回房間了。不過,這作戰也算挺有效的。風鳥小姐察覺到這個奇怪小孩的存在,似乎詢問了一下民宿的管理人。隔天的下午,她便登門造訪來了。
「多謝你的糖果啊,+241009-2~ 我可以進來嗎?」門外一把不熟悉卻又很親切的聲音,把呆望着窗外藍天的我喚醒了。一時手忙腳亂的樣子,來不及給一個合乎禮儀的回應的同時,風鳥小姐便已經把頭探進了半掩的門內了。坐在書桌前反身凝望了門邊的她一下,上下倒轉了的她向我展露了一個露齒的笑臉。全身的血液好像突然都沖進了我的頭部一樣,我頓時漲紅了臉,一時失去了平衡,從椅子上翻倒了。這就是她第一次跟我說話,令我異常失禮的一次。
從此之後,我便常常找機會和風鳥小姐談話。為了跟她有更多話題,我每天的生活習慣也改變了。我開始發奮起來,學習各地的文化風俗,地理知識等。不知不覺間,我開始對這些人文地理產生了興趣。也許風鳥小姐觀察到我不尋常的努力,不久便拋棄了本來跟小孩玩樂的態度,開始以一種較認真的朋友方式對待我。
每天跟風鳥小姐談話,漸漸變成了我日常生活重要的一部分。而在一星期只有一天的休息日,我都會跟着她在港都內四處逛,體驗在港都內成長的我也未曾看過的每個角落。我和她就好像一對相依為命的姊弟,大姐姐帶着年紀還小的弟弟到處流浪一般。這就是我和她一直保持着的關係。大概因為實際年齡差的原因,又或者是我當時的年紀實在無法理解朋友以外的關係吧。一直只想着可以待在她身邊,看到她天天掛着笑容的臉孔,便感到快樂的感覺,深深地刻劃在這小孩的心內。直至離別之後,小孩變成少年之時,少年終於明白那時在意的並不是一起玩耍的朋友,而是互相交心的伴侶。也許當時自己不明瞭的事情,這個大姐姐已經一早知道,並且在她認為適當的時候,在主旋律尚未譜成的歌曲上,急忙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那一天的天幕依然是蔚藍的。飄浮着幾朵白雲的景象,讓人感到充滿希望,是個最適合出發展開新旅程的日子。可是,我只看到令人鬱悶的灰色。在我完成課堂回到民宿後,管理人告訴我風鳥小姐已經退房離開了。
聽到這消息的我沒有很激烈的反應,只是呆呆的回到自己房間,坐在陪伴着我發呆很多年的書桌前,再次回到望着天幕發呆的日子。眼前的蔚藍色,並沒有帶給我半點動力。那個下午我什麼也沒想,彷彿失去了一些東西,不明白的東西太多了。對小孩來說,身邊的人離開,只會聯想到為什麼對方不可留下來,或是自己做錯了些什麼。恨不得自己有能力聯想到可以往出境檢查站走一趟,可是小時候的我並未有如此積極的想法。只是一直坐在書桌前,看着藍天白雲換成了星空的牆紙。
很不情願到食堂吃晚餐,可是未滿十二歲的我未擁有這項權利,只有硬着頭皮和鄰居用膳。當天的晚餐,鄰居都在討論風鳥小姐如風一樣來去無影。我默默地聽着,低頭把我的食物快快吃完,便收拾好餐具回房間去。或許我的失落情緒表現得太明顯,管理人收回餐具時,輕輕摸了一下我的頭,然後給了我一封沒封口的信。
是一封風鳥小姐拜託管理人轉交給我的信和一根彩色的羽毛。
信中的內容沒有交代她的去向和計劃,也沒有不辭而別的道歉和任何再見的承諾。有的只是簡單的道謝,感謝我陪伴着她的這一年多。在這裡一切的經歷,都是風鳥的漫長旅程中,最美好的體驗和回憶。
我一直把這封信留在身邊,當作成一道從旅居者手上獲得的守護符咒。說誠實一點,應該是期望有天重遇時,可以用這封信來相認。不知道要等待多少年。或許在再次相見的時候,這個小孩已經變成一個面目全非的老人,只能靠信中的內容來辨認。
這段相處的時間,使我喜歡上到處走的習慣。重新走一遍和風鳥小姐一同走過的路,牢牢記住她所發掘的每個角落,繼承了她的知識和發現。就像要告訴她,我已經成為了她的一個得意門生一樣。不過,同樣的道路走過了不知多少遍後,我發覺我漸漸記不起和她一起的感覺。害怕失去使我慌亂起來,在熟悉的都市裡,卻頓時喪失了方向。猶如在陌生的地方裡,遺失了手上唯一依靠的地圖般。
我雖然迷失了。沒有了地圖的指引卻迫使我體會到自我發掘的樂趣。每次轉到新的角落,發現新的路線,儘管是同一個目的地,也會感到無比歡樂。每一個新的發現,都讓我重拾一根風鳥散落的羽毛。羽毛撿多了,體會更深了,也發展出一套屬於自己的歪理。
「留在我心中的這幅地圖,描繪了他人的歷程,但不是唯一可走的路。只有我自己,才能發現自己應走的路。面前有很多分支,干擾和選擇要做決定。無論前路有多少阻礙或死角,緊記自己依然是身處在同一個都市,都市中依然藏着要到達的目的地。定下自己的目標,忘記已知的路徑,放膽前行,始終會發掘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這一刻,我發現我漸漸變成了她。
十歲的那年,決定成長証明的一年。在眾多的探險家偉人當中,我篩選了兩個名字:發現美洲新大陸的哥倫布,和首個環繞地球一周的航海家麥哲倫。提起哥倫布的名字,很自然地令我想起了風鳥小姐的故鄉,所以他在眾多探險家的名字中脫穎而出,成了最後的兩個選擇之一。渴望跟她重遇的我,無疑應該會選擇以哥倫布的名字作為自己的成長証明。不過,最後我選擇了後者。算是把自己從她的影子中抽離出來,開發自己的路吧。把人生目標定得再高一點,才有機會超越她,在真正重遇的一天,讓她看見青出於藍的我。
一切的奢望,都已經不是我這個中年大叔可以繼續追逐的了。從回憶的餘韻中醒來,幸好我面前的兩個少女並沒有只留下一封信便離開了。這一次他鄉遇故知般的經歷,不長不短,就好像一同參加了一次野外訓練營一樣。對這裡的所有人來說,都是一段難忘的經歷。當然,她們需要繼續的旅程還有很長很久,而我這個大叔就只會獨自一人,伴隨着一群新的船員,在這裡繼續我的人生探險旅程。每個旅程都會有終結之時,她們的這一小段奇幻之旅,也是時候暫時告一段落了。
「麥哲倫叔叔,真的很高興能夠遇到你。這段時間,非常感謝你的照顧。若然沒有你在,我現在可能還未找到奧蘿拉,也不能夠理解和體會到大家的生活。」
「能夠遇到你們兩個,對我來說絕對是一項奇蹟。希望你們在這裡所遇到的人和事,可以對你們的考察有幫助。」
「嗯! 這裡的一切我都不會忘記的。在這裡收集到的資料,遠遠超過我預計的考察報告範圍和內容。我會重新思考一下我的考察報告方向的。」小綠一副非常滿足的樣子。「叔叔告訴我的東西,我都不會忘記的。」
「若然能夠令你們對未來的人生有些少啟發,這也是我畢生的榮幸。學懂的事愈多,可以走的路會變得愈複雜,有時可能會更難走出自己應該要走的路。
奧蘿拉,希望這次艱辛的經歷,不會嚇怕你以後不敢再離開港都吧。」
「這個…的確是有點可怕…不過,休息一下後,應該還是會想嘗試去其他都市看看吧。」奧蘿拉雖然顯得有點緊張,還是勉強地露出了一絲微笑。
「奧蘿拉在遇到麥哲倫叔叔後,最害怕的東西已經消除了。叔叔不用擔心她的了。哈哈~」
「是跟我有關的?」
「不是不是~ 小綠亂說的。」奧蘿拉急忙澄清,從剛才那崩緊的微笑,換成了這段時間在她臉上最常見到的害羞笑容。
「之後希望你們兩個能夠繼續並肩同行,互相鼓勵,提點對方。我會待在這裡,期望能夠有機會體驗到你們對未來可能帶來的改變。」
「現在遺跡那邊的全球定位系統干擾已經解除了,用麥哲倫叔叔的頭盔來連接的話,應該可以跟隨系統的指引去到最接近的高科技都市了。叔叔會回港都走走嗎?」
「那是個挺好的提議,不過就算我得到定位系統的指示,回到高速跑道,沒有保護裝束下,我也不知道能否抵禦到跑道上的極端溫差和不明的危險。這計劃還是要想清楚再算。」何況,我還是喜歡不跟隨地圖去尋找自己的路。
「那麼,我們還可以再見嗎?」奧蘿拉顯得有點焦急地問。
「這個…」我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微微側着頭思考了一下這個只有否定答案的問題。
「我也留下來幫忙吧!以我現在的能力,應該可以幫助大家過更好的生活的。」依然性急的小綠似乎未有因為這次歷練而成長了很多。可能是成長的路都因人而異,又或者成長所改變的只有後天的對應手法,而不是先天的性格吧。
我伸出左手摸了一下小綠的頭盔頂部,右手摸着自己的喉結微笑着說:「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是個選擇了吃禁果的亞當,你不需要跟隨我做同一樣的蠢事。既然知道了栽種禁果的樹在哪裡,而仍保留着進入伊甸園的資格,你們的力量比我要大得多,可以改變的事比我偉大得多。而且,我留在這裡,是要履行一項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任務。這並不是需要小綠來分擔的任務。」我回望了一下這一群來送別兩位訪客的村民。
小綠向我踏前了一步,給了我一個擁抱。奧蘿拉也跟隨着環抱着我們。我用兩手摸着她們的頭盔頂部,似是要緊握着最後接觸同伴的機會。
「好了,在這裡待了這麼一段時間,你們也是時候要回到你們真正的旅程了。不然,你們同行的同伴會很擔心你們的。」站在我右後方的塔也娜看着這傷感的情境,以很純熟的口吻讓她們繼續前進。
「塔也娜婆婆,能遇見您是我最大的榮幸。您的經歷和智慧解答了我很多很多藏在心裡很久的問題。希望您可以長命百歲,一直健健康康,精神奕奕。我完成考察後,必定會回來探望您的。」
「傻孩子,我這副老骨頭,活這麼久也不會有什麼作為的,早點讓我回大夥兒身邊才是主宰賞賜的恩典。未來是你們新一代去創造的,一切的變數都不是我們可以控制和預測。我相信主宰一定會指引你們去做應該做的事,正如祂安排了我們相遇一樣。願主祝福你們,兩個好孩子。」
小綠和奧蘿拉一同擁抱着塔也娜,接受塔也娜最後的祝福。
接着,小綠轉向着一眾村民,向大家深深地鞠躬道別。「非常感謝各位的幫助和照顧。這段時間因為我們的事,打擾了大家的日常生活,真的非常抱歉。對不起,各位。我們並不是你們期待的東方賢人,未能給予你們很大的改變和幫助。」雖然小綠把真相告知村民,但大家都紛紛表示他們並不同意這說法。小綠和奧蘿拉所帶來的變化,並非物質上的食物或資源幫助。她們所帶給大家的是來自東方的希望,一段來自高科技都市的福音。
「雖然我未有機會了解你們每一位的故事,但是你們的名字和容貌,習慣與喜好,我都會牢牢記住的。未來若然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再回來探望大家的。」
「這兩個是我們送給你們的手信,這個地方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我們只有把村內的傳統手作,當成是手信送給你們留念。希望你們喜歡吧。」連日來,與小綠和奧蘿拉相處較多的薩德,代表着村民送上大家的祝福。薩德拿着兩個手製的掛飾,是以流星的形態為概念製作的飾物,帶有給予旅行者好運的意思。
「聽說旅行者在旅途上的黑夜遇見流星,就能一路平安。這個掛飾是由幾位村民一同織成的。與傳統的有一點不同,還加進了小綠救命恩人的毛髮,一定可以保佑你們安全到達目的地的。」薩德把掛飾交給了小綠和奧蘿拉後把雙手放在背後,手臂上帶着一片明顯的瘀青。
小綠看着手上的飾物,頓時兩眼發光,像是得到了一伴稀世奇珍一樣。「這份手信! 實在太好了! 哇哈哈~ 奧蘿拉,我終於有一份比萬能亞歷哥哥的象頭神像更珍貴的手信了! 」
「真的是太好了,小綠。是真正獨一無異的手信呢~ 我的和小綠的顏色配搭是不同的,是個很可愛的護身符呢~」
「你們都喜歡真是太好了。」薩德和一眾村民看到兩個少女的反應,都鬆了一口氣。
「真的非常非常感謝大家!
薩德,希望你和阿布以後都可以平平安安,能夠駕馭沙漠的種種危險。我們一定會再見的。」小綠伸出手示意握手道別。
「嗯,我一定會和阿布從這裡開始,開闢通往小綠家鄉的路。」薩德緊握着小綠的手,堅定地定下了未來的人生目標。
「小綠,奧蘿拉,這個星星飾物不單是包含着大家祝福的護身符,還包含了『捨棄者』之間,一直口傳的教誨。婆婆希望也讓你們知道,當是婆婆私下給你們的一份手信,好嗎?」
小綠和奧蘿拉互相對望,兩人像是想到些有趣的事情般,掛着一副天真的笑容。小綠接着說:「塔也娜婆婆,我們最喜歡聽故事的了。」
「茫茫的路途上,黑夜並不可怕。漫長的黑暗中往往會伴隨點點的星光,驟明驟暗,引領前行,防止迷路。雲霧敝日,煙霞滿佈的白天,反而使熟悉的路變得陌生,令人看不清目標,成為迷失與恐懼的源頭。
星光儘管微弱,卻往往是黑夜之中最永恆的光。靜候黎明時,迎接新一天的第一道曙光。
自然的規律下,黑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內心的黑暗,比黑夜的暗更能威脅我們的存活延續。這黑暗雖然已經漫延大地,但仍可以尋找到身邊的每點微弱星光,讓聯繫起來的星光,一同開啟未來的曙光。」
塔也娜的小故事在少女們這段旅程上,畫上了段落的分隔線。我再次走近小綠,把跟隨我多年的這根彩色羽毛送給了她。期望這根羽毛能伴隨這位少女,引領她與那位少女相遇。
若然有真正重遇之時,我還想告訴她關於極樂鳥的故事。麥哲倫發現極樂鳥時,土著因為種種原因把鳥的翅膀和腿都砍了,使麥哲倫團隊誤以為極樂鳥就是沒有腿的傳說神鳥,一種從火焰中重生的不死鳥。其實原始自由的極樂鳥,一直都擁有一雙腿,不必飛至筋疲力竭也可以停下來,在喜歡的地方和選定的伴侶一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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