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河畔旁邊的咖啡室,我們四個一邊品嚐着這家店的店主特意為我們準備的手沖咖啡,一邊享受河畔的清幽寧靜,看着這裡的居民在附近休憩,享受難得的一天紀念日假期。咖啡這種飲品,雖然不是我最喜歡的,但它的魅力在哪裡,我開始慢慢感受到了。除了其獨特的香氣,還有那年紀愈大愈懂欣賞的苦澀味道。似乎在經歷了一些事情後,我也開始懂得欣賞苦澀的滋味了。或者這只是一種味蕾上的錯覺,跟我年齡增長無關吧。今天是2月30日,綠色和平紀念日,也就是我的十六歲生日。
那次事故雖然已是差不多半年前的事,可是那次的經歷,他們每一位的容貌,塔也娜婆婆和麥哲倫叔叔說過的故事,我依然沒有忘記。離開村落後,我和奧蘿拉去到遺跡附近,把我們的保護系統接上全球定位系統。這次連接並沒有像連接遺跡系統時,所引發的警報或巨大機械蟲的襲擊,只有定位系統引導我們重返高速跑道的指示。在我們失踪的兩星期多,紅駝鳥和小龍已經到達了阿爾卑斯城,而我們失踪的消息也成為了港都和阿爾卑斯城每天的焦點新聞。當然,在其他的高科技都市也有我們失踪的相關報導。回到高速跑道不久,救援人員便與我們接洽,檢查保護系統的數據,在得知我們的裝束和身體都無大損害後,便指示我們到下一個休息站跟他們聯絡,作進一步的詳細檢查。
脫下保護裝束,返回普通人的體能和肌力狀態下,正式踏進了歐洲大陸上的阿爾卑斯城。這一天,比原定的旅程多用了三星期以上。步出阿爾卑斯城的入境區域後,等待着我們的除了紅駝鳥和小龍,還有一群當地的新聞工作者。我們兩個遇險的事件,成為了當地長期平靜乏味的新聞界一宗大新聞。和其他工作一樣,他們是一群以新聞工作為主要興趣的人,為了比港都多數倍的阿爾卑斯城居民,提供每日在各高科技都市發生的新聞時事。
在這都市生活的半年,我發覺這地方與港都有一個很大的分別。這邊的新聞工作比港都的顯得重要得多。在這裡的民宿居住期間,儘管不到處跟本地人交流,都可以接收到很多關於都市內和其他高科技都市的新鮮事。除此之外,這邊還有發展蓬勃的演藝工作,仍然保留了戲劇,音樂表演,文藝創作等濃厚的人文類型工作。或許是和人口多寡有關,會欣賞這些表演創作的居民也較多。不愧為文藝復興發源地域的都市。
雖然我們四人在這裡的生活考察有着各自的方向,但是每晚回到同一所民宿後,都會聚一聚,分享一下各自當天的體驗和見聞。我和奧蘿拉經歷過在村落的日子後,對阿爾卑斯城的感覺也和之前所想像的有些不同了。或許這只是我個人的感覺吧。天幕的夜空,都市內的花草樹木,華麗的歐洲風格建築,都好像很不真實。
我和奧蘿拉在回高速跑道的路上,約定了在回港都之前,都不會和其他人提及在村落遇見的人和事。在未想清楚公開村落的事件,會給村民帶來什麼影響前,我們選擇了保守這個秘密。
「小綠首次在港都以外的地方慶祝生日,感覺如何?」紅駝鳥帶著一副輕鬆自在的笑臉問道。自從來到了阿爾卑斯城,紅駝鳥好像變得更自由奔放了。也許是更廣闊的地方可以讓他盡情地跑,又或者可能他在這裡遇到了更強的駝鳥對手吧。
「這裡的景色建築都和港都有很大分別,整個氣氛好像多了幾分典雅的感覺。加上這杯苦澀中帶點酸味的咖啡,很有一種已經成為大人的感覺呢。」我雖然這樣說,但如果現在紅駝鳥追問我大人的定義,我也沒有什麼頭緒。「最大分別的應是一同慶祝的人少了很多,只有你們三個,少了民宿的鄰居,還有仙子大媽,御廚三姐,萬能亞歷…」
「呀~真的很想吃御廚三姐烤焗的生日蛋糕,蘋果派…」我的上半身完全放鬆伏在桌上,口水也快要從嘴角流出來,像正在溶化的一團忌廉芝士般,渴望能吃到美食的同時又顯得有點泄氣。
「這裡的蛋糕也很好吃的啊。」小龍似乎想安慰一下我。「不過,這裡的蛋糕質感上較港都的充實一點,味道也好像較甜,也沒有港都的那般精美。喜歡濃厚忌廉和鬆軟蛋糕的話可能會較為失望一點了。」
「小龍,你這樣說,只會令我更想念家鄉的味道啊…」小龍這副認真又率直的性格,有時真的需要改善一下。
「也不一定啊,這邊的傳統糕餅也有些很令人期待的。」
「奧蘿拉,你不用安慰我了。雖然這裡也有幾類有名又美味的糕餅,但都不是御廚三姐特別為我準備的那種味道。」
這個時候,咖啡室的店員拿着店內最有名的提拉米蘇咖啡芝士蛋糕放在我們的桌上。另外,還放下了另一個蛋糕。樣子雖然不太討好,但那個熟悉的樣子,應該是…
「所以呢,除了這裡有名的提拉米蘇外,我還聯絡了一下御廚三姐,拿到她的食譜,拜託店家讓我試做了這個特製蛋糕。希望味道不會太差吧…」奧蘿拉帶點害羞地說。
「是御廚三姐的夢幻芝士蛋糕! 奧蘿拉,你實在是太討人喜歡了~~」我面貼面地緊抱着奧蘿拉,我真的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呢。
「來吧,今天的主角來許個願吧。」紅駝鳥在芝士蛋糕上點燃了一枝蠟燭,邀請我在把蠟燭吹熄前,許下長大一歲後的生日願望。
生日時在蛋糕上燃點蠟燭,然後許願並吹熄它。這個傳統一直都保留着。不過為什麼要這樣做,真的不太明白。可能就是小朋友特別喜歡吹蠟燭的過程,所以舉行一年一度屬於自己的吹蠟燭大會吧。又或者這習俗有着另外一些原因或典故,使我們非這樣做不可。此時,我想起了薩德,他們是否也有這個奇怪的習俗呢?跟他們話別已有半年以上,他們的生活是否依然艱苦,還是有什麼改變呢?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再次探望他們,我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幫助他們呢?
我想起了麥哲倫叔叔的話。
「既然知道了栽種禁果的樹在哪裡,而仍保留着進入伊甸園的資格,你們的力量比我要大得多,可以改變的事比我偉大得多。」
我把雙手合十,手指交錯般握成拳狀放在胸前,閉起雙眼在心內默默許下這一年的願望。
我希望能再次和大家見面,希望能憑自己的力量,把他們的故事告訴高科技都市的人,然後拯救他們,協助他們過更安穩的日子。
跟隨着塔也娜婆婆和一眾村民的祈禱方式,我沒發一聲,在心中祈求得到某些指引和幫助。這種稱為禱告的方式在港都也有一些居民會做,不過數目實在是不多。但在阿爾卑斯城內,會這樣做的人則頗為常見,猶其是那些會在星期日到稱為教堂的建築物內進行一些分享和儀式的居民。
「小綠怎麼和平時不一樣了,開始學習了阿爾卑斯城居民常見的動作了嗎?」紅駝鳥看來有點不習慣這種許願方法,不過也就只是寒暄一句罷了,依然很附合紅駝鳥一向愛理不理的性格。奧蘿拉笑瞇瞇地看着我,像是聽到了我心內的願望,明白了些什麼似的,回應着紅駝鳥說:「入鄉隨俗嘛。」
「這手勢是阿爾卑斯城的兩大宗教之一所使用的祈禱手勢。雖然宗教信仰在阿爾卑斯城也未遍及全部居民,但兩大宗教也有着顯著的覆蓋度。加上兩大宗教的背景相似,什至可以說是同源,所以這手勢也算是阿爾卑斯城中,較為有代表性的宗教手勢了。」小龍也急不及待擔當資料提供的角色。
小龍所提及的阿爾卑斯城兩大宗教,與塔也娜婆婆及村民篤信的宗教也可以說是同一源頭。除了祈禱的手勢外,很多的故事,人物和教誨都非常相似。也許塔也娜婆婆和其他長老,還有從前村內的「捨棄者」都是給阿爾卑斯城捨棄後,輾轉流浪到現在所處的地方吧。當我想到這兩者間可能存在的關係,不禁心裡有種不愉快的感覺。
在這半年間,除了在城內觀光,我最常出入的地方就是著名的啟示錄圖書博覽館。啟示錄圖書博覽館的外型是一顆平放在地上的六芒星。每個尖角建築內為一個展館,加上位處中庭最大的一個,合共七個分館。一個分館內再分成數層,由樓梯連接各層方便讀者在同一館內移動。每個分館內都有一層讀取休憩空間,給在館內找到心儀書籍的人,舒適地坐着進行眼睛輸入式閱讀。
這裡的藏書量異常驚人,如果不能腦讀的話,在這裡過一輩子也未必可以用眼睛讀完一個分館的書。聽說我們腦袋中已經寫入了展覽館內七成以上的書本內容。這些真跡都有至少一個印本在館內,給讀者以眼睛為輸入媒介讀取。我的目標當然是在不能腦讀的三成書本中,找關於近代發生的事情相關資料。雖然從塔也娜婆婆和麥哲倫叔叔口中已經得知了這空缺部份的事情,但對做考察報告來說,只有口述,沒有確實來源的資料,不足夠證明和綜合成結論。若然有我們腦袋內沒有的實際資料能幫助說明,相信在發表報告時可以令大家更感興趣吧。
「上一次聚在一起慶祝生日,已經是小龍生日的那次了。」
「已經是四個月前的事了。那時你們遇險的事才剛剛冷卻不久。」小龍接著奧蘿拉說。
「下一次不用等太久呢。」紅駝鳥一副狡猾的樣子,向我們展示了一個充滿期待的笑容。我們三人都同時裝出了無視的模樣,轉頭避開了紅駝鳥的視線。
「你們記得的吧~不要裝傻了。」
「呀,小龍的那次也算是幸運呢,沒有給我們兩個的事影響了當日主角的位置。」我裝作沒有聽到紅駝鳥的說話,把話題轉到小龍慶祝生日的那次。
「嗯,你們的事情在這裡一直受到居民關注,加上每天的新聞不停重複提及,你們的樣貌和特徵,都已經沒有一位居民記不清楚了。」小龍一如以往,承接著我的助攻,成功把話題轉了。
「那兩個月,我們在街上走時,好像一直被監視一般。無論去到那處都感到有目光在看着我們一樣。」奧蘿拉把雙手交疊抱着自己的上臂,一副尷尬又害怕的模樣,然後打了一個冷顫。
「還常常有陌生人向我們搭訕,問候我們和關於遇險時的經歷呢。」
「你們是故意轉話題的…可惡。算了,隨便你們吧。」紅駝鳥以一貫作風,放棄了要求我們對他生日的關注。
小龍看了一下紅駝鳥的模樣,向我和奧蘿拉打了個眼色,偷笑了一下。接著回到剛才的話題說:「話說回來,你們在來到阿爾卑斯城後,一直也沒有說過遇險時的情況,就連對我們也沒有提過呢。」
「這…」奧蘿拉望着我,像是在問我要怎樣回應較好。
雖然紅駝鳥和小龍是我們的好朋友,但是為了保護我們在城外的新朋友,我還是選擇先不向他們說些什麼較好。
「也沒什麼特別呢,就是找回到高速跑道的路,和等待救援之類。」我嘗試把事情說得很沒趣來繞過這個問題。
「你們是給沙漠風暴捲到同一個地方嗎?據報導說救援隊發現你們時,你們是在一起的。根據你們的遇險時間和地點,應該很難會給捲起到同一個地點吧。」小龍的認真病又開始發作了。
「那是因為我們互相尋找對方後,才一同找方向回到高速跑道上。」奧蘿拉表現很冷靜地回答了小龍的提問。
這答案也不是完全的謊話。我的確是和大家先找尋了奧蘿拉,和大家生活了一段短日子,聽了很多故事,破壞了遺跡的全球定位系統干擾,參加了村民的喪禮,告別了這一班善良又真誠的人類,最後才找尋回高速跑道的路。奧蘿拉只是省卻了中間的種種事情,也不算是說謊呢。做得很好呢,奧蘿拉。
「我還想像你們有什麼特別的經歷,遇上什麼怪物或壞蛋,英雄式地聯手把他們打敗了才回來呢。三個星期在那片沙漠裡找尋同伴和回家的路…真的不太有趣呢。」
「小龍你這種病態的幻想是沒可能發生的。跑道外不可能有怪物或人類可以當你的懲治目標的。你還是放棄吧~」
紅駝鳥似乎是想把剛才的屈辱轉移到小龍頭上。可是,小龍這次並不再是幻想了。很想支持小龍,告訴小龍他的夢想並非沒可能的妄想。不過現在還不是適當時機。對不起呢,小龍。
「你可能就是我要懲治的目標了,紅駝鳥!」小龍擺出了一副準備攻擊的架勢,面上一副認真但又帶點逗趣的樣子說着。這一段旅程似乎也使一向認真的小龍學會了一點點朋友間的幽默風趣了。
紅駝鳥裝成一副惡魔的模樣,回應着難得會開玩笑的小龍。「你是永遠不可能打到我的,哇哈哈哈!」
看着這兩個大男孩的舉動,我和奧蘿拉都不禁大笑起來。在輕鬆自在的氣氛下,我們四個一同捧腹大笑。能夠和好朋友一起玩樂,真的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來吧,小綠。快嚐嚐這個生日蛋糕呢。不知道能否成功呢。」
「遵命~ 我不客氣了~」
奧蘿拉在來到阿爾卑斯城後,雖然首兩個月一直成為全城焦點的生活令她很不習慣,但之後便很快適應了這邊的氣氛和節奏。或許真的如她所想一樣,她的基因是從歐洲的人種獲取,連繫着歐洲大陸的感覺吧。的確在這裡的白皮膚人種相對較港都為多,也真的是如我所想,有很多如奧蘿拉般的俊男美女在街上來來往往。像我們四個,各有不同膚色的少年男女坐在一起的情景,在這裡真的比較罕見。
奧蘿拉適應了這裡的步伐後,也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興趣和確定了她的考察主題了。那就是面前的製成品,麵包和糕餅製作。這四個月奧蘿拉到訪城內不同的烘焙店,跟店家學習不同的烘焙技巧和怎樣製作店內一些出名的麵包和糕餅。直至現在,奧蘿拉已經去過超過十間不同的店鋪,嘗試學習了二十多種的麵包糕餅製法。我也是頭一次看到奧蘿拉這麼熱衷於一件事上,或許跟我們常常在港都吃甜品和糕點有關吧。如果奧蘿拉真的用一年時間考察,我想她可能會變成一個烘焙大師也說不定。
「很美味啊!」吃了第一口這個專誠為我而造的蛋糕,我不禁叫了出來。雖然和御廚三姐每年製作的蛋糕味道有些不同,但這個蛋糕的味道又是另一種令人印象深刻的美味。口感同樣地鬆軟,但又帶有芝士蛋糕獨特的濃厚實在質感。另外,適中的甜度並未有蓋過濃郁的芝士味道。奧蘿拉的技術好像又進步了。
「那太好了,是御廚三姐所造的那種味道嗎?」在烘焙這課題上變得很嚴緊的奧蘿拉不甘於只是美味的評價,還在追求一模一樣的味道。
「味道是有點不一樣,但已經很接近的了,而且這蛋糕真的是非常美味啊。」
「小綠說得對啊,真是很好吃。奧蘿拉在短短四個月時間已經變成了一個厲害的烘焙師了。」紅駝鳥吃着碟上的芝士蛋糕,顯得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
「始終也做不到一樣的味道呢。明明已經跟着同一食譜製作的了。那麼就是失敗了呢。」奧蘿拉表現出有點失落的樣子。我的這位摯友一向對學習也頗為認真,但不知道何時開始,對事情也變得執著起來了。
是之前的經歷改變了我的好友嗎?我又有否因此而改變了呢?
「那可能是一種味道的錯覺吧。我們的感官可能隨著環境氣氛的不同,身邊人物的不同而會產生另一種感覺記憶。這記憶可以喚起一種令人懷念的味道,也可以變成另一種獨特而主觀的味道。或許現在這味道,就是我們四個朋友一同慶祝小綠生日的味道吧。」
小龍的說話也不無道理,或許就是一起的人身份不同,影響了我主觀的味覺。民宿的鄰居,陪伴我成長的仙子大媽,御廚三姐,萬能亞歷,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親人的感覺。想到這裡,我好像有點掛念他們了。雖然離開港都只有半年,但是好像已經跟他們分開了很久很久一樣。這種突如其來的想法,引發了心中一陣冷冷的寂寞和空虛感。
「不打緊吧,奧蘿拉~同一食譜能做出自己的獨特味道,不就是更成功嗎?要做完全一樣的味道的話,以機器製作便可以了,再不用烘焙師的高超技巧了吧。」
「紅駝鳥你也說得對。這就是我需要花更多時間考察研究的事。是烘焙師的魔法。」奧蘿拉好像暫時放下執著,接受了紅駝鳥和小龍的安慰。
「話說大家打算會在阿爾卑斯城逗留多久呢?有往另一個城市考察的打算嗎?」我一邊吃着奧蘿拉版的夢幻芝士蛋糕,一邊向大家提出這問題。不過大家似乎都沒有想過這可能性,換來了一片寂靜。
「我應該不會移動到其他城市,這裡的烘焙店太多了,如果想走訪大部份的店家,跟每一位大師學習,相信也要用上一年時間。小綠如果想到訪其他城市的話,那我…」奧蘿拉似乎很擔心我會離她而去,要作出與好友長時間分開和烘焙研究之間的選擇。
「我並沒有要在這次考察到訪另一都市的計劃啊。你不用擔心我會提早離開呢。不過,也不是沒可能要先回去港都的呢。奧蘿拉也應該要嘗試面對和習慣一下沒有我當同行夥伴的旅程了。」不知為何,我突然對奧蘿拉說了一句十分現實又帶點冷酷的說話。不過,奧蘿拉似乎比我想像的更堅強。
「我知道的,始終有一天小綠也會踏上個人的旅途,而我也需要獨立起來,不可以永遠地躲在小綠背後的。」奧蘿拉向我露出了一個充滿信心的微笑。她的眼神和我從小以來認識的奧蘿拉有著很大的分別。不再是以往那怯懦柔弱的眼神。似乎奧蘿拉在這次考察經驗中,比我收穫更加豐富。她不再只是那個溫柔善良的睡公主,還穿上了剛強獨立的女武神鱗甲了。
「你們怎麼突然好像和平時有點不同了。」紅駝鳥好像也察覺到了我們的改變。「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我或許會在十六歲生日後,出發到希望高原一趟。」
「那說好的護衛任務呢?」認真的小龍顯得很驚訝為什麼紅駝鳥會有離隊的計劃。
「我們就算一起出發,也抵擋不了突如其來的沙漠風暴。剛剛那次若然不是運氣好,你已經成為了第三個遇險者了。我們當護衛與否都已經不重要吧。你看,她們兩個失蹤了兩個多星期也可以靠保護裝束安全回來。相反只有你和我又有什麼大幫助呢?」
「是啊,小綠一直有在保護我,所以是非常安全的。」奧蘿拉好像又很依賴我了,是我剛才太天真,把好朋友的轉變想得過大了嗎?我向着奧蘿拉皺起了眉頭。她察覺到我的奇怪樣子時,急忙把右手蓋着自己的嘴巴,露出了一副緊張又尷尬的模樣。
「但是…那是我們對小綠和奧蘿拉的承諾。雖然因為我能力不足,未能夠做好保護工作,但是…」小龍很不甘心的樣子,讓我和奧蘿拉也感到有點慚愧自己完全不重視大家的約定。不過…其實真的不需對我們的說話太認真呢~
「小龍,很多謝你這樣重視我們之間的約定,不過有時也需要變通一點,遇到沙漠風暴這些無法以人力戰勝的災害時,也要想想自身的安危呢。」我嘗試安慰這位好朋友,並告訴他人類應該要與自然共存而非用盡力氣去控制和對抗自然。不過,之前為了找奧蘿拉,想也沒想便衝進了沙漠風暴裡的我,似乎是這裡最沒資格說教的一個吧。
「那是你至愛的民族英雄的哲學啊。難道你忘記了嗎?」紅駝鳥望着餐桌上四個透明的玻璃杯。是店員為了讓我們中和一下味蕾的感覺,而剛剛放在桌上的清水。
「…我明白的。喝水吧,我的朋友。」
聽到小龍這回應後,我們四人都一起大笑起來了。
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eyCdy1xOR
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5XzTGhaC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