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也娜(Tajana)婆婆的預言果然準確,幸好得到婆婆的祝福才繞過了德克蘭的路,要是直接遇上那沙漠風暴恐怕再也回不去了。我領着駱駝阿布和牠背上的一籃籃補給品,沿着南方的迂迴道路回村落去。雖然沿這條路回村落已經不是第一次,但是在地形千變萬化的沙漠中,要走同一條路回家終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個連阿布也沒辦法辨認方向的地方,多虧有麥哲倫大叔所教的方法和新工具,我們才可以開發這條較安全的道路,避開那些突如其來的沙漠風暴。
從前我們都不敢離開村落太遠,要是遇上迫不得已要往東方村落乞求補給的歉收季節,就只可以全村出動,當一季遊牧部落,好讓村民能互相照應,同生共死。要不是有麥哲倫大叔的到來,像我現在這樣隻身到東方村落幹起小交易來,絕對是一種自殺行為。不過,麥哲倫大叔曾經提過,我們的遊牧行為其實也有一定的危險,萬一中途遇上天災便會全村覆沒。在動物世界中,遇上生活環境極度惡劣或糧食短缺的情況,會選擇自殺行為來保全族群命脈的動物曾經也有很多,或許我們還不及動物般偉大,會作自我犧牲來保全自己的族群吧。
這名東方賢者名叫麥哲倫,聽說是從遙遠的一個東方部落來的。在我們的村落裡流傳過這樣的一個古老傳說:三名來自東方的賢人曾經到來慶賀救世君王的降生,帶領人民脫離痛苦和赦免罪惡。我們視他為第一名東方的賢者,希望古老傳說不只限於流傳,而能真正再次出現,引領大家離開災難痛苦吧。看着這名東方的賢人所帶來的改變,我也不禁開始相信這並不只是一個古老傳說,而是一個可靠預言。審判日後的生活雖然痛苦難熬,但希望依然是我們努力生存下去的原動力。
我和阿布繼續往西北方走,忽然阿布止住了腳步。相信是走太久而累了,還是休息一下吧。我抓住阿布的韁繩,向下拉一下示意牠可坐下休息一會,可是阿布依舊站着一動也不動。牠稍微低下頭,發出低沈但響亮的叫聲,並且向前方吐起口水來。阿布雖然偶爾有吐口水的習慣,但多數是在其他村落才會出現的動作,在路上有這種行為也算是頭一次遇到,是太累了而身體不受控嗎?我輕撫着牠長長的頸項,嘗試安撫一下牠,不過阿布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只是繼續以低沈的聲音訴說着什麼似的。我開始擔心阿布的反常狀態,嘗試給牠另一些指示,看看牠的反應。阿布看見我傻頭傻腦的在亂給指示,也開始按捺不住,不管我的指示並獨自向右方走了幾步。拿着韁繩的我反過來給阿布引領前進了。
阿布帶我走了十米左右便停了下來,再度向前方吐起口水來,可是這次我很清楚牠為什麼會有反常的行為了。在我們跟前躺着了一個全身黑色的人形物體,他半身陷入了沙之中,一動不動的,就像在沙漠裡給猛烈的太陽烘乾了的一具乾屍似的。驟眼看去,倒是有點眼熟,這種服飾的人我好像在那裡見過。我想了一下,帶點緊張地靠近了這人形物體,希望不會看到一些很噁心的東西吧。我側着臉慢慢走近它,稍稍地瞄了一下,那個「頭部」為什麼會這麼大,一副沒有五官的樣子,平滑的表面反射着刺眼的陽光,這不會是什麼天外來客吧?我斜斜的盯着它看,不知如何是好。
「阿布,我們該怎樣做好?」
我想我真的嚇傻了,竟然徵詢一頭駱駝的意見。呆呆的站在旁邊,我彷彿透過那光滑的「臉蛋」看到了一副人的臉。我揉一揉自己的雙眼,看清楚這副人臉,深信這是自己臉孔的反射,但隨着我的影子把它遮蓋久了,那副人臉變得更加清晰,慢慢地浮現了出來。眼前的景象讓我難以置信,這張臉不就是一個和我年紀相若的少女嗎?這不但不是什麼天外來客,也不是一具千年乾屍。我想起來了,這眼熟的服裝不就是和麥哲倫大叔的類似嗎?就是那個遙遠的東方部落的傳統服飾呢。那這個光滑的「頭部」就是麥哲倫大叔一直收藏起來的頭盔,想不到會是個這麼神奇的東西。我趕快把這個少女從沙中拯救出來。雖然她看似和我年紀相近,但也未免太過重了。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好不容易把她從沙堆中掘了出來,一定要活着啊。阿布也好奇地把頭靠了過來。
「阿布,這個少女似乎是麥哲倫大叔的同嫏呢。幸好你發現了她,我們一起把她送回村莊裡,讓麥哲倫大叔和她見見面吧。」雖然阿布身上的貨物不多,但是要在牠的背上添加這個重量,可能我們還未回到村落確認她是生是死,阿布已經一命嗚呼了。我想了一陣子,作了一個相信大家都會理解並且贊同的決定。我把阿布身上的貨物都卸下,只把一籃較輕的揹在自己身上,接着把這名少女緊緊的繫在蹲着的阿布背上。放棄辛苦運回來的貨物雖然可惜,但是塔也娜婆婆從我們小時候便教育我們生命的可貴。儘管只有一絲希望,也不可以放棄任何生命,動物也好,人類也好,一個也不能少。相信大夥兒也會贊同我的做法。這也是村民間共同的核心價值,只要大家能團在一起,即使一起捱餓遇險,也要比丟下同伴好。
我們準備妥當後,便馬上出發,不知道這個少女已在沙漠裡躺了多久,如果不盡快帶她回村裡,恐怕本應可救活的也會失救而死。我們加快腳步,不消半天便回到了村裡。歸家的感覺不論多少次,相隔多久,還是教人安心愉快。我一邊走進村內,一邊大聲叫喊着:「我回來了!薩德(Saad)完成任務回來了!」
「歡迎歸來!很高興能聽到你安全回來呢。這趟也辛苦你了。」在某個方向傳來了某村民的回應,雖然看不到樣子,不太確定是哪一位女村民的聲音,但總是充滿了親切的歸家感覺。
「請問塔也娜婆婆和麥哲倫大叔在哪裡?我有緊急的事要找他們。還有,還有醫生。」
「他們在中央廣場正在跟小孩上課。你受傷了嗎?我馬上跟醫生聯絡,要過來休息一下嗎?」左前方小屋的煙囪冒着一縷縷炊煙,下面的窗戶忽然向外打開了,一位婦人探出頭來看看我怎樣。原來正在跟我說話的是村莊南方的緹淇雅(Techiya)嬸嬸。
「我沒事啊。緹淇雅嬸嬸。麻煩你可以請醫生往中央廣場走一趟嗎?我有一位傷者需要幫忙,謝謝!」
「你不是一個人…」我沒有聽完緹淇雅嬸嬸的說話便和阿布往中央廣場走了。
來到中央廣場,麥哲倫大叔站在一群小孩的前面,一副認真教學的樣子。旁邊坐着塔也娜婆婆,靜靜地觀察着小朋友的反應和跟麥哲倫老師的互動。在我小時候,負責教育的是村內幾位年長的村民,主要教導一些求生技能知識和身為人類應有的價值觀。自從兩年前麥哲倫大叔來了後,教育小朋友求生技能知識的工作便落在大叔身上。塔也娜婆婆只是從旁指導,主理道德教育。
「麥哲倫大叔!塔也娜婆婆!」我從遠處大聲高呼他們的名字。「麥哲倫大叔!快來看看啊!」
麥哲倫大叔聽到了我的呼喚,瞄了我一眼後便從小孩堆中鑽了出來。他看見我們和阿布背上掛着的少女,臉色頓時變了。塔也娜婆婆也緩緩地隨之而來,她看到我帶回來的收獲,也不禁露出了久違了的驚訝神色。麥哲倫大叔急步走到我和阿布跟前,和我一起把這個有不尋常重量的少女從阿布的背上卸下。和發現她的時候一樣,當我們靠近這個黑漆漆的大頭後,少女的臉孔便浮現出來了。麥哲倫大叔呆望着這張臉孔,一副難以形容的複雜表情,像重遇多年不見的女兒,感動得快要哭出來一般,看來少女真的是大叔的同鄉吧。
「要幫她脫掉頭盔,讓她鬆口氣嗎?」我向麥哲倫大叔問道。上課中的小孩也紛紛湧過來看熱鬧,一對對閃爍晶瑩的大眼睛,好奇又帶點懼怕。
麥哲倫大叔猶豫了一下說:「…千萬不要,這樣做會回不了去的。」
「…要不把她移到我的家去吧,麥哲倫。」來到我們旁邊的塔也娜婆婆說道。不知何時開始,我們身旁除了村內的小孩,還聚集了很多其他的村民。婆婆接着向人群說:「…咳,咳…大家要把這消息散佈開去,若再發現和這個人裝束相似的…不論生或死也不要把他的頭盔脫掉,直接把他送來我的家便是了…明白嗎?」
「有什麼需要幫忙嗎?」這時候緹淇雅嬸嬸和醫生也從人群中探出頭來了。
「緹淇雅嗎?你們一起來我家吧…薩德,你也來一下。其他的人就回家去吧。」
大家異口同聲地回應塔也娜婆婆的指示並帶同小孩散去了。麥哲倫大叔和醫生合力把少女搬回阿布背上,大叔輕輕拍一下阿布的頸項說着:「辛苦你了,出發吧。」
來到塔也娜婆婆的家,我們幫阿布卸下負重後,緹淇雅嬸嬸便幫忙引領阿布去喝水休息了。我們三人看了地上的少女一眼,也不約而同看着麥哲倫大叔,等候他的指示。大叔環顧了我們一下,靦腆地說:「只好等她醒來吧,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等候的時間往往是最難過的。我們不清楚等了多久,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我開始有點擔心我帶回來的是否真是一具屍體。我不禁打破沉默的氣氛,低聲說:「大叔,她會否已經…」
「相信只是睡着了吧。保護裝束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讓裡面的人死去的。何況保護裝束也沒有什麼明顯缺損,我想應該是受了撞擊或激烈的晃動後,昏睡過去了吧。」麥哲倫大叔一副頗有信心的樣子說出這一番說話,也只可相信我和阿布並沒有白費力氣救她回來吧。就在我把視線放回那黑漆漆的頭盔上的瞬間,我隱約地看到了少女的面孔和她輕輕地跳動的眼瞼。雖然非常期待她甦醒的一刻,但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卻又有點不知所措。心情突然變得緊張起來,我吞嚥了一下,準備迎接和睡美人的第一次眼神接觸。
一雙眼睛緩緩地張開,猶如兩朵半開半合的鬱金香。頭盔表面的烏黑慢慢退去,光線使內部清澈起來,睡美人的臉蛋也變得清晰可見。我和其他人一樣屏息靜氣,聽到的只有大家緊張得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她的臉色比我們都要白皙,很難想像那種顏色竟然是天然的膚色,並不是身體不適而出現的蒼白。跟同樣是從極東之地來到這裡的麥哲倫大叔相比,她的臉還要白皙晶瑩。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女生的臉,可是不知為什麼還是感到有點害羞,臉上變得熱哄哄的。這就是來自東方的女性獨特的魅力吧,我呆呆的沉醉於眼前這來自異地的少女,期待着她睡醒後的第一句說話。
「XXXXXXXX」
期待以久的首次對話,竟然是一句不明所以的說話!是問候語嗎?是向我們求救嗎?是肚子餓了嗎?還是…
「XXXXXXXXXXXXX」麥哲倫大叔也以差不多的音調,說了一句較長的句子。大叔說話時的語調明顯地要比少女的低。是在安撫平服她嗎?她受驚了嗎?
「是這種語言嗎?為什麼要用其他語言說話?」一把柔和的女聲突然說出了這樣的兩個問題。我既興奮又驚訝她竟然懂說我們的語言,麥哲倫大叔從前可是花了幾天才能準確地以我們的語言和我們談話。當然,大叔用幾天時間能流利地說着我們的語言,已經是很不可思議了。
「對了,這樣大家便能聽得懂我們的談話了。」似乎大叔剛才是請少女用我們的語言說話。
「你們是來自恆河都或是阿爾卑斯城的搜救隊嗎?」
「恆河都?阿爾卑斯城?」我沒想過以同一種語言溝通,也會同樣地不明白她說的話。
麥哲倫大叔馬上當上翻譯員的角色,對少女說:「都不是,現在很難跟你說清楚。你是從港都來的吧。是中途遇上了強烈沙漠風暴嗎?」
「對,為了找回我的好朋友,我跑進了沙漠風暴中。你們有見到奧蘿拉嗎?」
「你傻了嗎!保護裝束沒有給你指示要避開沙漠風暴嗎?」麥哲倫大叔帶點認真的責備口吻,我也是首次聽到。想不到一向平和有善的大叔,也會對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說這樣的話。「我們只發現了你一個。那麼,除了你還有一個同伴遇上麻煩了嗎?」
「…對,除了我,還有奧蘿拉。她是個金髮白皮膚的女孩,和我同齡的…不知道小龍和紅鴕鳥有沒有…」少女的表情帶點慚愧,卻又有點不忿地鼓起了腮。這少女的表情倒是挺可愛的。
「似乎我們要召集村民幫忙搜索了。」塔也娜婆婆帶點憂慮地說。「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500230-6, 幾天前從港都出發,正要前往阿爾卑斯城做畢業考察。」
這個少女也真夠奇怪,婆婆問她的名字,她卻說了一堆不明所以的數字和名詞。或許在運用我們的語言上,還是有點勉強吧。我瞄了一下麥哲倫大叔正要給他一個無奈的微笑,他的表情卻令我更加迷惑。
大叔的面容有點複雜,七分驚訝中帶兩分喜悅,剩下的又流露出淡淡的凝重感覺,他低聲輕嘆了一句︰「+500230-6…你就是六…」聽起來是帶點難以置信的感覺。
「已經是五十年了…不對,這年紀應是六十年以上了…怎樣會是0230了?」婆婆的口吻也帶着一點迷惑,說了幾個不同的數字,我完全不明白這數字對話有什麼意味,又或許是什麼密碼。他們明明是說着我的母語,但似乎這裡只有我一個是外地人,聽不懂這個圈子裡的話語。
「我們的都市中,每個月的日數已換成三十天了。」大叔回過神來說出了這令我難以置信的資訊。那一年不就只有三百六十天?不是三百六十五天嗎?慢着,這是什麼驚訝傳染病嗎?這麼快便傳到我身上了。可是我真的沒法接受給偷走了五天的事實。
「叔叔,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麥哲…不,用我們的說法應該是+241009-2。我也差點忘記了這個編號名字,你可以叫我的暱稱麥哲倫,這裡的人都是這樣稱呼我的。」
「是首位環遊世界的航海家麥哲倫呢。叔叔一定是想走遍七大城了,可惜現在已經沒有駕駛船隻出海遊歷的機會。那麼婆婆,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塔也娜,村民都叫我塔也娜婆婆,是這村落的其中一個長老。妹妹,你有其他的稱呼嗎?我想大家未必能這麼容易記住你本來的名字。」塔也娜婆婆彷彿向我解釋了那串數字其實是這少女本來的名字,這也真的奇怪,遠東的村落原來是用數字作為名字,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大叔有過這樣的數字稱呼,那真的可算是名字嗎?
「我的暱稱是小綠,『綠色和平紀念日」的第一個字『綠』。」
「小綠,『綠色和平紀念日』的第一個字『綠』。」
綠色和平紀念日?這是紀念什麼的日子,遠東的村落真的充滿着新奇又不可思議的東西。在我們的村落裡,除了新年的慶祝外,還有幾天神明祭祀的重要日子,村民會一同聚集進行一些儀式。當然還有我們出生的大日子,父母都一定會為我們慶祝一番。
「『綠色和平紀念日』就是你以前跟我提過的那個節日嗎?」塔也娜婆婆看看坐在左邊的麥哲倫大叔,像在確認些什麼似的。
「對,就是那個節日。雖然只是象徵式找一個日期設立的紀念日,但是為了強調新世紀的開始和紀念與舊世代的種種事,特別選擇了新曆法上最能代表新時代的日期,也就是從前沒有的二月三十日。也正因為不是新曆法的第一天,所以更令老一輩的居民不會忘記舊世代所下的這個決定,他們的用心和對新生人類的寄望。希望大家都能遵守公約,建立新的秩序和繁衍新的一代。」
什麼新世紀舊世代的,我愈來愈搞不清麥哲倫大叔的說話了。他明明在說着我的語言,為什麼我好像一句也聽不懂。可是塔也娜婆婆卻好像可以對答如流,果然是我們村落中的長老智者呢。當我正想向這個遠東少女自我介紹時,麥哲倫大叔已急不及待向少女提問了。
「小綠,你剛才提過的那個女生,在什麼時間左右遇險的?還有另外兩個,知道他們有和你一樣幹這種傻事嗎?」
「是奧蘿拉,紅鴕鳥和小龍啊。什麼時間…我也不清楚,我衝進去那沙漠風暴之後便給整個人捲起了,好像掉進了一個洗衣機漩渦中一樣,背上的滑翔平衡輔助器也不能幫助我平衡多少。即使我用通訊設施不斷搜尋奧蘿拉,也一直連接不到。在漩渦裡不受控的轉着轉着,有點頭暈想吐的感覺不久,那個暴風便把我噴飛了出去,不知道掉落至一個什麼方向後我便暈倒了。醒過來後便已經在這裡了。」
「頭盔內的功能有受損嗎?可以翻查一下你的對話搜尋記錄嗎?」
「好像沒有損壞,通話搜尋記錄…已是前天的下午…那我不就已睡了一整天以上嗎?!」
果然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睡美人…
「那可能是你曾經受到了太厲害的衝擊而受了傷害,所以頭盔內的保護系統分析了你身體的狀況後,釋出了少量的鎮靜止痛劑,令你沉睡了好一段時間,讓身體可以逐漸自我復原。你的朋友也可能處於同一狀態。或許也是剛甦醒不久,又或者是還在復原中。」
「原來頭盔和保護裝束有這樣的功能…」
「你似乎沒有好好的聽清楚頭盔和保護裝束的說明呢…」麥哲倫大叔一臉無奈地凝望着面前的小綠。架着一個大頭盔的脖子上也掛着小綠帶點尷尬的笑容。
趁着這短暫的沉默,我打斷了這對話 ,自我介紹了一下。
「你好,我叫薩得,是我剛剛把你帶回村落的啊。聽你這樣說, 我們也要趕快幫忙找尋你的其他夥伴了。可是我們要怎樣才可得知他們有沒有被吹到其他地方去呢?」
「這個我也…」小綠露出了一副困惑的模樣,輕輕咬着下唇,似是在思考有什麼方法可行。
「以這村落裡的裝備和人力,要在變化多端的沙漠中尋找一兩個人絕對是天方夜譚。 可是,如果我們可配合小綠,善用她現在的體能和身上的裝備去搜尋的話,也不一定沒可能找到。」
「叔叔,你有什麼好方法找奧蘿拉嗎? 請你快點告訴我吧。奧蘿拉自己一個人在外邊的話一定會很驚慌的。再不快點找到她,我怕她會崩潰。至於紅鴕鳥和小龍,相信他們沒有像我一樣魯莽, 應該不會貿然衝進去沙漠風暴吧。」
「你首先利用保護系統的搜救模式,計算自己遇險時的沙漠風暴位置,根據計算結果,再推算奧蘿拉被吹走後,墜落在各個方向和距離的機會率。我們分配村落的人手幫忙搜尋機會率最高的地方,而小綠則以全力跳躍滑翔,在較高機率的搜救範圍內掃描求救訊號或可通話對象。有發現的話,再通知我們轉移到那範圍仔細搜索。」
「明白了,那我們現在便開始吧。」小綠一副急不及待的樣子使我們也變得緊張起來了。
「計算遇上沙漠風暴時的位置和結果可以現在便開始,出發搜索恐怕要等明天才可開始。」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召集所有成年村民到廣場,跟大家安排和準備一下明天的搜救工作吧。薩德,可以幫婆婆通知其他村民在晚上九時在廣場集合嗎?」
「知道了。現在便去。」雖然還想聽大家和這個叫小綠的少女的閒聊,很不情願在這時離開塔也娜婆婆的家,但是必須尊重年長一輩的決定去安排拯救行動。有什麼問題的話,也待在救援行動後才說吧。相信一定有機會和小綠聊天的。
幸好快要到晚餐的時間,村內的每家每戶大都已回到家中享受共敍天倫的時間,要通知村內的每戶應該不是很困難的任務。我急忙跑出屋外,聽見屋內的麥哲倫叔叔正在說:「小綠,現在開始我教你怎樣操作保護系統計算你那位朋友去向的機會率,接着我會跟你簡單說明一下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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