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的名字是九月，他穿著一套合身的黑色西裝，戴著一頂圓頂的禮帽，露出沒有頭發的頭皮。他就像一個機器人，沒有表情，沒有情緒，沒有感情，像戴著一個鐵鑄的面具，笨重得做不出任何動作。他機械地拿起放在圓桌上考究的歐式茶杯，擡手，把杯中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紅茶，一飲而盡，把茶杯放下，再拿起一邊的茶壺把茶杯加滿，機械而幹枯。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BMUQQN9m
如此動作，他一直在重復而且沒有停止的意思。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8m0ErVQz
月季坐在圓桌另一邊，她試圖與九月交流，但是只得到一句「我是九月」，之後，像是有誰按下了單曲循環播放的開關，九月進入了茶壺與茶杯無限交替的世界中，無論月季再說什麽，他也沒有說過話，只是不停地倒茶喝茶。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1q8JccDP
他們這樣沈默地幹坐著。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koxuXuTg
在此期間，月季四處環顧，想要努力確認自己到底在哪。只是環視了一圈四周後，她很確信，她是第一次來到此地，這不是她平時生活的城市——她的西城總是潮濕悶熱得讓人無法呼吸。而這裏四處散發著寒氣，空氣中飄著薄霧，一切都朦朧得只能看見輪廓，卻又一片光亮，讓所有的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層發白的毛玻璃，讓四周的一切更難辨認。然後月季發現他們坐在空無一人的街邊，他們的圓桌和椅子突兀地放在路邊，和身後關上的卷閘門格格不入。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6XnT9jsLm
直到她習慣了這層薄霧，才稍微辨認出，街對面的一排排兩層騎樓曾在哪裏見過。這讓月季想起了學校校門外的那條商業街，校門隱藏在商店街兩邊粉刷成淡粉色米黃色的騎樓中，和眼前這條街一模一樣。可是不可能，西城的霧從來不會這樣遮蔽視線，西城的陽光會一切都清晰得讓人無法逃避，以地球與太陽最短的距離到達，大量的熱量熾燒人們的臉龐——因此這裏絕不是她認識的西城。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AEuUcADf
除去濃霧，既熟悉又陌生，死氣沈沈，這裏既是這條街也不是那條街，太多太多的不一樣，卻又有太多的相同，這裏的亮光，它耀眼得讓月季視線模糊，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寒冷中的暖意；這裏一切都很熟悉，這裏一切都很陌生。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fetFW8JP
她到底在哪裏？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yUbz92fR
「你應該喝一口茶的，這樣你就不會這麽緊張了。」像是感受到月季的焦慮，九月終於開口，他幹硬地建議，聲音像兩塊冰冷的鐵塊相互摩擦發出。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WTOaSChl
「這裏到底是哪裏？」月季問道，沒有心情理會什麽熱茶，只想知道答案。未知的處境讓她不安，甚至開始 感到煩躁，可是一切都沒有頭緒，像是需要在兩張緊密貼合絲毫無隙的貼紙上等待某個翹起的角，等待揭露真相。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TZkvysKD
可是九月沒有理會她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你不應該接受那個手術的。」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rjuoY5wuZ
「你為什麽會知道手術？只有我和Doctor知道手術的事情。」月季感到很疑惑，雖然她還有另一場手術要進行，但是還是下意識地回答了最在意那場。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3nrcN8bS0
「你不應該接受那個手術的。」九月依舊沒有理會月季的問題，機械幹硬地重復道。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i6i3PEEf
而這樣無理又強硬的態度讓月季更加感到不耐煩，也更加不安，讓她無從下手，真相被九月緊緊地藏在不可見縫隙之中，月季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並且完全不理會自己的人到底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身在何處。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pUWzILd6
她等不到答案，焦慮得再次打量起四周的環境來，想再次尋找線索，可是四周依舊模糊光亮，看不清遠處，也看不清四周；這裏依舊悉又陌生，像是她學校門外的街道，卻又有說不上的陌生感，不是她曾到過的地方，甚至不像是她生活的世界，她感到恐懼和寒冷。也因此，月季生出不好的預感——她已經被困在其他的世界，而且將要被困在這裏永遠出不去了，焦慮像無數的小蟲在她身上蠕動，四處查看，一切的一切都是熟悉的，一切的一切又是她從未見過的。而寒氣薄薄地附在她的身上，一點點地吸走她皮膚的熱量，回過神來的月季已經因為寒冷克製不住地微微顫抖。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Yi87VzsM
這一切都讓月季心煩意亂，仿佛無數的思緒在她腦海中交織成一個無法解開的結。怒氣像是被寒氣帶走的熱量，成反比地急速增長，逐漸在她內心積聚成龐大的力量。她感到自己的理智如同一道薄冰，在怒火的炙烤下逐漸融化。她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口中的寒氣化作一聲聲無奈的低吼。她再也無法控製自己，所有的情感如洪水般傾瀉而出，沖擊著她的每一個感官。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Mq0s0Bwq
「這裏到底是哪裏！」她突然憤怒地沖著九月尖叫，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焦慮、恐懼和不安紛湧而至，一股混亂的情緒在她心中交織。月季的感變得虛幻，現實的邊界變得模糊不清。情緒占據內心的高地，舉起勝利的旗幟，向山下尖叫著，仿佛在向整個世界宣泄。這些幻想逐漸滲透到月季的意識中，使得她難以分清現實與幻境的界限。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aIz4bj7o
月季感覺仿佛置身於一個無邊無際的迷宮之中，四周彌漫著迷離的迷霧，使得她無法辨別方向。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MWAWLULf
她的心情時而沈重如鉛，時而飄忽不定，就像迷霧中的一縷陽光，隨時可能被吞噬。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xxi6BclF
月季的思緒像是一群失控的蝴蝶，紛飛在她的腦海中，讓她難以集中註意力。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jdWoFxsVd
時間似乎在這個虛幻的空間中失去了意義，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就像是一場無盡的夢境。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TqeUAwuC
夢境！突然，月季抓住了重點，這一定是夢境的世界，不可能不是！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LxwB8iHs
也許月季終於把情緒傳染給了九月，九月終於開始回答她的問題，聲音依然冷靜：「這是夢的世界。」他說。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4BzikE0r
「夢的世界？」月季重復，瞬間又恢復了理智，重新踏進了現實，幻想紛紛跌落，猶如過山車突然失去了軌道。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NJYGHNek
「是的，只有通過夢境才能到達的世界，我們稱之為夢的世界。」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EJQ0nCPu
「這只是我的一個夢嗎？」月季追問道，如果這只是她的一個夢，那就是解釋了為什麽這個自稱九月的男人會知道手術的事情，因為那是她知道的事情。可是四周的寒冷又是那麽的真實，人在夢中還會覺得寒冷嗎？月季再次開始感到混亂。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uDbFpFOD
她盡量聚焦思緒，試圖理清頭緒。或許這個世界是一個夢境，或者是她的思維被扭曲了。她開始懷疑自己的感官和認知，思考現實和幻覺之間的界限。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x3I1NKIm
月季決定與九月對話，希望能夠獲得一些線索或解釋。她大聲問道：「九月，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嗎？這個世界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我會在這裏？請告訴我，我需要知道真相！」她的聲音充滿了不安和渴望。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8i8AOrHD
月季等待著九月的回答，希望能夠揭開這個謎團的面紗，找到回家的路。但四周只有寂靜和迷霧，沒有任何回應。她的內心再次陷入混亂，但她不會放棄，繼續尋找答案，直到找到真相。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VP7oC91M
「你不應該接受那個手術的。」九月沒有再回答月季的問題，而是又再開始重復那句話。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0ajXe81CP
「為什麽，你至少給我個理由。」月季說道，寒冷讓她所有感官都變得遲鈍，「這只是我的一個夢嗎？」月季再次發問，不知道九月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言。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TXWi79B4
「是。」九月給出了肯定，他繼續說道，「我是來阻止你進行手術的。」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SaAdWiI2
「為什麽？我為什麽不可以接受手術，到底為什麽？」月季被九月弄得有些急躁，不明白他為什麽不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也不知道這個夢到底有何用意，更不明白手術對她如此重要他卻要來阻止她。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xzXHa81f
「你知道嗎？其實夢的世界是一面鏡子，你可以在裏面看到現實世界的倒影，而且，鏡子是不會說謊的，現實的謊言在這裏毫無用處。」九月繼續說著奇怪的話，奇怪的理論。「在夢境中，你需要學會觀察和感知，不受現實的限製。鏡子會呈現給你一個不同的視角，讓你看到事物的本質。」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oifMFrbQ
無法交流，無法交流。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Ra9CSojh
月季終於忍受不了了，霍地從椅子上站起，想要離開這裏離開這荒謬毫無邏輯的談話。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9eD33s0Z
只是，站起來後，月季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穿衣服，身上一絲不掛，所有的一切都赤裸裸地坦露在空氣中。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7H1705094
月季，她想要用手遮住身體，可是毫無用處，她知道自己什麽都遮蔽不了——她在熟悉的街道上全裸站著，是的，這裏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她剛剛才終於想起夏天的炎熱已經是很久以前的故事，她的夏天也從那時候開始變得冰冷。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8V5rYYQsY
月季赤裸地站在街上，所有人都知道她想要隱藏的秘密。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0nXF2tkN
意識到這個問題後，像是忽然打開了所有感官的開關，再微小的變化都被放到無限大，空曠安靜的街道明明除了她和九月一個人也沒有，她卻不知道為什麽感受到了來自四處的目光，那些目光一束又一束濕噠噠地搭在她身上，怎麽都擺脫不了。月季感到一陣惡心，想吐卻吐不出來，街上回響著她幹嘔的聲音。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qVX4RnML
那些目光不知來自何處，那些目光來自各處，讓她無處可逃。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SANnYZ3n
窘迫讓她只想尖叫，不希望任何東西靠近自己，她掀翻了身前的圓桌，茶杯與茶壺的碎片散落一地，但是瓷器破碎的聲音並沒有讓她感覺更好些，她想要思考，可是腦子擁堵得快要停止運轉，什麽也想不出來。而九月沒有理會月季的失控，即使瓷器的碎片散落在他的身上，他臉上依舊沒有生出情緒的細紋，他正坐，看著前方，沒有任何情緒。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hYXuAvvx
月季焦躁不安，四處張望，想找到什麽可以遮蔽自己的裸體的東西，四處除了冰冷的建築什麽都沒有。可是她又有強烈的預感——這些目光無處不在，她無處可逃，所有人都在註視著她，她的每一寸，每一個細節都在向所有人展露——即使這裏能看到她的就只有九月一人。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jfigZO8U
「你不應該接受手術的，不要放棄痛苦，痛苦是不可以放棄的。」九月也站了起來，對月季窮追不舍。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KZJGhPEL
「我不需要痛苦！」月季幾乎尖叫出來，緩緩地往後退，想要拒絕九月的靠近。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8DHEbRrN
「沒有人是不需要痛苦的，你要做的不是去除他，而去接受它，吸收它。」九月步步逼近，不肯放過月季。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3zj6kHTvO
可是他什麽都不懂。月季想道，沒有再回答九月，轉身逃走。她要遠離九月，遠離他所說的那些痛苦，遠離接受痛苦。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VAYZMjmkn
月季向前跑，在騎樓下，從一個磚柱逃向另一個磚柱，希望可以用這些磚柱遮蔽一下自己的身體，雖然她也知道一切都只是無用功。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XUuDTov4
她用盡全力向前跑，像是永遠都不會累，只有這點像是在夢裏，其他的一切都真實得可怕。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Nc4xqkyw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更多跟她一樣一絲不掛的人四處湧出，男人和女人，他們全部一絲不掛。像是想要抓住月季，那些人們緊跟在她的身後。四處開始傳來痛苦的呻吟聲，沒有人聽得清他在說什麽，但是他們都知道這是被折磨時發出的呻吟。那些聲音像是一把無形的刀，切割著每個人的神經，更像是某種無形的力量在驅使著他們向前奔跑。
人們裹挾著月季向四處逃竄，但是這條路只有一個方向，他們向著同一個方向奔跑，超過了月季，月季淹沒在人群中。所有人都想要躲開聲音的侵染，就連月季也忘了她本來只是想躲開九月，隨著人群，向前跑、向前跑、向前跑。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S9iZq4nE
可是聲音來自四處，像即將要抓住肩膀的手，恐懼在所有人身後追趕。所有人只有一個念頭——即將要被帶走，帶去永遠只有痛苦的無盡之境。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ffjnafPL
那些手追著她，追著他們，他們沒有選擇地往前跑，甚至沒有空去顧慮全裸的身體。月季感覺她的所有秘密都坦露在空氣中，所有人都可以隨意端詳——她的每個細節，每個秘密都暴露無遺。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1ONwM2YE
她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仿佛要從胸腔中跳出來。她的呼吸急促，每一口氣都像是從深淵中掙紮而出。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43op530GB
夢境，竟然有如此生動的痛感存在。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68MIijZrV
更大的恐懼讓所有人都忘記了羞恥，他們只能往前，往前，往前，像是這樣就可以躲避那些追逐著他們的痛苦的呻吟，所有人都知道，被追上了，他們也會成為這份痛苦的一份子。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LOMBUHGP0
「夢都是可以解釋的，你和我在這裏相遇是你自己的安排。」九月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對月季窮追不舍。那聲音冷酷而無情，像是來自地獄的召喚，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jutYAD4O
月季不懂，為什麽人不可以放棄痛苦，她明明已經那麽傷心了，為什麽還不可以放棄。那團情緒支配著她，劇烈旋轉的黑洞，在最深處，捕捉每一束經過她的光，勢必要把她拖到深淵，吞噬她。她已經不能夠感受到快樂，除了痛苦她再也沒有其他感覺。她的心像是被無數的針刺穿，生理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的心中痛苦的存在。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BE2T2nWW
為什麽，為什麽這樣了，她還是不可以放棄痛苦。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815kdeBN8
月季竭盡全力逃跑，這裏亮的目眩，卻又像被蒙上一層紗，所有一切都是模糊的，可見性只有她眼前幾米的地方，除了前方，其他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所以她只能向前逃跑。可是像是沒有盡頭，怎麽跑也不見終點。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qpXS4mBq
無論月季怎麽往前，那陣陣痛苦的呻吟沒有減少，那些不知從裏竄出的和她一樣裸著的人們沒有減少，那些讓人發怵的目光沒有減少，九月的聲音也沒有減小。他們追逐著她，他們包圍著她，他們沒有盡頭——就像她的痛苦。她感到了無盡的絕望和無助，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與她為敵，她無處可逃，無處可藏。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PMLgNiU9
月季和著人群一起向前逃跑，他們只能往前逃跑。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1ffPv7Ec2
她感到自己的意識在逐漸模糊，身體也變得越來越沈重。她知道，如果她倒下了，那些追逐著她的痛苦將會徹底吞噬她。她還能堅持多久？她不知道，她必須繼續往前跑，哪怕前方是一片未知的黑暗。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7zQGNkHPW
可是被製定了路線的逃跑還是逃跑嗎？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HWMgLuXp
月季沒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sd6Xehit
在這樣的夢中，她失去了時間性，也是去了疲憊，他們懷著恐懼，一起向前奔跑，無法停下。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2ujqWfn8R
不知過了多久，久得足以讓月季開始對一切感到麻木時，月季發現，前方，是絕路——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黑洞，在掉下去之前，她停了下來。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UwZkBiHe
四處逃竄的人們中似乎只有月季註意到了這個黑洞，剩下的人們的目的只有逃跑，沒有人在意這到底是火山口亦或是瀑布，只要能夠逃離現在的痛苦，他們什麽都不在意，就這樣，月季在黑洞邊沿看著他們一個又一個墜入深淵，消失在最深處。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5dhUHuBR
這樣就可以躲開那些痛苦了嗎。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0IDrV1lNk
月季跪坐在洞的邊緣，望向深不見底的深淵。那裏沒有那磨人的痛苦呻吟傳出，那些消失的人們也沒有發出聲音，像是他們終於從痛苦裏解脫了。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1W8FjBDF
我也要跳進去嗎？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Yn6P53LY
月季問自己，沒有得到回應。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1elP3obvU
我也要跳進去嗎？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jfYw9N1h
月季再次向自己確認，依舊沒有回應。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IpUVNn1hr
「你真的要放棄所有了嗎？」忽然九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問道，像是他從來沒有遠去過。「那些光芒只是被蓋起來了，只要相信總有一天會看到的，可是如果放棄了，就再也看不見光芒了。」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7HH2HYtO
「可是，也再也不會被黑暗籠罩，會把所有光芒吸收的黑暗。」月季回答。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zZhIEqfw
「從此，你的世界再也沒有顏色了，這也沒關系嗎？再也沒辦法感受，再也沒辦法快樂。」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26raslSWG
「可是我已經忘記什麽是快樂了，痛苦太過漫長，我什麽都失去了。」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ey6lX6Ak
這樣的一問一答中，月季感覺到有什麽在步步逼近——他們要追上他了。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xMH2V1CU
那些痛苦！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a5LZeQfH
回憶在她心頭湧現，讓她的恐懼更加深刻。前後都是絕路，月季不知道該往哪裏逃。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RhB7fnix
突然，她想起了，這是她夢的世界，這只是她的一個夢！這個想法讓她感到一絲希望。她意識到她有能力控製這個夢境。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0iCkyhIxJ
一切豁然開朗，甚至就連周邊的環境也開始變得逐漸明朗，那層把她困住的毛玻璃像是清晰了些。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4pZWqFfNw
隨著她的意識改變，周圍的環境開始逐漸明亮起來，那層困擾她的毛玻璃也變得更加清晰。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v0v5w9se
月季深呼吸，盡力保持冷靜。她繼續默念那句話，努力掌控夢境的發展。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VkrNFHIU
慢慢地，月季再次緩緩地睜開雙眼。眼前的明亮燈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微弱的光斑。她清楚地意識到，她已經逃離了剛剛的夢境，她終於成功逃出來了！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TKmQWgUKX
剛被從一個夢中強行扯出，月季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跳動，眼皮沈重得無法睜開，腦子也還沒有完全清晰。她平躺著，在只能勉強睜開的眼皮縫隙中隱約可以看到她的正上方是一盞手術用的方形無影燈。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puTNoFvs
四周很安靜，那個讓人痛苦的呻吟聲終於消失了，剛剛夢中的一切都成為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