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傷預警 本文包含大量校園暴力/暴力及受害者心裡描寫可能會引致不適或其他痛苦回憶 #請謹慎閱讀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Mn7M8Jnbd
#月季花的耳朵謀殺計劃正式實行,若是你的耳朵叫你跌倒,就剜出來丟掉,寧可丟失百體中的一體,不叫全身丟在地獄裏。#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72qtHblLV
手術結束後,是漫長的住院生活,月季父母忙於工作於是為她請了護工,護工在24小時病房內,看著連帶月季在內的3個病人。6月末的醫院,到處擠滿了探病的和各種病人,月季病房外的走道上每天都坐滿了吊針的病人,那一支又一支樹立在走廊的吊針,讓月季每每路過都有種穿越茂密森林的錯覺。
空氣中是醫院獨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尿味、飯菜味、藥味,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只有月季一人無所事事,每天躺在病床上,看一直在重播的瓊瑤電視劇。月季的手臂也連接著吊針,一排針孔沿著她手背的血管整齊排布。她靠著數針孔數量,計算自己入院的天數。同時,靠著每天註射進體內的五六瓶藥液帶來的眩暈感,月季無暇分心其他夢境,而且那些噩夢沒有再來找過她,徹底消失。
月季住在一個三人病房內,她的隔壁床睡著一個因為臺風天氣爬上屋頂收東西而摔骨折的阿姨,阿姨每天和月季一起看瓊瑤劇,看到煽情的地方還會掏出毛巾擦擦眼淚。阿姨的另一邊是因為打籃球而骨折的一個初中生,初中生即將升上初三,但是卻因為骨折而只能在病房內繼續復習。
護工除了給他們幾個帶飯外就是坐在角落裏的一個行軍床上。病房內的其他兩人總會有親戚朋友來探望,而月季除了父母,沒有其他訪客,唯一收到的問候,來自一未說不上熟的同學。那位同學發來訊息,月季卻一直沒有點開,留著未讀的紅點,像留下了一個紅色大頭釘,死死地標記出她不受歡迎的校園生活。
入夜後的醫院瞬間安靜了下來,雖然病房外走廊的長椅上還躺著幾個未打完點滴的病人,但是也是十分的安靜。病房已經熄燈,坐在病床上,月季能聽到走廊的電視機不停播報著某個搖滾巨星去世的消息,以及不停地循環著這位搖滾明星的成名曲。
「月季,你能不能讓護士姑娘把外面電視的聲音關小一點,吵得阿姨睡不著了。」隔壁床的阿姨拍了拍月季的肩膀。
「嗯,好。」月季回應,轉頭卻發現阿姨的床簾早已拉上,她只能憑著照進房間的月光隱約感覺到其他人都睡下了。
走廊的聲音仍在繼續,月季扶著吊起來的手,艱難地下床。
今天的走廊和往日的不一樣,月季馬上就察覺到了,踏出病房的瞬間,醫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塵封於某個老倉庫內的陳舊空氣,滿是蟎蟲的屍體和因為她誤闖而揚起的灰塵。平日裏還未打完點滴睡在長椅上的人們也消失不見。整個空間內,只剩下月季和走廊盡頭閃著白光、不停播放著新聞和音樂的電視機。
於是,月季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這條走廊居然連亮光也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漆黑,以及那部在漆黑中焦點般的電視機,就像捕鼠夾中間放著的誘餌,等待她上鉤。但是這個聲音確實吵得她心煩,月季猶豫了一陣,決定還是要把電視關掉。
還沒等她跨出第一步,就有人從身後抓住了她的肩膀,止住了她。
「那裏還不是你要去的地方」那個人冷冷地說道。
那人抓著月季剛做完手術的那邊肩膀,月季吃痛地轉頭,同時撥開了仍然搭在她肩上的手,但是在黑暗中,只能看到這人比她高大許多,是個男人,但看不清相貌。
「你是誰?你為什麽在這裏?」月季問道。
「是Doctor讓我來找你。」那人告訴月季,聲音平淡,「他讓你跟我走,一起去完成未完成的。」
「可是他失約了,我在手術室裏等他,他沒有出現。」月季回應。
「是因為你還有沒有準備好,等某天你準備好了,他就會為你進行手術,只要你還需要手術。」
「我不知道。」月季回答,她想起了自己這麽多天來的生活,好像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我們走吧。」那人對月季說,手搭上了月季的另一邊肩膀,卻又被月季迅速躲開。
「你知道這是性騷擾嗎?一定要身體接觸嗎?」月季說完,那人再也沒有把手重新搭回月季肩膀。
月季感覺自己的身體和那人一起,就像撐起的布中間放下了一顆鐵球,拉著周圍的空間不停地下墜、下墜。
「啊!糟了,我忘記幫阿姨關電視了。」月季突然想起來,可是周圍已經是一片漆黑,已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沒事的,那裏還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那是什麽意思?」
「就像你還未點開的那條信息,那是你還沒做好準備到達的地方。」那人回答。
他們那群人好像無所不知,在不知道何處一直關註著月季的一切,不放過任何細節。無論月季走到哪裏,做了什麽,甚至她內心的每一個微小波動,似乎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這種被監視的感覺讓月季感到壓抑和恐懼,但她並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他們突然停止了下墜,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停了下來,甚至有種落到實地的感覺。
光線慢慢恢復,月季終於能看清那人的長相,他比月季高得多,身材結實,穿著一身整齊的黑色西裝,顯得格外神秘和威嚴。然而,最引人註目的還是他戴著的那個逼真到詭異的兔子頭套。若不是這個頭套大得超出了一般兔子的體型,且眼睛被兩顆紅色的紐扣所代替,散發出詭異的光芒。月季一定會以為這是真實兔子的標本。看著兔子頭套在黑暗中泛著白光的胡須,月季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兔子頭套,兔子頭套摸起來並沒有看起來那麽逼真,而是一種化纖的手感,像街邊派傳單的玩偶。令人意外的是,那人並沒有製止月季的動作,似乎默許了她的好奇。
月季的手指在兔子頭套上滑過,感受到那種粗糙而冷硬的質感,她的心情愈發復雜。這個神秘人的存在以及他所表現出的冷靜和默許,讓月季感到一種說不出的不安和疑惑。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也不知道這個神秘人究竟是誰,他的目的又是什麽。然而,她隱約感覺到,這一切都在某種更大的陰謀之中,而她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你是誰?」月季忍不住問道,但是沒有抱他真的會回答的希望。
「我是一個殺手。」殺手平靜地回答,從始至終月季沒有從他的語氣裏感受到一絲的感情,像一款早期前開發的智能機器人,結構精細卻未安裝模仿人類的程序。
「你也做了手術嗎?」
「是的,我從小父母雙亡,被收養後長期被繼母虐待以及被繼父強奸,16歲準備自殺的時候遇到了Doctor,從此那以後我會殺死那些16歲以下痛苦的人,因為我覺得痛苦的人應該在16歲之前死掉,不然就會痛苦一輩子但是死不了。」殺死停了下來,看著月季疑惑的眼神,繼續說道,「但是,以上都是我瞎編的。」
「你有病吧!」月季忍不住罵了出來。
「是的,我只是一個從小就沒有感情的人,但是我確實會讓像你這樣16歲以下痛苦的人脫離痛苦,如果實在無法脫離痛苦,我就會把你殺掉。」
「我這樣的人?可是我現在很好了,你知道我過去一周是怎麽度過的嗎?比起我你更需要做手術吧。」
「我知道。」殺手沒有再說下去,遠處傳來傳來歡呼聲,吸引了殺手的註意力。
「要開始了,我們該走了。」殺手對著月季說,然後轉身往歡呼聲出走去,月季緊跟著他。
他們沿著一條狹窄的通道前行,殺手帶著月季爬上一處懸空的鋼網樓梯,潮濕的空氣從樓梯高處往下流淌,夾雜著尿味與煙味,越往上走,歡呼聲越嘈雜,頂上的暗黃的吊燈隨著聲浪在晃動。他們穿過長長的樓梯,樓梯頂端連接著一扇金屬製的門,門上什麽標識物都沒有,殺手推門帶著月季走進了一間房間。
房間四面都由玻璃製成,白色的百葉窗簾隔絕了窗外的景象,但是外面的強光照著整個房間十分光亮。房間內已經擠滿了男人,月季是整個房間內唯一的女性,一進門就可以感覺出房間內氣氛高漲。房間內的男人全都戴著和殺手一樣的兔子頭套,穿著一樣的西裝,一群殺手的復製人擠在這個房間內。月季跟著殺手,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了房間的另一邊,在一面玻璃前,他們停了下來。月季透過百葉窗簾的縫隙向外看去,意識到他們身處一處瞭望塔,塔外圍著一圈環形的建築,建築由一個又一個的格子房間組成,每個格子間一面朝向他們身處的瞭望塔,另一面用來透光,且每一個格子間內都有人被關在其中,一座又一座的燈架照亮了整個建築,格子間內的人們無時無刻不被監視著,他們每個人都在做著不同的事情,但房間的布置都差不多,只有一套桌椅和一張行軍床。隔著百葉窗簾,格子間內的人看不到瞭望塔內的景象,塔內的人卻可以隨時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房間內的人情緒逐漸興奮起來,人群吵吵嚷嚷,像是在期盼什麽。
「好戲要開始了。」殺手說道,為月季指出了左上角的一個房間,房間內的其他人也開始躁動起來,他們在歡呼,在慶祝某事,但月季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
月季順著殺手指出的方向,看到的是一間類似於雙隔間公共衛生間的格子間。在那裏,一個同樣戴著兔子頭套穿著西服的高大男人,暴力地撞開格子間的門,他氣勢洶洶地走進房間,左手拖著一個蜷縮在地上的女人,女人的手腳都被鐵鏈綁著,像一個廉價破舊的玩具,被男人一把甩在角落。
他強奸了她,用最殘忍暴力的方式,不停歇的毆打與掌刮。女人的眼裏失去了光,她看著頂上的燈,看著透明的玻璃窗,卻只能看到自己被殘忍地對待的倒影,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在女孩不知道的瞭望塔內,有幾百雙眼睛正仔細地品嘗她的痛苦。瞭望塔內的人們在慶祝、在歡叫,在為暴力的情節喝彩,女人的痛苦催生出的是極度的快意。這是一場在所有男人見證下的極度殘暴的歡愉,卻不會有任何男人受到懲罰。
整個瞭望塔內唯一冷靜、沒有參與進這怪異的興奮情緒中的是月季,可是月季沒有為那位女人感到難過,她只是冷眼旁觀,仿佛一切都在一層無形的屏障之外,無法觸及她的情感深處。站在她身邊的殺手更是冷靜,但他是從小沒有感情的人。暴力仍在繼續,男人們的亢奮也在不斷蔓延。
其實,月季並非天生如此。她曾是一個充滿活力和情感的女孩。只是此刻,月季感覺自己是局外人,在用俯瞰視角看著這一切,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也確實和她無關,遙遠圓形監獄內的暴力和她之間有著一種權利的不對等,讓她無法共情,她的情感似乎同樣被封鎖在一個冰冷的牢籠中,阻隔了她與外界的情感連接。人的角色轉換如此簡易快速,幾個月前她也是眾人中心被觀看的角色,此時她已經是重重圍觀者外的一個觀眾。
她記得自己曾經在那些格子間裏,那些教室內,被無數雙眼睛註視,感受到的是無盡的羞辱和無助。每一次的屈辱都在她心中刻下一道深深的傷痕,讓她逐漸失去了對人性的信任。月季站在那裏,冷冷地註視著眼前的暴力場景,內心一片死寂。
暴力仍在繼續,男人們的亢奮也在不斷蔓延,而月季只是冷靜地看著,仿佛這一切都是一場無關緊要的戲劇。她知道,自己的情感早已在那個命運轉折點被徹底摧毀,剩下的只是一個空洞的軀殼,繼續在這個冷酷的世界中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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