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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內的建築以灰色的平房為主,陰沉的顏色讓村內原本就不尋常的氣氛顯得更加詭異,我跟武痴走在路上時,村民們都以異樣的目光指着我們竊竊私語,叫人相當不安。
可是為了採訪,我只好主動去接觸那些看起來不怎麼友善的村民,想要問問村裡到底發生甚麼事。
但沒等我開口,他們就已經紛紛作鳥獸散,根本就不願意聽我說話。
剛又吃了一次閉門羹的我氣鼓鼓地對武痴說:「這裡的人是咋搞的?這麼怯生!十戶裡居然沒一人肯搭理我!這訪還怎麼採下去?」
在旁忙着吃香蕉的武痴含糊道:「照我的看法,他們一定是被你的樣子給嚇壞了,要知道你的眼神兇巴巴的,只要是個人都會怕了你。」
我白了他一眼道:「我的眼神天生不好真是不好意思了!愧對了黨對我的栽培,國家對我的期望……話說回頭,你哪來的香蕉?也分我一根吧。」
「就在那裡啊。」嘴巴被香蕉塞滿了的武痴指着路邊一個石板說:「我看它放在路邊沒人要,就拿過來吃了。」
我看到後心裡馬上「媽啊」叫了出來,因為石板上除了香蕉外,還有香爐、紅蠟和三小杯的黃酒,這哪是沒人要的香蕉!分明是別人祭祀用的生果!
村裡的人已經表現得這麼不友善,要是被他們發現我們在搗亂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於是我一手奪過武痴的香蕉用盡全力往遠處扔去。
「幹嘛啊你,我還沒吃完吶。」一臉不悅的武痴呶嘴道。
而我則氣急敗壞地揍了他一拳並罵道:「你嘛幫幫忙,你是前輩子沒吃過香蕉還是餓死鬼轉世?別人祭祀用的香蕉你都敢吃?」
話音畢落,一把男人的聲音便陡然在身後響起:「你們兩個!鬼鬼祟祟在這裡幹甚麼!」
我聽罷不禁渾身一顫,戰戰兢兢地回首後才發現講話者是一名年約三十歲的男子,他煞是警惕地朝我們上下打量着。
我馬上賠笑道:「這位大哥,我們是城市日報派來的記者,是想對貴村近日發生的不尋常命案作採訪的,不知道你能否就此案告訴我們一些內情,那我就不用到處跑來跑去,騷擾村民了。」
「記者?」他狐疑地望着我們又問:「你的相機呢?記者不是都會拿着相機跑來跑去的嗎?」
我一聽到他要看相機心中就大喊不妙,而武痴那廝居然還幫腔問道:「對啊,耀祖,你的相機呢?我怎麼好像都沒看到你有帶過相機出來。」
媽的,別的報館都會給自己的記者分配照相機和錄音機,為毛我的報館就只分配個智障下來給我啊?
由於沒有工具,我只好出示工作證並道:「這次出來匆忙,沒來得及去領,不過要證明身分的話,看這也夠了。」
男人接過工作證後又對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後他還是接納了我的身分並說自己對案件也不怎麼清楚,只知道是死了人而已,但他可以帶我去村公所找人接待我。
我自然是很樂意地答應了,可是跟着他前往村公所時,村裡竟在不知不覺間被白色的煙氣所籠罩,四周變得白茫茫一片,能見度亦立馬急降至十米以內。
我見狀驚道:「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前方領路的男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喔,起霧了而已,這村子經常是這樣的,大家都習慣了。以前這村子不叫『五里村』,而是『霧裡村』,就是因為經常被白霧所淹沒。後來可能是因為覺得名字不好聽就改為五里村了。」
我才想為甚麼這村子陰氣如此盛了,原來是因為霧氣阻隔了陽光照射土地,導致陰氣容易積聚。
在玄學上,數字也有陰陽五行之分,根據河圖、洛書中記載: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天五生土,地十成之。
而天五生土,是為陽土,我看改名者將「霧裡村」易名為「五里村」的用意相當明顯,就是為了讓這片陰冷的土地能從名字上多添些許的陽氣。
雖說周遭白霧騰騰的,但那男人毫不費力地領着我們在村中左穿右拐,很快就將我跟武痴很順利地領到村公所門前,他跟我們示意自己先進去通傳一下然後就往入口處走了進去。
由於霧氣的影響,正在門口等待的我們想欣賞一下村中風景都不行,只能百無聊賴的站在原地乾等。
陡然,武痴錯愕地指着我身後的白霧驚呼:「耀……耀祖!你快看!」
喔?居然能讓大腦缺根筋的武痴叫出來?真想看看是甚麼玩意。
沒想到我轉身後也差點被嚇得叫出聲音來,因為在白霧裡站了一個身穿灰棕色襯衣,藍色長褲的老太太!由於霧氣會隨着空氣浮動的關係,她的身影在當中更是顯得若隱若現,猶如鬼魅一樣!只見皮黃骨瘦的她神情蕭索的,用怨恨的眼神凝視着我們,嘴唇也上下抖動不停像是在呢喃甚麼。
正當我倆呆若木雞地看着她並感到不知所措之際,老太太忽然雙眼暴睜並伸出枯枝般的手朝我們凌厲地一指,一陣怪風隨即刮起把白霧吹得紛飛,她就這樣徹底淹沒其中,而在怪風停止後我們再也沒法在霧中找到那怪異老太的身影。
嚇得合不攏嘴的武痴愕然地問我:「耀祖,吃……吃了祭祀用的香蕉會開眼嗎?」
「我可沒聽說過有這種開眼的方法。」我可沒被少嚇到,愣了半響才回答道。
「那她……到底是人是鬼啊?」
我再三確認佛牌安然無恙、老老實實地掛在自己脖子上後就說:「是人吧……大概,我猜,應該。」
可沒等我們搞明白那老太太的真身是甚麼時,身後就傳來了為我們領路那男人的聲音:「可以了,兩位進來吧。」
驚魂未定的我倆在狹小的門口前爭先恐後地要搶着進去,因為大家都生怕那老太太會突然從霧中撲出把落後的那人抓走。
在村公所內,我們走過一條既短又窄的走廊後就來到一間會客室內,一打開門,一幅掛在牆上的巨型毛澤東畫像就出現了在我們眼前,在畫的上方更掛了一張「毛主席是我們心中的紅太陽」的標語。
我找了一張背對着牆壁的椅子坐下,過了沒多久後一名身形擁腫,衣着光鮮的男人也進入了會客室,他一見到我就滿臉堆笑道:「兩位一定是記者同志是吧?我是五里村村委會的主任,姓牛,叫我老牛就可以了。」說罷他快步上前想跟我們握手。
為表示禮貌我一度想要站起來,但立馬就被他阻止,他笑着說:「欸欸欸,不用起來,兩位來採訪是本村的光榮,坐着就行,坐着就行。」接着他變臉似的撇過頭對領路男訓斥道:「還愣着幹嘛?趕快給兩位貴客上茶啊!」
「是!」領路男接到指示後就轉身離開。
而牛主任轉回來時又嬉皮笑臉的拿出了煙盒給我們讓煙,而且還親自給我們上火,這照待還真是好得沒話說。
其實他對我們這麼好的原因,我心裡是有數的,他無非是想透過巴結我們這些拿筆的能在報紙上給他美言幾句,賺個好名聲將來能升官發財。
所以當記者跑新聞時的唯一的好處,就是去哪都不愁沒人巴結送禮。
我剛抽上第一口煙,牛主任就笑着開口問道:「不知道兩位這次來所謂何事呢?」
「無他,就是聽說有不尋常的命案出現,所以才來看看能找到甚麼料。」對於牛主任的熱情,我淡定地說。
而很明顯的,當他聽到是想報導命案時,嘴角處出現了數下不正常的抽動,這讓我十分的在意。
「命案啊……」牛主任的熱情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他用兩指輕揉着鼻樑淡然地說:「其實那沒甚麼不尋常之處,只是有三個人分別在三個晚上突然猝死而已,沒啥可疑的。」
…………
三個人分別在三天裡死掉啊!!!這難道看起來很平常嗎???
在記者的角度來看,根本可疑至極了!!!
但是我也不能當席就把自己的懷疑表露出來,所以只得裝着認同的樣子笑着點頭說:「原來如此,可是我們又不能白跑一趟,那待會兒去死者家中隨意做點筆記就回去吧。」
牛主任聞言後笑顏逐開道:「還真是可惜了,不如把報導重點改為本村如何落力去替死者家屬善後,你……看怎麼樣?」
正當我想隨便應付一下的時候,牛主任身後的玻璃窗「啪」的一聲被打開,剛才遇見的那怪老太太表情甚是駭人的出現在窗戶處,她指着牛主任怪笑道:「你們兩個別聽他在瞎扯蛋!這是報應!哈哈哈,這是報應啊!那三人死有餘辜!你也沒幾天能活了!我兒子一定會找你報仇的!哈哈哈!!!!」
她的笑聲聽起來就像是鬼怪在笑似的,而且會在我們的耳朵內不斷的迴響,她說完後又再次隱沒在白霧中消失不見,真可謂來無蹤,去無影。
而牛主任顯然是被說中了要害,只見他氣急敗壞地走去把窗戶重重地關上,然後又轉過頭跟我們賠笑道:「兩位見笑了,那瘋老太沒把兩位嚇着吧?」
「沒事沒事。」驚魂甫定的我強裝鎮定地說,接着我跟牛主任又東拉西扯一段時間後就決定去死者的家中作個小採訪。
很明顯他是怕我們在村裡亂跑時發現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所以牛主任得悉後特意安排了自己的助手李陽,也就是剛才為我們領路的人,美其名為給我們當嚮導,實則是安插一個人在我們身邊作監視。
跑了這麼多年新聞,牛主任心裡在盤算甚麼我都一清二楚。雖然當一行三人走到外面時我曾想找機會擺脫那叫李陽的,可是村裡濃霧迷漫,沒人給我們領路的根本無法去到目的地。
縱使心有不甘,但目前形勢所催我只能一咬牙把心一橫,乖乖地當一回李陽身後的跟屁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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