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莫回頭 V 上古凶獸 - 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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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痴！」

我一個猛扎從昏迷當中清醒過來，身上不但被蓋上了被子外，自己也在不知不覺間回到了阿姑的房子中。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我記得自己明明在峰見山上摘果的……對了！血桑果！我焦急地用手往懷裡一探，上衣跟血桑果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層層的繃帶。

就在發現血桑果不見了，心情瞬間跌至冰點時，小雅端着一盆清水走了進來，她噙着笑走到我身旁溫婉地說：「你醒啦？身上還疼麼？」

無暇理會自己身體的我慌張地問道：「我……我是怎麼回來的？血桑果呢？它明明就被我捎到懷裡的？還有林善呢？他身上的傷可比我重的要多！」

面對着我連珠炮發式的提問，小雅先是一怔然後不慌不忙地回答：「那個果子啊，被阿姑取去了，林善也沒甚麼大礙，只是需要休養一下而已。」

知道最重要的血桑果沒事後，心裡頓時安穩多了，小雅見我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後也坐到床邊抿嘴笑道：「你啊，這次回來整整嚇了我兩回之多！」

摸不着頭腦的我疑問道：「把你嚇了兩回？」

「嗯。」頷首的她將頭髮撥到耳後又說：「因為你們啊，是被一條大白狗給送回來的。」

「大白狗！？」

「是的，當時我正想準備早飯，結果園子裡卻倏然出現了一隻比黃牛還大的白狗！牠把載在背上不省人事的你們給叼下來後就搖着尾巴離開了，幸好如此，不然我也不曉得自己該怎麼辦。」小雅一呶嘴兒，嗔道。

大白狗？難道是？

就在我琢磨着牠的身分時，小雅又繼續抱怨：「還有！你幹嘛把那果子捎在懷裡！害我以為你的心臟被掏出來了！」

血桑果不但外形、顏色都跟人心相似，更會有規律地跳動，也難怪小雅在第一眼將它錯認為心臟。

無奈的我聳着肩解釋說：「沒辦法啊，當時情況危急，衣服又沒有足夠大能放下它的口袋，倉忙間就只好捎進懷裡了。」

當小雅賭氣別過臉不理我時，在外頭察覺到有吵鬧聲的老鐵也於此時探頭而入，他見我已經醒了就興致勃勃地衝進來說：「喲，佐兄弟，你可真了不起啊，不但擊敗窮奇摘下了果，而且還降服了一隻狗妖！趕快給你鐵叔講講到底在山上發生了甚麼事。」

我本來還想跟小雅多聊幾句的，但被老人家用如此熱切期待的眼神望着，我只好把枕頭豎起來靠着，然後把遇見狗妖、妖怪亂戰和惡鬥窮奇的過程跟他們娓娓道來。

兩人聽得津津有味，特別是小雅時而緊張，時而放鬆的反應很是有趣，在我說完後老鐵盤手沉吟道：「沒想到林善居然能同時駕馭破邪驅魔啊！」

「欸？這很困難的嗎？」

「可不，它們是以人體內的七魄真氣作驅動的，單是一把就已經夠嗆了，雙刃齊下真虧他能堅持那麼久，換作是你的話，大概在開刃後幾秒就會因為耗盡真氣而暈倒了。」

「真的假的？那林善豈不是很厲害？」我訝異道。

摩挲着下巴的老鐵嘆道：「嗯，我只希望他別太勉強自己，否則大仇未報，人先垮下了。」

雖然我是不怎麼喜歡林善的為人，但畢竟這次最大的功勞者是他，再加上老鐵這番話後，我開始對固執又不好相處的他稍為有點改觀。

房間外倏地傳來陣陣拐杖聲，未幾，阿姑就拿着龍頭木杖「咚咚咚」的來到門口，她瞥了我一眼後就說：「醒來了？正好，過來幫忙吧。」

「欸？幫忙？」

阿姑白了我一眼又說：「救你那傻大個朋友啊！不然你以身犯險摘下血桑果是為甚麼？」

我聽畢頓時就歡欣若狂的從床上跳下並說：「藥已經煉好了嗎？」

「煉藥只需半個時辰就綽綽有餘了。」阿姑不耐煩地說：「隨我來。」

「好咧！」我興沖沖的跟在阿姑身後來到了武痴的病床前。

病床上的他全身各處穴道都被阿姑以三菱針插着以作延命之用，阿姑把一碗通紅如血的液體交到我手上。

跟真正的血液不同，碗中的液體不但沒有血液腥臭難聞的味道，而且還散發着甜甜的果香之味，教人直嚥口水。

阿姑見我饞嘴的模樣後就不以為然地說：「你想喝的話請便，只是當氣血過盛以致七孔流血時別讓我來救你就是了。」

我朝她翻了個白眼後就扶起武痴的頭，就在我準備給他灌藥之際，阿姑卻出言制止了我。

「喂喂喂，想幹嘛啊你？」她用龍頭木杖抵在碗和武痴中間。

「欸？餵藥啊？這不很明顯嗎？」

讓我拿藥又不讓餵，實在讓人莫名其妙。

「放下放下，還有一道工序尚未完成，餵了也白搭。」她皺眉輕道。

我一拍腦門道：「啊，得先把他的魂給喊回來是吧？」

「非也，他的魂早已被我引回體內了。」

「那還磨蹭甚麼！」我不解道。

「唉，要不是善兒現在休養，我可真不想找你這個大外行來幫忙。」阿姑搖首嘆道，接着她從懷裡一探，掏一道青符出來。

她把青符送到我手上又道：「這是破魔符。」

「這藥難不成還得混以符水來引出藥性？」我疑惑地問。

「呵呵，聽好了小子，說喝符水能治百病的全他媽是江湖神棍，動動腦子吧，這外用的東西能內服的嗎？」阿姑嗤笑道。

我覺得有理，只是仍然不理解她給我青符的用意，於是就只好問她。

她解釋道，武痴體內仍然殘留着莫塵那狂暴的螭魅之氣，只因肉體垂死再加佛牌鎮壓才沒有發作。

亦即是說，只要他的身體一但復蘇，在其體內沉睡的螭魅就會隨即醒來，我所要做的就是在灌藥後在其身邊靜候，螭魅之氣浮現就立用此符驅散，助武痴重奪身體的控制權。

這活兒，說難也不難，我在準備就緒後就把掛在武痴胸前佛牌拿下，然後就扶起他的頭把血桑果煉成的藥慢慢的餵進嘴裡。

由於現在他毫無意識，餵起藥來相當不容易，折騰了老半天才成功把整碗藥給灌下去。

我拭擦着滿額的汗說：「呼，終於完事了……」

阿姑哼的一聲笑了出來並道：「幸好我沒做成丹藥，不然你就夠嗆了。」

丹藥的話，他根本嚥不下去吧……

在餵藥後過了好一會兒，武痴的身體都毫無動靜，不見螭魅作祟，亦不見他有準備甦醒的跡象。

於是我跟阿姑嗔道：「怎麼半天都沒動靜啊！是不是藥方出問題了？」

阿姑沒好氣的瞥了我一眼又說：「小伙子悠着點，你以為我調的是仙藥不成？藥力發揮也是需要時間的。」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阿姑剛說完，床上的武痴就倏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呼吸亦變得紊亂起來！

我見狀大驚並質問阿姑：「我就說藥方有問題！看！都吃出血來了！！」

「你嚷嚷個啥？他先前揮刀刺胸時落下了不少淤血，現在只是把它們排出來而已，大驚小怪。」阿姑不以為然道。

還真如她所說，武痴的臉色在吐完血後還真的要比先前紅潤多了。

阿姑說第一階段結束，武痴體內的氣血已經順暢運行，於是就拔掉插在其身上作維生之用的三菱針。

她拔針時我在心中暗自數着，插在他身上的銀針整整有三十六根，恰好跟天罡數相同。

阿姑發現我心不在焉後又是一頓斥罵，我只好拿着青符乖乖的觀察着武痴的身體變化。

接下來的好一陣子武痴的身體都沒有特別反應，當我正想着稍為休息一下時，他又冷不防的口吐白沫，渾身抽筋起來。

「注意了！他體內的螭魅之氣要甦醒了！」阿姑臉色凝重地望着武痴說。

武痴渾身都在激烈地抽搐着，一副很難受的樣子，在旁邊的我只能乾着急。

房間的光線驀地變暗，同時間一把怨怒的聲音就自武痴的胸口傳來並泛起冒着幽光的綠煙。

煙氣在半空慢慢凝聚成人的上半身，在臉部成形後，我立馬就認出來那是莫塵的臉！

它在空中摀着頭痛苦地扭動着身體，口中亦發出悲憤的叫聲。

我拿着青煙一時間愣住了，阿姑見狀拿起龍頭木杖對着我就是一棍，我甫回過神來，她就喊道：「就是現在！」

我二話不說拿起破魔符就朝它拍去，莫塵一吃疼便怪叫道：「又是你們兩個……又是你們兩個！！！」

說罷它剛想竄回武痴體內，阿姑見狀大喝一聲：「哪裡逃！」然後就用龍頭木杖截斷了青煙與武痴的連接處。

失去了憑依的莫塵頓時如尋常的煙氣般慢慢在空中消散，期間它不斷哀怨地重覆吟道：「可惡……可惡啊……」

房間內回復至原本的光明，儘管已經除去了螭魅之氣，但阿姑依然眉頭深鎖，似是有甚麼心事般。

而躺在床上的武痴，在莫塵離開後沒多久，眼皮子就開始微微顫動，其後更張了開來！只見武痴眼神迷離的望着我虛弱地叫了一聲：「耀……祖？」

「嗚喔喔喔────！！！你這個蠢貨！！！心臟是在左邊，而左邊就是你不會用來拿筷子的那一邊！！！下次想自殺記得對準點！別半死不活的，省得老子費功夫來救你！！給我記住了！！」喜極而泣的我激動地抱着他的頭一頓猛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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