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死老太婆居然在這節骨眼給我賣關子,若不是有求於她,我真他媽想衝上前賞她兩耳光。
「阿……姑是吧?你有話不妨直說吧,我心理質素很好,不怕受打擊的。」我勉為其難的在臉上擠了個笑容出來。
阿姑一聲短嘆後就說:「知道甚麼是血桑果嗎?」
「血桑果?」我搔破了頭皮都沒想出個名堂來,只好謙虛地跟阿姑請教:「晚輩雖把本草綱目背了個滾瓜爛熟,但還是沒聽過這玩意。」
「天下間的奇花異草何其之多,你以為一本薄薄的書能夠全部收納?天底下不為人知的事物多着是呢!」接着她又解釋道:「小子,聽好了,距離此地九里外有座峰見山,山之巔有着一棵上古時期遺落至今的血桑樹。此樹五百年才會開一朵花,授粉後再經五百年才會結出一枚果實,此果如蟠桃大小,汁如鮮血,遠看猶如一顆結在樹上的心臟般,人們看到了就稱之為血桑果。功效方面,單是把少量汁液塗抹在傷口上就能去腐生肌,一小口的果肉更能讓瀕死之人起死回生!」
「還有這等奇效?假如我把整個果實吃下肚子裡頭豈不是會飛了?」我笑言。
「萬萬不可!」阿姑顯然不喜歡我打岔,臉色不悅道:「對人來說,此果過補,整顆吃下後會因身體無法承受那源源不絕的營養導致血氣外溢,暴斃而亡!」
「你要是想救回你的伙伴的話,那就上峰見山取果回來,我自會煉藥來救他。」阿姑舉起木杖用龍頭那一端指着我說。
「那還不簡單,我現在就上山取果去!」說罷我就轉身準備出門。
「魯莽之輩。」阿姑冷笑道:「要等上千年才能得到一枚的寶貝,能這麼容易讓你取到嗎?」
我聞訊後只好打住了腳並耷拉着腦袋回到她跟前。
阿姑見狀嘴角上揚又說:「此果由於集天地靈氣於一身,妖怪吃了能抵上千年的修為,所以它一直是諸多妖怪覬覦之物。根據我家祖傳的厝法表來推算,七天後就是果實熟成之日,血桑樹周遭怕且早已盤據了各種各樣的妖怪,以我的猜測它們目前正為果實的所有權而互相廝殺中,方才你要是執意上山,怕且一隻腳甫踏入山內就會被眾妖所殺!」
他娘的死老太婆,讓我去取果的是你,嚇唬我的還是你,你到底想鬧哪樣啊?
「既然山上如此凶險,那晚輩該如何是好?」我強壓怒氣抱拳作揖跟她請教道。
阿姑用手托了托後腦上的髮髻慢悠悠道:「一字記之曰:『等』。」
「等?還等甚麼?我兄弟都快死了,你讓我待在這裡等?」我不悅道。
「你悠着點。」她不以然道:「我之這樣說理由有三。第一,我會使針讓你那小伙伴的心跳頻率減慢,繼而像老龜一樣陷入沉睡當中,他的身體要比一般人壯健,我猜拖個十來二十天應該不成問題。」
我聽到這後心中立馬就舒了一口氣。
「第二,你有傷在身,上山也只是死路一條,明天我的徒弟會從遠方歸來,到果熟之日,我會派他隨你上山取果。最後,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條。」阿姑闔上眼睛掐指一算後又說:「以山上最強盛的妖氣推測,我看窮奇也摻了一隻腳來湊熱鬧,以我估計,這千年一次的血桑果之爭會以它的優勝告終。」
「窮奇?我沒聽錯吧?」我訝道:「是上古四凶之一的窮奇?」
於床邊靜坐已久的小雅見我聽到「窮奇」兩字後有着如此大的反應,於是就好奇地跟阿姑問道:「阿姑,窮奇是甚麼東東啊?」
阿姑瞅了她一下又瞄了我一眼後就說:「你給小雅解釋解釋。」
「窮奇都不知道?還真夠蠢的……哎喲!」我還沒恥笑完,頭上又被阿姑用木杖給狠狠的敲了一下。
不敢再耍野的我只好像小時候在學校被點名背書般不情願地給小雅解釋:「根據山海經記載,上古凶獸有四,分別是渾沌,饕餮,檮杌和窮奇。窮奇大小如牛,外貌似虎,背上有翼能飛,以顛倒是非,懲善揚惡為名。啊,而且還酷愛人肉,特別是長髮女子身上的嫩肉。」我說完後不懷好意的笑着望向小雅,她明顯對最後一句有所反應,身體因害怕而往阿姑旁邊靠攏。
幸好阿姑在我背誦時閉上了眼睛,不然被她發現我在嚇唬小雅,我那脆弱的腦袋瓜又要捱打。
阿姑見我說得有模有樣,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不錯,說得八九不離十了,有點意思。」
廢話,老子從小就抱着山海經當兒童讀物來看,怎會對其中有名的妖物不熟?
我說:「阿姑你讓我等的意思,莫非就是想待窮奇將其他妖物收拾掉,我們就可以來個坐山觀虎鬥然後再收漁人之利?」
在聽到我這番推測後,阿姑頗感意外:「喔?沒想到你這小子腦袋也挺靈活的,不錯不錯,孺子可教。」
「不敢當,不過晚輩還是有所疑惑,你看單是一隻螭魅都把我們弄得半死不活的,更遑論是比螭魅還要強上許多的窮奇?」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自有方法治它。」阿姑笑道。
在得悉有着拯救武痴的方法後,安下心來的我慢慢走到他的病榻前,抓住了他的手在其耳邊細語:「喂,武痴,這回換我來救你了,你就在這裡好好養病吧!我一定會把血桑果帶回來的!」
不知是不是武痴真的聽見了,他的眼角處竟泛起了一陣淚光,繼而更有一顆碩大的淚珠順着臉頰緩緩流下。
就在我苦笑着為他把被子蓋好時,我赫然瞥見自己在山鋑河邊丟失的佛牌竟掛了在其胸口之上,就在滿腦子疑惑的我準備伸手去抓佛牌時,阿姑的木杖如迅雷般又快又狠的一下打在我手背上。
「哎媽啊!別再打我了!」我揉着手哭道。
「誰讓你手多!如今他體內有狂暴的螭魅之氣在亂竄,必須用佛牌來鎮住,一但摘下來用不着半個時辰他就一命嗚呼了!」阿姑氣鼓鼓道。
「看一下自己的東西都不行。」我小聲嘀咕道。
「你的?」阿姑又把眼睛瞇成一條縫似的盯着我說:「其實我早就想問你這佛牌是從哪裡得來的。」
你想知道可我不想說,於是我就隨便敷衍她道:「別人送我的。」
「別人?」她歪着腦袋拿起柺杖一步一步逼近我問道:「那人是不是姓張的?」
我聽畢心裡一顫,脫口而出:「你認識張先生?」
「我何止認識他!」阿姑勃然大怒:「這臭小子以前還把我家的祖墳給刨了!」
對了!張先生之前當過盜墓賊的,沒想到還盜過這老太婆家的,哈哈,活該!
「當時我得悉祖墳被他給刨後,我見他一次就扁他一頓,到後來他老遠看到我就繞路跑了。」阿姑回想着當年的情景時還不自覺地笑了出來,但後來卻突然收起笑容黯然道:「可惜啊,人已經死了,心情不好想揍人都找不到對象了。」
我臉上的笑容也在同一時間內消失得無影無蹤。
「死……死了?你說張先生他死了?」我難以置信地問道。
「嗯,被人殺了,都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唉。」心中感慨萬分的阿姑又是一聲輕嘆。
「不可能!你騙我!張先生本領這麼高強,怎會被人殺了!」
像這樣的理由,叫我怎麼接受!
阿姑搖了搖頭說:「詳細情況我也不清楚,唯一知道就是他已經不在人世了。據我所知我那即將回來的弟子好像對事發當時有所了解,不過……我從來沒過問。」
「為甚麼!難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嗎?」我激動地問道。
「他想說的自然就會跟我講,不說的自然有他的理由,我這個當長輩的也不好強迫。不說了,小雅,你去準備晚飯吧。」
「好~」小雅迅速下了床往廚房走去。
阿姑在小雅走後轉頭跟悔恨不堪的我又說:「別說我不事先提醒你,明天你見到我弟子時別一直追問究竟,不然被揍了我可不管喔!」
她把話講完後就回到自己的寢室中休息,而正受張先生和武痴兩事困擾的我在病房中突然覺得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於是就腳步蹣跚的往室外走去,想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走了出去以後我才發現這房子原來被群山所包圍,於這四周根本找不到別戶人家的荒野之中,這一戶顯得格外淒涼。
在用木造的籬笆所圍繞成的園子裡頭,能看到有幾隻母雞正在沙地上用爪子刨地找蟲子吃,我所在的門口旁邊還伏了一條大黃狗,牠在察覺到我的到來後就懶洋洋的抬頭瞥了我一眼,接着又當沒一回事般垂下頭繼續睡牠的覺。
我見牠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甚是可愛,於是就俯身伸手抓了抓牠那毛茸茸的腦袋瓜,大黃狗發出了寫意的呼嚕聲。
走到園子中間後我雙臂齊展,深深吸了一大口氣,然後把心中的鬱悶連同空氣一起吐出體外,翻覆數遍後整個人感覺要舒暢多了。
今晚的夜色非常好,萬里無雲,晚風輕拂,星星如鑲在黑布上的珍珠般閃閃發亮,我以天作幕,以地為席,就這樣闔上眼睛坐了在沙地之上感受着這片靜謐的星空。
可是這屬於我一個人的寧靜並沒有維持多久,身後的廚房開始傳來小雅炒菜的聲音,一道引人垂涎的香味亦伴隨着裊裊升起的炊煙飄來,肚子在聞到後馬上雷聲大作,我這才憶起自己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米粒下過肚子了。
「啊-!」小雅苦惱的聲音通過廚房的窗戶傳了出來,接着她就「咚咚咚」的從裡頭走到園子裡,身穿綠色外套,白色長裙的她看到我正坐在園子裡發呆,於是就不好意思地問我:「你現在有空嗎?」
「咋了?」我應道。
「我菜炒到一半才發現廚房裡的柴火不夠了,你能幫我到雞窩旁邊取點木柴過來嗎?」她指着不遠處的那堆已經砍好的木柴說。
「當然可以。」扶着膝蓋站起來的我在拍掉沾在褲子上的沙子後就走到雞窩那抱了兩大扎走到她面前。
她雙手合十的放在胸前高興地說:「太好了,幸好有你幫我,不然菜就要糊了。」
「小事而已,這要放到哪去?」我問道。
「那裡。」她用如葱根般又長又白的手指指着廚房裡頭說:「放到那裡就行了。」
我根據她所說的把柴火搬到灶台旁邊,爐子裡的火還微弱地燒着,我把東西放下後拍拍手轉身準備離開之際,竟看到小雅因廚房太熱而把外套脫下,露出了一雙潔白的玉臂。
那雙手臂白裡透紅,感覺又滑又嫩,直叫看得我目不轉睛的。
小雅發現我正色瞇瞇的死盯着她的手臂不放後,非旦沒有表現得很反感,而且更對我嫣然一笑並問道:「要做嗎?」
11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RlyEeLth7
11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EmBpfDJVb
11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4UmAezT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