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運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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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照克格多爾的禮儀打了聲招呼,環視槳船上驚愕的水手。笑容使他的臉部線條稍稍柔和了些,在被海風和烈日洗禮的膚色對比下,他的牙齒顯得格外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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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事態緊急,我只能採取粗暴的手段。」他用克格多爾語解釋著,神態自若,然後輕鬆地聳了聳肩:「我確實發射信號彈預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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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預警,哪能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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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琳扭過頭去,看見晷無比狼狽地用木杖支撐身軀,從甲板上站起身。被突如其來的巨浪影響,晷渾身濕透,黑色的頭髮緊貼在皮膚上,連矇眼布都歪斜一邊,但他仍挺直身軀,盡可能抬頭挺胸地面對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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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運,船王瑟斯.伊格耶。」晷的克格多爾語說得很蹩腳,不確定是不悅或是純粹生硬,他講話的方式有一點咬牙切齒:「是什麼樣的要事,需要您不惜動用海之王的力量,也要登上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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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船王笑了,他的笑聲很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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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運唷,索格爾小偷──或許這回你願意報上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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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只穿著尋常的水手服,瑟斯.伊格耶仍不掩他身為船王的魅力,他一邊笑著詢問晷,一邊留意不遠的自由之火號。適才命運號掀起的波瀾不僅是將莫琳他們的槳船震得東倒西歪,也使渾圓龐大的自由之火號搖晃不已,更不用說那艘從自由之火號降下的小艇了──根本看不清被巨浪沖往了哪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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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船王的問話,晷只將嘴唇抿成一條細細的線,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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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肯說?」船王笑了笑,搖頭:「好吧,索格爾小偷,我只能這麼稱呼你──你跟你的皮舞者夥伴,並不清楚你們偷竊了誰的外貌,也不明白會有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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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舞者並不偷竊,」晷反駁,他的嗓音清亮:「皮舞者所做的是施展幻象,作為外貌的交換,這份影響並不是永遠的、也並非無法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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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琳的耳朵豎了起來,可以破解?晷之前並沒有提到這件事,原來她可以提前破除身上的幻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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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麼做並不違反邦比亞島龍息祭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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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正嚴詞,晷雙手抱臂,挺直腰桿面對幾乎是他兩倍高的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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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確實不違反龍息祭的規矩,」船王瑟斯.伊格耶重複著晷的話。他的口氣很悠哉,視線卻從未離開自由之火號:「但我並非為了龍息祭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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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船王這麼說著,數道身影順著先前他登船的鎖鏈,一個個矯健地落在槳船的甲板上。船王的部下各個孔武有力,身上配戴著武器弓劍,在船王身側圍繞成半弧形,戒備地望向槳船上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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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問自己的是:為什麼自由之火號緊緊追著這艘老槳船、堅持非登船不可?」年輕的船王輕聲續道:「如果,我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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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邃的眼眸,將視線從自由之火號的主甲板上很短暫地收了回來,在莫琳身上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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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把她藏進內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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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船王視線掃過的瞬間,莫琳顫抖了,她可以感覺到對方眼裡蘊藏的古老力量。無論年輕的船王看上去多麼有魅力,他終究是繼承海之王賜福,接受海之王庇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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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海,是多變無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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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自由之火號上傳來一連串憤怒無比的咆哮。老槳船跟自由之火號保持著一段距離,要能讓聲音傳到槳船的甲板上,對方肯定是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咒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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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們看見自由之火號上,有位服著華麗的男子東倒西歪地摔出船長室,並反手砸上木門。朝船緣一撲,男子狠狠扣著木製扶手,歇斯底里地問候起船王瑟斯.伊格耶的祖宗十八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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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船王連眉頭也不皺一下,輕巧地勾住船帆的繩索,以不可思議的平衡感站在船緣,刻意讓自己暴露在對方的視野中。也是這個時刻,莫琳突然注意到這位船王與眾不同之處:瑟斯.伊格耶踏在船緣的雙腳沒有穿鞋,許多水手都是赤腳在甲板上跑來跑去,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船王的腳趾──莫琳從未看過這樣的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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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王的腳趾上,在一般人長著指甲的地方,他長著鱗片。一開始莫琳以為是她看錯了,有些水手會刻意染去指甲的顏色,她以為船王也是如此。然而,仔細一看,船王的腳趾閃爍著鱗片特有的反光──錯不了,那是鱗片,而且左右並不相同:右腳趾紅黑相間、左腳趾黃綠錯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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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像是蛇類才擁有的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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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萊帝加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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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王強健的手臂勾著繩索,朝著自由之火號上的華服男子喊話,船王的神態相當放鬆,身體隨著槳船的晃動維持平衡。他的聲音並不特別大聲,卻很明亮,能傳遞得相當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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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萊帝加爾,我以朋友的身分,跟你說最後一次:離開自由之火號,讓船王琪菈.弭里亞獲得她應得的火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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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觀察事態的莫琳歪著頭,想著:船王琪菈.弭里亞?晷不是說,她已經過世一兩個月了?接著,莫琳才反應過來對方真正的意思,她有些驚駭地望向自由之火號巨大渾圓的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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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應得的,瑟斯.伊格耶!輪不到你這內陸出身的小扒手教訓我。」被稱為格萊帝加爾的男子叫囂著,甚至不屑在瑟斯.伊格耶的名諱前加上「船王」頭銜:「琪菈.弭里亞在世時,我在她的獨島上百依百順了那麼多年,憑什麼她死後,自由之火號不能由我繼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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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格多爾沿海一帶,一直延伸到葛勒利班石嶼群,這裡的海域有許多無人島,更有不少無人知曉、未經記載的暗礁。許多船王會在看上眼的無人島興建屬於自己的根據地,派人駐守,這樣的地方被人稱為船王獨島。船王使用獨島存放補給、戰利品,甚至興建後宮,將喜歡的男人或女人關進建有高牆的宅院內──這些人之中,有不少是被索格爾亡國後,無家可歸的法洛遺族,他們被作為奴隸捕獲、販賣、隨意囚禁或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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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獨島的傳言,就連莫琳這樣的放羊姑娘也聽說過:那位呼聲最高,人人都說他將成為一統克格多爾船王的海上霸主──大船王奈森.卡拉斯就擁有不只一座獨島。人們說,他砸下重金,特別獨立出一座小島,只為了興建宅邸給他最愛的法洛寵妓:茱兒阿提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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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萊帝加爾的華服在海風吹拂下凌亂不堪,但就算是這樣的距離,莫琳也能辨認出他是一名法洛遺族:白皙的皮膚、美麗精緻的五官,以及如翡翠般碧綠的髮絲。他顯然是女船王琪菈.弭里亞生前,拘在獨島上的法洛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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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船王望著自由之火號上的格萊帝加爾,他現在不笑了,收起笑容的船王側臉,幾乎可用嚴厲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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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萊帝加爾,如果你希望擁有一艘航行四海的船、願意向海之王祈願請示,並接受挑戰,依循古禮成為船王。我不會阻止你,反而會為你感到高興。」有一小撮髮絲從船王的髮髻鬆開,在海風吹拂下飄揚:「但自由之火號,是屬於船王琪菈.弭里亞的,你不該強行介入。蒼穹海之上,已逝的船王將永恆航行──本該為船王琪菈.弭里亞和自由之火號舉行的火葬,已經拖遲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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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衣著華麗的法洛遺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將腦袋朝後一仰,哈哈大笑:「好好的一艘船我卻刻意焚毀,那不就是無謂的浪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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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王的體態仍然很放鬆,臉色卻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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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擔心陪葬與否的問題,」船王的嗓音壓低:「……格萊帝加爾,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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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確定自由之火號上的格萊帝加爾是不想聽、還是不願意聽,他仰頭對著酒瓶灌了一大口烈酒。斜倚在船欄,他以挑釁的神情看向船王,彷彿在說:你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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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又有數十名船王的手下順著攻船弓鎖鏈,從命運號破空而來。這些人紛紛落在老槳船的甲板上,聚集在船王身後,劍拔弩張地與自由之火號對峙。在清一色的克格多爾人中,唯有一名船王下屬與眾不同:頭顱光滑無毛髮,皮膚如深夜般漆黑,那是一位擁有厚實嘴唇,寬闊胸膛的南方列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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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登船後,直接走到船王身側,將手上一把類似戟的長型武器朝甲板用力一拄,抬頭挺胸地站定。他的手腕、腳踝和脖子都套著一環又一環的金屬飾品,走起路來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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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琳這輩子第一次親眼見到南方列嶼人──南方列嶼在極南的熱帶海域,和南方大國杜博拉拉隔著孛龐外海相望。他們有著自己的規則和文化,雖然同是島群,南方列嶼人在克格多爾和葛勒利班石嶼群卻相當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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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列嶼並非信奉海之王,他們有意識地迴避受到海之王庇佑的海域,竭力避免跟船王對上。從前,拜森.畢亞特曾這麼說過,並提出論證:南方列嶼狀況不好的時候,即便集結出海掠奪,他們從不侵犯克格多爾和石嶼群。撇除南方列嶼得罪不起的杜博拉拉,以及位於懸崖峭壁上的馬辛納不提──南方列嶼掠奪時,總是繞開克格多爾和石嶼群,入侵示亞撒半島,甚至不惜北上黑暗洋海,攻擊生存條件更加嚴苛的北國:刀鋒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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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王瑟斯.伊格耶的命運號上,竟有一名用皮件捆綁身體,配戴環狀金飾的南方列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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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之王的認定與你我不同。」年輕船王的口吻益發凝重:「格萊帝加爾,若你執意強佔自由之火號,那只是自尋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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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菈.弭里亞口口聲聲地說她愛我!我!那麼,我為什麼不能留下這艘船、留下她?」法洛遺族高舉雙手,重擊自己的胸膛。他的嗓音撕裂,狀若癲狂,望向槳船的目光帶著怨毒:「……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琪菈.弭里亞的小妹投奔你之後,跟你咬了什麼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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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王琪菈.弭里亞的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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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應和著格萊帝加爾惡毒的語氣,自由之火號甲板上列成一排的攻船弓萬箭齊發。對方不只從攻船弓發射箭矢,還投擲了不少帶著鍊子和鐵鉤的鉛球:鉛球落在甲板上足以破壞船樑,而鉛球後方連著的銳利鐵鉤則能劃破船桅和船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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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衝過來一把抓住莫琳的手肘,將她朝內艙階梯推擠,低下頭,莫琳發現那是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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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皮舞者挑選目標、施展幻術時,我並不知道目標是船王琪菈.弭里亞的小妹,更不曉得我們會因此踏入這場船王間的亂局。」晷語速很快,如果不是因為莫琳深知這小鬼的脾氣,她幾乎以為孩子聲音裡帶了一絲歉意:「船王瑟斯.伊格耶是對的,妳得躲好,畢竟妳頂著船王琪菈.弭里亞小妹的外貌,我真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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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琳沒有機會知道晷接下來打算說什麼,船身突然劇烈晃動,改變航向。他們倆人一起失去平衡,從階梯滾落,摔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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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莫琳才知道這是船王瑟斯.伊格耶的傑作──年輕的船王見自由之火號發動攻擊,不慌不忙地斬斷手上勾著的繩索,滑盪至葛斯身側。他一把將葛斯推開,倒轉船舵,一如他駕馭命運號那樣驅動槳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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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他們的老槳船便乘風破浪,脫離了自由之火號的射程。這般驚人的速度,如果沒有海之王賜福的船王在場,是絕對辦不到的。唯有船王才能視海流為無物,縱使逆風而行,也絲毫不受影響──船隻的航行僅受船王的意志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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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有船王的協助,仍有一枚飛得特別高、特別遠的鉛球砸在主甲板上,將船板打破一個大洞。飛濺起的木屑傷到不少水手,鐵鍊和鐵鉤則纏住了索具,老槳船的主甲板瞬間陷入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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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躲好!」晷掙扎著,在莫琳還在呻吟時爬起身:「自由之火號上的法洛遺族不知道皮舞者的事情,他搞不好以為妳就是女船王的妹妹……天知道那女人為了爭權做出了什麼,導致自由之火號鍥而不捨地追逐我們,甚至處心積慮地想登上槳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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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琳扶著摔得七葷八素的腦袋,睜開眼,她只看見晷離去的背影,對方扔下了一句話:「晚點我教妳破除幻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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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若不是莫琳摔得太重,她真的很想跳起來痛揍這該死的索格爾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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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不說晚不說!出事了才說有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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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船體搖晃得過度劇烈,從階梯跌落的莫琳實在沒有能力追過去,她只能使出渾身的力量,緊緊抱住內艙的木製柱子。由船王意志操控的槳船比什麼都可怕,船體傾斜的方式實在太過駭人,莫琳幾度以為他們就要沉了。槳船速度極快地破浪而行,並承受隨之而來的失重感。或許船王和他的部下習慣了這種借助海之王力量的駕馭方式,但莫琳沒有、船上的水手也沒有,她清楚聽見下層甲板槳手們像貨物般滾來滾去時的咒罵、哀號和嘔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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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琳自己也很想吐。如果可以終結現在的痛苦,她真的很想立刻跳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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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琳……嘿、莫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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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閉緊眼睛抱了多久的柱子,莫琳才終於被玫瑰找到──她虛弱地看向玫瑰,一句話都講不出來,總覺得一張口她就會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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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王幫我們拉開了一段距離,他要我們盡速離開這塊海域。」玫瑰說著,將莫琳攙扶起來:「船王琪菈.弭里亞的火葬拖遲太久了,海之王必將在今日收回自由之火號和女船王的遺體,如果不快走,我們會被捲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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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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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玫瑰扶著她走回主甲板時,莫琳明白了──原先晴空萬里的碧藍,現在卻是一片灰黑。陰沉的雲朵重重壓在頭頂,不遠處,濃密的烏雲中糾結著不祥的雷電。風雨欲來的海面是莫琳從未見過的模樣:海水的顏色像染了墨似的漆黑,水面飄散如蛛網般的浪花,一道比一道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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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平面上,她仍能看見自由之火號在遠方窮追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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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幫到這裡,必須回命運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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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船王朝晷微微一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船王早先悠哉的神態已不見蹤影,反而警醒地留意浪潮及風雲的走向。晷則沉默著,沒有回應──船王宛若暴風般,愛來就來,想走就走。說句實話,晷也不能怎麼樣,誰都不能拿船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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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船王指向乘著浪花追逐而來的自由之火號,將說話對象換成了葛斯。他似乎沒有注意到葛斯在被他搭話後受寵若驚的神情,以平穩的聲音說:「海之王的風暴圈會緊緊跟隨自由之火號,直到收回它為止,聽好了,你一定要想盡辦法甩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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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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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斯一臉崇拜地從船王手裡接過船舵,兩眼發光的程度使莫琳忍不住想:你還記得你老闆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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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王轉頭,朝身側佇立的南方列嶼人一聳肩,帶著無奈對部下說:「我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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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並肩看向命運號──在逐漸變糟的天候下,雙頭蛇戰船不時被海浪拍打得左右搖擺,但仍和槳船維持著一定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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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萊帝加爾瘋了,這不是你的錯。」南方列嶼人以極度沙啞的嗓音,用克格多爾語沉聲回答年輕船王。莫琳這才詫異地發現,這位胸部平坦,頭顱光滑,比船王還要壯碩的南方列嶼人,竟是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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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王沒有立刻說話,他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又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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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會讓整件事情比較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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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如果詢問莫琳,她會覺得船王瑟斯.伊格耶凝望自由之火號的方式並不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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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彷彿、在凝視某種無法逃避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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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王琪菈.弭里亞,」只見年輕的船王低語,任由海風在四周呼呼作響:「我們蒼穹海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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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如來時般矯健迅速,船王伸手勾向鍊子,順著被攻船弓箭鎖死的鐵鍊,靈巧地擺盪回命運號。船王一走,他的下屬也不多留,最後一名滑回命運號的部下斬斷了聯繫兩船的鎖鏈。虛弱的莫琳在玫瑰的扶持下,目送命運號揚帆離去,看著雙頭蛇戰船在視線中逐漸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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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除卻一開始命運號瞬間躍進的時刻,以及協助槳船逃離自由之火號的時候,船王似乎不刻意動用海之王的力量。莫琳觀察著對方──在命運號的甲板上,掌舵的是那名南方列嶼女子,船王本人則心不在焉地凝望了好一陣子越來越沉的烏雲,一直到莫琳快要看不清命運號,年輕船王才轉過身,快步消失在內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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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他消失前,莫琳看到船王似乎停頓了一下。距離太遠,莫琳有點無法確定,但船王好像朝槳船的方向,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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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莫琳倏然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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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身影很低調,莫琳難以解釋自己怎麼會在命運號的甲板上留意到這號人物。對方的寬帽壓得相當低,幾乎看不清臉,衣服也穿得十分寬鬆,讓人摸不清身材胖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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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莫琳的視線仍不由自主地追著對方跑,感覺這道輪廓格外親切。她看著那人大步跨過甲板上正收拾著的繩索,拉住纜繩靈巧地盪過半個甲板,接著熟稔地穿梭在不同水手間,打鬧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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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像是被閃電打中般,霎那明白了這人是誰。莫琳不由自主地抓緊玫瑰,後者有些不明所以:「莫琳?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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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大了眼睛,莫琳一開始幾乎完全說不出話。她滿腦子都想著:原來從別人的角度看去,她是長這個樣子的嗎?原來在別人的操縱下,她也能看起來如此自信、如此靈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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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只勉強擠出了一句:「我……我在那艘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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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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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一臉不解的玫瑰,莫琳只能伸出顫抖的雙手,指向現在遠得幾乎只剩一截黑影的雙頭蛇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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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我外貌的人,正在命運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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