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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約有四五十人,他們把周子蘭和程霜凌重重包圍,並步步向他們迫近。
程霜凌從腰間拔出佩劍「清狂」,在黑色的劍身,靠近劍格的位置之上,有著行細細的字「花自飄零水自流」,似是被人用小刀一筆一劃地刻上去的。
見程霜凌拔劍,刺客亦主動出擊。帶頭的刺客執起細劍,俯身前竄,瘦長的銀劍衝向程霜凌的胸口,程霜凌側身避開,旋即拿起清狂與其檔格。
此時,另一位刺客借機進攻,手持短刀襲向程霜凌的左臂。程霜凌向清狂稍輸靈力,和清狂對峙的細劍立刻被彈開。隨即,程霜凌轉身,清狂一挑,刺客的短刀脫離手掌掉在地上。正當程霜凌打算給他最後一擊時,又有位刺客手握大刀高空躍起,程霜凌抬頭,瞧大刀正要落在自己頭顱上方,他微微後彎,把清狂擋在大刀前,然後再次將其彈開。
這時,剛被擊退的刺客又抄起短刀再次衝來,程霜凌只好放過眼前的人,轉移與其打鬥。
來回了幾個回合後,程霜凌陷入死循環,每次想把他們解決時,都會有刺客不知從那裏冒出來阻礙程霜凌,程霜凌始於未能把人解決,墮入了絕望的無限輪迴。
而周子蘭的情況正好和他完全相反,周子蘭是被人追著打的。
周子蘭是空無靈力的普通人,就算拿起劍也只能擋過幾招,對方再稍微進攻,周子蘭定必落敗,所以她唯有避。
周子蘭向後彎腰,短劍恰恰在她臉上劃過,削了她的髮絲。忽然,一陣勁風從耳邊湧來,周子蘭往左瞟,銀棱正向她飛來,她趕忙撲到地上,向左翻滾,銀棱落於離周子蘭不遠的右方。
扒在地上,不利防守,周子蘭頃刻站起來,在她站起來的一瞬,刺客手持細劍攻擊周子蘭。周子蘭雙腳用力,身子似箭離弦,躍到半空,打了個後空翻,穩穩落地,正好脫離了刺客的包圍。
程凌霜身邊的刺客愈來愈多,大概是因為他的實力太高,刺客們想靠人數獲勝。雖說他們不是高手,但他們的實力亦不凡,加上他們人數眾多,周子蘭和程霜凌晃如瓮中之鱉,被人捉到是遲早的事。
周子蘭盯著牢牢關實的大門,抽出符紙,咬破右手的食指頭,把畫好的符紙拋向身後的刺客,大喊:「纏困!」
一條粗長的光繩從地上長出,把刺客包圍,將他們牢牢綁在一起。符紙的靈力有限,當靈力耗盡,光繩便會消失。
周子蘭借這個時機跑到木門,她雙手推門,卻發現推不開,再用力,木門仍然紋風不動。周子蘭蹙眉,後退幾步,才發現大門上有層隱隱約約的藍光膜,原來木門被人施上了術法,怪不得用常力打不開。
周子蘭再次使用符紙,「破術!」符紙化成一縷煙消化了,但大門的術法依然未解開。
符紙已經消失,證明符紙並不是沒生效,而是生效了。既然如此,就剩下一個可能,設術者的靈力比符紙縕含的靈力高幾倍,所以符紙未能一次把術法擊破。周子蘭又使了幾張符紙,可是木門上的術法依然在。
周子蘭抿唇,怎會這樣?我所用的是程霜凌給的高級靈紙,其靈力含量已經不少。方才,我連續用了幾張,按理來說,木門術法的靈力應該全都被我消耗。為什麼它依然有靈力?它靈力猶如源源不絕般,難道設術者就在門外向術法不斷灌靈力?
光繩的顏色開始變淺,其形態亦變得透明,符紙剩餘的靈力不多。周子蘭咬咬唇,把心一橫,咬破左手的指頭,從腰間抽出十張符紙一同拋到半空中,符紙在空中懸垂,周子蘭伸出手指,舉高雙手,對著符紙,右左手寫出相同的符文。血紅色的符文於半空發出金光,然後消失分散,變成十個細符文落在十張符紙上。符紙生效後,齊齊飛往木門,十張符紙同時在木門前成煙。
「呯!」一聲,門開了!門外的術者因過度使用靈力而吐血暈倒。
周子蘭扶著門框向正在與刺客纏鬥的程霜凌,喊:「霜凌,門開了!快走!」
此刻,「啪!」束縛著刺客的光繩斷了,刺客跑向周子蘭,不讓她逃走。
程霜凌的身邊還有一群刺客,他一時三刻根本不能脫身。程霜凌瞧周子蘭快被刺客追上,他大喊:「妳先走!」
周子蘭和刺客的距離不到兩個階磚,周子蘭看著程霜凌,不願離去。兩人的視線於空中交錯,程霜凌沒有留戀,對著周子蘭莞爾後,便專心對付眼前的刺客。
那是美麗而苦澀的笑容。
周子蘭也收回視線,立下決定,轉身跑走。
而程霜凌的影子淹沒在刺客中,不復再見。
周子蘭沿著大路一直跑,雖然有部分刺客留在盧氏大宅與程霜凌搏鬥,但依然有十幾個刺客追著周子蘭不放。周子蘭跑進小路,進入樹林,企圖用陰暗的環境以及交錯的叢林甩開刺客。跑到中途,周子蘭氣息開始不穩,氣促而薄弱,腳步也變慢。她瞥了眼紅腫的食指,果然方才用得太多了。
十指連心,手指尖的血等同心頭血。據醫書記載,心頭血流失過度,會造成氣虛血弱,四肢無力,精神不振,若不及時休養,更會暈倒。
不過,現在的周子蘭沒空休息,她連停下的時間都沒有。她拼命奔跑,但腳步卻變得飄浮,左腳踩右腳。周子蘭一蹌踉,跪倒在地上了。頓然,蝕骨刺痛的感覺從左肩傳來,她回頭瞧,一個四角尖銳的飛鏢插在背後,滾盪的血液如斷線的珍珠般落下。
身後的刺客愈來愈近,周子蘭咬咬牙,掏出符紙,用紅腫的手指頭寫下符咒,往後一拋,聲線弱虛地道:「火來。」
熊熊火焰從地上冒起,把前方的幾個刺客活活燒死,而後方的刺客亦不敢再向前,只能等靈力竭盡,火焰消失。
周子蘭帶著蹣跚的腳伐,向前走,也管不上背後的傷口。
失血過多,再加上背後的傷口,周子蘭開始神志不清,她瞥見左邊有條小道,正想走,卻踏空了。仔細看,那並不是什麼小道而是斜坡,昏暗的環境令周子蘭看錯了。
周子蘭雙腳踏空,倒在斜坡上,整個人不斷向下滾。中途,周子蘭的額頭撞上石塊,把她僅餘的意識撞散,周子蘭徹底陷入暈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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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蘭姐姐!子蘭姐姐!」
註備:
1. 「清狂」
來自「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無題六首其三》李商隱
2.「花自飄零水自流」
來自「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月滿西樓》李清照
關於劇情的一些設定:
1.木門的術法(簡易解釋版)
假設木門的術法的靈力值是150,而符紙的靈力是50,周子蘭用一次符紙就把木門術法的靈力減50。按理來說,她最少要用三次,才能把術法的靈力清空。
但在本文中,周子蘭用了三四次符紙都未能把術法的靈力清空,因此她推測門外有設術者。每當周子蘭使用一次符紙(-50),設術者就灌一次靈力(+50),所以木門的術法始於未能解開。
到最後周子蘭一口氣用了十張符紙(-500),靈力太強,設術者無法補救。縱使她用盡全身靈力(+450),亦未能敵過周子蘭的符紙,於是門被破。設術者過度使用靈力,終歸暈倒。
你可能會覺得符紙比靈力好,其實不是的,符紙的使用次數有上限(周子蘭的後果),自身靈力卻是無上限的,全憑修行,有人能把靈力修行至1000+,甚至是10000+,不過這些高人不會在凡間出現,他們大部分都成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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